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 男子薄情
章節名:153男子薄情
見到那條帕子和聽了元大郎的話后,段雲蘇希望是自己多心了,因為這是個不怎麼美好猜測,她寧願是自己多想了。
只是斷塵帶回來的消息,讓她心沉了又沉。
「世子妃是否要屬下查查事情經由?」斷塵依舊是面無表情,似乎沒什麼東西能讓他在意。
「不必了,到時候若她願意說,我再去問。」
斷塵聽段雲蘇這麼說,知道自己的是任務已經完成了。正想閃身隱回暗處時,他靈敏地感覺到一物事向他抓來,正想出手,卻發現是小少爺。
只見小寶加快了步子朝斷塵撲過來,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擺,仰頭睜溜著眼,對這個突然間出現的怪叔叔很好奇。
斷塵從沒跟小孩子接觸過,一見這軟綿綿的小奶糰子抱住他,整個身子都僵了。再看那黑潤的不帶一絲雜質的童真眼神,斷塵的手動了一動又收了回來,木著的臉有一瞬間的坍塌。
他回頭看向段雲蘇,希望世子妃能將這小傢伙抱走,沒想到段雲蘇看了他一眼,轉身同紫月交代起事情,完全不打算理會。
斷塵手足無措,試探著伸手拉開,沒想到小寶直接抱住他的手,奶聲奶氣道:「叔叔抱抱。」
小寶的一聲叔叔,居然讓斷塵的臉紅了起來。段雲蘇回頭看見了稀奇不已,坐在一邊繼續看好戲。
斷塵心中一動,可又不知道這軟綿綿的小東西該怎麼抱,一時間僵在那裡木頭似的站著,見到迎面走來的趙賀辰,如遇救星般的鬆了一口氣。
「小寶什麼時候回來了?」趙賀辰邁步進來,身邊還帶著水生。
「就是方才,父親也回來了。」段雲蘇起身迎過來。
小寶見爹爹和水生哥哥都在,放開了斷塵的手轉身跑過去。斷塵大大的鬆了一口氣,趕緊隱身藏住。
趙賀辰進屋直接往書案上走去,水生喊了聲蘇嬸子后也跟了過去,小寶左看看右看看,抓著水生一起走。
趙賀辰坐下便磨墨提筆寫起信來,段雲蘇過去看了一眼,見到兵馬糧草之類的字眼,拿起邊上的醫書不去打擾他,還不忘把喜歡搗亂的小寶牽在身邊。
「小寶,娘親來教你念書。」段雲蘇在不遠處的軟榻上靠著,拍拍身邊的位置。小寶哼哧哼哧的蹬著小短腿往上爬,吃力的掛上了半個小身子,怎麼都沒法再上去。段雲蘇笑著伸手將他抱上來,小傢伙還是長大些再爬罷。
「榮衛血氣。」段雲蘇念道。
「喂喂氣氣」小寶小腦袋一晃,聲音脆稚。
「在人體躬。」段雲蘇繼續念。
「人人公公」
小寶咿呀學舌,沒幾個字是跟得上的。
書案那頭的趙賀辰放下毛筆,喚來黑鷹將小信箋塞進小小竹筒放飛了,調侃道:「這麼晦澀難懂的東西,小寶怎麼明白。」
「我還念給肚裡的孩子聽呢。」段雲蘇爭辯。
「小寶都不明白,肚子里的那個更不明白了。」趙賀辰施施然地打開一張宣紙,將水生拉到他身邊坐下。
「這叫胎教,寶寶聽得見的。」段雲蘇不滿地癟嘴。
「娘子是打算將孩子教成大夫?」
「有何不可,孩子喜歡我就同意。」
趙賀辰並不出言反對,說起這個為時尚早。肚裡的孩子不管是男孩是女孩,他王府有權有勢,以都會過得舒心,只是小寶……他看著趴在段雲蘇身邊的小寶,眼光一柔。小寶是長子,父親的期待也大。他明白雲蘇疼孩子的心,但小寶以後要背負的東西註定比弟弟妹妹多得多。
小寶學了兩句就自顧在榻上玩,屋裡安靜下來,只聽見趙賀辰偶爾低聲同水生說上幾句,正手把手地教著水生作畫。
大手握小手,水生耳朵微紅,眼中閃亮的光芒看出此刻極其的開心。
阿烏叼著小黑悠悠地走近來,小黑像是被捕獵住一般,耷拉著四條腿裝死。
段雲蘇對這一幕習以為常,一隻狼喜歡和兔子玩耍,說出去了也沒人相信。
阿烏鬆口扔下小黑,見它想跑,伸出爪子將它按住,身子趴在柔軟的地毯上,頭一擱搭在小黑的身子上,呼呼大睡起來。
段雲蘇扯扯嘴,原來不是玩耍,小黑不知何時已經成了阿烏純天然肉乎乎的枕頭!
「相公,你說阿烏是不是愛上小黑了?」
趙賀辰的毛筆一抖,宣紙染上了一滴濃墨:「娘子,阿烏和小黑都是公的。」
「相公,愛是不分性別不分種族的。」段雲蘇煞有其事地說道。
難道胡思亂想也是懷孕的癥狀?趙賀辰跟不上段雲蘇這不著調思維:「娘子,你想多了。」
「哪有,你想想,狼和兔能有純潔的友誼嗎。」
趙賀辰真想看看自己娘子腦子裡都裝著些什麼稀奇古怪的想法。友誼這詞他沒聽過,但大概猜了出來。趙賀辰不想被她繞了進去,便轉移話題道:「娘子,娑婆果的事情,派去豫國的人已經回信了。」
果然,段雲蘇霎時轉移了注意力,她摸摸快要迷糊睡過去的小寶的腦袋,問道:「怎麼樣了,豫國那邊有沒有?」
「豫國皇室中有,只是豫國到熙國路程太遠,娑婆果壞在半路帶不回來。」
段雲蘇慢慢的凝重起來,咬咬牙狠狠道:「那咱連樹一起拔過來!」
「試過了,豫國看守看緊,派去的人全都受了傷。」他可不管什麼那娑婆是不是豫國的珍寶,那些東西怎麼比得上他兒子重要。只是豫國皇室之中似乎出了什麼事,防守嚴謹。果子還好,一棵樹目標太大,剛得手沒多久就被發現了。
段雲蘇愁得皺起了眉,趙賀辰走過去坐在榻上,看著小寶睡過去可愛的樣子,也擰上了眉頭:「再等等罷,再有兩三年,柔福宮裡的娑婆樹也結果了。我進宮同皇上說一聲,讓他派人看守好。」
事情也只能如此了,但願只是他們白操心一場。他們的小寶,一定要平平安安。
書案前的水生停下了毛筆,不解地望向他們一邊。趙叔叔和蘇嬸嬸說的是什麼,小寶生病了么?
趙賀辰不想再耽擱半分,現在便要進宮去。段雲蘇伺候他換了衣裳,繫上玉帶,說道:「這時候皇上都在忙些什麼,三妹的消息也很少傳過來。」
「皇上有意出征豫國,這幾日都在御書房同大臣商討事情。相公我偷了幾日閑,進宮之後清閑的日子怕沒有了。」
「出征?」段雲蘇驚訝地抬起頭。
「豫國多次進犯西南邊境,皇上有意立下熙國威嚴,當然要還擊。之前趙方和其他不少將領已經被派去軍隊查看,分兵調隊,忙得不見腳不沾地。」
如此之忙還讓趙賀辰陪著她,趙桓也夠義氣的了。段雲蘇理順男子衣裳上皺褶,踮起腳尖輕吻一下他微涼的唇:「早些回來。」
水生躊躇著從書案上過來,也想要出去了:「蘇嬸嬸,水生也要去練武了……」
段雲蘇笑著蹲身理理他衣裳:「去罷,晚上蘇嬸嬸給你燉了好喝的湯。」
兩人走後,段雲蘇抱起小寶到床榻上睡好,喚來秦娘照看一下,也抬腳出去了。
她朝著睦清院走去,阿烏也不睡了,緊緊地跟在她身後。段雲蘇停住步子揉揉它頸間毛髮,阿烏似乎很享受地微眯上眼。
「阿烏,王府後邊有個小林子呢,你盡情去玩,沒人敢打擾你的。」一隻狼,被困在府邸之中,也不知阿烏是否會覺得孤單無趣。
阿烏繞著段雲蘇走了兩圈,依舊是跟著她的步伐,沒有要離開的意思,段雲蘇也只好隨了它。
跟出來的紫月說道:「世子妃,阿烏懂人性,我看它是擔心您和您肚裡的小少爺小小姐呢。」
段雲蘇輕笑著將手覆在肚皮上:「那我該給阿烏獎勵,阿烏想吃什麼你今晚就給它什麼。」
紫月應下,小心地看一眼阿烏,暗地裡叨叨著。哪是她肯喂阿烏就肯吃的,不是世子爺給的東西,阿烏連聞都不聞呢。世子妃和阿烏處得好,肯定是忘了這一茬,府上的人都知道阿烏是一隻不能惹的狼。
兩人走的極慢,段雲蘇感受到肚子里孩子茁壯成長,肚皮一天比一天大,想著想著心緒便飄遠了,直到紫月喊了她一聲。
「世子妃您看,那不是霍公子么,怎麼跑到內院來了?」紫月指著前邊不遠說道。
段雲蘇順著所指的方向看過去,原來是趙方在匆忙走來,看樣子是從王爺書房那邊過來的,神色匆匆的不知是什麼事情?
趙方也看見了段雲蘇,疾步上前拱手行禮,方說道:「世子妃,聽荷在不在貴府上?」
「聽荷?」段雲蘇看他滿額是汗的樣子,平靜道:「我也許久沒見到聽荷了,前兩日聽荷身邊的翠兒還捎信過來,說聽荷很好呢,你這是怎麼了?」
趙方見段雲蘇臉色平靜,聽到聽荷不見了也不著急,心想著她應該知道些什麼,不然依照她對聽荷的上心,不該這般反應才是:「我這兩日在軍隊上,回到府中不見了聽荷的蹤跡……」
「那這就奇怪了,聽荷是你妻子,你不見了媳婦兒找到我這來?」段雲蘇淡淡地說道:「聽荷不是有了孩子么,怎麼可能亂跑,你是不是做了什麼事傷了她?」
「我……」趙方一滯,似乎想起了什麼,臉色便的有些難看,支吾的說不出口:「就是吵了一會,世子妃,聽荷真不在府上?」
趙方似乎不相信,左右眺望著想找出那人的身影。聽荷除了王府,也沒有其他認識的人。
段雲蘇看他的著急慌張不似作假,但方才那話卻讓她聽不過去了:「她辛苦懷著你的孩子,你還同她吵架?聽荷溫和的性子,還有什麼能惹你生氣?」
「她……」趙方一聽到孩子兩字,表情一瞬間的變幻,攥住了拳頭說道:「說來話長,我想先將她接回府,此事慢慢再說。」
「行。」段雲蘇爽快地答應了,側過身子讓了路:「你儘管找,找到了就帶回去。不是我沒告訴你,聽荷不在王府。」
紫月也上前說道:「霍公子,貴夫人真不在府上,世子妃剛想去同王妃說說話呢,若是她在,世子妃肯定陪在她身邊了。」
趙方將眉擰成了個川,王府後院,他一個男子也不好隨意亂走,方才遇見安親王妃,也說聽荷不在。難道真的不是在王府?那她又能去了哪兒?
「如此真是打擾世子妃了,若看見聽荷,希望您能告知一聲。」
「那也要等見到聽荷再說。」段雲蘇微眯著眼,聲音微冷:「霍公子,你還是去別的地方找找?找到希望也知會本世子妃一聲。」
趙方只能點頭,但對去哪裡找卻沒半分的頭緒。
等他走了,段雲蘇站在那裡,看著那身影消失不說話,良久突然哼了一聲,向紫月說道:「這兩日你去後門看著,等不到,本世子妃直接去接人。」
「世子妃是說……」紫月醒悟過來,捂嘴止住沒說出來的話。不是吧,霍府那邊又鬧出了什麼事兒?聽荷姐姐難道真跑出了霍府?
可是之前世子妃分明去打聽了,難道那邊都是報喜不報憂?
段雲蘇被這一攪合,也沒了去睦清院的心思,突然間覺得倦怠。她打發紫月過去同王妃說一聲,自己先回朝錦院里歇息。
一天過去了。
兩天過去了。
段雲蘇依舊沒等到該來的人,自己將簪子送過去,意思那麼的明顯,聽荷肯定是陷在自己的思緒里出不來了。
段雲蘇打算親自過去看看,不管聽荷做出什麼樣的選擇,自己都該支持她的。這個時空里,女人是弱者,被欺負了在別人眼裡都不算個事兒。
她站起身正想喚丫頭進來換衣裳,就看見穗兒匆匆忙忙地小跑了進來。
「世子妃,紫月姐姐將人接回來了,正送去你吩咐備好的屋子裡呢。」
段雲蘇眼光一沉:「隨我過去看看。」
穗兒應是,扶著段雲蘇走著,還不忘讓她慢些小心累到身子。
元大郎撿回來的姑娘就是聽荷,段雲蘇沒想到她也是個倔強的,出了事打算一個人扛著,還不知怎麼流落到元大郎的家中。
此時的聽荷被元大郎抱著進府,聽荷似乎十分惱怒這人的孟浪,掙扎著要下來,元大郎無法只好將她放下。聽荷一個趔趄,虛弱的身子一歪,差點摔倒。
她強撐著身子離開了元大郎的身邊,紫月見著急忙上前將人攙扶住。幾人見到段雲蘇,正想行禮,段雲蘇沉著臉道:「先進去。」
餘下的元大郎一人獃獃地站著,段雲蘇回頭向穗兒示意,穗兒機靈地掏出銀子遞給了元大郎,說道:「謝謝這位大哥幫忙,你先回去罷。」
「噯,是是。」元大郎看了那身影一眼,神情有些落寞,撓撓頭憨憨地往回走。
屋子裡原本熏著香,段雲蘇一進來就讓丫環撤下去。紫月將聽荷扶坐下來,退到段雲蘇身後站著。
段雲蘇也落座不說話,看著聽荷毫無血色的唇,那落在了她肚子上視線一眼就發現了不妥。她眼光一暗,靜靜地坐在一邊等著她說話。
聽荷入定一般,捧著溫熱的茶杯,眼神渙散,就這麼沉默下來。
段雲蘇原本以為她就打算這麼坐著到天黑,許久之後才見聽荷動了動,掏出了她先前送過去的那根簪子,遞過來說道:「小姐,這簪子跟了您那麼久,不要再隨意送出去了。」
段雲蘇接過來,摩挲著那帶上溫度的發簪,輕輕擱在桌上:「我不送過去,你就一直躲著不回來?」
「我……小姐您對我的恩情我都記得,只是不敢再打擾小姐了。」聽荷低垂著頭,聲音有氣無力。
段雲蘇拉過她的手,聽荷反應過來她的用意,猛地想縮回去,可看見段雲蘇已經隆起的肚子又怕弄傷了,猶豫間已經被段雲蘇號上了脈。
「就算不號脈,你以為能瞞得住我?」段雲蘇不一會就輕嘆一聲放開她的手腕:「別忘了你蘇姐姐最擅長什麼,兩個多月沒見,你原本早就該顯懷了。」
紫月穗兒聽聞皆是一驚,齊齊看向聽荷的肚子,卻發現是一片平坦。
聽荷眼淚一下子就流了下來,整個人都微微地顫抖著。
「我遣了丫環去看你,回來都說你過得很好,也怪我孕吐的反應太劇烈,沒多去霍府幾趟。」段雲蘇眼中溢上心疼,她腹中的孩子太鬧騰,吃一點也吐,走多幾步也不自在,整個人都瘦下來,連多餘的力氣都沒有,安親王妃便讓她呆在府里精心養胎。沒想到短短一段時間,聽荷不知又遭了多少罪。
「小姐也懷了身孕,聽荷不想您再操心。都是命,聽荷沒那命就別想著享那福。」聽荷擦淚:「小姐幫得了我一時,幫不了我一世,是聽荷太弱懦了。」
「趙方他在找你。」段雲蘇看著她的眼睛,卻發現裡邊已經是一片死寂。
「找我作甚。」聽荷想笑,卻發現嘴角沉重的彎不起來,心裡邊如被生生撕扯的疼:「我與他已經和離,各不相干。」
段雲蘇拿著杯子的手一頓,看她發白的臉色,憔悴的容顏,不知她是怎麼狠下心做的這個決定。原本她以為,聽荷寧願耗儘力氣,也會留在霍府:「既然和離了,為何他還要找你回府?」
聽荷聽到這句話,真的笑了出來,眼裡盈滿的淚水滾滾落下,抽泣著說道:「找我回去?真想要我留著就不會同意和離,和離了又想將我留在府里,真是笑話。」
她覆住平了下去的肚子,心中刀割:「孩子也沒有了,我不欠他的。既然不相信我,那我離得遠遠的,別礙了他的眼。」
段雲蘇一聽,知道裡邊的事情複雜了,這孩子,究竟是怎麼沒有的?
「小姐你知不知道,孩子都已經成形了。」聽荷泣不成聲,眼中的痛與怨扎傷了在場每個人的眼:「是個男孩兒……才那麼的一點點,是我沒用,是我沒用……」
段雲蘇上前將她抱住,聽荷似乎終於找到了宣洩口,埋頭在她肩上嚎啕大哭。段雲蘇只能輕輕的拍著她的背,哭出來也好,所有的委屈和傷痛。
紫月和穗兒相視一眼,也不知該如何相勸。
這就是趙方說的吵了一架?段雲蘇眼光微寒,將事情前後聯想出來。
男子薄情,不知因何聽荷的孩子流掉了,兩人和離也算好聚好散。聽荷心如死灰離開霍府,沒來王府找她,反倒是昏倒在了元大郎家的菜地上。和離之後聽荷應該沒有馬上離開,而離開之時趙方並不知曉,聽趙賀辰說趙方當時應該在軍隊上,回到府里發現聽荷已經不在了,所以才會找到這裡來。
「都過去了,聽荷以後跟著我,沒人敢再欺負你。」段雲蘇不敢在這時候問起孩子流掉的緣由,怕再一次傷害到了她。
聽荷哭了許久,眼睛都已經紅腫了,她抽泣著離開段雲蘇的肩,捂著臉抽噎的聲音仍然沒停下。紫月和穗兒對視一眼,將聽荷攙扶住:「聽荷姐姐先去休息一會?」
不等她回答,兩人將人直接扶進裡屋。聽荷身子虛弱,流產之後並未好好養著。再不調養,怕年紀輕輕身子就要垮掉了。
紫月轉頭看了一眼還在外邊的世子妃,嘆了一聲說道:「聽荷姐姐這是何苦,世子妃記掛著你,知道你遭了事兒,屋子早早就收拾好等你回來呢。」
聽荷聞言,只能一聲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