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百尺高峰
這本來是一個陽光明媚的上午,但從遠處飄來一朵烏雲籠罩在天空當中,很快就下起磅礴大雨。讓人有一絲絲涼意,陣陣冷風吹進被打開的窗戶迴旋在屋內,冷不丁的讓床上的人睜開眼睛。
段擎天用手撐著床坐起來,忽而感覺頭部強烈陣痛,他發出沉悶的幾聲低吟之後,睜開眼睛看到自己正處於一間簡單樸素的屋子當中。
離床不遠的窗戶開著,床靠著牆壁,屋裡有一盆綠植,綠植旁邊就是放著臉盆的木架,正對著門口的門關著,中央是一個普通的圓桌,上面擺著一套茶具。
正當段擎天回想自己是怎麼暈倒的時候,外面傳來腳步聲。段擎天反應倒也快,很快又躺了下來裝睡。
這人慢慢悠悠的把門推開,進來之後徑直走到床前,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段擎天看來看去,以為他還在熟睡著就來到了窗前,悄悄的把窗戶關上,剛要離開,就聽見身後有人喊:「宮美琪。」
宮美琪轉過身鬆了口氣,沖著段擎天埋怨道:「你突然這麼醒過來不怕把我給嚇到啊,虧我還好心給你關上窗戶。」話說完,又折返到床前,一拳落在段擎天頭上,一時竟忘記了他的傷。
「哎呦!」段擎天捂著頭叫道,「你不知道我頭上受傷了啊?還這麼打我的頭,打著還上癮了你。」
宮美琪嘲笑道:「你一個男孩還怕一女孩打,羞不羞,羞不羞!」這話噎的段擎天說不出下句,於是他換了話題問道:「我這是睡了幾天了?」宮美琪笑的紅撲撲的臉上露出疑問,她眼珠一轉說道:「已經有三天了,沒想到你這麼弱不禁風,被個石頭砸還睡了三天。」段擎天一邊揉著自己的頭說:「要不是因為你,我才不會這樣。」宮美琪聽到這話哼了一聲沉默不語。
「好了好了,我錯了還不行么?我可惹不起你。」段擎天立刻想到這裡不是自己家。
宮美琪倒也好說話,她立刻笑道:「這還差不多,走了走了,既然你醒了,我就帶你在這裡轉轉。」
「不行不行,我還要再躺一會,照你那麼說,我三天都沒吃東西了。」段擎天說著就要躺下。
宮美琪爬上床,舉起拳頭就要打下去,嘴裡還威脅道:「你去不去,你去不去?不去我可要彈你腦嘣。」於是,段擎天被宮美琪連拉帶拽的出了屋門。
雨勢逐漸減小,空氣中飄來各種綠植與土地的淡淡清香,微風之中還刮來不知何處鳥兒的叫聲,屋檐上淅淅瀝瀝滴著小雨,順著地勢四散流去。
宮氏,地處段氏城西方百里處的一座山峰之上,此峰名為百尺峰。不知多少年前,百尺峰還沒有現在的高度,而每一年這座曾經低矮的山峰正一點點拔高,故而被人譽為百尺峰,這麼說來,宮氏挑了一處這樣的山峰寓意也足夠明顯了。
宮美琪帶著段擎天散步在花園當中,貪婪的呼吸著清新的空氣,宮美琪說道:「小時候我特別喜歡在這裡待著,你再往後看,雨後的景色特別美。」
段擎天向後看去,一座高聳入雲的山峰抬頭望不見頂,雨後生出的白霧襯托這裡好似天宮一般。他伸手向空中探去,彷彿摸到了白雲,觸碰陽光,整個人都覺得飄飄然。
「呵呵。」宮美琪又笑了,「你不會是這麼多年,從沒有離小鎮多遠吧!」
段擎天縮回手說:「我哪兒有時間離遠了,從前父親身體還不錯的時候,我倒是經常鍛煉自己腳力,一日比一日走的倒遠,後來……」話戛然而止,段擎天不願回憶過去的事情。宮美琪也沒再多問。段擎天一揉肚子說了三個字:「我餓了。」宮美琪又悄悄的對段擎天說:「我知道從這裡有一條捷徑可以到廚房哦!跟緊我。」
一路上沒有看到些許人,就好像一座空巢,但事實並非如此,廚房飄出的香味可不是騙人的。
「李叔?」宮美琪示意段擎天在外等候。
廚房內很暖,瀰漫著那誘人的飯食香味。宮美琪像是小鹿一樣跳了進去,直奔正在蒸籠前的李叔。
那李叔年紀四十齣頭,早年因妻兒逝去,之後投奔到宮氏做后廚,一直深受宮美琪喜歡。因為她特別喜歡吃李叔做的大餡包子。
「這麼快又餓了。」李叔蹲下來看著宮美琪,「今兒可是你最愛吃的糯米餡,要不要先嘗嘗?」
宮美琪抱抱李叔開心的說:「好呀好呀,那就多拿幾個給我。」李叔受寵若驚似的急忙說:「快鬆開,快鬆開,弄髒了你的衣服就麻煩了。」待鬆開了之後,李叔從高高的籠屜當中拿出了幾個熱乎乎的包子用盒子裝起來,之後放在宮美琪手中,看著她興沖沖的跑出去。
坐在台階上等待的段擎天早已飢腸轆轆,見到宮美琪捧著盒子走出來立刻站起來。宮美琪沖他努努小嘴,兩個人躲在剛才的小道當中,這才把盒蓋打開。裡面五個熱氣騰騰的包子散發的味道讓段擎天猛吸了一口。
「來,快吃,快吃,這可是我最愛吃的包子。」宮美琪把盒子遞在了段擎天眼前,「一定要趁熱吃,你吃三個,我吃兩個。」
段擎天不客氣的從裡面拿出了一個包子,摸起來還有些燙手,心急的他顧不上多吹幾口涼氣就直接咬下了包子。咀嚼了幾下,突然發現這包子餡十分特別,平日里吃的都是樹林當中動物肉做餡的包子,而現在這個有種入口即化的感覺。
「快點吃,一會所有人就都該回來了。」宮美琪說,「到時候讓你見見我父親。」
「你父親,宮氏創始人?」
「唔……那倒不是,宮氏的創立是我爺爺,父親名叫宮柏峰,四星武尊。」宮美琪說到這裡語氣明顯變得很是得意,「武尊可是排位在整個體系當中前五名的厲害人物。」
段擎天聽了差點噎著,沒想到宮美琪的父親竟然有這麼強大的實力,真是令人吃驚。
「宮氏的勢力目前正在一點點擴大呢!在周圍大大小小的幾個城鎮村當中都有宮氏的人,而這裡,百尺峰,是在有會議之時,和精英們所居住的地方,全部都是大武師級別的人物。」宮美琪越說越激動,「不過,滄瀾大陸上一直不平穩,不知是有什麼事情父親也一直沒有多說。父親不讓我做的事情我一概不會去做,他總是告訴我時候未到,時候未到的。」
山澗中,忽然傳來齊刷刷的腳步聲。宮美琪一聽又催促道:「快吃,快吃,他們很快就回來了。」
宮氏門前,一直到山下共有三千級台階,蜿蜒曲折一直到門口。在門頂上有一塊牌匾,據說是找遍了天下的名刻家給匾額上刻下了「宮氏」兩個蒼勁有力的大字。幾十個人正井然有序的由下而上走著,人並不算多,因為空間並不大,所以人們也時刻小心著峭壁所帶來的危險。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位身穿灰色長袍,走起路來的時候都帶有一陣風,以至於長袍一角時刻飛揚著。在他的臉上布滿了歲月的痕迹,雖說只有五十上下年齡,但他眼裡依舊雄心壯志。他有著近兩米的身高,拳頭比常人還要大一半,曾親眼有人看見他空手打爆一頭黑熊的腦袋——宮柏峰,四星武尊。
在宮柏峰的旁邊,正是他的兒子宮齊生,也就是宮美琪的親哥哥。至於身後的一干人等,無一不低於大武師級別。宮齊生走上前去敲門,裡面的門童不多時便把門敞開。人們陸續走了進去來到寬闊的院子中央排成一排,動作迅速的在宮柏峰走上大廳的五個台階之後剛剛站好。隨後,宮柏峰轉身面對眾人,久久沒有說話。
宮齊生會意的從腰間拿出一本書恭敬的呈遞上去,宮柏峰翻開之後這才開口說道:「近日發現,各分處出現了一些打著宮氏名號為非作歹的惡人,先是混入了分處內部,之後肆意欺辱當地居民,這實乃門中不幸,各位有誰可知此事?」
話音落,空氣彷彿凝固了一樣,又是許久沒有人敢言語一句。只見宮齊生再次站出來說道:「回門主,此事想必發生不久,如今又已對其餘分部下達部署正在清理門戶,過些日子定會清理完畢。恢復我門名聲。」
「笑話!」宮柏峰不滿的高聲說,「難道除了他,就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說話的?」
「回門主,不是不敢說,只是事出有因,現在還沒有調查清楚。」
「那你是懷疑誰?」宮柏峰也沒有過問說話的是誰直接問,「如有不明人士的舉動,大可放心說。」
「回門主,日前從宮氏出去運送物資的人當中,懷疑是有人勾通外敵。」
宮柏峰聽罷,怒氣沖沖:「那就去把人找來,限你們三日之內清理門戶,否則定當嚴懲不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