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中計
文時雨揮舞長劍,在西越軍中上下翻飛,優美的如同跳舞,可是奏出的,卻是殺人的樂章。
時雨知道,這次是他們中計了,西越故意給了錯誤的消息,也讓他們做出了錯誤的布局,否則,原本應該在嘉魚關接應的成目天人馬,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原本應該在嘉魚關和成釋天對峙的人馬,為什麼卻也似乎比她還早一步埋伏在這裡?
這根本就是一個針對他們逐個擊破的計劃!
也不知殺了多久,文時雨早已經精疲力盡,卻見那木右手握弓箭,朝著時雨拿著劍的手,毫不猶豫地一箭射去。
咣當一聲,時雨手中的長劍應聲而掉落在地上,她的脖子上,也被架上了幾把明晃晃的大刀。
「哈哈哈——文時雨,你的死期到了,很快,李隆琰、李隆昌他們也會來陪你!」木右冷冷一笑,對著那西越的將領說道,「將軍,這個女人就交給你押送回西越,我去與二皇子會和。」
「本將軍知道。」西越的將軍帶著幾萬人馬,押送著文時雨和手下的俘虜,朝著西越的京都而去。
而木右,則帶著成目天的人,從小路,繞到了李隆琰大軍的必經之路上,在此與成目天會和。
時雨手下逃脫的士兵,忍著身上傷口的疼痛,一路快馬加鞭趕回嘉魚關,去見成釋天。
「發生什麼事了?」成釋天看到回來的士兵已經身受重傷,對時雨的安危擔心不已,立即開口問道。
「文軍師……文軍師中了埋伏,被擒……」報信的小兵只說了這一句話,便昏死過去,怎麼叫也叫不醒。
「時雨中了埋伏,一定是西越,時雨被抓到西越了,我要去救她!」成釋天一聽時雨被擒的消息,立即激動起來,恨不得能插翅飛到時雨的身邊。
「太子殿下,請稍安勿躁,就算時雨被擒,也要從長計議。」文伯陽立即勸阻。
雖然時雨是他的女兒,他也很擔心時雨的安危,可是他現在的任務是守住嘉魚關,不讓西越有可乘之機,而且,這嘉魚關是端漠的地方,若是端漠太子也走了,他一個大冶的將領,如何能調動得了端漠的駐軍?
「文將軍,時雨是你的女兒,怎麼可以見死不救?」成釋天最不願看見的,就是時雨出事。
「不是末將見死不救,實在是……」文伯陽意圖解釋。
「文將軍,不用說了,嘉魚關的守軍不能動,而這裡也需要一個能鎮得住的人,文將軍你留下,我一個人去救時雨。」成釋天說著,匆匆留下命令,讓嘉魚關守將配合文將軍,便獨自騎馬離開。
時雨已經在西越的手中,如果現在追過去,肯定來不及,他必須走近路。而他知道的近路,就是李隆琰帶兵走的那條路。
成釋天沒有多想,便來到那處絕壁前,看著萬丈深淵,雖然心有懼意,但是救時雨的念頭還是佔據了上風。
他把心一橫,和李隆琰一樣,飛索滑過這懸崖絕壁,到了另一邊。
可他還沒走兩步,卻只聽到四周喊殺的聲音傳來,定睛一看,確實西越的主帥,一千名弓箭手將他團團圍住,只要稍有異動,便會被萬箭穿心,射成許多個窟窿。
「端漠的太子殿下,沒想到你這麼容易就上鉤了,你要是帶些人來,說不定還能逃出去,可如今你只有一個人,我手中有兩萬人,這一次,你插翅難逃!」
「孤根本就沒想逃。孤束手就擒,你帶孤去見時雨。」成釋天看著對方,冷冷說著。
既然反抗不了,那就束手就擒,如果能讓這些人把自己和時雨送到一起,兩個人也好商量該怎麼逃出去。
現在最希望的,就是李隆琰不要讓他失望,不要也中了對方的計策。
西越主帥大手一揮,便有人拿來一根很粗的繩子,將成釋天困了個結結實實,無論怎麼都掙脫不了。
「哈哈哈——抓了端漠的太子殿下,可是立了一大功啊——皇上一定會賞賜咱們的!走,隨本將軍押送端漠太子殿下入京!」西越主帥說著,大笑一聲,便拉著成釋天,朝著西越的營帳而去。
文時雨受了箭傷,木右在箭頭上塗了軟筋散,讓她渾身虛軟無力,再加上失血過多,讓她有片刻的昏厥。
當時雨再次清醒過來的時候,卻聽到帳子外面,西越的士兵都興高采烈,搬著酒罈慶祝。
不過是抓了她一個女人,西越的人有必要這麼高興嗎?只要李隆琰和成釋天還在,西越的如意算盤,就不可能那麼容易成功。
「將軍這次可威風了,連端漠的主帥都抓來了,和那個女人一起送給皇上,你說加官進爵,豈不是指日可待?」
「那是,咱們幾次計劃都被那個女人給破壞了,不過看她長得不錯,也不知道咱們皇上舍不捨得殺她呢!」
「有什麼捨不得的?咱們皇上身邊已經有墨妃娘娘了,為了墨妃娘娘,連皇后都廢了,還會在乎這個女人?你以為咱們皇上和端漠那個傻太子一樣,為了個女人跑來送死?」
……
帳子外面傳來士兵高談闊論的聲音,也讓文時雨知道,如今發生了什麼事。
端漠的主帥,傻太子……文時雨聽著士兵的話,眼角有一滴清淚劃過,成釋天果真是個傻瓜,肯定是他知道自己被抓了來救自己,結果也落入了敵人的圈套。
成釋天若是帶了兵馬,一定不會這麼輕易被抓住,這就是說,整個端漠和大冶,除了自己和成釋天,還有之前損失的五千士兵,並沒有別的損失,只要李隆琰還沒出事,那一切就還有希望。
至於她和成釋天……走一步看一步吧。
就在文時雨出神的時候,關押她的帳子忽然被人掀開,西越的主帥走了進來:
「皇上召見,帶她和端漠太子進京面見聖上。」
「將軍,這女人受了傷,如果再不治療,恐怕沒有命熬到京都!」旁邊一個小兵說著。
「那就治,別讓她死了就成。另外,找兩輛囚車,把她和端漠太子分開裝著,我要讓他們互相看見,彼此成為階下囚的樣子,哈哈——」
「末將領命!」
那西越主帥說完這幾句話就出去了,而那些士兵簡單得給時雨處理了一下傷口,便帶著時雨去了外面的囚車,當她出去的時候,成釋天被五花大綁,已經關在另一輛囚車裡面了。
「時雨——時雨你沒事吧?」成釋天一見到時雨,立即扭動身子,朝著時雨喊著。
「我沒事,你這傻瓜,為什麼要來?」文時雨看著被綁著的成釋天,心中有些難受。
「我擔心你。」這是這樣簡單的四個字,卻道出了他心中最真實的想法。
「好了,別磨磨嘰嘰的,等見到了皇上,再來說這些廢話吧,看皇上會不會大發慈悲,看在你們互相為對方送死的份上,放了你們!」西越主帥說著,「啟程——」
就這樣,成釋天和時雨兩個人,被關在囚車裡面,由西越的主帥一路押送進京,面見他們的皇上。
早一步接到消息的文非墨眼中帶著冷笑:文時雨,你也有今天!這一次,落在我的手上,我必定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其實,西越的皇上早已經出京,前往邊境,打算和成目天還有李隆盛見面,商量如何瓜分勝利果實,只是因為擔心文非墨的安全,將文非墨留在京中,而文非墨則假傳聖旨,要求帶文時雨進京。
「皇上,翻過這座山,就是西越的大本營了。」李隆琰身邊的副將孫河拱手稟報著。
孫河是文時雨母族孫府的旁支,此次出征,文伯陽以主將的身份隨行,而孫河以副將的身份跟在李隆琰的身邊。
「很好,待我們翻過這座山,打西越一個措手不及。」李隆琰哈哈一笑,大手一揮,便一馬當先,朝著前方而去。
行走沒多大一會兒,前方的谷口忽然傳出馬蹄的聲音,整齊劃一,像是軍隊。
「前方有動靜,派個人前去查看!」李隆琰聽見聲音,眉頭緊蹙,朝著孫河吩咐著。
孫河領命而去,派了斥候前去查看,不多一會兒,那斥候返回,身後還跟著一支軍隊,李隆琰定睛一看,那支軍隊的大旗上,寫著大大的「成」字。
這是成目天的帥旗!
李隆琰心中疑惑,成目天本來被留在嘉魚關內,為何會忽然到了這裡?而且是比他先一步等在這個谷口?
「龍承帝陛下,這些天日夜兼程,總算是讓我趕上你了。」成目天領軍而來,朝著李隆琰拱手。
「二皇子,為何你會出現在這裡?」李隆琰有些疑惑地問著。
「小王接到消息,西越大營並非空無一人,而是設有埋伏,龍承帝陛下這一路過去,正好中了西越的以逸待勞之計。」成目天說道。
「不知二皇子這消息,從何而來?」李隆琰知道成目天和西越有聯繫,若他說的是真的,那麼自己這隊人馬,就成了困獸,若成目天說的是假,那麼他此舉目的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