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3）

「是.謝謝爺爺.」葉羽白面露喜色.五官因這個好消息一下子鮮亮起來.看著精神奕奕.像個不知愁的少女.「那麟的事.就多麻煩二叔跟爺爺操心.我知道你們是想多鍛煉鍛煉他.讓他長本事.可有些事如果他從一開始就知道是你們的計劃.那效果恐怕會打無數個折.豈不在做無用功.」

上官爺爺跟上官二叔身形同時一震.像是被葉羽白的話突然點醒.「你...你的意思是....」上官二叔顫抖著聲音.不可置信的望向葉羽白.葉羽白沒答話.只用清澈乾淨的目光看著他們.上官二叔瞬間明白.頹廢地坐在沙發上.苦苦笑著.「本想能騙過他.讓他在這局中好好成長.沒想到他早看透.還真是我們的失敗呀.」

葉羽白笑著搖搖頭.臉上像開了花兒的向日葵.「其實你們很成功了.麟初期真有一段時間在思考.上官家是否打算當他是廢棋棄之不顧.可后來他還是很堅定地認為上官爺爺不可能放棄他.上官家不可能放棄他.這股堅持讓他慢慢看透局面.形成當前一面倒的局勢.所以爺爺.應該夠了吧.麟得到了鍛煉.正在逐步提升.你想他做到的他基本都做到了.現在收手吧.讓他心裡好過點.」

上官爺爺略有深意的望著葉羽白.眼神深邃如大海.讓人看不出虛實.葉羽白敞開心胸平靜與他對視.表情不喜不悲.帶著淡淡的笑容.「如果我記得沒錯.你們應該很久沒聯繫過.你那裡知道麟的近況.我很好奇.」

葉羽白歪著腦袋.俏皮的對上官爺爺眨眨眼睛.杏眸內閃爍著斑斑亮點.「我有卧底在他身邊啊.不然我怎麼敢大膽在國外養胎.有多少結過婚的丈夫在妻子受孕期間外遇呢.更別說我跟麟根本還沒有那層保障.」

上官爺爺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真切的笑意出現在他皺巴巴的嘴角.越顯深意.「原來是林家的小丫頭.呵呵...我就是向她高傲的性子怎麼可能甘居在麟下面打雜.原來是你的緣故.這次試驗.那小丫頭幫了麟不少忙.要不臭小子也不可能過的這麼輕鬆.」

「爺爺.誰幫的忙要緊嗎.重點是麟已經得到經驗啦.既然您的目的已達成.何必在乎過程呢.」葉羽白揚起笑臉.軟言細語相勸道.「啊...」葉羽白突然尖叫一聲.嚇壞了身邊二人.

「怎麼啦.哪裡不舒服嗎.」上官二叔反應最快.立刻走到葉羽白身邊詢問.

「沒...孩子淘氣.踢了我一腳.嘿嘿...沒事的.」葉羽白不好意思的撓撓頭.笑的簡單純樸.

「丫頭.你跟麟現在一點法律上的關係都沒有.難道你沒有怨言.」上官爺爺別有深意的看著葉羽白.眼神陰沉的讓人看不懂.葉羽白笑著搖搖頭.一手習慣性捧著肚子.一手輕輕地撫了撫.目中儘是慈祥溫和之色.

「有沒有法律關係都不是重點.重點是我能感受到麟的心意.其實我如果留在國內告訴他真相.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帶著我立刻領證結婚.可當時情形不允許.我不希望自己成為他的絆腳石.才選擇退讓.呵呵...爺爺一定想問我后不後悔.對不對.」上官爺爺欲言又止.最後目光複雜的點點頭.

「其實我沒後悔過.」葉羽白揚起笑臉.露出真摯的笑容.「無論是遇到他.還是把自己給他.或是現在懷了他的孩子.獨自在國外待產.我都沒有後悔過.能遇到他是我今生最大的福氣.我很知足.」

上官爺爺眼皮稍微動了下.隨即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欣賞的目光灑向葉羽白.欣慰的點點頭.「好...好孩子.你就安心在國外待產吧.你家人那兒我幫你打理過了.不用擔心.至於麟.我也覺得時機差不多.該時候收手.相信不過多久.你們一家三口就能團聚.」

葉羽白搖搖頭.嘴角帶著淡淡苦澀笑意.「我沒那麼大奢望.根本不敢指望麟能在我生寶寶前過來.不過也也能答應我幫麟儘快解決問題.我已經很開心了.爺爺不用太擔心我跟孩子.雖然孩子在我肚子里比較鬧騰.可也正說明孩子身體好.我高興的很呢.」

上官爺爺看葉羽白的眼神更溫和.目光一路往下.停留在她碩大的肚子上.笑著問道：「男孩兒還是女孩兒.國外跟國內的政策不一樣.應該跟你說了吧.」

葉羽白笑著搖搖頭.目光也看向肚子.眼神柔得彷彿可以滴出水來.「我沒問.也不讓醫生她們告訴我.無論男生女生都是我跟麟的孩子.我都會同樣愛他們.所以不想知道.倒是醫生每次看到孩子的B超都開心得不得了.說將來會有驚喜給我.嘿嘿...我就打算等著孩子出生.看看是什麼驚喜呢.」

「恩....」上官爺爺面色平靜.笑著點點頭.「那倒是.只要是你跟麟的孩子.男孩女孩都一樣.我倒希望你懷的是個女孩.女孩貼心可愛.知道心疼人.麟這代一水的小子.一點兒不好玩.哪像人家南宮家.這輩有幾個大姑娘.南宮老頭那幾年竟帶著來家裡饞我.饞的我差點給麟訂個娃娃親.氣氣他.」上官爺爺這會兒放下了正經八百的表象.笑著跟葉羽白自然的聊天.葉羽白也沒想到上官家被林雅秀說是千年狐狸的爺爺.竟然親切的不像話.她倒沒多想.陪著老人笑著聊聊家常.

他們的話題大多在孩子身上.葉羽白平常看起來粗心大意的.可對孩子方面.她難得表現出細心入微的一面.把孩子從小到大的資料全留在身邊.一一剪好貼在專有的寶寶記錄本上.這天下午.祖叔孫三人坐在客廳里.暢快的聊了一下午.直至晚飯過後接近深夜.上官爺爺才跟二叔一起告辭.本來葉羽白打算安排他們在別墅住一晚.可二人相當堅決離開.葉羽白沒能阻止.只好將他們送到別墅外.站在門口看著兩人乘車離開.

「爸爸.您不是本打算讓她生下孩子就離開的么.怎麼到人跟前了.反倒一個字沒提.」上官二叔看著後視鏡里葉羽白逐漸變小的身影.嘴角噙著笑問道.

上官爺爺閉上如鷹般銳利的瞳目.身子向後靠在真皮靠背上.神情不悲不喜.「這孩子是個好孩子.她已經察覺出我們的意思.一句話都沒說.像是默許了.麟的眼光真好.既然如此.我們何不成全了他們.免得將來落埋怨.」

「可是爸爸.您不是說她家身份態度嗎.怎麼見過人一次.轉變這麼大.該不會是看在孩子的份上.才接受這孩子的吧.」上官二叔緊蹙雙眉.面上忽喜忽悲.心思轉變極快.「爸爸.您該知道有些人最會做戲.麟之前那個女友不就是最好的例子.要不是那丫頭沉不住氣去找您.指不定我們跟麟得被騙到什麼時候.這丫頭看著成熟穩重得多.說不定心機也更深沉.更懂得偽裝.」

上官爺爺搖搖頭.拍拍二子的頭好氣又好笑的說道：「行啦.別在我這兒套話.我說出去的話絕不收回.既然葉家這小丫頭能入我的眼.我就答應他倆的婚事.別在這兒拐彎兒抹角的幫麟說話.套句葉小丫頭的話.你以為我看不出來嗎.」

上官二叔邊揉著頭.邊嘿嘿傻笑.完全沒有平常對待工作的嚴謹鐵面.在上官爺爺面前.他還像個沒長大的孩子.簡單純白.「這不怕您插手人倆孩子的關係嘛.麟要知道這局是我們設的.准跟我們鬧陣子變扭.要是再知道您摻和丫頭的事兒.還不得動真格的跟我們比劃呀.麟小子這兩年變化可大了.以前我還能設計設計他.現在我費多大勁也不一定讓他走進套里.要他真拿出實力跟我們斗.還不得兩敗俱傷.損傷上官家根底.多不划算.您說是吧.」

上官爺爺斜睨上官二叔一眼.閉目養神.表情悠悠在在.「主意是你出的.人員是你安排的.連細節計劃都是你一手操辦的.跟我有沒多大關係吧.要說怪.估計麟只會怪你一個人.怪不到我頭上.」

「別呀別呀爸.您知道我現在最怕麟.您可不能過河拆橋把我給出賣了呀.再說了.這麼大的動靜要沒您同意.我鬧得出來嗎.麟心裡肯定跟明鏡兒似得.您別想逃脫干係.」上官二叔焦急地跟上官爺爺理論.一點兒顧不上對他的畏懼.

「瞧瞧你的出息.沒膽當年幹啥答應我.做都做了現在找我哭訴個屁呀.真是的.還沒人家葉家小丫頭有魄力.敗家子.」上官爺爺冷不丁瞪大略有渾濁的瞳孔.厲聲喝道.「行啦.既然想補救明天跟我回國收拾爛攤子.給他創造時間.至於之後的事.量孩子出生后他沒時間計較.」

上官二叔恍然大悟.焦急之感頓時褪去.「是啊.還是父親您高瞻遠矚.果然我跟您果然還有一定差距.我們趕緊訂機票.明兒一早就回去收拾殘局.讓麟能早點過來跟羽白見面.」

「說得輕鬆的.對方可是你大哥.你還真下的去手.」上官爺爺不滿的瞪了上官二叔一眼.臉上浮現出幾縷惋惜.上官二叔頓時沒了聲音.表情笑容從臉上褪去.面無表情.

「其實父親您早料想到今天了.不是嗎.」上官二叔思索了半天後.冷不防說出這麼句.「從嫂子死後您就知道中有這麼一天了.對吧.當年嫂子自殺的時候您不就說過.大哥的結局不會很好.這些年大哥做的事我們都看在眼裡.是他自己作孽.難道您還期盼我們陪他一起.再說.這次的教訓也不一定起壞作用.大哥這些年走得太順.才會忘記什麼叫謹小慎微.什麼叫當做的事.不當做的事.要是這次跌個大跟頭對他而言.說不定可以重新規劃人生.走上正途.」

上官爺爺眉頭皺起.眉宇間形成座座名峰.思慮很重.「但願如此吧.」上官爺爺重重嘆了口氣.聲音壓抑的說道.這一路.兩人在無交流.車內一片靜默.壓抑的氣氛在整個車內蔓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