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蝙蝠俠前傳15

炸醫院？除了登特現在呆著的哥譚市綜合醫院,林千沙想不出有哪個醫院比這一家對他更有吸引力。她將目光放在辦公室的電話上,剛想拿起來給布魯斯打個電話,手機就響了起來,那個匿名來電除了布魯斯還能有誰。

「不不不，難道你大白天的也穿著一身蝙蝠衣跑去醫院抓小丑？所以，你去保護他,我去醫院，反正小丑也大概發現我是誰了，就算沒發現，難道我不能蒙著臉嗎？」林千沙拋下這段話后就直接掛斷了電話,然後朝辦公室外大喊了一聲：「亨利，收拾東西和我去哥譚綜合醫院。」

「哥譚綜合醫院？那邊我們已經有人去了,珍和傑瑞他們倆。」亨利從一堆稿件里抬起頭。

「有人去了你就不能把他們叫回來嗎！」林千沙直接抓著亨利的后衣領，將他從位子上拎起來，壓低了聲音，「哈維·登特和瑞秋都在那邊，他們可是剛剛從小丑手裡死裡逃生……」

亨利立刻反應過來，連忙抓起相機，跟在林千沙身後。剛想拉開車門，林千沙就推來了一輛摩托車。「現在肯定堵車，用摩托車快一點，快坐上來，自己抓緊了，被甩出去就別怪我。」林千沙戴上頭盔，冷聲道。

……抓抓抓哪啊老大！亨利手忙腳亂地死抓著座位板，至於林千沙的腰……見鬼，誰敢去抱啊，被她剁了手怎麼辦！亨利慾哭無淚，看著周圍飛逝的景象，強忍著尖叫的衝動，緊閉雙眼，如同坐過山車一般渾渾噩噩地來到擠滿人的醫院門口。

「呆在這裡，如果爆炸了，多拍幾張，要是拍的不好，這個月的獎金就別想了。」林千沙丟下這句話，趁著人多場面混亂，戴著頭盔隨便找了個窗戶翻了進去。相比起醫院外的擁擠，醫院內曉得冷冷清清，沒過多久，就傳來一聲槍響。

是登特的病房方向！林千沙頓時冷下臉，拿出槍，輕聲快步前往病房，一進門，就看到了穿著護士服的小丑，他的手裡，還拿著一個按鈕。

「看看是誰來了，一個戴著頭盔的女人？哦對了，蝙蝠俠的小跟班~」小丑搖了搖手指，向林千沙示意了一下那個按鈕。「啊哈，如果我是你，我就會把槍放下來。或者讓我給你放一場煙火怎麼樣？～」

林千沙看了看被綁在床上緊閉雙眼的登特，又看了看坐在椅子上昏迷不醒的瑞秋，從她胸口的起伏可以看出，她還沒有死。地上躺著一個警察，腦袋上有個血洞，剛才的槍聲，大概就是小丑殺死他的聲音。「你想讓他們兩個死嗎，小丑。」她放下槍，冷冷地看著他。

「不，那多沒意思，我只是來找我們的檢察官聊聊。」小丑似乎在回想剛才發生了什麼，突然露出了一個略微驚悚的笑容。

聊聊？見鬼，這傢伙不會讓登特黑化了吧！林千沙臉色一變，她可知道這深井冰其實也是一個天才。哈維·登特確實是的正義的人，但是他有些偏激和固執，瑞秋正是他的軟肋。如果小丑以這個為切入口，蠱惑了登特，讓他為了保護她而做出了有損哥譚光明騎士形象的事，打碎了哥譚的希望，那就完了……

「我們也需要聊聊……」正當林千沙發愣之際，一個低沉沙啞的聲音突然想起，下一秒，銳利的蝙蝠鏢擦過林千沙的身體，擊中了小丑拿著按鈕的手腕，按鈕瞬間掉在了地上，被一個黑影踩得稀巴爛。

竟然是布魯斯！他沒有以蝙蝠俠的打扮出現，反而套著一件夾克，腦袋上同樣戴著頭盔。擊中了小丑之後，他又立刻給了他一拳，強大的臂力直接讓小丑摔倒在地，撞翻了一旁的儀器。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還是出現了，蝙蝠俠！」被痛揍了一拳之後，小丑倒在地上興奮地笑著，像是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事，「嗚呼，蝙蝠俠還會有同、伴、友、誼，或者說，那些噁心人的愛情？～」

林千沙看不到布魯斯頭盔下的表情，但是她可以看到他似乎有些緊張，他一把抓住了小丑的衣領，連聲音都惱怒幾分：「這與你無關，小丑，或許你應該擔心一下你的監獄生活。」

「哦，別那麼嚴肅嘛，batty。」小丑任由他將自己從地上拉起來，「別不好意思承認，你和這位獵～人～小姐，以及哈維和他的小情侶，你們真是太無趣了，知道嗎，你這樣做可不行，我雖然是個瘋狗，但是我也能判斷出這可是個弱點啊。誒，我覺得我的左手似乎沒有了知覺，也許是失血過多？哈哈哈哈哈失血過多……咳咳咳……」

小丑的聲音讓布魯斯心裡異常煩躁，他一拳打在了小丑的腹部，然後又是一拳。看他似乎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林千沙心裡一驚，立刻拉住了他的手臂，她心頭的危險感並沒有因為按鈕的損壞而消失，反而愈演愈烈。

「他在拖延時間，蝙蝠俠，他不可能把炸彈按鈕放在一個如此明顯的位置，就算按鈕損壞了……還有倒計時器！」林千沙沉聲道，「別讓他影響了你的判斷能力，你先冷靜下來，再想想我說得對不對。」

布魯斯的身影微微一顫，然後將小丑狠狠丟到一邊，抱起了床上的登特。「你帶著瑞秋，趕快離開。」

林千沙沒有猶豫，架起板凳上的瑞秋。

「ticktackticktack～倒計時一分鐘哦～」伴隨著小丑幸災樂禍的聲音，穿著情侶裝的兩人先後沖了出去。

ticktack？滴答？馬丹，怎麼又是滴答！林千沙皺緊了眉，但現在的情況不由得她去細想。布魯斯打碎了一個玻璃，不用任何言語交流，在他退下來的瞬間，林千沙上前一步，利用繩索槍，在建築和不遠處的大樹間架起了一條長長的傾斜的繩索橋。

然後，林千沙接過布魯斯遞過來的滑輪，率先達到對面的樹叉上，然後接過滑下來的瑞秋和登特，將他們用一根繩子綁在一起拴在樹叉上，最後是布魯斯。可是當他滑到一半的時候，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傳來，林千沙心裡一緊，迅速掏出一個長鞭，綁住布魯斯的腰，在火焰接觸到他的背部之前，猛的一拉，將他拉上來。

還沒等她有其他的動作，布魯斯條件反射地將她緊緊抱在懷裡，在熱浪和爆炸后飛濺的碎片與他之間，生生建立了一堵肉牆。

下一秒，趴在布魯斯胸膛里的林千沙就聽到了一聲痛苦的呻／吟……

……布魯斯你這白痴！

好在這棵樹很大，在爆炸后的衝擊波肆虐下，竟然只連根拔起了一半，傾斜在半空中。林千沙一手抓著綁著布魯斯的長鞭，一手抓著綁著登特小倆口的繩子，而布魯斯則一手抱著林千沙的腦袋，一手抱緊了大樹，所以四人並沒有因為衝擊波掉下大樹。

「……布魯斯，你還能堅持嗎……」林千沙看著手上不屬於自己的鮮血，微微一愣，故作冷靜道。

「我沒事。」布魯斯的聲音聽不出任何異樣，他輕輕鬆開了林千沙，用著那故意壓抑出來的沙啞嗓子，低沉道，「將他們弄下去，我們趕緊……」

「夠了！你怎麼樣難道我判斷不出來嗎！還逞個什麼強！」林千沙提高了音量，似乎大音量能掩飾她聲音里的哭腔，「你給我呆在這裡，老實點，我去借輛車，你身上絕對有很多碎片要取出來，一刻都不能耽擱……」

「……克麗絲。」布魯斯突然拿下頭盔，阻止了林千沙的滔滔不絕。「我還能保持清醒……」

「馬丹我看你是因為太疼所以才能保持清醒……」帶著不同尋常的鼻音，林千沙碎碎念著，話還沒說完，只見布魯斯突然彎下腰，在林千沙的頭盔上，與她嘴唇處於同一水平處，輕輕印上一吻。

「我只是被小丑的威脅弄得慌亂起來而已。」他用著自己本來的聲音，輕聲道。

70點好感度。

……這……算表白嗎？林千沙愣在了原地，隔著純黑頭盔，獃獃得看著布魯斯那複雜但隱藏著壓抑情愫的雙眼，有些慌亂地低下頭。「總……總之，你先呆在這裡，我去弄輛車……」她結巴道，立刻跳下了大樹。

75點好感度。卧槽這5點漲得也太快了點吧！

布魯斯身上的傷確實不容樂觀，將瑞秋和登特轉送到另一家醫院后，林千沙就直奔布魯斯的基地，那地方就位於市區，且醫療設備齊全。她幫助他取出碎片就用了一下午的時間，還好他之前有儲藏自己的血液已備不時之需，否則，就算這些碎片沒有要他的命，他也會流血而亡。只是，有一個玻璃深深劃破了他的腿部韌帶，看樣子之後很長一段時間他都要拄著拐杖了……

林千沙坐在布魯斯的床邊，等著布魯斯醒過來。她剛剛接到消息，在綜合醫院廢墟里並沒有找到小丑的屍體，也就是說，他很有可能還活著……一時間，林千沙猶豫了，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該把這個消息告訴布魯斯。

如果告訴他，就算他現在身受重傷，他也會義無反顧地繼續追捕小丑的。

「……克麗絲……」布魯斯漸漸轉醒，見坐在自己身邊的林千沙正在發獃，便低聲叫了一聲。林千沙回過神，面色如常地看著布魯斯。布魯斯微微一笑，麻醉劑的藥效還沒有過，他撐著自己的身體坐起來，林千沙見狀趕緊扶著他的手臂。「你需要什麼，我幫你拿好了。」

「不，這個我得自己來。」他搖了搖頭，推開了林千沙，然後走到一個桌子前，拉開抽屜，從裡面拿出了一個被包裝起來的小盒子。「給你的生日禮物，如果你的生日真的是今天的話，祝你生日快樂……」

林千沙愣愣地看著那個禮品盒。布魯斯這麼一提，她才想起來，今天確實是她的生日，但是，她已經很久沒有過所謂的生日了。不知怎麼的，她心裡竟然湧起一股酸澀感，林千沙立刻做了個深呼吸，雙眼通紅地看著布魯斯，輕輕說了聲謝謝，然後打開了盒子——

一條藍色鑲鑽水晶項鏈映入眼帘，那漂亮精緻的樣子，就如同她之前看到過的那般，只是這個項鏈里，可沒有寫上「ticktack」的紙條。

「這絕對能入你的法眼吧，我親愛的獵人小姐。我給你戴上？」布魯斯笑道。

林千沙強忍著心底的複雜，表面上有些不太好意思地點了點頭，不過還沒等布魯斯動手，一旁竊聽著警局一舉一動的收音機里傳來一個消息——哈維·登特消失了。林千沙立刻沉下眼，小丑和登特的失蹤，應該不是巧合吧。

「這個登特真是個不省心的主，也不知道瑞秋看上了他哪一點。」林千沙表面上不動聲色地嘆了口氣，「你就老實養傷，蝙蝠俠大老爺，登特就交給我了。」

林千沙的出色演技讓布魯斯看不出任何端倪，他只是調侃地吩咐林千沙早點回家后，便由她去了。離開了布魯斯的基地，林千沙立刻黑了所有的交通監控攝像頭，總算找到了登特的下落，她立刻來著摩托車趕過去——那是他之前被小丑綁架還毀了半張臉的地方。

廢棄工廠里，登特拿著槍，指著笑得異常開心的小丑。

等等這又是個什麼情況？！「哈維，你在幹什麼？！快放下你的槍！」林千沙立即出聲阻止。

「只要殺了這個傢伙，哥譚就能恢復原樣了。」登特冷聲道，目光陰冷地瞪著小丑。

「放屁！你到底聽這傢伙說了些什麼？！你是檢察官，所以你應該知道，不走法律程序，檢察官直接殺人等同於違法行為！那個會用法律維護哥譚正義的光明騎士哪去了？！如果你開了槍，那就正中了小丑下懷，你就會變成我們這一層次的人！到這樣是不行的，難道你不明白？哥譚需要你和站在光明裡的人，而你就是她的希望！」

「oh，comeon，槍殺壞人的戲碼還要有人跳出來阻止嗎？我承認，你抓到我了，快快快，向我開槍，哈哈哈哈哈……」小丑嬉笑著，一點也沒有作為即將死在搶下的壞蛋的自覺。

該死，小丑這瘋子這招實在漂亮。表面上看是摧毀登特，實際上誰都明白這個將數百罪犯送去監獄的檢察官是哥譚正義和光明的希望，代表著法律的神聖。如果登特蔑視法律殺了人，那麼他就等同於犯罪，會被送進監獄，還有比這更諷刺的事情嗎？摧毀了哈維·登特，就等於摧毀了哥譚的希望，更等同於，摧毀了一直在登特身上寄予厚望，拼了命守護和改變哥譚的蝙蝠俠！

登特拿著槍的手微微放低，好久都沒有了動靜，他似乎在掙扎，正當林千沙以為他改變主意而鬆了一口氣的時候，槍聲響了起來……

他還是開槍了！

「但是我不能再把瑞秋置於危險之中。」登特輕聲道，聲音卻異常的堅定。

林千沙頓時想衝上去給登特一巴掌，然而下面的話，讓她的心霎時沉入谷底——「……你沒有殺掉小丑，人是我殺的。」

蝙蝠俠，他還是來了。

「不，我做的事，我一個人……」登特立刻皺緊了眉。

「你想讓瑞秋孤獨一人嗎？」

登特沉默了。

「這件事情需要平息下來，你和瑞秋要離開哥譚養傷一段時間，如果可以，不要再回到這裡了。」蝙蝠俠丟下這句話，再次消失在黑暗裡。

林千沙咬了咬牙，趕緊掉頭追了上去，可是追上去之後，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我在得知哈維和小丑在一起的同時，也在網上看到了一個消息，小丑放出來的，你的身份暴露了，克麗絲，你的敵人都知道你是誰，你在哪。我已經刪掉了那些消息，並盡量抹去了你的存在痕迹，但……」布魯斯背對著林千沙，那低沉的聲音里多了一絲別的什麼，他掩飾得非常好，以幾乎無情的態度將林千沙拒之門外。

這是為你好，克麗絲，他不得不這樣做……布魯斯想扯出一個苦笑，但是他發現，自己連勾起嘴角都做不到。良久之後，他聽見了身後傳來一個比他更為冷漠的聲音：「好，我知道了。」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在自家公寓的窗邊，看到了一個放著水晶項鏈的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