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轉身官慈,卻只是為了欺你
踏至清幽小築,淡淡藥草香輕輕飄逸其中,屋前有數種藥草在陽光下吸收著日光的精華,揮霍著身體里多餘的體液。
一個男子背對著傾城,不斷查看著藥草,時不時地翻轉亦或是移位。
站在院子外,看著門內的男子,雖然沒有門欄的阻隔,傾城還是沒有踏進院里,輕輕詢問著背對的少年,「請問白蓮子在嗎?」
背對著傾城的少年轉過了身子,平凡無奇的面容上,無波的眼神顯得略有些木納,「師父與人出行,約莫傍晚才歸。」
帶著歉意的笑容,傾城微微點頭,「如此傾城打攪了,」遂後轉身離去...
身後的男子嘴角泛起一絲古怪的笑意,注視著傾城的背影...
微微頓住腳步,傾城轉身看著木訥男子,「不知白蓮子前輩何時才肯用真顏面對傾城呢?」
見傾城已然識破,白蓮子也不多解釋,繼而改變了周身的氣質,不再是那個木訥的少年,「你怎知我就是白蓮子?」雖然還是同一張臉,但是此時卻是有著些許的魅惑之意。
見白蓮子承認,傾城也只是輕輕一笑,再度走回白蓮子的身旁,「答案有很多種,但是我只給你其中一個,那就是感覺...」
手輕輕點著下頜,白蓮子手伸向傾城的臉龐,「你非常聰明,沒錯,感覺確實是最重要的,若能將人迷惑到以假亂真的感覺,那麼就算天王老子來了也可不懼。」
拂開白蓮子的手,傾城無所謂的說道:「在下可不打算招惹那帝位之人,先生,傾城想知道,您的易容之術,可否傳授?」若然學得這技術,那有很多事便可迎刃而解了。
微微搖了搖頭,白蓮子轉過身,繼續折騰他的那些藥草,「吾此技藝,可非易容,不過是那制皮之術罷了,無傷大雅得很。」
靜默許久,在白蓮子再次將一份草藥收起之時,看著身後依舊等待的傾城,說道:「汝父托我前來,是為你製作一張人皮面具,吾定會幫你。」
白蓮子說的只是幫忙做一張,而不是教她,傾城聽得很明白,卻還是不想放棄,「在下是想學這制皮之術,不知先生可否...」
未等傾城說完,白蓮子便出言阻斷,「此事稍後再議,吾先將汝父所託之事完成,以免誤事才是。」
拍落手上沾上的草屑,白蓮子看著傾城的雙眼,「你要何等面具皆可說來,若是將其畫下,在下可以做到十之**不成問題。」
倏地腦中靈光一閃而過,細細揣摩了下,也許這也是可行之法。
靜默思索片刻,傾城歉意的看著白蓮子,「先生可否許我半日?稍後再將畫像送來交於先生?」
無所謂的聳聳肩,白蓮子也不在意她是現在畫來還是等下,只是...「無妨,你且先去準備,只是你要知曉這制皮之事,非一日能成,儘管是盡我全力,最快也需二日才能成。」
再度去到書房,門口的管家看到傾城有一瞬間的疑惑被傾城捕捉到,但還是沒有過問,只是打開了書房的門,讓其進去。
相爺抬起了頭,看向出現在門口的傾城,「你來尋我何事?」
雖然不甘,但傾城還是知道現在這事,只能求相爺幫忙,再說她這還不是為了他的任務嘛,「無事不登三寶殿,在下只想相爺幫一個忙。」
聽到幫忙,相爺再度俯下身,開始練字,「何事?說來與我聽聽。」
也不多說,傾城直截了當的說道:「我要官慈的所有資料,小到她的生活習性,我都要知道。最後,她的畫像,傍晚前,我要看到。」畢竟是求人之事,所以傾城的語氣雖然不是很好,但還是軟化了不少。
聽完傾城所說,相爺筆下毫無間斷,彷彿只是一人在此,未曾有人叨擾,「你說之事,我已知曉,畫像稍後會有人送你手上,至於資料,最晚明早將全部送到你的手裡,剩下的時間你自己好好把握吧。確實抓住他的弱點,更能打入他的內心,你的想法很不錯。」
「相爺過獎了」我只是為了我自己,南宮璃你的傷疤我終究將一層一層將其扒開,也只有這樣才能讓你的傷好的更快,但是也許會留下更大的傷口。
畫中的女子,眉眼含笑,彷彿永遠不知道愁苦為何?嘴角微微上揚,保持著最佳的弧度,讓人賞心悅目,久久不能忘懷她的容顏。
拿過官慈的畫像,白蓮子仔細打量過後說道,讚賞道:「這個女子,雖不若你容貌傾城,卻也是難得的佳人,她的特點就是她的笑容,若你要效仿她,有些難度。」
這就是南宮璃喜歡的女子,雖然不是傾國傾城的佳人,也是難得一見的美人,「我沒有想過效仿她,只是需要一張與她相似的面孔罷了,只要那種感覺即可。」是的,只是要讓他一瞬間迷失的感覺即可。
「好,兩日後我會叫人送到你的住處,只是這制皮材料也有諸多講究,你且看看你需要的是哪種。」帶著傾城來到一處小屋,陳列著多種皮料,下面還有多種註釋。
「先生時常讓人遊覽嗎?倒是詳細得緊。」註釋之詳細,讓傾城產生了這種想法,雖然有點荒謬。
白蓮子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在下的小屋,可不是閑雜人等可以隨意進出的,這些都是為小姐你備下的。」
摸著手下皮膚的觸感,宛若真皮,「哦?如此傾城可是應該感激涕零?此皮膚質細膩,觸手柔軟,完全就像是人皮。」
白蓮子看著傾城認真研究的模樣,不由笑道:「小姐可又知道這不是人皮?或許這就是也說不定。」
輕輕笑了起來,傾城無所畏懼,「在下相信先生,這還需說嗎?」
也許是受了傾城的感染,也許是其他不知名的原因,白蓮子眼底也漸漸瀰漫起笑意,「不捉弄你便是,此皮乃是雪蓮精華所制,加以數種稀有花植,所制之皮亦是難得的細緻柔滑,教人難以分辨。
雖然是如此完美之物,卻也有瑕疵,每隔七日,必須將其浸泡在特殊的藥水中浸泡一夜,方可持續使用一周。」
聽到前面,傾城覺得這就是一個開掛器,還是沒有bug的那種,可是聽到後面,「這確實比較麻煩,那其他的呢?」
「其他的,雖然也有不必定期養護的,但是容易叫人察覺,細心者不容易隱瞞住,據在下所知,南宮璃此人,較之常人,更為細心。」當傾城將畫像交予他,白蓮子便已猜測到其中的緣由,加上柳相先前所求,便不難說通了。
兩日後將人皮面具送達,進接三日後的皇宮宴席,傾城將其帶上參加宮內宴會,以柳傾城身份初遇南宮璃,在他心裡留下一抹沉重的痕迹。
與官慈相似的容顏,總是讓南宮璃不由自主地注視著她。
與官慈相似的行為舉止,更讓南宮璃上心。傾城嘴角一直彎著弧度,淡淡的,卻又不讓人覺得清冷,反而讓人心生好感。
宴后,南宮璃心中陰霾,不喜多加逗留,便在太后的應允下,外出揮霍心中愈加加深的陰霾...
而傾城在其走後也尾隨離去...
尾隨著南宮璃走到一處假山處,卻也不見南宮璃的身影,疑惑間,肩膀被人輕怕一掌,雖不疼,但是也叫人一驚。
轉過身看到南宮璃就在身後,雙眼凝視著自己的容顏,「你究竟是什麼人?」
因為是柳傾城的身份,傾城不得不遵照著書中所說,輕輕一笑,猶如春風拂面般,繼而回道:「小女子柳傾城,爹爹是宰相柳連」
微微皺眉,南宮璃扣住柳傾城的下巴,惡狠狠地說道:「你知我問的不是這個。」
因為吃痛,傾城的眼底漸漸泛起淚光,「王爺...」
看著傾城眼底的淚光,不知不覺鬆開了手,懊惱地轉過了頭,「你離開,永遠不要出現在我面前。」
知道自己方才定是讓他的心底產生了漣漪,傾城低下的頭勾起一抹微笑,抬頭卻又是淚眼婆娑,「王爺為何要如此待我,若是我得罪王爺,那便罷了,若是這樣莫名其妙地將我定罪,傾城必然不肯。」
煩躁的看向傾城,他不懂,這個女人到底想怎麼樣?「不然你想怎樣?今生我不會被這張臉騙第二次。」
倨傲的抬起頭,傾城直視著南宮璃的雙眼,一字一句說道:「傾城自認和王爺不曾見過,不知王爺為何如此憎恨這張臉,若王爺不懼無顏之人,傾城願為王爺毀了這張臉。」反正這張也不是自己真正的容顏,狠話誰不會烙啊。
聽到傾城的話,南宮璃覺得好笑得很,「哼,何必如此惺惺作態?女子最在意的不就是這絕世的容顏?」
「容貌縱然是為女子所鍾愛,但在傾城眼裡,容貌美醜不若一紙煙雲,過眼即散,又有何可惜?」說得自然是無比的自然,在他眼裡,或許樣貌也是一種道具吧,一種實現夢想的道具。
聽得傾城的話,南宮璃有一時的錯愕,也許真的是自己多心了,世上像的人也不是沒有,再則兩人也是有區別的,「若真如此,柳姑娘也是性情中人,今日言行有所過激,還請海涵。」
無所謂的笑了笑,傾城大度的說道:「王爺此言差矣,在傾城眼裡,王爺亦是性情中人,能得此謬讚,傾城也同樣惶恐。」
雖然不若先前針對的模樣,但是南宮璃還是不怎麼想繼續閑聊下去,便說道:「若姑娘不嫌棄,本王改日登門拜訪。」如此明顯的逐客之意,南宮璃相信傾城應當是明白的。
果然傾城也是極為上道的,回道:「王爺前來,傾城惶恐,必定恭候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