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天王密令
太平鎮東區,王祥家中,此時青衣道人剛剛為王氏試過脈,只見他面帶憂色地道:
「小友,令堂的這屍毒,中的倒不是很深,只是這屍毒非同小可,竟不是我一重天之物,所以要想解,恐怕是很難的。不過……」
青衣道人一言至此,竟突然停頓下來,手捋長須,作深沉態,王祥見狀,自是明白道人意思,只是他面露難色道:
「先生,您也看到了,王祥家一貧如洗,王祥更是身無長物,所以先生若是能救得了我娘,王祥無法向先生支付任何報酬。」
而青衣道人聞言,仍然一言不發地維持原狀,王祥不明就裡,只能急切道:
「先生,王祥雖不能給你物質上的報酬,但只要先生能救得了我娘,那麼今後王祥的這條命就是先生的,到時候只要先生一句話,為奴為仆,甚至是立刻就要王祥的命,王祥也絕不會眨一下眼睛。」
「此話當真?」顯然王祥情急之下說出的話,正中青衣道人的下懷,所以在王祥說出可以隨時將命交予他時,青衣道人眼睛突然一亮,而王祥在確認完道人的心意以後,沒做絲毫猶豫,堅定地道:
「先生,王祥決不食言,否則天誅地滅,永世不得超生。」
「恩,也罷,如此鄙人就相信你一回。而且鄙人所要之物,只要小友願意,小友定然給的起。」說完,那青衣道人從懷中取出一個不知是什麼動物身上的鱗片,對王祥道:
「小友將此物研成粉,溶於溫開水之中,然後再喂你母親服下,注意研磨之時,切勿浪費一絲鱗粉,這鱗片內含純陽之氣,正好可以剋制你母體內的屍毒,只是陽氣夠不夠,鄙人就不知道了,而且這鱗片,鄙人也是偶然所得,僅此一片,所以一切只能看你母親的造化了。」
王祥小心的接過鱗片,又極其小心地將其放入研缽之中,研磨之時,王祥注意力高度集中,用力極其講究,豆大的汗珠不斷自王祥臉上流下,其對鱗粉的愛惜程度,讓青衣道人也一時動容,
「恩,不愧是混沌孝靈選中的有緣人,只要為了孝而做的事,就是死,也絕不含糊。」
青衣道人睜大眼睛,看著王祥細心地研完粉,然後又悉心地伺候王氏將溫水服下,大約半個時辰之後,鱗粉之水開始起作用,王氏臉上的死氣已開始消褪,又是半個時辰,死氣已然褪去大半,王氏的臉上此時更是開始出現常人才有的紅潤,如此又過了一個時辰,王氏的臉再沒出現任何變化,青衣道人終於按捺不住,過來再次為王氏試脈,
「哎,可惜啊,雖然撿回了大半條命,但是那鱗片之中的純陽之氣,還是少了那麼一點點。」青衣道人在試完脈后,不禁搖頭嘆道。
聞言,王祥急道:「那我娘以後會怎麼樣?」
「不好說啊,但最起碼十五日之內無虞。」青衣道人非常確信地說,頓了頓之後,又道:「也就是說,你還有十五日的時間,來為你娘想辦法。」
「請先生指點。」
青衣道人先是沉吟片刻,然後又作掐指盤算狀,大約又十息之後,突然道:
「小友,今日先到這吧,待鄙人出去查看一番,想必明日回來之時,應該已經找得方法。」
說著就急切地向門外走去,王祥因為有求於他,未敢多問,只是恭敬地送那道人離開。
此時,太平鎮街道上,之前屍魔所化白骨,已經盡皆隨風散去,而生存下來的人,都有一種大難不死,劫後餘生的感覺,此次屍魔大劫,太平鎮全鎮居民,十去其六,而南區更是無一倖免,夏日的熱風襲來,吹在太平居民的臉上,卻是寒茲茲的,所有倖存之人,此刻都將院門緊閉,似乎再也不願出門,而他們心中唯一的溫暖,就是青陽仙君在危難時刻的顯靈,也就從這一刻開始,青陽仙君將成為他們心中的最高信仰,精神支柱,否則這些人似乎永遠不會再有生存下去的信心和動力,甚至將淪為行屍走肉。
夜幕再次降臨了,此時不知多少人將自己蜷縮在一個極小的角落裡,以此來對抗深深地黑暗,更不知有多少人,今夜註定是個不眠之夜,因為只要他們一閉上眼睛,眼前就是太平鎮白天的人間煉獄,
「無知懦弱地凡人啊,此刻與其躲在角落裡舔著自己的傷口,倒還不如真的變成無邊鬼蜮的奴僕,您說是不是,玄尊。」
此時太平鎮的正上空,兩團黑霧,在明亮地月光照射下,分外惹眼,只是太平鎮中的人此刻都躲起來了,所以沒有人會注意他們的存在,而面對王漢的問題,那玄尊或是沒有聽見,亦或是自己在想著其他什麼事情,許久才若有所思的道:
「不要再說話了,我們要等的人,只怕馬上就要出現了。」
玄尊話音落下的三息之後,果真有一個人,踏著虛空向他們走來,並最終站定在他們兩丈之外,如銀地月光,泄在那人如瀑的長發之上,帶著熱浪的夏風,更是吹得那人的一襲白衣獵獵作響,此人面上年紀不會超過三十,面如冠玉,俊逸非常,白皙的皮膚,極細的聲線,若不細聽細看,還真會讓人誤以為他是個女人,只聽此時他似捏著嗓子道:
「無邊鬼蜮八魔尊中排名第三的玄尊,你真的很好,還有你們無邊鬼蜮,此事做的更好。」
那人語氣中暗含的奪人氣勢,讓玄尊竟然不禁打了一個冷顫,良久,玄尊才小心地問道:
「閣下是?」
聞言,那人突然大聲的笑起來,冷然道:
「堂堂八重天無邊鬼蜮的玄尊,此刻竟然會如此孤陋寡聞地問這麼小兒科的問題,更有甚者,作為八重天能排得上名的五千年以上的老怪,竟然不識得小王?」
玄尊此刻身體夾著黑霧,不自然地向後退了數步,而那人則繼續咄咄逼人道:
「不識得小王,也就算了,玄尊,你可識得這個令牌啊?」
此時那白衣之人的手中出現一個青玉令牌,令牌正對著玄尊的一面,赫然是一個「聶」字,而見到令牌的玄尊,此刻情緒突然變得極為激動,大約五息之後,更是顫聲問道:
「你是天王山的人?」
「不錯」這時那人將手中青玉令牌翻轉過來,背面正是龍飛鳳舞得書著「天王密令」
「你是聶雲天的兒子?」這一刻,問出這句話時,只怕那玄尊的心臟都要跳出來了,
而那人卻只是輕描淡寫般,淡淡地道:
「你怎麼突然變得聰明了?既然這樣,下面你應該知道怎麼做了吧?」
此刻玄尊面若死灰,他自然明白那白衣之人的意思,只是那混沌孝靈的吸引力實在太大,所以思慮片刻后,玄尊咬牙道:
「是否有可以合作的可能?畢竟這混沌孝靈是我無邊鬼蜮先發現的。」
聞言,那人未置可否,而是突然從懷中摸出一根泛著藍色幽光地長釘,然後淡淡地問道:
「你可認識這個東西?」
「這是,這是五極裂神釘?」玄尊再次顫聲道
「不錯,看好了。」話音響起的同時,白衣之人右手一抖,五顆藍色長釘以肉眼根本無法察覺的速度,飛向太平鎮中心街道上的一處院落,這個院落正是蘇氏綉庄,只是那五顆長釘在還沒觸到院落之前,就先是觸在一處結界之上,然後紫色的雷光一閃,五顆藍色長釘只在瞬間就被雷光激得粉碎,眼前的這個場面,或許實在是太過震撼,亦或是玄尊生平僅見,所以他的嘴巴張得大大地,卻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看見了吧?只是我現在必須要告訴你,這個布結界之人,並不是我天王山之人,而且你應該知道,能有能力將我爹的五極裂神釘不是損毀而是擊碎的人,恐怕整個八重天內,不會超過三人,所以說,你認為你們無邊鬼蜮可以從這次孝靈爭奪中,分到一杯羹嗎?」
白衣之人的話,此刻已經將玄尊的心理防線打到崩潰的邊緣,就在玄尊以為白衣之人言盡於此時,白衣之人竟然又張開了嘴:
「而且還有一件事,我也必須要告訴你,今日以一簫聲破你黑靈惑心,又在你眼皮底下輕易擄走你煉怨血骷髏的人,同樣不是我天王山之人,而且據小王觀察,只怕此人與那設紫雷結界之人,也同樣不是一路的。也就是說,今次出現在這一重天內,試圖伺機搶奪混沌孝靈的勢力,除我天王山外,還有至少兩個,下面的話,還用小王繼續說嗎?」
當然不用再繼續說下去了,因為此時玄尊的心理已然崩潰,以目前的形勢看,無邊鬼蜮最終可以落得好處的幾率,可以說完全已經在零以下,但是唯一讓玄尊感到不解的是,混沌孝靈的消息,之前已經被完全的封鎖住,可是眼前這些人又是怎麼知道的呢?
此時已經在無聲無息中悄悄遁去的玄尊眼中,此刻又充滿了深深地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