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同門兄弟
天色漸晚,黃昏的太陽已然來到西邊,大地開始變得金燦燦的。
段擎天從山上下來之後便坐在屋內開始發獃,他的頭開始愈加疼痛,這一次登山之後發覺自己全身無力,這種高原反應可是第一次出現在自己身上。
他起身去洗了洗臉感覺清醒一些,又吃了一個中午剩下的冷包子,躺下便睡著了,直到天黑。
「兒啊!」
段擎天猛地驚醒過來,他好像聽到了父親在叫自己,那聲音充滿了期待,充滿了魔力,但是卻發覺只是一場夢而已。
「你終於睡醒了。」宮美琪坐在椅子上看著他,「剛才你還說夢話了。」
段擎天忽然發現宮美琪的聲音變得很平靜,跟白天與自己拌嘴的完全判若兩人。
「你不是想家了吧!」宮美琪忽又調皮似的笑起來,「夢裡一直叫著,父親,父親的,這才離家幾天啊你!」
段擎天心中呼的一下鬆了口氣,心想:「這才是宮美琪。」他說道:「我這就是擔心,如果你爹身體病了,你照樣得想他。以後你就知道了。」
「好了好了,我就是來叫你去吃飯的。吃完之後你自己去大廳裡面,會有拜師儀式。」
夜晚的庭院當中有蟋蟀的叫聲,這種感覺令段擎天好像回到了鎮上,回想起小時候奔跑在石頭路的感覺真的很不一樣,走在這平坦的倒有些不大習慣了。
「你走快點呀!」走在前面的宮美琪停下來,沖著段擎天叫著。後者則被這叫聲從回憶拉回到了現實。
「你晚上有沒有出去過?」段擎天忽然問,「要不等之後你就在我屋裡等著,回來了晚上出去。」
「唔……你這不是胡鬧么?」宮美琪聲音變低了很多,「這話可不能讓其他人聽見了,這行為可是要受罰的!」
轉眼間兩個人就來到廚房,李叔還正在忙著。宮美琪獨自端了一些東西出來,又和段擎天躲在那個地方一起吃東西。段擎天好奇的問:「你也沒吃飯?」宮美琪一邊吃一邊說:「那,那自然是沒吃了,我一直在等你睡醒了。」說完竟顧著吃起來不再理會段擎天。過後,依舊是由宮美琪把盤子送回了廚房,段擎天獨自一人走到了大廳門口。
段擎天在門口沒有立即開門,而是聽到裡面的交談聲,出於好奇,他把耳朵貼了上去。
「我叫倫亞林,是隔壁村的,你哪兒來的?」
「我是封寐,原來你就是隔壁村的,前天晚上你是不是到一個人家裡偷雞來著。我看著就像你。」
「那個人原來是你啊!當時我好不容易才抓著那隻雞,差點就讓你給抓住了,這下可好,你要跟我打一場么?」
「誰跟你打呀,咱倆現在是同一間屋子的人了。有什麼比試以後再比,看看誰的實力強。」
「沒問題,就這麼說定了!」
段擎天聽了好笑,沒想到一個不注意給摔進門去。屋內的兩個人驚訝的看著倒地的這個人,不知該說些什麼。
段擎天從地上爬起來,看了看左邊那個戴眼鏡的人,又看了看右邊那個身材瘦小的人,最後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土說道:「我是段擎天。」
「哦,我是封寐。」右邊那個瘦小的人先說話了,「他是倫亞林,個子不高手挺快的。你這個出場特別啊!」
段擎天不覺當中撓著頭說:「我這兒還頭疼的很,一個不留神就摔進來了。」倫亞林哈哈一笑:「看來摔的還不清,你一定也是來參加拜師儀式的吧!不過,看起來只有我們三個人。」
「咳咳……」從門外突然傳來了咳嗽聲,三個人立刻站成了一排一句話也不敢說。
宮柏峰背著手走進來,高大的身軀與堅定的眼神,讓人看了就先敬畏三分。宮柏峰一直走到了大廳的最前方說:「把門關上,然後到我這裡來。」
大廳最前方,有一張深紅色的長桌,沒有多餘雕刻卻顯得無比莊重。在桌上有一香壇,裡面插著一根又粗又長的香,筆直的青煙飄飄而上。在牆上有一畫像,段擎天心想,這一定是宮美琪提到的爺爺。畫像當中的人被畫的栩栩如生,眼神當中透露的語言彷彿真人就在眼前。
「跪下!」
三人在畫像面前屈膝跪下。宮柏峰說道:「畫像之人,便是創立宮氏的祖師,五星武尊。」話音剛落,只見三人眼裡無一不透露出羨慕的信息。宮柏峰緩緩的繼續說道:「今日,我代表宮氏祖師,收你們為徒,日後你們三個要待對方親如兄弟一般,宮氏便是你們又一個家。斷然不可犯下欺師滅祖之罪,如有進犯,無論你是如何資質過人,我也將代表所有人來清理門戶。你們可聽明白了?」
「是,聽明白了!」三人齊聲答應。
「好!」宮柏峰轉身拿出一把匕首,並拿出三隻小碗,在碗中倒滿了烈酒。
三人立刻會意的把胳膊伸出來懸在白碗之上。
唰、唰、唰……
不多時,胳膊上便有血滴進碗中,染紅了整碗烈酒。正當三人以為會讓自己喝下時,宮柏峰卻用手勢制止了他們。只見宮柏峰用手依次沾進了碗中,在每個人身上撣了一撣,直到用去了多半碗后,說道:「這最後是留給你們三個人的,記住今天告訴你們的話,明天一早就開始進行修鍊,望日後用心修行。」
咚、咚、咚……
三個人碰了一下碗一同喝盡了烈酒,唯獨封寐臉上沒有顯出醉意,段擎天與倫亞林臉上都紅撲撲的像是猴屁股一般,走起路來搖搖晃晃。
出大廳之後,三個人各自朝不同的方向走去。段擎天更覺得無比頭暈,來到一處隱蔽位置再也忍耐不住,扶著牆邊嘔吐不止。
「這酒可比段氏城那客棧的難喝多了,酒都這麼難喝?」段擎天依舊不適應酒的味道,吐了一陣之後覺得清醒許多,再一抬頭看月亮,發覺到,「時間真是不早了,早點回去。」
夜真的是深了,回到屋內不見宮美琪等著也不覺得不開心,想必這個時間誰都會困的去睡覺了。酒意上頭的段擎天走進屋內關上了門,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之後連鞋都沒脫便躺在床上,很快呼嚕聲便響了起來。
寧靜的夜晚過去了。清晨,天剛發亮,段擎天的房門就被打開,從門外進來的是封寐,他瘦小的個子不知從哪兒來的力氣,徑直來到床前就把段擎天拽了起來。
「你想睡到什麼時候?」封寐大早晨的就火氣十足。
段擎天身上還透出一股酒味,樣子還有些迷糊:「我,我再睡一會。」封寐嘲諷道:「喝了這麼一點就醉成這樣了,快起來快起來,該訓練了。」
段擎天有氣無力的穿上鞋,臉都沒來得及洗就被拉出了門,封寐又說:「你快點啊!我就負責來叫你,一會去大廳前的院子里,聽說你是練槍的,我倒想見識見識。」
「昂……」段擎天還真是沒一點酒量,他仍舊迷迷糊糊的樣子。而封寐擔心自己被責罰便先走了,沒再多管段擎天。
段擎天直到被台階絆了一下才完全清醒過來,只是他的頭看起來更疼了。
大廳前的庭院內,一名導師站在高處,即昨天宮柏峰講話的地方,他體型略微發福,臉上肉乎乎的令人發笑。在下面,封寐與倫亞林整齊的站著,兩個人手中各拿著自己喜歡的兵器。封寐手中所拿是一把鉤,如今在用這種武器的人也已經是為數不多;倫亞林手中是一柄彎刀,長不過五十厘米。導師手中則拿著段擎天的長槍,他沒想到段擎天來的如此之慢。
「導師,我來晚了。」段擎天忍著笑的站在封寐旁邊看著導師。
導師把長槍扔給段擎天說:「不礙事,下次如果再來晚了,你就跑台階五個來回。從今天開始,我們要進行為期30天的修行。我了解過你們,有人修鍊了很多年武力,或身法,或是腳力。雖然你們比一般人要強出許多,但是你們之所以沒有通過武者考試,不代表你們不夠強,而是表明你們做的還不夠。」
段擎天接過長槍,收回嘴上的笑意,轉而不服氣的哼了一聲。
導師年齡也不過二十來歲,看起來卻尤為得意,臉上的肉絲毫不為所動,他挑釁般問道:「段擎天,你可有什麼異議?」
「異議倒沒有。」段擎天眼睛看著放上的瓦片說。
封寐與倫亞林在一旁替他捏了一把汗,但緊接著,段擎天又說:「導師,你剛才分明是看不起我們這三個小孩對不對?你不了解我們,就別站著說話不腰疼!」這句話令兩個人大吃一驚。倫亞林低聲說:「段擎天,那可是導師,你說話最好注意點兒。」
「倫亞林,不用勸他。」眼看著段擎天這桶火藥就要被點燃,導師反倒更添一把火,「我倒要看看他的實力有多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