150 娘子應該糊塗些

150 娘子應該糊塗些

章節名:150娘子應該糊塗些

小寶醒來后一直粘著趙賀辰,段雲蘇也輕省下來。大概是懷孕的緣故,段雲蘇有些犯困,她站在門前,總覺得今日的朝錦院有些安靜。

「世子妃,看什麼呢?」穗兒跟著四處看看,沒發現不對勁的地方。

「今日怎麼不見阿烏和小黑在院中玩耍?」

「園子里的菊花開的正好,今早奴婢看見小黑在捉蜜蜂呢。小少爺今日不找它們,應該還在那兒罷?」穗兒想了想,看向園子的方向。

捉蜜蜂……段雲蘇揉揉眉心道:「你去找找,早兩日剛被螃蟹夾了,小心今天被蜇。阿烏也是,讓它回院子來,王府最近時常有客人,嚇到人了就不好。」

前些日有人送來秋蟹,她是不能吃,但王爺好這一口。王妃怕大廚房不小心弄到她的膳食上去,便拿回了睦清院中小廚房裡放好。沒想到四處蹦的小黑對那橫著走路的傢伙看不順眼,撲上去就被鉗住了。

還有阿烏,喜歡藏在某處,陰森森地盯著前邊,連見慣的下人都要繞路走。阿烏,那從不曾搖過的尾巴安靜地垂著,幽綠的狼眼越來越嚇人。

穗兒撓撓頭下去,找小黑還好,讓阿烏乖乖回來……她還真沒這個本事。

段雲蘇到屋裡,靠在榻上眯了一會,沒睡多久又覺得餓了,慢騰騰地坐了起來摸摸肚子。旁邊伺候的紫月一看,去廚房裡端來碗肉粥。段雲蘇剛吃兩口,胃中一陣不適直接吐了出來。

紫月慌忙遞來帕子。

「這粥太油膩,你下去換個清粥上來。」

紫月看著碗里沒飄油花的粥,依言拿了下去。廚娘都知道世子妃有了身孕,王妃更是細心交代了膳食,給世子妃做的東西又怎麼會太過油。

換上來的清粥和小菜,段雲蘇吃了半碗就停下了。紫月一邊收拾著一邊暗想,之前主子懷小少爺的時候,也不見這麼大反應。

趙賀辰抱著小寶進來,看著碗中還剩一半的粥,擰眉道:「怎麼不吃完?」

「不想吃了,味道太寡淡。」段雲蘇說道。

「你下去讓廚房多做些開胃的菜。」趙賀辰同紫月說道。

「是。」

小寶從爹爹懷中下來,看娘親好像不開心,邁著小腿跑過去一把抓住段雲蘇:「娘、娘?」

段雲蘇看這小寶迷惑的眼睛,笑著親了他一下:「小寶乖,去找奶奶好不好,奶奶想小寶想了一天呢。」

「阿烏,黑黑。」

段雲蘇聽小寶叫起這個,想到先前讓穗兒出去找,怎麼還沒回來?

「娘子怎麼了?」

「我總覺得怪怪的,小黑是不是不見了,這個時候應該回來要吃的了。」段雲蘇牽著小寶打算往睦清院去:「相公,我去一趟娘親的院子。」

段雲蘇往外走去,趙賀辰想著左右物事也一同跟了過去。兩人走出院子,就聽見穗兒在一邊輕聲喊著小黑。

阿烏遠遠站在前面,一見小寶,直接奔跑過來,輕嗅了小寶幾下站在一旁。

穗兒轉身見到段雲蘇,擦擦額上掛起的汗,有些著急了:「世子妃,奴婢找不到小黑了呢。」

「有沒問過其他下人可曾見到?」段雲蘇問道。

「奴婢問過了,說先前在朝錦院外見過,可是奴婢找不著。」

一邊蹲在的阿烏突然站了起來,四處嗅著像在找什麼,沒多久在草叢中叼出了一根珠花簪子。

段雲蘇驚嘆一聲阿烏的本事,拿起那簪子一看,再普通不過的樣式,外邊鍍著銀應該只是普通丫環的東西。

裡邊綠中帶紫的珠花蕊甚是奪目,段雲蘇眼睛一眯,想起了是何人。

「穗兒,你將小少爺帶去王妃那,本世子妃親自將小黑找回來。」段雲蘇的聲音微冷,沒答應你的餿主意,就抱走了她的小黑?

「為夫陪你去。」不管是去哪,趙賀辰都不放心段雲蘇一個人。

兩人直接出府,阿烏原地走了幾步,身子一躍也跟了過去。

霍府門前,看門的小廝一眼認出了安親王府的世子爺,見他親自過來,以為有什麼要緊的事呢。

他上前一步,沒想到突然間一四腿的物事從腳邊竄進了府,那身影一晃把他嚇個正著。

「世子,來找我們少主?」小廝恭敬地說道:「不如先去廳中坐坐,小的去稟告一聲。」

「不必了。」趙賀辰直接揮袖,摟著段雲蘇往裡走去。

「這這……」那小廝擦擦汗,還是讓身邊的一人進去傳話了。

阿烏跑了一段路,鼻子一拱一拱地嗅起了路邊的花草,機警地盯著路過的丫環,段雲蘇正好跟上了它的腳步。

阿烏的嗅覺靈敏,一路尋著蹤跡進到後院,與段雲蘇的猜測不謀而合。段雲蘇心底冷笑,連身邊的趙賀辰也沉下了臉。

「你們這是作甚?」一個丫環見兩人闖了進來,虎著臉上前阻攔。後院之中豈是男子隨意能進的,這兩人是誰,居然直接跑到別人府里來!

那丫環瞪著眼前兩人,沒想到阿烏走了過來在她裙擺上嗅了嗅,頓時把她嚇的一聲尖叫:「啊!哪來的野狗,趕緊出去!」

段雲蘇眯眼打量身前丫環,看她這裝扮,應該是說得上話的大丫環,她看阿烏轉身往裡走了也懶得理會,直接跟進去。

丫環上前想攔住,不料趙賀辰冷冷地伸手將她一甩,直接摔到了青石路上。

「快快,要抓住了要抓住了!」裡邊傳來喝聲。

「你別亂動,站在那守著!敢讓它逃了,本小姐讓你好過!」

段雲蘇還未走過去,就聽見裡邊的嘈雜聲。

她加快腳步走了進去,一眼就看見小黑正被死死圍住,霍螢彎腰伸手準備將小黑給抓上來,那殷紅的長指甲朝它伸出。

此時阿烏猛地撲了上去,一口就將霍螢的手腕咬住外一扯,霍螢還未來得及反應,身子一歪跌倒在地。

鮮血自手腕中流出,霍螢後知後覺,一陣劇痛蔓延全身。看見眼前那尖銳的牙齒扎進自己的肉中,霍螢嚇得面如菜色。

小黑「嗖」地躲在阿烏身旁,四周的丫環都被阿烏突然的襲擊嚇呆了。一粉衣丫環最先反應過來,慌忙上前:「小姐你沒事吧?」

「還不將它弄走,都是廢物!」霍螢大聲責罵。

「是是是。」那些丫環應著,可是沒有一個敢上前,膽子大的邁進一步,阿烏齜牙,「嗚」地一聲發自腹腔的低吼,野性十足。

這時,尋著小黑過來的聽荷也到了。她一手護著肚子,一手讓丫環扶著,見到段雲蘇的身影,歡喜地喊了聲:「蘇姐姐!」

地上的霍螢一聽瞪大了眼,臉上帶著些許慌張,很快掩飾住,顫著聲嗓道:「世子妃,這是你的狗?快讓它鬆口。」

段雲蘇瞥她一眼,同聽荷說起話來:「急急忙忙的作甚,小心孩子。」

「蘇姐姐,小黑它……」

「小黑我會帶回去,你何時發現小黑的?」段雲蘇問道。

「我等方郎回來就去眯了一會,醒來時就看見螢兒她……」

「你不要胡說,是這兔子跟本姑娘回來的!」霍螢聽她那麼一說,急忙出聲打斷。

聽荷看不慣這人胡扯,泥人都有幾分土性呢,看著小黑狼狽的樣子,惱怒道:「明明是你看中了兔子身上的黑珍珠,小黑怎麼可能會跟外人亂走。」

「一個畜生懂什麼,以為本小姐能給它吃的,跟著走又怎麼了!我要是稀罕一顆珍珠,拿了就是為什麼還將兔子帶回來!」

為什麼,也就只有你自己清楚了。

「阿烏。」趙賀辰板著臉,冷冷地喚了一聲。霍螢,當初在豫州若不是有趙方求情,以為她能滋潤活到現在?

阿烏興奮地一弓身,血腥的味道刺激著它的神經,上下一咬合,緊緊地將霍螢的手腕扣住。

霍螢霎時間臉色一白。

「這都是怎麼了?」書房趕來的趙方,身後正跟著一個傳信的丫環。他腳步匆匆,見霍螢被狼咬住,臉色微變:「世子,螢兒她……能否先放開?」

趙賀辰深深看了兩人一樣,淡淡道:「阿烏,回來。」

旁邊的小黑扒拉了一下阿烏的爪子,阿烏鬆開口,轉頭叼起小黑往段雲蘇身邊走去。

小黑毛髮凌亂,身子還沾了不少塵,阿烏似乎很嫌棄,爪子一抬將他拱到一邊去。

「趙方你來的正好,好好說說你妹妹,怎麼有了盜竊的習慣,難不成小黑沒事還會串門?」段雲蘇說道。

「你不是說找世子妃說話么,怎麼盜了王府的兔子!」趙方看看眼前狀況也覺得沒臉面,人家都找上門來了,螢兒居然還有這毛病!

「我才沒有,什麼兔子,我才不稀罕!」霍螢臉上一會青一會白,自己唯一的親人,直接聽了外人的話,問都不問自己一聲。還有……霍螢看著手腕上被咬出來的傷,血肉模糊了她哥哥都不關心一下!

「方郎,螢兒看中了小黑身上的黑珍珠。」聽荷一邊說話。

霍螢頓時惱羞成怒,大罵道:「這哪裡有你說話的份,你又知道什麼!」

聽荷一滯,趙方覺得霍螢過分了,一把擋在聽荷跟前:「你嚷嚷什麼,這是你嫂子!」

聽荷看著眼前之人的背,心一酸,驀地落淚。

段雲蘇向前一步,將聽荷拉回自己身邊,略帶嘲諷說道:「難道趙方你都不知道你的好妹妹都做了些什麼?在她眼裡,聽荷沒資格當她嫂子,她可是幫你找了新人呢。」

「什麼意思?」趙方一回頭,見到了聽荷滿臉的淚,狠狠地瞪了霍螢一眼。

「你可知今日霍螢同我說了什麼?」段雲蘇看了聽荷一眼,還是狠心地說出來,聽荷也有權知道,霍家的人對她的想法:「霍螢說了,要給你尋一門平妻,聽荷的出身擔不起大任,有個奴婢當家中主母,丟盡了霍家的臉面。」

趙方一聽,整張臉都冷了下來。

「本世子妃說要你和聽荷同意,畢竟是你們兩人的事兒。可能是因為我沒答應,所以擄了我的小黑?」段雲蘇全都說明白。

這就是事實,殘忍而傷人。聽荷要看清楚,不管她以後的選擇是走是留,都應該知曉自己在怎樣的一個處境中。

「這就是你賴著跟去王府要說的話?」趙方怒紅了眼。

「是又怎樣,我說錯了嗎?!」霍螢掙扎著站了起來:「霍家好不容易平了反,多少人看著。就是她,惹得外面的人笑話!」

趙方的拳頭緊握,青筋突起。

霍螢繼續大聲喝罵:「當了正室也就算了,還不讓哥哥你納妾,這就是妒婦!她懷著身孕就是寶?被關著的蘭姨娘不也一樣懷著霍家的血脈!」

「你給我閉嘴!」趙方一聲大吼。

「我偏要說了!如今哥哥你什麼都不差,朝中多少新貴,哥哥何必委屈了自己!」

趙方震怒,邁步向前,聽荷伸手將他拉住:「方郎……」

「什麼方郎,我哥哥姓霍,霍家的少主霍瑞澤,不是那個王府中的小廝趙方!」

聽荷臉無血色,一個趔趄慢慢鬆開了手。

「啪--」趙方一個巴掌扇了過去,叫罵聲終於止住。

四周一片寂靜,丫環悄悄地往後縮了縮。

段雲蘇覺得手臂一沉,回過側頭一看,只見聽荷痛苦地捂著肚子,嘴唇微白,翠兒驚慌地攙扶著:「主子,你……」

「讓開!」趙方回頭驚見聽荷的不妥,一把扯開翠兒,緊張地將她抱回屋去:「還不快去請大夫!」

「是是。」翠兒慌張地走了兩步,突然間想起了段雲蘇:「世子妃,世子妃……」

段雲蘇冷冷看了霍螢一眼,抬腳往屋裡走去。

等待的時間是漫長的,趙方緊繃著神經,伸手想替聽荷擦去額上汗珠,卻被後者輕輕躲開,頓時心如絞痛。

段雲蘇輕嘆一聲,慢慢收回了手,在懷中掏出安胎的藥丸。自己也懷了身孕,原本備著這葯是生怕有個萬一,沒想到今日剛帶在身上就派上了用場。

她打開瓶蓋,倒了兩顆直接喂聽荷吃下。

「小姐的葯,還是甜的。」聽荷笑了,眼中泛出點點淚光。

「是啊,苦哈哈的東西,怎麼捨得給聽荷吃。」段雲蘇勉強一笑,將那藥瓶子放在了她手中。聽荷叫她小姐了,心裡肯定傷痛之極,以前的日子才是簡單而快樂。

「世子妃……」趙方著急上前。

「沒事的,我們出去再說。」

「小姐。」聽荷抓住了段雲蘇的衣裳不讓她離開:「就在這裡說,聽荷的孩子,聽荷也想聽著。」

段雲蘇看了趙方一眼,無奈地將視線轉移到趙賀辰身上,沉默半晌才說道:「孩子保住了,可是你別忘了這已經是第二回。現在胎兒很脆弱,若再有下次,大羅神仙都救不回來了。」

聽荷鬆開了手,扯嘴一笑:「聽荷明白了。」

「趙方,能否出來一趟?」段雲蘇往前走了兩步,回頭道。

趙方點點頭,兩人走到屋外,見到霍螢居然還在外邊。趙方再也控制不住心中惱怒,上前幾步站在她跟前:「原來我看不見的時候,你就是這麼對代你嫂子!」

霍螢臉上的指痕紅腫著,她一張嘴,臉上就拉扯著的痛,火辣辣難受的緊。她伸手捂住臉,眼眶盈淚:「你打我……父親不在了,你們就這樣欺負我。」

「我們欺負你?」趙方怒不可歇:「別拿小叔來威脅我,我不欠你什麼!」

「我是你妹妹!你居然這麼說我!」霍螢嗆聲,伸手想推趙方。

「她是我妻子,你又憑什麼那麼對她!」趙方一把將她的手擋住,力道之大霍螢直接反摔在地。只聽趙方指罵道:「要是小叔知道你如今這般模樣,怕死都不瞑目!」

「哐當」的珠翠聲響起,霍螢髻上的發簪落地,趙方眼光一狠:「來人,將霍小姐送回豫州,換上麻衣,替小叔守足三年的孝!」

「是。」跟著趙方過來的兩侍衛上前困住霍螢。

「你不可以這樣對我,我哪裡做錯了,我都是為了霍家!」霍螢掙扎著。

「霍家有我在,不用你個女子瞎操心,帶走!」

霍螢哭喊著不肯離開,奈何兩個侍衛力氣奇大,反抗不得被拖了下去。

院中安靜下來,這麼大的聲音,聽荷在裡面應該也聽到了。段雲蘇看著乖乖趴在地上的阿烏,和緊緊倚在阿烏身邊睡著了的小黑,心情也不怎麼好。

如果趙方一開始就狠得下心,哪還會有今日的事情。

「世子妃想同我說些什麼?」趙方回過身,心底沉重。

段雲蘇看著霍螢離去的方向,輕嘆著低聲道:「沒什麼了,好好對聽荷,我與世子先回去了。阿烏,走了。」

阿烏悠悠站起身,驚醒了旁邊的小黑。段雲蘇伸手將小黑抱起,撫摸著凌亂的兔毛往前走。

趙賀辰走過來,拍拍趙方的肩膀也離開了。

回去之後,段雲蘇的心情一直不見開朗,晚膳用得也不多,眼見天都黑了,居然坐定了對著一根蠟燭發獃。

趙賀辰有些擔憂,娘子懷小寶時他是見識過了。懷孕的人總愛胡思亂想,這一會也不知自己的娘子已經糾結到什麼地方去了。

趙賀辰繞到她身後,拆了那繁重的髮髻,輕輕順著她的髮絲,柔聲道:「娘子在想聽荷的事?」

「相公你說,以前的趙方明明是挺機靈的一個人,為何偏偏在這些事上拿不清楚。」段雲蘇皺眉。

「趙方他背負的東西比別人多,霍家只剩下他一個男嗣,父親霍章那麼有威望的一個人,趙方的負擔也很重。」

「都是借口,如果真心想對一個人好,怎麼還會鬧出這樣的事情。」聽荷雖不是她的親姐妹,但感情深了也不可能一邊看她受盡凄苦:「皇上背負的東西難道就不重了,他都能為了三妹和孩子暫不選秀,趙方連那些妾室都捨不得趕了出去。」

「你怎麼知道他是捨不得。」趙賀辰見自家娘子就要鑽到牛角尖里了,說道:「霍家如今除了霍家的舊部,什麼權勢都沒有。想在京城中過下去要靠關係人情,那些送來的女子,趕出去就是落了別人的面子。」

「你幹嘛幫他說話,難道你想說服了我收幾個女的進來?!」段雲蘇氣惱地砸了手中簪子。

趙賀辰看那滾了許久停下來的發簪,無辜地摸摸鼻子,將她摟緊懷中,輕撫了一下腹中胎兒:「為夫怎麼會做那麼混賬的事。」

「你也覺得趙方混賬了?」

「是,趙方怎麼著和我們都沒關係,娘子彆氣著身子。」

趙賀辰低聲相勸,段雲蘇也知道自己過了,一下子蔫了下來,靠在他懷中說道:「趙方如今最看重的霍家,聽荷在他眼裡,也只能排在後邊。辰辰會不會有一天,為了王府不管我的死活?」

「娘子和孩子是為夫的命。」

屋子安靜下來,燭光隨著透進來的夜風跳躍,趙賀辰久久聽不到段雲蘇說話,垂眼一看,見她倚在自己懷中閉眼睡著了,攔腰抱起往床榻上走去。

他輕輕的將人放下后想離開,手被床上之人握住,只見段雲蘇睜著眼睛,沒有半絲的睡意:「這麼晚了你要去哪?」

「明日早朝,準備一下。」

「早朝就該早點睡,趙桓不滿意你就回來,誰稀罕一大早的過去。」

趙賀辰無奈地轉身坐在床沿邊,刮刮她秀挺的鼻子,笑道:「娘子還耍小脾氣了。」

段雲蘇傲嬌地一抬下巴,起身將趙賀辰摟住,脫了衣裳將他拽進床榻:「咱不幹了,原本就不是相公的差事。」哪有世子每日上朝覲見的說法嘛。

趙賀辰一動,段雲蘇就將他抱得緊一緊,趙賀辰怕亂動傷了肚裡的孩子,輕吻她眉心隨了她的意。

兩人躺了一會,段雲蘇嗅著他身上氣息,覺得份外安心,她低喃道:「相公,不同我說說你去豫州查到的消息?」

「沒什麼,娘子早些歇息。」

「真沒什麼?不是去查你的身份了么?」

趙賀辰的身子一繃緊。

段雲蘇感覺到他的僵硬,從他懷中抬頭,對著他微暗而幽深的眼睛,伸手在未脫的衣裳上掏掏,拿出了一張信紙遞了過去:「這是薛府送來的,但你當時已經去了豫州,我便打開看了。」

趙賀辰借著燭光看了一眼,將信紙揉作一團。

「這是薛府隨信送來的,相公你拿著。」段雲蘇將那枚玉鎖也拿了出來:「我只是想知道自己的猜測是不是真的,相公不說,是有什麼顧慮?」

趙賀辰摩挲著小小玉鎖,看著上邊的一根紅繩,起身將玉鎖掛在了段雲蘇頸上,整理衣襟將它給蓋住。

「娘子,知道這個秘密的人,如今只剩下兩個。」趙賀辰輕聲說道。

段雲蘇睜大了眼等待後文。

「一個是你相公,還有一個便是當年參與之人,」趙賀辰見她這反應,伸手揉亂她秀髮,許是連他自己都沒發現自己的笑不達眼底:「其餘的……都死了。」

「相公不會殺了我的。」段雲蘇信心滿滿。

趙賀辰輕笑出聲,憐惜地在她唇上一吻:「那當然,可為夫也不一定會告訴你。」

段雲蘇懊惱地掐掐他腰中軟肉。

趙賀辰抓住作亂的手,擁著她躺下:「成王、霍啟、皇后、景帝,為夫沒說是我殺的,娘子想到哪裡去了。」

「成王是相公下的手。」

「意圖造反本就該死。」成王那未出口的話,怎麼都不能讓他說出來。

「溫媛媛?」

「不過是成王的一顆棋子。」

趙賀辰的臉色平靜,段雲蘇卻分明地感受到了他眼底的涌動的波濤。她依著身邊之人,說道:「相公不願說那就算了,雲蘇始終都是你的娘子。」

趙賀辰將她緊緊擁住,沉默許久,說道:「娘子,可知為夫如今最怕聽見什麼?」

「父親口中,當年的真相?」

「娘子。」

「嗯?」

「娘子。」

「嗯。」

「娘子。」

「……」

「娘子應該糊塗些。」

「不怕,生了孩子還要傻三年。」

夜色里,聽見趙賀辰一聲悶笑,段雲蘇悄悄鬆了一口氣,她不見得多聰明。趙賀辰不知何時已經起疑,如今將真相查明,卻是另一種複雜滋味。

半夜裡,段雲蘇想起來如廁,卻看見趙賀辰依舊是睜著眼睛出神地望著床頂,朦朧月色透進他黑玉眼眸,有一絲莫測的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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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醫娘子痴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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