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3節 選擇

有少女時代的丫頭們在場，總是少不了歪樓。

放在眼下這麼個節骨眼上，動不動就跑題的狀況多少會讓她們看起來有些沒心沒肺的感覺。不過，反過來，也正是因為她們的插諢打科，讓氣氛得到了一定程度的緩和，不至於被李景元感染得太過緊張。

差不多又過來兩個小時左右，Jessica終於進去了產房，老老實實的躺在了床上。

李景元也在護士的幫助下做好了消毒工作，換上了一身綠色的手術服，跟在Jessica身後一起進去。作為Jessica的丈夫，他可不打算讓Jessica一個人面對即將到來的痛苦，而作為小寶寶的親生父親，他也很想要親眼看到小寶寶來到這個世上的瞬間。

或許是懷孕期間調理的很好，或許是之前的那些準備工作起到了作用，又或許是天生就是適合生產的體質，進入產房沒多久之後，Jessica就度過了第一階段，也就是之前提到過的『宮口擴張期』。

接下來就是真正的分娩過程了。

對於有過經驗的產婦來說，這個過程大多都比較短暫，有可能幾分鐘就結束。但是，對於初次出產的孕婦來說，這個過程卻是最為難熬的，一般情況下，會持續一兩個小時的時間，要是遇到特例的話，甚至會長達好幾個小時。

Jessica是不折不扣的新手產婦。雖然因為常年練習舞蹈的緣故，練出了比普通女性更加柔軟的身段，但因為分娩一事的關鍵在於骨盤，而那個部位卻不是簡簡單單的舞蹈練習就能夠鍛煉到的，於是，跟一般女性比較起來，Jessica其實並沒有太多的優勢。

疼痛的感覺越來越明顯了，為了忍住這股疼痛，Jessica手上的力道也越來越大了。

到了最後一刻的時候，李景元會去到床尾，親手接住自己的孩子並為他剪斷臍帶。但在那一刻之前，都是婦產科醫生和護士們的工作，可不能讓李景元過去隨便摻和。所以，在前面這一段時間裡，李景元的工作就是待在床頭邊，好好的陪著Jessica，充當她的『出氣筒』。

握著Jessica的手，感受著她的小手上傳來的力道，李景元也不由的有些驚訝。

伴隨著驚訝一同襲來的，還有那滿滿的心疼。

「秀妍，忍一忍，馬上就過去了。」哪怕手背上已經被Jessica的指甲扎出了青紫色的印子，李景元也還是沒有放在心上，仍然在全心全意的為Jessica加油鼓勁。他很清楚，Jessica此時承受的疼痛，遠不是自己手上那點兒疼痛能夠相比的。

「啊~~~！」又是一聲痛呼，Jessica此時已經沒有心思去搭理李景元的話了。

床尾處，醫生和護士們都在忙碌著——雖然小寶寶還沒有出來，但因為Jessica腹中羊水已經破了的緣故，還是有一些清理工作需要完成。

對於這些醫生和護士們來說，眼前的狀況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作為婦產科的精英和老手，她們已經完成了無數次的接生，遇到過的各種狀況也數不勝數，像Jessica這麼正常的產婦，還真不至於讓她們出現任何的慌亂。

李景元可沒法做到像她們一樣鎮定。

雖然明知道眼前看到的一切都很正常，但是，因為Jessica一聲又一聲的痛呼，他還是不自覺的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擔心Jessica不能順產，擔心自己的孩子會出問題，各種各樣的不安集中到一起，突然之間，李景元也跟著出現了一些詭異的癥狀。

頭暈、眼花、想吐，說實在的，李景元可從來沒有想到自己身上會出現這種狀況，措不及防之下，他就多少有些懵逼了。

好在醫生和護士們都很有經驗，一看到李景元的癥狀，就知道他是犯了『感同身受』的毛病。

類似的狀況雖然不是每一次都會出現，但嚴格計算起來，其實也並不是很罕見。很多『丈夫』陪產的時候，都會出現類似的癥狀，只不過反應有大有小，而大多數人的癥狀都不如李景元來的明顯罷了。

「李景元XI，你要不要先出去休息一會兒？」丈夫陪產的行為可以在某種程度上增加順產的幾率，但是，像李景元現在這樣，就不一定還能起到正面效果了。為了避免他的在場讓狀況變得更麻煩，一名醫生走上前來，對他輕輕的勸了一句。

「不，我沒問題。」難受歸難受，但李景元卻不想就這麼離開。

感覺確實不太好，但還在可以忍受和抵抗的範圍之內。這麼點兒阻撓，還不至於讓李景元打退堂鼓，畢竟早在Jessica剛剛檢查出懷孕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許下了承諾，要陪她一起度過這個最為關鍵的瞬間。

「OPPA~。」Jessica也是一樣的想法。不想就這麼讓李景元離開自己的身邊，她的小手上也使了把勁，緊緊的握住了李景元的大手。

夫妻倆都是這麼個態度，加上李景元看樣子應該可以堅持下來，醫生也就沒有繼續堅持自己的意見，非要把李景元趕出產房。

就這樣，讓人覺得無比煎熬的產程還在繼續。

不知不覺之間，時間已經過去了四十多分鐘了。

隨著一聲又一聲的痛呼，強忍著疼痛的Jessica已經出了一身的汗。原本很是靚麗的秀髮已經被汗水徹底打濕，留海也像是海帶一樣貼在了她的腦門上。再加上因為疼痛而泛白的小臉，此時的Jessica就像是一個正在大病中的病人似得，看起來讓人異常的心疼。

李景元的狀況也不太好——雖然並沒有變得更嚴重，但也沒有緩解，感同身受的狀況持續了這麼久，他的臉色也像是生了病一樣，泛起了一股不自然的潮紅。

就像是發了高燒似得，李景元的腦子也越來越迷糊了。

猛然間，李景元似乎看到了一個影子。像是一個人，卻又沒有面孔，淡淡的光暈籠罩在白色的影子周圍，看起來很朦朧，又顯得異常的夢幻。

「李源，李源~~~~。」像是遠方傳來的呼喊，又像是近在耳旁的低吟聲，聲音忽大忽小，忽遠忽近，感覺十分的詭異。

『恩？是在喊我么？』連續好幾次的呼喊之後，李景元突然回想起來，自己穿越之前的名字就是李源。

心中一突，下意識的抬起頭來，再定睛看向那個影子。下一秒，李景元就不自覺的張大了嘴，露出了一個無比驚訝的表情。

白色的影子漸漸的變得清晰起來了，不是別人，正是李景元自己的樣貌。

不對，應該說是他上一輩子的樣貌——臉上的五官雖然沒有多大的差異，但那一身行頭，顯然就是他上輩子時最常穿的那一身。

「是不是很驚訝？」不等李景元提問，白色的光影先給了一個大大的微笑。

「……。」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來回應，李景元像是機器人一樣，愣愣的點了點頭。

「不用琢磨了。」白色的影子走進了一些，伸出一根手指，點了點李景元的胸口，又反手點了點他自己：「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們兩個是一個人。這麼說，你能明白么？」

「你是說……。」露出了遲疑的表情，李景元試探著問道：「你是我的上一世？」

「嚴格來說，應該是穿越之前的那個世界的你。」白色的影子點了點頭，面上浮現了『果然是我自己，確實挺機靈的』得意表情。

「可是，你……。」竟然看到了自己，而且還是另一個世界的自己，李景元的腦子裡亂的不行，就像是一團漿糊似得。

來回幾句對話，李景元已經清晰的感覺到了一個事實，眼下這一幕，並不是什麼白日夢，也不是懵然失神時的幻想。而是實實在在，正在發生的實際狀況。

從來不曾遇到過類似的狀況，只在小說或者電影中看到過，此時此刻，李景元滿腦子都是問題，卻偏偏理不清頭緒，不知道該從哪裡問起。

「好了。」白色的光影抬起了胳膊：「咱們是同一個人，我知道你現在肯定有很多疑問，對吧？呵呵，這也正常，畢竟任誰遇到這種情況都會懵逼。」

頓了一下，白色的光影接著說道：「不過，很抱歉，沒有那麼多時間讓你仔細詢問了。聽好了，我之所以出現，是因為有兩個問題需要你來回答。而你要做的，就是回答我的提問，明白了么？」

雖然已經認出了白色光影的身份，但卻還是無法看到他臉上那些表情上的細節。

不過這也沒有關係，單是從說話的語氣之中，李景元就感受到了對方的鄭重。

下意識的提起了精神，也變得嚴肅起來，李景元點了點頭：「什麼問題？你問吧。」

「咳咳~。」清了清嗓子，白色的光影異常鄭重的提出了問題：「假如你現在不是在異位面，而是在一本書或者一部電影里，那麼，給你一個機會的話，你會選擇留下來，還是回到你原本的世界里？」

這是一個很值得思考的問題。

不過，自從穿越之後，李景元就曾經想過很多次，早就已經找出了自己內心深處的真實答案。

「呵呵，沒有藍色和紅色的小藥丸么？」因為早有準備，李景元原本綳得很緊的思緒突然放鬆了不少。甚至，他都有心思開玩笑了：「呵呵，我可不是尼奧，只是一個凡人而已。這裡有我的家人，還有我的朋友，而在另一個世界，我可沒有多少需要挂念的人和事。」

「所以，你的選擇是留下來，對么？」白色的光影點了點頭：「好吧，看來我沒有猜錯，你的選擇果然是留下來。」

「畢竟你也說了，我們兩個其實就是一個人，不是么？」李景元攤開雙手笑了笑。

「也對。」白色的光影也笑了起來：「好吧，下一個問題。」

李景元再次集中精神。

「選擇留下來的話，你前世的記憶會被徹底清除掉。那麼，你還會堅持自己的選擇么？」

這個問題同樣不好回答。

曾幾何時，李景元也曾經不止一次的患得患失過，生怕自己沒有了前世的記憶。畢竟他現在的成就，基本上都是利用前世的記憶弄出來的，要是沒有了前世的記憶作為指導，他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有可能崩塌潰散，消失的一乾二淨。

不是聖人，只是一個凡人而已，面對如此嚴重的後果，李景元會擔心不已，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不過，隨著時間的流逝，一次次的思考之後，李景元漸漸的想通了這個問題——過去的，終究只是過去而已，或許可以利用一時，但卻肯定不能利用一輩子。也就是說，從某個時候開始，他必然就要面對『沒有記憶可以用來參考對照』的狀況。

「是的，我堅持。」反正都是遲早的事，還有什麼好猶豫的呢？點了點頭，李景元很是認真的給出了回答。

「……，果然。」白色的光影沉默下來，好一會兒之後，抬頭盯著李景元看了一眼，然後，他就像是一團煙花似得突然爆開，瞬間徹底消失不見了。

『這就走了？』來的突然，去的也很突然，突如其來的狀況讓李景元有些迷糊。

白色的光影已經消失了，可眼前的異狀卻沒有徹底恢復，就在李景元想要高聲詢問『我怎麼才能回去』的時候，他的眼前突然又出現了一個小小的蘿莉。

「別動，把手伸出來~！」沒有自我介紹，也沒有其他對話，才一出現，蘿莉就給了李景元一個命令。

滿頭都是霧水，心裡有很多的提問，可讓李景元頗為驚訝的是，明明自己沒有那個想法，胳膊還是不自覺的抬了起來。

「啪~。」蘿莉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了一個印章，啪的一聲蓋在了李景元的胳膊上，留下了一個鮮明的印記：「好了，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的人了。」

「那個……。」

「什麼這個那個？」蘿莉的脾氣似乎不太好：「要不是你有了孩子，在這裡留下了你的印記，哼，就憑你弄出來那些事，哼哼~，算了，想想就生氣，懶得跟你多說，趕緊滾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