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怪異的祭壇
白天修鍊的時間過的很快,段擎天把前面幾頁的招式記得滾瓜爛熟,到了晚上不但沒覺得疲勞,反而更有精神。沒想到槍譜會有如此神奇的效果。
在黑夜降臨后,段擎天吃過晚飯準備回屋裡等待,昨日與宮美琪約好今晚要帶她出去,也好體驗不同的樂趣。
一路上沒遇到其他人,不知封寐與倫亞林此刻修鍊如何,他們各自的導師又會教給他們什麼新的招式。
推門進屋,一片漆黑,一般人剛從光明的地方進入黑暗會出現不適應,就算是對屋內的狀況再熟悉不過,也不會輕易的邁出第一步,而是站在原地停留幾秒甚至更長的時間。段擎天沒有,他直接邁出一步往屋內走去。
「沒想到我會適應的這麼快!」段擎天心裡感到驚訝,「難得這也是槍譜所帶來的附加效果?真是一本好書。」
段擎天轉身坐在椅子上,依靠在黑暗當中敏銳的感覺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一邊喝著一邊等著,看這天色,宮美琪也該到了。
果然,段擎天剛倒了第二杯水,就聽見門外宮美琪低聲叫著自己名字。段擎天答應了一聲,打開窗戶一躍而出,兩邊看了看卻沒發現宮美琪的影子。
「段擎天,你可真笨。」宮美琪有些嘲笑,又有些調皮,「我在你後面,你出來的時候竟然沒注意。」
段擎天轉身一瞧,黑暗當中的確有一個人彎腰的輪廓。段擎天感覺被自己眼睛騙了:「你身上這是穿著什麼?」宮美琪用手揪了下袖口給他看:「這叫夜行衣,穿上它,你在黑暗中就很難有人找到你。」
「這麼神奇!」段擎天之前從未聽說過。
宮美琪輕聲一笑,扔給段擎天一身同樣的衣服說:「你快進去換下來,我們早去早回,我還是擔心父親發現我不在屋裡。」段擎天接過夜行衣回到屋內,很快換好了回來,順便帶上了紅纓槍。
兩個人在夜色的掩護下,輕鬆避過了所有人的目光,很快來到大門前,這裡並沒有掛上燈,所以也不會擔心被人發現。段擎天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四周,確認沒人後才把大門打開一道縫。隨後兩人站在門口,放眼望去,黑夜中竟也有點點星火,腳下的台階顯得無比陡峭。上山容易,下山難。
關上門,這條路就顯得沒有盡頭。宮美琪忽然說:「既然我們都已經出來了,那我們來比比看。」
「你難道打算比誰下山更快?」
「對呀,就是比這個。」宮美琪很高興他一句話就說中自己的心思,「如果你贏了,我以後就不會再敲你腦門了。」
段擎天恍然大悟:「原來如此,你這是早就安排好了啊!那我輸了該怎麼辦?」
「這個嘛……」宮美琪眼裡透出一股堅定的感覺,「你就保護我一輩子。」
一輩子!段擎天愣了一下,一輩子是多久?
「我說你,段擎天,你想什麼呢?」女人果然是女人,一眼就看透他的心思,「一輩子的意思就是,等我死了,你再死,記住了嗎?要不然我敲你腦殼了!」
「記住了,記住了!」段擎天連忙答應,「那我們就開始吧!」
這條路其實並不難,只是它達到了一種高度,自然而然的就變得困難。段擎天忽然想到,大多數事情都是這樣的道理,如果達到預定的高度,這條路也就變得如平地一樣簡單。最開始的時候,段擎天跑在宮美琪前面。
段擎天過去的回憶忽然都從腦海當中閃現出來,從考試失利第一次遇到宮美琪,在客棧內第二次見面,最後是在村口被宮齊生邀請到宮氏為第三次。時間原來已經過去這麼久,發生的事情這麼多。
不知不覺,陷入沉思的段擎天不由自主的放慢腳步,就連宮美琪超過他之後也沒發現。
「嘿!段擎天,你輸了。」
段擎天如夢初醒,沒想到這麼快就跑到山下,還未說話,宮美琪接著說:「你要願賭服輸,可不許耍賴。」
「呃……一輩子保護你?」段擎天想裝傻充愣矇混過關。
宮美琪可不會這麼輕易就讓他忘記這件事:「對,從明天起……不對,應該從我剛才贏了你的時候開始算起,到我死的時候,你都要保護我,你快答應我呀!」她顯得萬般急切。
「好好,我答應你。」
忽然,無故颳起了一陣風,宮美琪因為興奮並沒在意。段擎天卻感到一陣戰慄,毛骨悚然,他扭頭往右邊看去,夜色中,皎潔的月光正照在祭壇中央,一時間令他想起那天夜裡在祭壇的行刑儀式,後來因為宮齊生阻攔,沒有看到二十顆頭顱滾落在地的恐怖景象。
此刻的祭壇顯得尤其神秘,除了月光,還有一種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你根本不知道那是什麼。
宮美琪渾身一激靈,在這還沒有過晚的夏天,竟然感到一絲寒冷,是那種從心底升起的寒冷。
「我們回去吧!」宮美琪環抱雙臂,感到渾身不自在。
段擎天沒有要走的意思,他把宮美琪攬在懷裡,說話間吐露的氣息幾乎貼在了他臉上:「有我保護你一輩子,你還怕什麼?」
「也對啊!」宮美琪全身忽然暖起來,段擎天的那一句話產生了奇妙的效果。
兩人踏上祭壇的台階,白天的時候看起來平淡無奇。現在就好像有巨大的魔力在吸引著段擎天走到中央,宮美琪自然不離左右。段擎天神秘的問道:「你有沒有感覺到什麼?」宮美琪看著他搖搖頭,心裡雖然沒那麼害怕,可是不知道段擎天在說什麼。
唔……唔……
微風中傳來嗚咽般的怪聲,聽起來不像是有人在哭。段擎天緊張的觀察四周,一個人影也沒發現,只有自己和宮美琪在祭壇上。
突然,宮美琪驚叫一聲,晃了晃身子腳下位置動都未動:「段擎天,我走不動了!」兩人相隔有兩步距離,近的可以直接拉到對方的手。
段擎天也扭動了身子,試圖邁出步伐,同樣的,宮美琪所形容的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兩個人都被穩定在這祭壇中央,月光也被烏雲遮擋。
「怎麼辦,怎麼辦?」宮美琪驚慌失措,「我們不會再也不能走了吧!」
「別急。」段擎天安撫道,「安靜下來,讓我想想辦法。」
宮美琪誇張的捂住嘴巴不再說話。
段擎天慢慢在鞋內動了動腳趾,發現雙腳在鞋中還可以自由行動,眼睛一轉,想出對策。他立刻對宮美琪說:「宮美琪,我數三個數,你就往我這裡跳出來。」
宮美琪不敢相信的看著他:「這能行嗎?」段擎天伸出雙手抓住了宮美琪:「一定沒問題,那我開始數了。」
1、2、3!
宮美琪騰的跳起,雙腳從鞋中跳出,穩穩的落在段擎天懷裡,此刻就好像一個公主,非但不再害怕,反而湧起無限柔情的看著他。
段擎天同樣在心裡默數三個數,然後縱身一躍,這一跳直接跳到祭壇外,絲毫不費力氣的落在真實的泥土上。腳踏實地的感覺,真好!
段擎天就這樣抱著宮美琪來到山下的台階前,宮美琪全身早已暖洋洋的感受不到寒冷。宮美琪害羞的說:「你該把我放下來了,我怕你累。」
段擎天這才意識到:「啊,我,我不累,不累。」
月光重新照在祭壇中央,倒是二人的鞋,不知被風吹到了什麼地方。
宮美琪靠著段擎天很近,緩和了心情后想起剛才發生的一切,就覺得心裡發毛,不想再待在這裡。於是對段擎天說:「我們趕緊離開這兒,我想回去睡覺。」段擎天也這麼覺得,是該早點回去,以免被人發現。
進了宮氏大門,段擎天打算把宮美琪送回屋。
深夜人們都已經睡下,加上宮美琪心中仍舊擔心害怕,所以腳步快了不少。沒用多久,就來到宮美琪的房門口。
「你快進去趕緊睡,祭壇的事情別對任何人提起。」段擎天囑咐道,「就連你父親也不能說。」
宮美琪肯定的點頭:「嗯,我一定不會說出去的,我這就回去睡覺。」
段擎天看著宮美琪推門進屋,心裡的石頭也終於落下來,還好今天沒事,否則不知道會產生什麼後果。
「宮美琪,這麼晚了,你去了什麼地方?」
屋內忽然傳來宮柏峰的極具威嚴的聲音。段擎天轉身發現屋內已經變亮,出於擔心,他又折返回來躲在外面細細聽著。
「爹,我……我去廚房了。」
「撒謊!美琪,從小我就告訴你,不能在晚上隨意出去,如果出了什麼事情,誰擔當的起責任!」
段擎天在外一聽,被這句話給震住了,差點兒就要衝進去解釋。
「爹,我,我只是太好奇了。」
「你跟爹說清楚,這麼晚了,你去了什麼地方?既然你也回來了,爹也不會責罰你。」
段擎天慢慢站起來,用手指捅破了一層窗戶紙,看到了宮柏峰臉色果然不太好看。
「爹,我,我去了祭壇。」宮美琪是背對著窗戶低著頭。
「什麼!」宮柏峰生氣的一拍桌子,「你竟然這麼晚的時候去了祭壇,你到底在想什麼?我難道沒跟你說過嗎?在晚上的時候,尤其不要靠近祭壇,哪怕你今天晚上到村落當中玩耍,也比在祭壇要好。」
段擎天注意到宮柏峰的目光放在了宮美琪的雙腳上,心頭冒出一股冷汗:「糟了!」
「這是怎麼回事?」宮柏峰盯著宮美琪沒有穿鞋的雙腳。
「我在祭壇上把鞋給丟了。」宮美琪索性豁出去了,「爹,祭壇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
宮柏峰站起來,從床邊拿出了一雙鞋給宮美琪穿上。這一幕令偷看的段擎天心頭又為之一顫,天下的父親都是這般愛自己的兒女。
「你能安全回來,為父才放心,美琪,你要記得,以後無論什麼事,只要天一黑,就不要再靠近祭壇了,那是宮氏自建立以來,不是禁地的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