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驚動多方的犯人
而正是因為走來的那人的官服,站在兩旁的官差都沒有進行阻攔,只是一聲不吭地讓他走了進來。
帝都府知府眉頭微皺,疑惑不解地看著那個人,那人是他頂頭上司的左右手,說起來也並不陌生。可為什麼自己半夜升堂開審,他會出現在這裡?難不成正是為了這件案子而來?
知府心裡想著,馬上就扭頭看著孫夫人,低聲說道:「夫人,我希望這次選擇幫你,不是個錯誤的決定。」
孫夫人臉色紋絲不動,淡然地看了他一眼,什麼話也沒有說。
知府抬頭對來者說道:「何護衛深夜前來,是不是張大人有什麼指示?」
那個何護衛對他拱了拱手,說道:「是的,張大人說最近朝廷內部不平靜,希望大人您能夠做好帝都的父母官,不要因為某些利益,而荒廢了大好前程。」
知府聞言一驚,這話不是**裸的警告自己嗎?而且還「荒廢大好前程」,難道說自己胡亂判了案子,張大人真敢革了自己的職?不行不行,以張大人的性格,那可是說到做到的,不能去挑戰他的威嚴。可問題是,張大人所指的具體是什麼,孫夫人不是說那姓方的小子沒有任何後台嗎?
知府裝作一臉的茫然,試探性地問道:「不知道張大人這話,指的是什麼事情?」
何護衛轉頭看著方朔,對知府說道:「比如你現在所判的案子。」
得到這句話,知府心頭一定,知道肯定是沖著這件事來的了,也不再去看那孫夫人,直接對下面的官差說道:「先把犯人押下去,明日再審。」
孫夫人心頭一怔,想不到齋大師在朝中也有這等深厚關係,派個護衛來說了兩句話,竟是能夠讓帝都知府直接改判,這同樣也等於,讓知府丟棄掉自己所贈的那些錢財,看來齋大師還真是個不好對付的人物。不過,我孫家自然也不是好欺負的。
孫夫人冷冷地說道:「慢著,這案子明明已經差不多審完了,為什麼又要忽然押回去,我可沒有那麼多時間來處理這些雜事。」
既然知府大人因為上司的壓力,破壞了原本的協議,那孫夫人也不再給知府大人什麼面子,站在被害一方的立場上,要求繼續審判。
知府瞪了孫夫人一眼,心中惱火至極,心想還真是個不知好歹的婦人家。
於此同時,下面的方朔也有些驚訝於齋大師的人脈,但聽孫夫人的要求,也將眉頭皺了起來,難道孫家還真敢和那個張大人對著干?
不料那個何護衛說道:「既然都已經開審,就審下去好了,只要公正就行。」
知府大人點頭應了一聲「是」,可心裡卻想道,公正?這案子的證人都被孫家給收買了,想要真正的公正不是得??是得重新開始?
孫夫人盯著方朔,眼神無比陰狠,心想你有朝廷大官撐腰又如何,你傷了人就得為此付出代價。
方朔還沒來得及回贈孫夫人什麼,就聽後面響起了一陣腳步聲。
公堂上方的知府三人看到那些人,都為之一愣,臉色劇變,心想戰宗白虎閣的人也要來插手這件事?
他們還正疑惑著,七八個戰宗宗員就走了上來,為首的是一個中年男子,沒有對知府表達什麼敬意,只是禮貌地說道:「知府大人,這個少年我們白虎閣要了,就此帶走。」
方朔也愣住了,不禁感慨戰宗的辦事風格怎麼能如此彪悍,特殊機構果真不同凡響。但如果說那張大人是齋大師派來打救自己的,可這些自稱白虎閣的宗員,又為什麼要帶走自己?
知府大人一臉為難,看了看何護衛,忽然想起就算是張大人在這裡,恐怕也攔不住戰宗要的人,自己一個小小的帝都知府,哪裡有能力去拒絕他們。
「可是……本官現在正在審他的案子,能不能等……」
為首的那宗員說道:「不能等,唐閣主說了,看到人就帶回來,要是有什麼閃失,我可擔當不起。」
知府聞言大驚,居然連唐閣主都驚動了!這小子到底是什麼人物,是犯了什麼滔天大罪,還是說和唐閣主有什麼關係?但不管哪種,都不是自己能夠管轄的事情。若說張大人的威嚴之下,這件案子還能夠依照帝國律去審判,可要是對於戰宗而言,他們上面那些人的態度,才是最重要的。
「好,既然是唐閣主要的人,那麼我們帝都府也就沒法插手了。來人,把那犯人交接給宗員們。」
就連勢要整治方朔的孫夫人,此時也終於啞口無言了,戰宗出馬,就算自己的孫家再如何囂張,也不敢去和他們對抗。但想起孫燦明的傷勢,孫夫人還是怒氣難消,藏在手袖裡的雙手,死死地捏著,卻不敢表露出半分的不甘。
然而事情還沒有結束,白虎閣的那些宗員剛剛帶起方朔,門外又走來的一群人,正是今天將方朔從茶館抓來的那群人,青龍閣宗員,為首的依然是肖司長。
肖司長看了看方朔,又對白虎閣的那個領頭說道:「噢?馬司長,可真是巧啊。」
馬司長假意地笑了一下,說道:「的確很巧,不過我們有要事在身,恕不能和肖司長你閑聊。」
肖司長抬手,說道:「等等,你們說所的要事,不會就是我要辦的事情吧。」
馬司長眉頭微蹙,問道:「難道肖司長今天到這裡來,也是為了這個少年?」
肖司長不明白他們為什麼要帶走方朔,坦然回道:「是的,他涉及到了我們青龍閣的某個案子,所以應該交給我們。」
這一出,再一次將衙門裡眾人的心臟轟炸了一番,面面相覷,實在不知該說什麼是好。平日里要一起見到兩個分閣的人都很難,現在居然看到他們爭一個犯人?難道明天太陽要從西邊升起來了嗎?
知府大人擦了擦額頭上的細微汗粒,悄然走到孫夫人跟前,低聲問道:「你說那小子沒有任何背景,這件案子不會影響到什麼。這就是沒有背景?不會影響?這就是你說的小人物?!」
孫夫人咬牙切齒地看著那些宗員,心中無比惱怒,此時被知府大人一問,就像是被點著了的鞭炮一般,臉色鐵青地瞪著他,說道:「你問我,我問誰去!」
知府大人冷哼了一聲,說道:「我差點被你給害死了,還對著我凶?難怪以前老孫一直說你不夠聰明,現在看來還真是如此。現在人已經在戰宗手上了,這件事我可再也管不著,建議你也不要去瞎摻和,免得等老孫回來的時候,發現被你給惹出了什麼大禍來。」
知府大人怨怒地說完這番話,就揮了揮手袖,邁步離開公堂,不再去管方朔的事情,因為他想管也管不著。
孫夫人呼吸急促地站了起來,對自己的下人說道:「把這幾具冤死的屍體給抬回去,找個地方給安置掉,若是他們家人要問緣由,就讓他們去和戰宗理論去。」
她這話語的聲音不大不小,卻隱隱之中諷刺戰宗霸道無理,整個公堂上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正在爭論的兩位司長也聽到了這句話,不約而同地朝孫夫人投去了凌厲的目光。不管他們兩個分閣有什麼矛盾,但面對有人敢藐視戰宗的時候,他們都會一致地向外。
孫夫人只是個富家婦人,被兩個實力高強的戰者一瞪,心頭便是猛然一跳,即刻嚇得向後退了一步,險些跌倒,好在還有下人在後面扶住了她。
肖司長走上前去,臉色平和地說道:「孫夫人,你放心,這件事會給你們孫家一個公平交代的,若是到時候需要什麼取證的話,還希望孫夫人能夠儘力配合。」
孫夫人輕輕拍著自己的胸口,以她的能力,很快就平靜了下來,淡淡說道:「希望如此。」
看著孫夫人的離去,方朔心頭大松,但緊接著的難題又來了,肖司長不是孫少爺的人嗎?怎麼現在也站在了孫夫人的對立面?不管是怎麼一回事,方朔感覺接下來的事情,似乎也沒有那麼簡單,肖司長抓自己回去,肯定並不是單純地要查案,不然一開始就不用把自己交給帝都府了。
肖司長對馬司長說道:「就算是唐閣主的意思,也不能妨礙我們青龍閣辦事,要知道帝都這邊,可是歸我們所管的,越權可是不行的。」
馬司長盯著他,似笑非笑地說道:「好,肖司長這話說得可真夠底氣,我不想和你做太多糾纏,人可以交給你們,但你們若是敢傷他一根汗毛,就等著受到上面的責罰吧。」
說完,馬司長就帶著那些白虎閣宗員離開了公堂,而他們那些人的衣服背部,都綉有一個圓形的白虎圖騰。
肖司長對下屬說道:「把他身上的枷鎖和腳鐐都給我卸掉。」
「哐啷」幾聲響起,方朔身上再沒有任何刑具,可他卻滿臉疑惑地看著肖司長,問道:「不知道肖司長這是什麼意思?」
肖司長笑了下,說道:「什麼意思?反正對你而言不是壞事,邊走邊說吧。」
方朔回頭看了看郭培舉,走上前去,對他低聲說道:「我不清楚這是怎麼回事,但就連戰宗都出手了,我想事情應該沒那麼簡單,所以……你就不用再去麻煩你師傅了,要是有什麼麻煩,我自己會解決。」
他拍了拍郭培舉的肩膀,就跟著肖司長走了出去。
那個何護衛剛才就跟著知府大人進去喝茶去了,此時公堂上就留下一群衙役,已經還跪在地上客棧掌柜。
衙役們吃驚看著方朔離去的背影,猜測他到底是什麼何方神聖,竟是能夠牽扯到帝都孫家和張大人,而且還足以驚動戰宗的兩大分閣,就算是那些王公貴族,恐怕也沒有這等陣仗吧。
而客棧掌柜則是努力地支撐著自己的心神,知道方朔的來歷不凡后,他的臉色就一片慘白。想到自己剛才的誣賴,不由又心驚膽顫起來,他還在自己的客棧住了這麼多天,自己居然沒能察覺到什麼,這不僅是有眼不識泰山,而且還在泰山上面動了土,這……這可如何是好啊?!
想著想著,掌柜的竟是直接暈厥了過去,帶著「砰砰」作響的心跳,躺在公堂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