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不記仇
明月灑下一片銀白色的光在酣睡的左皎皎身上,不知不覺天色微微發亮。鍾寒若打橫抱起左皎皎,向營帳走去。
偌大的營帳里,鍾諾諾不顧形象地翹著二郎腿,榻上慵懶地斜倚著身子,披了曲水紫錦織的寬大袍子,吃著父皇剝的西域葡萄。
「諾兒,怎麼樣,事情辦好沒有?」鍾振皓(皇上)殷勤地賣著笑臉,連忙把剛剝的葡萄湊到鍾諾諾的嘴邊。
鍾諾諾得瑟的昂起頭,眉頭一挑:「本公主出手,還不讓他們立馬湊成鴛鴦!」
鍾振皓立馬笑開了眼,「哎呀,我的女兒,父皇可要好好犒勞犒勞你。不過……你到底看到細節了沒有?」
鍾諾諾斜眼過去,聳了聳肩,「我才沒父皇一樣下流呢。」
「不是啊,你就給父皇說說吧。難道你根本沒看到?」
「哪會!本公主當然看到了!兩人火熱著呢,鍾寒若那個老妖孽還看光了皎皎的身子,哼哼,光憑這點,他就別想不娶皎皎了!」鍾諾諾心裡打著小算盤,想著自己冒著將來被鍾寒若劈成兩半的危險,接下來應該父皇怎麼犒勞自己。
鍾振皓門外的把守侍衛早就被鍾寒若給悄悄支開,鍾寒若附耳聽著他們的談話,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真是好樣的,皇兄跟侄女聯手,把左皎皎送到他跟前要他吃,難怪左皎皎如此淡然,原來她也摻和進去了!左皎皎,呵呵,他鐘寒若記住了,真是個不知廉恥的小女人!可惜,他中了計,依照皇兄的性子,他是非娶不可了。
「皇兄。」鍾寒若掀開帘子,渾身散發著淡淡冷漠氣息,凜冽桀驁的眼神緊緊盯著鍾諾諾和鍾振皓兩人。
鍾諾諾嘴裡的葡萄都掉了出來。
「皇……皇弟!」
死定了,死定了,鍾寒若居然『完事』這麼快。剛剛肯定都被他偷偷聽去了!
「呵呵,皇舅,您來了。快坐快坐。諾諾去給您倒茶去!」鍾諾諾殷勤地假笑著,把自己的寶座轉讓給鍾寒若,笑眯眯地找借口開脫。
剛邁了兩步。
「站住!」鍾寒若歪了歪頭,笑容在臉上漾開,淺笑的嘴角摻和著令人揣摩不透的邪氣,鬼魅的氣息從他身上赫然彌散開來。
「皇…皇舅。」鍾諾諾身子背對著鍾寒若,僵硬地立在那兒,不敢轉過身去。
「皇舅,我錯了。都是父皇指使我做的,你要算賬,就去找他吧。你怎麼忍心辣手摧花,傷害鍾朝的公主呢。」鍾諾諾見形勢不對,鍾寒若危險的氣息讓她趕緊不打自招,順帶把自己父皇也出賣掉。
鍾寒若狠辣的手段她鍾諾諾是見識過了,千萬千萬別來找她的茬啊!
幽暗深邃的冰眸半眯起,顯得鍾寒若狂野不拘,邪魅性*感。「諾兒別怕,皇舅怎麼會對你實行報復呢!皇舅這個人從來不記仇的!」
鍾諾諾站在那兒,哭笑不得。是,是,鍾寒若從來都不記仇,只報仇!
鍾振皓一記清咳,才尷尬地一笑。
「皇弟…」
看著鍾寒若邪魅的臉龐上露出一種漫不經心的成熟,鍾振皓干愣著,沒法開口。
鍾振皓生生咽了口乾沫:「是這樣的,你都快二十七了,再不成家,你想想別人會怎麼想你!前些日子我去打探民情的時候,聽到一些關於你的風言風語,你是『斷袖』一說。哎,寒若,聽為兄一句勸,趕緊成家吧!」
鍾寒若細細聽著,嘴角依舊噙著一抹淡若風雲的笑,「左皎皎,我沒說不娶。」
鍾振皓愣了愣,欣慰得伸出手,想拍拍鍾寒若的肩膀。
「但是你得答應我,無論我怎麼待她,你都不能多言一句。」鍾寒若一字一句道。
鍾振皓尷尬地收回手掌,這叫他如何是好。也罷也罷,自己的皇弟都把左皎皎這娃給吃抹乾凈了,還怕以後會冷落她嗎?
「好,為兄答允你的要求。」
鍾寒若修長的晶指持了一隻翠青龍鳳酒杯,酒色瑩如碎玉,嘴角的笑意愈來愈深。
左皎皎,你使計讓我看了你的身子,好,我就成全你的美意。等你嫁過來,就會知道,不知廉恥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