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仗勢欺人，是不對三的！

天朗風清，艷陽高照。

白雲悠悠，輕緩而過。

「既然到這裡了，就好好玩兒一下。」樓筱兮口齒清晰，童音帶著一點蠕蠕的稚氣，自言自語地嘀咕一聲，「哥哥應該不會那麼快找來的吧。」

樓凌風正在逐日之巔罰禁閉，小傢伙口中的哥哥，自然是那個對她百般溺愛的紫邪，只是小傢伙雖然喜歡哥哥，但是對於她走到哪裡，紫邪就跟到哪裡微有不滿。

「放心吧，我們都掉到這裡來了，隔著位面裂縫，應該不會那麼快的。」菩提子坐在樓筱兮肩上，頭頂一片綠葉的它樣子同樣是可愛不已，但那說話的口氣卻是一本正經的傲嬌。

樓筱兮笑眯眯地點頭，這才發現一路過來周圍人異樣的眼神，疑惑地眨眨眼后，她詫異地摸著了自己的臉慢悠悠的停了下來，「你們都盯著小兮幹什麼。」

「咳咳。」

周圍頓時響起一片回過神來的咳嗽聲，那些有意無意黏在小姑娘身上的眼神也四處瞟開，這粉嫩的小娃娃真是漂亮得讓人移不開眼，不過她肩上的那個果子更奇怪，就像是一隻玄獸般，活靈活現的。

在生命之樹周圍，是近幾年形成的一個大型交易場所，繁華不亞於躍馬城，如今在無邊血海也是赫赫有名，被世人稱之為神樹村。

舉目望去，可以見得身負重甲的玄師，騎座蠻獸的貴族，普通的百姓平民，人來人往，龍蛇混雜，周圍，精美華貴的店鋪，擺在地上的攤位，應有盡有，空氣之中流淌的靈氣，亦緩和了無邊血海那厚重的殺戮氣息。

樓小姑娘對周圍的東西都好奇不已，一雙水靈靈的眸子不停地左右張望。

「這是什麼呀。」小傢伙腦袋趴在一個小攤位上，很是好奇地瞅著那上邊一盒子晶瑩透明狀幾乎要滴出水來的東西，疑惑不已，最為主要的是小姑娘的肚子已經在咕咕叫了。

這東西看上去好像可以吃的樣子，她好餓。

雖然樓筱兮跟著紫邪來過無邊血海，但也只是在四方城逗留了一些日子，這還是第一次自己獨自外出，對於周圍這些平日鮮少見到的東西自然也是好奇不已。

那胖乎乎的老闆見得這麼個水嫩的娃娃，怔了怔后，盯著小丫頭，手指那東西笑眯眯地道，「這個啊，是水晶果，可是采自於惡魔森林的水天一澗，吃了好處多著呢，不但能溫養重傷筋脈，還能增長玄力，不可多得……」

那老闆都未意識到，自己在朝一個小奶娃凱凱而談。

「小兮餓了。」胖老闆真說得天花亂墜，小傢伙幾個字軟軟飄過來。

「餓了？」胖老闆一怔，有些無語地砸砸嘴，隨後喃喃道，「想要填肚子就上旁邊酒樓去。」真是腦抽了，他和一個小屁孩兒說這麼多幹嘛，這珍貴的藥材哪是拿來填肚子的。

樓筱兮雙手扒在鋪子上，下巴點著自己手背，一隻小手指了指那盒子中的東西，眨著眼很是自然地脫口道，「小兮就要這個，需要多少神源石？」

「？」

那胖老闆又是一怔，打量著眼前小不點的眼神變得詭異萬分，只是見得她粉嫩的面頰一副無辜狀，很是認真地盯著自己，似乎思量了一陣子，他砸吧了下嘴后，比劃出一根手指，試探性般喃喃道，「一枚。」

「咚。」

一聲細微的響聲后，便響起樓筱兮脆嫩的聲音，「小兮要這個。」

那胖老闆瞅著滾落在自己鋪子上的幾枚無色流光的能源石，見鬼般瞪大眼，在小丫頭很是自然地脫口而出『多少神源石』的時候，他心中便若有似無的猜疑，現在變成現實，他整個人都怔住了。

天啊，這是誰家跑出來的小娃娃？

在無邊血海，雖然神源石並不似星辰大陸稀有，但卻也是不可多得的東西，也就那些高門玄師家族才會儲有，供他們有潛力的弟子衝擊巔峰神人而用，如今聽得一個小娃娃如此輕易的出口也就算了，還面不改色拿著幾枚來換了幾個只值百兩黃金的水晶果。

「這——」

那胖老闆抓著幾枚神源石，難以置信，又不知所措。

沒吃過豬肉也是見過豬跑的，這神源石的品質，簡直是純粹到了極致啊，完全是可以供起來的珍品。

這點時間，那鋪子上的一盒水晶果，已經被一雙嫩白的小手捧了下去，因為個子太小得原因讓她顯得有些吃力，慢悠悠地轉過身離開，樓小姑娘瞅著裡面的東西，笑得眉眼彎彎，脆聲道，「真好看。」

幸好她上次無聊的時候，隨手抓了幾把。

小傢伙是真的沒有多大感覺，因為神源石對她來說，簡直就和地上的石頭沒什麼區別，在紫邪那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中怕化了的溺愛下，她能知道買東西需要用能源石交換，就已經不錯了。

「凡品。」

菩提子很是不屑地哧聲開口。

「轟轟——」背後傳來一陣響動，那胖老闆一個趔趄撞倒了自己的攤子，今天真是見鬼了。

樓筱兮烏溜溜的水眸瞥了眼肩頭的菩提子，嘴中還含著一顆汁水豐沛的果子，用蠕蠕的聲音含糊道，「不知道提子你的味道怎麼樣。」

在小姑娘那雙淬笑的眼眸一瞬不瞬的注視下，菩提子頓感一陣涼風拂過，頭頂的葉子都反射性地一蜷，但口上卻是哼笑道，「誰敢打本王的主意。」

「那倒不一定。」小姑娘朝蹲在她肩上的菩提子挑了下眉毛，那像模像樣地的調侃樣，簡直和如今坐在眾山之巔雲傾天宮中的某女一模一樣。

不過，這菩提子的味道如何，誰都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誰要是吞了它，吞下這個吸納天地億萬年精華而成的東西，就算是廢體，不能衝上至尊皇者，也能達到誅神君王大圓滿，其作用，從它能將凌無雙從鬼門關來回了就能窺見一二，當然，前提是有那個能力消化它。

菩提子哼了哼，不以為然。

不過，看這情況，周圍的人本就對這小東西頗為感興趣，若是被他們知道，那還不得直接瘋了，要知道，這裡聚集的窮凶極惡的玄師不少，亡命之徒可沒什麼做不出的事。

「對啊，我可以問娘親。」小姑娘不知想到了什麼，忽然的狡黠一笑。

菩提子頭頂葉子一耷，白了樓筱兮一眼。

「碰！」

明顯重物落地的悶響忽然而來，地面一陣塵囂起。

正和菩提子討論它味道如何的樓筱兮腳步猛地一頓，嘴中還含著沒吞下的水晶果，粉嫩的面頰像是小包子般鼓了起來，此時她水眸微怔，疑惑地盯著落在自己身前的人，那呆萌可愛的樣子，簡直讓那一些五大三粗的玄師都看得忍不住心中都一陣冒泡泡。

「你這臭小子，竟然連本姑娘的東西都敢偷，活得不耐煩了，還不給我交出來！」隨著這道傲慢的嬌喝而走出酒樓的，是一位約莫十二三歲的少女，身邊奴僕成群。

而那個跌落在樓小姑娘腳邊的，是一個衣衫襤褸的少年，疼得齜牙咧嘴，渾身隱隱抽搐，卻是抬頭望向那少女，狠狠咬道，「我沒偷你東西。」

說話間，那少年不經意瞥見身邊的樓筱兮，微有怔忪之後很快低下頭輕吸一口氣，似乎壓抑著身上的疼意，這才跌跌撞撞地爬起來。

樓筱兮疑惑地眨眨眼，默默地嚼了幾下嘴中食物，便側過身準備離開。

「一邊兒去，別礙著本小姐辦事。」黃衣少女隨後斥了下少年旁邊的樓筱兮，讓她滾一邊兒去，緩步朝這邊走來，甚是不屑地笑道，「一個卑微的賤奴，本小姐說你偷了，你就偷了，竟然還敢頂嘴。」

竟敢與她一同進入這酒樓，還敢站在她身邊觸碰她的衣衫，一看就是個賊眉鼠眼的賤奴，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簡直是膽大包天。

菩提子頭頂綠葉子一橫，對於那少女無緣無故斥責筱兮頗為惱怒，只是當他齜牙正欲開口的時候，卻在樓筱兮微微搖頭下頓住。

「我可認識這誰，赫連家的小天才，她怎麼又跑到神樹村來了。」周圍有人為那少年嘆息，「可憐的孩子，怎麼招惹上這個魔女，這下慘了啊。」

赫連一姓，在躍馬城可謂是代表著玄師最為頂尖的權勢，而這眼前的黃衣少女，正是赫連一家最受寵愛的小天才赫連蓉，雖患典型的傲慢公主病，卻也的確是有那資本，小小年紀便已達高階聖者，備受族人疼愛奉承。

本欲走開的樓筱兮也停了下來，微偏著腦袋，一臉莫名地看著眼前的情況。

那少年踉蹌了幾下，面上有些青腫，顯然是收了重傷，面對咄咄逼人的赫連家小姐，他此時只能選擇仍然，使勁地咬了咬牙之後，便拖著身子準備逃開。

「想跑！」赫連蓉明媚漂亮的臉上卻是笑得殘忍，一截紅鞭不知從何揮出，將那少年啪地掃出，狠狠摔落在地濺起一陣塵土，更是口吐鮮血，「本小姐今日正閑，就陪你這個小廢物玩玩兒。」

她的聲音還帶些許稚嫩，卻是狠毒無比。

周圍的人連連避開，本就在人群前的樓筱兮未動，便自然越加凸顯了出來，大家誰都沒有要插手的意思，也都不敢插手，畢竟除了赫連家的聲勢之外，此時在赫連蓉身邊的也都是一些高手。

「我沒偷，你今天就是打死我，我也是這句話！」那少年見逃不掉，便也不再掙扎，只是那瞪向赫連蓉的眼神，充滿著不甘與憤怒。

站在旁邊的樓筱兮偏過頭，對上少年那倔強的眼神，繼續嚼了嚼口中的東西，晶瑩的水晶果汁水將她的小紅唇染得越加可愛迷人。

「你剛靠近我家小姐，東西就不見了，不是你偷的是誰偷的。」赫連蓉身邊有侍女哧笑，「竟為賤民，就應該收好自己的本分，別出那些不該有的心思。」

小姐今天正好心情不好，正愁有火沒出撒呢，這小子倒霉自己撞上來的，只能說運氣不佳，小姐發完脾氣他們也就好過很多。

少年嘴角血跡斑斑，別過臉去，「反正我沒偷！」

「不見棺材不掉淚。」赫連蓉摸了下自己的髮辮，轉眼之間卻是揮手而出，那手中的長鞭像是毒蛇般穿梭，朝那面色發白的少年而去。

「呼——」

周圍人倒吸一口涼氣，不禁紛紛縮頭。

「等一下！」只是那兇猛攻勢，卻是被一聲突然而來的蠕蠕童音打斷，赫連蓉反射性地停下鞭子后，便是一陣惱怒，「哪裡來的野孩子，多管閑事！」

但她眼神一橫掃見樓筱兮之後，心中莫名升起一股不滿，轉而緩步朝樓筱兮而去，咯咯笑道，「小丫頭，你是不是也活得不耐煩了，知道本小姐是誰么，連我赫連蓉的事情你都敢管。」

什麼時候，竟輪到一個奶娃娃都敢對她指手畫腳了。

「嘿！」赫連蓉身邊的武士喝了樓筱兮一句，更是朝她狠狠揮手，「娃娃，還不回家吃奶去。」

周圍隱隱傳出笑聲，卻也有人忍不住為樓筱兮擔心，畢竟這赫連蓉刁蠻任性是個完全不講理的主，這些大家族仗著實力，草菅人命更是常事。

「你們仗勢欺人，娘親說過，這樣是不對的。」誰料，樓筱兮卻是對這行兇神惡煞之人絲毫不怯，見得她搖了搖小腦袋，脆聲脆語地道出這麼一句。

樓筱兮雖然年齡不大，但小傢伙平日見得，看得，都是這世界巔峰的存在，如今這般小小的聲勢，如何能嚇得住她？

周圍靜默須臾，隨之爆出一陣大笑。

癱在地面的少年見得樓筱兮那雙燦若星辰的眸瞥過來，便忍著身上的疼意，朝她狠狠搖頭，示意她趕緊離開，卻見得她只是狀若懵懂無知地眨了眨眼后，便又扭過頭去。

「仗勢欺人？」赫連蓉更是笑得歡快，就差沒前俯後仰了，她似乎是聽見了什麼好笑的事情般，隨後卻唰地冷下臉來，俏麗的面龐暗含譏諷，「你個奶娃兒懂什麼，還不滾開，本姑娘只是教訓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毛賊而已！本就天經地義，何談仗勢欺人？」

真是天真，無知，她現在更想撕爛這小娃兒的臉！

「小姑娘。」

旁邊有人不忍心看這接下來的場面，欲要伸手去拉樓筱兮。

樓筱兮粉嫩的臉蛋兒浮出極為天真無邪的笑意，竟緩步靠上前去，脆嫩的聲音道出一句莫名的話來，「你實力比這個小哥哥強。」

「廢話。」赫連蓉哧笑一聲，一個賤奴廢柴，如何與她相比？

「你們人多。」樓筱兮偏了下小腦袋。

赫連蓉惱怒不解，有些冒火，介面道，「那又如何。」

她堂堂赫連家小姐，走到哪裡都該是奴僕成群。

「你們並沒有證據證明，這位小哥哥偷了你的東西。」樓筱兮一雙烏溜溜的眸子比天上的星辰還要漂亮，小紅唇吐出的稚語卻是字字清晰。

赫連蓉微微一怔，還從未遇見過敢這般挑釁她的人，對方還是一個她眼中毛都沒長齊奶娃娃，這下是真有些惱了，直喝道，「證據？真是笑話，本小姐說是，那就是！何須證據？」

「那你們就是仗勢欺人。」樓筱兮重重地點了下小腦袋，嗯一聲，對她之前的問話，做出最後一語決斷。

「你！」赫連蓉咬牙。

周圍人猛然一怔，眼神紛紛落在那小仙童一般的人兒身上。

沒見過這麼精明的小娃兒，天才欺負廢物，人多欺負人少，空口無憑，這典型就是仗勢欺人嘛，只是沒人敢說而已，這小不點竟然幾句話便將這赫連小姐繞進去了。

究竟是誰家的娃娃？真是個人才啊。

「你，你簡直是活膩了，本小姐這就讓你知道，什麼才是真正地仗勢欺人！」從未被人如此擠兌的赫連蓉被氣得跳腳，僅有的耐心被消磨殆盡，厭惡的眼神瞪了下站在對面的樓筱兮，徒然升起一股陰狠，「既然不怕死，那就去死吧！」

呵斥間破風聲響，振臂而起，長鞭揮出，從一個極為刁鑽的角度朝樓筱兮的臉蛋兒而去，出手毒辣而精準。

「天啊！」

「完了——」

周圍之人驚呼，有的嚇得伸手捂住雙眼不忍再看。

即使是想出手幫忙的人，此時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赫連蓉毫無徵兆地出手，速度太快，而且，她身邊也都是一群實打實的高手，這衝上去無疑是送死，是而誰都不敢輕舉妄動，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長鞭朝那可愛的小人兒甩去。

「住手！」

那重傷在地的少年，眼中一陣惶恐，掙扎著欲要朝樓筱兮撲去。

「啪——」

「哼。」一聲啪的悶響后，緊接著便傳出一語冷哼，不過那稚聲稚氣的語調，顯然不是來自於赫連蓉。

赫連蓉手持長鞭一端，嬌軀猛地一僵，抬眸不可思議地望向對面，陰狠的美眸難以置信地豁然瞪大，像是見鬼般，「你！」

那白嫩的小手才剛剛好夠握住粗糙的鋼鞭，只是那勁道，卻是讓拽住鞭把的赫連蓉如何掙扎用力，也不能移動分毫。

「哧——」

周圍回過神來眾人瞬息倒吸一口涼氣，完全傻眼了，聚集在此的人不少，此時卻是連涼風卷落葉的聲音都能清晰聽見。

「什麼情況！」

本以為會瞅見那小娃娃血濺當場，卻打死也未想到會是如今這般情況。

「你這樣可是不對的。」樓筱兮小手緊扣那鋼鞭，輕哼一聲，那張粉雕玉琢的精緻小臉蛋兒冷下來時，小小的身板兒氣勢卻是驚人，那是一種與身俱來的高貴清冷，平日跟隨在爹地娘親身邊可不是白混的，赫連蓉那花孔雀般作勢的強調完全不可與之相比。

「小雜種，大膽，竟然還敢還手，還不給本小姐放開！」赫連蓉惱羞成怒，從震驚之中反映過來之後，更是頭髮都氣得豎了起來。

樓筱兮小水眸本還含有一絲促狹笑意，聞言忽的一冷，拽住長鞭尾端的小手一甩，竟直接將來不及撒手的赫連蓉連人帶鞭子甩了出去，狠狠正在旁邊酒樓的石柱上。

「哇！」

直到一口血從那跌落在地的赫連蓉口中吐出來的時候，她身邊的玄師武士們才如夢初醒般地回過神，朝她跑去，難以置信地痛聲驚呼，「小姐！」

怎麼回事，這怎麼可能。

「找死。」

蹲在樓筱兮肩頭的菩提子居高臨下地甩下兩個字，又惹得周圍人一陣側目。

「娘親說了，不能仗勢欺人。」樓筱兮漂亮的眉頭像是毛毛蟲般扭了下，粉嫩的紅唇吐出這麼一句話后，手中的長鞭如藤般纏上赫連蓉的腰肢，將她凌空拋了起來，再度狠狠甩向地面，濺起一地的塵土飛揚。

「這這這！」

周圍人腦袋不停地跟著赫連蓉左右搖擺，搖得像是撥浪鼓一般，腦子卻是木木的完全不知道這是在唱哪一出。

「啪！」

赫連蓉嬌軀再度墜地，此時連哎呦都發不出來了。

見那小不點眨著一雙滿是無害的水眸，口中自顧自地嘟囔著念叨著『不能仗勢欺人』，手上卻絲毫沒停下來的意思，這完全將赫連蓉當成了沙袋在玩兒。

眼前的情況，讓周圍一群大老爺們看得都是一陣悚然，這躍馬城赫連家的小魔女竟然也有今天，還是被一個來歷不明的奶娃娃給修鍊了，這，說出去誰信……

那滾在地上的少年看見眼前的情況，亦呆愣驚訝得有些不知所措。

「這，這算不算是仗勢欺人。」旁邊有人梗著僵硬的脖子，從喉嚨從擠出一句話來，眼神一陣發悚。

樓筱兮笑得極為天真無邪，小臉蛋上浮出個梨渦，揮手一鞭子揮出的同時，煞有其事地脆聲道，「哥哥說了，路見不平，要拔刀相助！」說完她怔了怔，甚是懵懂地瞅了下自己的小手，似乎在疑惑怎麼沒刀。

「夠了，給我住手！」

赫連蓉身邊的武士一直追隨著她的身軀而去，欲先將她救下，卻是半天沒碰到她的衣角，來往幾次后，終於是忍無可忍，齊齊發出一身暴喝。

「臭丫頭，你要撒潑可是選錯了地方！」十來個玄師武士迅速出擊，刷的排開圍成一個圈，朝樓筱兮靠攏逼近，那毒辣的眼神是恨不得將之大卸八塊的憤恨。

樓筱兮終於是停下手來，被她小手丟開的鋼鞭像是死蛇般落地，那雙烏黑的小眸子定定看著朝她不斷逼近的十幾人，眨了眨，疑惑道，「你們想幹什麼。」

「給我，抓住這臭丫頭！本小姐，要拆了她的骨頭。」被丟在一邊的赫連蓉氣息奄奄，被幾個僕人扶起那癱作一團的身子，惡狠狠地瞪著樓筱兮，那眼神恨不得將之吞入腹中。

「小娃娃，愣著幹什麼，快跑啊。」

周圍有人忍不住提醒那站在原地的小不點，這麼機靈的小丫頭，想要溜走肯定沒問題的。

「這小鬼奇怪的很，大家小心，別讓她給溜了！」

赫連家眾武士不搭理樓筱兮，只是暗自交換了個留意眼神，微弓著腰，雙手伸出，以一種貓撲的姿態小心翼翼地朝中間那小不點撲去，深怕讓她鑽了空子溜走。

望了眼朝她逼近的一群武士，樓筱兮垂眸，粉唇微微一勾，隨著小拳頭輕捏，她渾身像是水光輕紗般，浮出一縷縷淺藍玄氣。

「娘啊！」

周圍之人一鬨而散，像是見到什麼妖怪般。

「什麼！」赫連家武士圍成的包圍圈瞬息擴大數倍，火燒屁股般跳了起來，那是反射性的動作，根本不受理智的控制，俗稱本能。

最強王者，這小不點竟然是個最強王者！

天，戳瞎他們的雙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