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節 給你

澈一愣，猛的想起來玲瓏說過的，他們小隊里的一人撿了一女妖，起名小七……

看來，就是他了。

「龍櫻……」澈看著風瞳閉，想著玲瓏說的……小櫻，愛上了這個男人：「是她的名字……」

龍櫻……風瞳閉回味著這二個字，笑了……

大家看的清楚，風瞳閉回來后三個多月了，這是他……第一次露笑臉。

「她……是我們最小的，也是唯一的……妹妹。」澈想了一下，看透著風瞳閉眼中的悲傷，他為這個男人而惋惜：「也許，這是上天註定的要在這時候，於我來告訴你：小櫻和冷冽，是同時出生，一起長大……從來沒有分開過的戀人。除了之前的那段時間。」

風瞳閉聽著，笑了……收回了自己的手臂。

有一夜……小七哭醒了，沒有叫他……抱了雙膝在床頂角落裡哼著什麼……

他走近時，聽的清楚……

天地自有相反時，風水輪流轉；莫到那刻再相思，悔恨已無門。

冷暖自有交替時，愛恨無法分；待到春暖花天日，伊人已香逝……

後來，小七說，那是她的腦海里老是不斷有人在吟唱的一首詞……她都已經會背了。

她說不知道是誰為誰寫的……她說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她的腦海里會有這麼一首詞……

小七說……是不是真的非要等到伊人逝去了，她愛的人，才會相知？

小七說……那時候再後悔，不就太晚，太晚了嗎？

一笑，風瞳閉側目望向自己的座位，坐了下去。

平靜如水……吐息有序。

澈放眼望去……大堂中的人，他都見過……

五年前——！！！

一笑，澈抬步……

「別急著走嘛——！」樓洛夏突然出了聲。笑的溫婉，怡人。

澈望過去，看著樓洛夏與她身邊的幽芷靈，兩人悠哉的模樣。

「就是……等一下多好——！我們可不想一會玲瓏起來了。知道我們把你給放跑了……」喝了口茶，幽芷靈皺了皺眉頭：這回的茶好苦啊……

「可能要扒我們的皮，嗬——？」樓洛夏看著幽芷靈擠眉毛弄眼睛的可憐樣兒，她偷樂起來，介面說道。今天的茶超苦，她喝了一口，再也不想喝第二口了。

吐了一下舌頭，幽芷靈可憐兮兮的趕緊一笑，點頭。她的舌頭差點給苦麻掉……

上方的水蒼月偷樂起來……她今天是故意吩咐人泡的超苦的茶，目的就是想叫這群娃們別光顧著為難人家大妖。

看著澈。樓洛夏點了點頭，笑的鬼俏：「真的很帥耶——！」她突然轉頭望向幽芷靈：「玲瓏的眼光真不賴——！」

「可惜……」對面男生那邊的道墨玄正在低頭品茶……他可能是唯一不會覺得茶苦的人吧：「是個妖……」

「你很偏見好吧——？」樓洛夏當場怪叫。瞪了沒理會自己的道墨玄一眼，樓洛夏好快速度的換上了笑容，望向了澈：「可憐咱們玲瓏當初找你找了五年呢——！」

想到了什麼……澈聽著，笑了。

「哇——！！！」祀溟恪突然在後面跳著站起來。怒嘯，揚手一揮，惡恨的指向了背對著他的澈：「你剛剛是在威脅我——！！！」

大家群起的噗笑……更有甚的是祀羽忻剛剛飲一小口苦水入喉，還未咽下……被祀溟恪突然的一聲大喝驚住，直接卡在了喉口……她臉色一變的抬手，狠狠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咽下……她瞪向了祀溟恪……

迎上祀羽忻的小瞪，祀溟恪一愣……趕緊的呵呵一笑。

怒目一轉。祀溟恪小恨的瞪向澈：「若不是因為你，玲瓏現在已經跟我雙宿雙飛，相親相愛了——！你害人不淺，居然還敢跟我玩陰的……」轉頭望向水蒼月，祀溟恪小聲的沖她嘀咕：「這男妖好腹黑啊……」

水蒼月噗的就樂了。

大家都樂了，因為祀溟恪的小聲並不小。大家都聽的清楚。

感受到了整個大堂的氣氛，澈明白了所有人的意圖……無非就是想要留下他來，等玲瓏醒。

他何嘗不想見她？

可是……

這些人們，玲瓏的親人，朋友。兄弟姐妹……不是都應該不願意玲瓏與妖廝混的嗎？

他不解。

最後只剩下了羽天辰和祀羽忻沒有開過口了。

在這難得的氣氛一解的時候，羽天辰突然說話了：「我勸你，還是乖乖的過來坐下吧！」

澈看向羽天辰……盯著他……

羽玲瓏的哥哥，羽天辰。

一笑，澈搖了搖頭：「縱使你們看的再開……我卻無法原諒這個過程。」望向祀溟恪，澈沖他雙目一緊：「那是我們的二姨為他死去的心愛之人做的詞。既是送給你，不做枉做他日會後悔的事情……也是提醒我自己，再不可舊錯再犯。」

轉身，澈最終一嘆：「我不會傻到再給老天機會……如此的傷害她。」

抬眸……澈向大門走去……

一人，倚門而現……纖纖如雲，風吹亦散那般的虛弱……輕嘆一聲。

入了澈的視線中……

他看的清楚……

玲瓏，蒼白的枯唇，卻是眼中滿淚。

幽芷靈和樓洛夏驚嚇的扔下了茶，兩人奔了過去……一左一右的扶住了她。

「你幹嘛不再躺會……這多危險。」幽芷靈小聲的輕喝。

「就是，我有答應你扣著他的嘛……這不信我啊！」樓洛夏也小聲的嘀咕。

羽玲瓏笑了，淚水滑下，她搖頭：「不用了……」

只這三個字……她的淚水瘋狂滾落。

「我就不信了……」祀溟恪小聲的嘀咕著，坐了下去，單手頂側額，向後一靠，姿勢舒服而閑適：「這樣他還走的掉……」

水蒼月一直冷眼在看……看的糾結。

她想起來那兩王子時代以前的黑暗時候……

是祀唯造就了如今的妖道……儘管祀唯天天都有在滅妖，可她感覺的到……祀唯的原意是不舍的。

自從噬魔開始……祀唯就已經不舍了。

看來……祀唯的不舍，是有道理的。

妖。亦不全是壞妖。

人呢……就全是好人了嗎？

看著羽玲瓏整個人虛弱的就好像是隨時會倒下那般的居然還挪步向邊上讓開……澈的心，墜落。

無止境的墜向深淵……

緊眉，他站在門內，任那大門空開。

「請……」只一個字。羽玲瓏盯著地面說的。

空氣好冷……

「玲瓏——！！！」樓洛夏小聲的尖叫起來：「你幹嘛啊——！」

「就是啊——！你瘋了……幹嘛放他走啊，你問一下啊，他為什麼不想見你啊——！」幽芷靈也好奇極了的小叫。

盯著地面，羽玲瓏倔強的任淚水往下掉，她只是咬緊著牙，眉心怒擰一般的死活不說話。

看著她的樣子……澈笑了……

笑的絕望。

這樣子的她，在他眼前……他如何走？

等了很一會，澈沒有抬腳跨出門坎，羽玲瓏轉眸望向他……眼睛睜的好大，淚水在眼眶裡打轉轉。蓄積，映了光的襯著她的黑瞳分外的晶亮。

「這是你第二次放棄——！你自己好好的記進心裡——！！！」小吼，羽玲瓏兩眼的淚水瞬間決堤。扭頭……她瘋狂的忍住想要嚎啕的*，兩手一緊肩上的風披，大步沖離……

「玲瓏——！！！」

「玲瓏……」兩丫頭趕了緊的跟了追去。

澈一人……站在門坎內……盯著那前方的虛無。滿眼的天空，雲白，天藍……默默無聲。

他身後……水蒼月，終於站了起來，輕嘆，開口：「送客——！」

羽天辰得令，站起來……

走向澈。

*

站在風口……澈四下里看去。

原是準備消失的……

只要有玲瓏在身邊的時候。他就永遠無法靜下心來的去進修。

在練*沖不過瓶頸的時候，他不顧黑長老的阻止服食了仙魔草……

有一瞬間，在那暗不見天日的黑森林裡……他壓抑的想念險些將他整個人的吞噬掉。

他知道他不能前功盡棄，所以他不可能半途而廢……他只能前進。

沖不過去……就吃仙魔草。

一舉兩得。

既虐了自己……讓自己分分心，又能在未來的某一天，待玲瓏看著自己妖變時……便不得不放棄對他的執著了。

多好——！

是啊！多好……

可如今呢……

他去哪裡？

家沒了……

黑長老在他的掩護下帶著妖典逃了。

現在。他既不知道他在哪裡……他也不知道他在這裡。

去哪裡……

去哪裡找他？

找他做什麼？

一笑，澈想到了一個地方。

那個曾經呆了整整27天的地獄。

不錯……去那裡，最好不過了。

離伊出現時……澈真的沒有絲毫感覺。

直到離伊來到了他的面前……看著離伊走出來，澈緊眉。

他就走神到了如此的地步嗎？居然有這麼一個人走近，他一點點的感覺也沒有。

看著離伊……這個矮自己一大截的小男生。那明晃晃的無邪的眼睛，澈放棄了抽刃的念頭。

「給你……」離伊將一個小油包雙手捧著的遞上頭頂。

澈看著……一愣。

「給你……」好像眼前這男生就只會這二個字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