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V章:白建仁陰謀得逞
哪怕是病人自己要尋死,艾亞亞也不會眼睜睜任其就這樣去死的,既然聶天明的幕後黑手,那她相信,這些病人並非真心尋死,而是這其中定有什麼不可示人的緣由,等陶月月醫好了病患,她再慢慢從病患的嘴裡問出來不遲。
若是現在放任不管,只會糟蹋了陶月月和柳青城的醫病,而助長了聶家父子的囂張氣焰。艾亞亞深知這一道理,便趕緊換了陶月月來,把後面排隊的病患先推一推,先醫治這幾個重病患要緊。
艾亞亞要推遲隊伍的進度的話才剛一出口,一下子就引來了排隊的重病患的議論紛紛,雖然大多數人還是能體諒的,可難免也有無法體諒的:「怎麼這樣啊?」
「就是!」
「明明是我們先來的,大家都是來醫病的,總得有個先來後到吧!」
當然要是人數少,就光醫治這吐血的一位,大夥也沒什麼怨言,可艾亞亞一張口,竟是要先醫十餘個重病患,這下病人組成的隊伍可算是亂了營了。
「還以為非她不可呢吧?」有人找茬似的低低一聲,竟是在人群之中煽動起群眾來。「走,去白郎中那邊,全縣城的郎中都在那邊呢。幹嘛非得等她,一個幾歲的娃娃,就算本事了得,這品行怕是也……」
「先來後到都不懂,真難為咱們拍那麼半天,竟是光等她了,可她到好一點信譽都沒有!」
再這樣兩三個說閑話的歹心人的煽動下,原來本是排在陶月月醫桌前的人龍開始晃動,漸漸的,人龍中大部分人全部倒戈向了白郎中那方。
見此情形,白郎中那臉上是說不出的喜悅。本來這招,他是打算留到明天再用的,可陶月月這小娃娃實在是厲害,已是把他逼入了不得不使絕招的境地。
拿下了今天,還用愁明天嗎?現在陶月月的名聲已是毀了,現在他白建仁只需穩紮穩打,就是勝券在握了!想到這裡,白郎中不禁勾唇低低地竊笑了起來。
「白郎中,我都等您半天了,您倒是趕緊給我開方子啊?!」這位督促白郎中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臨川縣的大戶王公子家的貼身下人。說是下人,也有點委屈了這人,臨川縣誰人不知,誰人不曉,王公子實則是個斷袖。這人不是別人,正是王公子的老相好。
清牌樓的小倌。當然清牌樓可不單隻有小倌,還有各式各樣姿色妖嬈,風情萬種的的風塵女。
「溫公子,這是您的方子。您拿好了!」被溫公子這麼一督促,白郎中趕緊收回神來,從他面前雜亂無張的桌上尋來掃去,終於把一張開好的方子遞進了溫公子的手裡,才把方子遞出去,白郎中就又朝著艾亞亞等人的那個方向怕漏了好戲般的繼續張望了起來。
「白郎中,咳……」溫公子手捧在唇前,淺淺地輕咳了兩聲,骨子裡透著股女子才有的秀氣。
「怎了?方子不是給你了嗎?溫公子還有何見教?!」說實話,白郎中是打心眼裡瞧不起溫公子的,這樣的小倌靠出賣色相,皮肉的,來他這裡看病,他都怕沾了手,染了什麼不幹凈的風塵病。可礙於王公子是臨川縣的大戶,白郎中自是給溫公子留了幾分薄面的。沒敢把話說絕了,只不過,白郎中心裡則是希望趕緊把這比女人還秀氣的溫公子早早打發走。
「這方子不要錢吧?拿葯也不用我掏銀子吧?!」別看溫公子雖是傍了王公子這樣的大款,可他的生活卻過的病不寬裕,甚至可以說十分的拮据,也不知道他從王家撈得那些銀子,都被他用到哪裡去了!
「不用,不用!」白郎中不耐煩的沖著來問診的溫公子嫌棄地擺了擺手:「溫公子也真是的。有王公子那樣的大戶在,抓個葯,問個診,瞧瞧你竟還這麼小心翼翼的!」
白郎中自是不知道溫公子從王家撈了的錢都用在了哪裡,只當溫公子是個極其吝嗇之人,再加上溫公子又是小倌出身。所以白郎中便對溫公子說了幾句不中聽的話。
「他是他的,我是我的!」溫公子面露不快地沖著白郎中一拉嘴角,其實他跟王公子確實十分交好,他也確實是王公子的老相好,可王公子並沒有外面傳的那麼不堪,而他也沒有外面傳的那般的貪圖榮華。他跟王家公子是真心相愛的,只可惜,誰都不看好他們這對苦命『鴛鴦』!
「是。是。是。溫公子,方子您也取了,趕緊進去拿葯吧,您這頭疼腦熱的都耽擱好幾天了,再不趕緊吃藥壓下去,回頭只怕會嚴重了呢!」別看白郎中嘴裡說的是醫者父母心的話,可實際上,白郎中卻是言不由衷,對於溫公子和王公子這對,他是有夠嫌棄。
「嗯。」溫公子柔聲應了聲,手掩著嘴角,禁不住又咳咳地咳了起來。
白郎中甚是嫌棄地趕緊從診箱里取來一塊抹布,溫公子才一離開,他便趕緊細細地把桌子擦了一遍。咦,可別讓那小倌給招什麼風塵病,到時可是會礙了他的生意!
忙著清掃污穢的白郎中,竟是粗心大意的沒有發現,就在他剛剛亂掃桌案找方子時,地上掉了一張紙,紙上寫的前幾位的藥草,竟是與他遞給溫公子的方子上的一樣。
那紙被風捲起,迎風而起,最終飄進了人群腳下,被踩了個稀爛。
「月月,怎樣?」放下可惡的白郎中不提,再看陶月月這邊,這位嘔血的病人導致陶月月不得不陷入了苦戰的境地之中。艾亞亞在一旁看著都不禁有些的起急。
早知道,醫起來這麼費勁,她就不該誇下那樣的海口來,這下好了,別到時砸了柳家的好醫名。
就在艾亞亞急得滿頭大汗時,一旁伸來一雙大手,落在她緊攥著裙擺的小手上,輕輕地拍了拍。
柳青城對艾亞亞以示安撫,這病確實很棘手,哪怕是到他的手裡,他也同樣會陷入苦戰,更何況是才行醫沒兩天的陶月月呢,不過柳青城對陶月月的醫術有信心。陶月月的醫術可是得了家中的奶奶親傳,定是不會差的。
醫好這個重病號,只是耗時多少的問題。
「青城。」艾亞亞的手緊緊攥住男人輕拍她的大手,她也對月月有信心,相信月月定是能醫好這個重病患者,可是時間啊,時間在流逝,他們現在最缺的就是時間啊。
陶月月在這邊救治重病患的時候,白郎中那邊已經送了少說有二三十個病人了。這怎麼能讓艾亞亞不急啊!他們在比賽啊!若是比賽輸了,柳家的醫名可能會砸了不說,甚至就連錢掌柜經營的錢記藥鋪都落不到好啊。她怎麼會不擔心呢!
月月治一個病患,白郎中就至少治好二三十個病人,比艾亞亞算得人竟是還多,這可……
察覺到,小女人攥著的手在無助的抖動,柳青城反手過去,改握住了艾亞亞的小手。
再伸出另一雙大手,搬住小女人的頭顱,拖著她轉過頭來,不要去管別人,不要給自己壓力,去看月月,月月已經再撤針了。
柳青城不禁輕輕一勾唇角。
「亞亞嬸子。這位病人已是暫時無大礙了。我這就給他開方子給。」將銀針取下,陶月月的臉上,已是滲出了絲絲的薄汗來。
她是多麼想喘口氣啊,可看著那被聶天明帶來的十來個病人,陶月月頓時放棄了歇息的念頭,她要儘快把這些病人全醫好。不能再浪費時間了,因為與她比試的那個白眼狼已經在她行針的這段時間內醫好了二,三十個病人了。
見陶月月抹去臉上的汗水,望桌案邊走,柳青城便知道陶月月是想要做什麼了。柳青城緊緊一攥艾亞亞的手,再是飛快鬆開。緊走幾步到桌案旁。從桌案上紙和筆全取了來,陶月月當眾開方子,他則是眾寫方子。
寫好了方子,當柳青城把方子往病人手裡遞得時候,唰的一下被聶天明搶了去。
「呀,柳相公這字跡,嘖嘖,還真是好看呢。」聶天明似是故意逗弄柳青城般,為的就是看柳青城惱羞成怒的樣子。
唰的一下,聶天明只覺得胳膊一陣酸麻,下意識,聶天明以為這是柳青城又給他偷摸下針了。可手朝下一落的瞬間,聶天明仔細的查看過,他個胳膊上並沒有銀亮的細針。
「聶公子可真有趣,早前不就看過柳相公的字跡了嗎?現在竟還裝出一副好似沒見過的摸樣來!」艾亞亞手那叫一個快。見聶天明的胳膊朝下一垂,艾亞亞直接伸手過去,一把就把聶天明手裡落下的處方取進了手裡。晃著手裡得來的處方,艾亞亞不禁對聶天明冷嘲熱諷了起來。
「喏,藥方……」艾亞亞似是想將得來的處方遞向那個早前嘔血的病人。病人才一伸手,不知怎的,艾亞亞竟將處方往自己方向上一提,她似是又改了主意了。「為何一定要找月月小神醫為你醫病?」原來艾亞亞竟是想用藥方套病人的真話。
「我……」果然跟聶家父子有關係,這嘔血的病人不禁視線輕睇,投向聶縣令和聶天明的一方,似是收到聶天明的眼色,他才做出答覆:「我是慕名而來,聽聞月月小神醫華佗再世,救死扶傷……」
「哦?原來如此!」艾亞亞環著手臂頻頻點頭應是:「看你的樣子,像是縣城裡的窮苦人家。你是如何跟聶公子認識的?」
反正比賽的時間已是被重病號們耗去大半,而眼前這嘔血的病患,也才被陶月月醫好了七七八八,自是再無性命之憂,既是如此,艾亞亞便也放心了。把她覺得可疑的事情一一化作問題,向病人展開迅猛的攻勢。
「聶公子和聶縣令宅心仁厚,他們經常,經常接濟我們這些窮苦人家!」這病人說出這句昧良心的話時,污濁地眼珠四下飄逸,根本不敢看艾亞亞一眼。
「哦!想不到啊,聶縣令和聶公子竟還是這樣的好心!」艾亞亞哪能不知道這病人在說謊,只是她沒拆穿罷了,不過,艾亞亞雖是沒拆穿,說出來的話也是夠刁鑽的。
「嗯!咳……」聶縣令聽聞病人說的這話,那腰板也不知怎麼的,騰的一下就挺直了。說話也比剛剛硬氣了,不像早前,艾亞亞問他話時,他支支吾吾地半天吭不出半個字了。
「艾掌柜,欽差大人,黃夫人實則本官一項體恤民生,喜歡造福百姓。」聶縣令拍著胸部,說著昧良心的話也不嫌臉紅。
「呦,恕小婦人眼拙,還真是一點都沒看出來呢。」艾亞亞貶低聶縣令的一聲。故意跟聶縣令唱對台戲。「那敢問聶縣令一句,為何不早帶這位病人來看病,何必要等到今日呢?」
聶縣令有話擋艾亞亞,艾亞亞自是有她的利刃,一下子就能戳中聶縣令的軟肋,讓他無所遁形!
「這……」好嘛,這一聲一下子又給聶縣令問成了啞巴。
「既是臨川縣城中的百姓,那為何信不過柳相公,偏偏要月月來醫呢?」艾亞亞的問題可不止一個,一個問題把聶縣令問啞了口,艾亞亞馬上繼續問出下一個問題。由此可見聶家父子露給艾亞亞的馬腳,絕不止是一個,艾亞亞可以慢慢掐死這對卑鄙狡猾的父子,完全不費吹灰之力。
「那是因為……」見聶縣令答不出來,聶天明馬上啟口,可他搶話也沒用啊,他也不知當要怎麼應付足智多謀的艾亞亞。
「不是沒來看過,也不是信不過柳相公,而是早前我們皆來過錢記藥鋪,來一次尋不到柳相公人,來一次尋不到人。你讓我們還怎麼相信柳相公?」
重病患的一句,把艾亞亞的問話好不容易給擋了回去。可下一刻,陶月月卻氣鼓鼓地開了口:「你們每天都來錢記藥鋪?王伯勞您老來一下,您給看看您們認識他們嗎?」
陶月月很是聰明,雖然她不知道這些人說的是真是假,可經常來錢記抓藥的王伯卻能分辨得出!
王伯應聲奔來,只見有幾名重病患躲躲閃閃地,似是不想讓王伯看見他們的臉。有幾個則是底氣足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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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亞亞想刨根問底,能成功嗎?重病患為何要一直替聶家父子說話,究竟是否有收過聶家父子的錢財呢?難道收了錢財就不要命了嗎?還是另有什麼其他的隱情,更多精彩請繼續關注農家千金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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