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三章: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可她還沒說話,窗戶便被人打破,兩個黑影從窗口躍了進來,直朝九娘的方向而去……
九娘想到木匠房裡還有不少弓弩,想說讓幾名弟兄拿弓弩佔領制高點,就像現代戰爭中狙擊手一樣……
之前制出的炸-葯數量不少,可雷軻他們進京時帶走了一大部分,木匠房那口大木箱里確實沒有多少炸-葯……
九娘臉色一變,腦門一陣冷汗。
殷漓苦笑了一聲,道:「若是再來一批人,只怕咱們沒法應付了……那炸-葯,剩下沒多少了。」
「方才放了那麼多炸-葯,響聲震天,這會兒又是夜裡,到處都很安靜,別說在周圍,只怕方圓十里內都能聽到炸響……」九娘也緊皺著眉頭,若有所思的道:「那些人若是聽到動靜,應該不會再來的,他們難道不怕被炸死么?」
殷漓吸了一口冷氣,皺著眉疑惑的道:「那些人都死得差不多了,怎還能打起來?難道還有第二批人?」
殷漓的話音還沒有落,外面便又傳來的打鬥的聲音。
殷漓卻聳聳肩,道:「咱『絕殺』的弟兄不過是皮外傷,不用抹葯都行,可那些人不是被砍死就是被炸死了。唔,不過幸好留了幾個活口,等著審問……」
在看到殷漓身上挂彩之時,九娘的心便沉了下來,也猜到弟兄們肯定免不了受傷,說不定還會丟了命……
九娘看見殷漓進來,便連忙抱著兒子起身迎過去,急聲問:「咱們的弟兄可有受傷的?」
又炸了幾次過後,便看到殷漓一瘸一拐走進裡屋,身上雖掛了彩,臉上卻掛著興奮的笑,他看著九娘道:「九娘,你那個秘密武器可真是厲害,一會兒的功夫便將那些人都炸完了……」
九娘又愣了一會兒,沉默著抱著兒子在床邊坐著。
只要嫂子跟承兒平安無事就行,其他人傷了或是死了,現下都無暇顧及。
她張了張嘴,剛要說什麼,便聽見上面傳來一個冷靜沉穩的聲音:「嫂子,我們所有人的任務便是保護你和承兒。」
九娘愣了一下,心說這些人壓根不聽她使喚啊!
九娘話音落了好一會兒,也沒有聽到房樑上傳來動靜。
九娘又是心疼兒子,又是擔心外面的情況,她看了看房梁的某個位置,知道那裡隱著一名「絕殺」的弟兄,猶豫了一下,便道:「去看看外面什麼情況,看看咱們的人可有被炸傷的……」
小傢伙又被嚇得打了個激靈,哭得越發大聲了。
九娘一邊親著兒子的臉一邊低聲哄,小傢伙剛剛安靜下來,便又響起第二聲炸響。
小傢伙就算被娘親緊緊抱在懷裡,可突然聽到這巨大的炸響聲,還是被嚇得不輕,愣了一會兒,便扯著嗓子哭了起來。
這是在放炸-葯!方才那聲口哨,便是殷漓向九娘發暗號。
下一瞬,便聽見外面發出「轟隆」的一聲炸響,九娘能感覺到房子在晃動。
九娘抱著兒子躲在房間里,突然聽見響起一聲響亮的口哨聲,她心猛然一揪,本能的抱緊兒子。
……
錦衣男子點點頭,瞥了一眼躺在地上不動的郭氏,轉身頭也不回的走了。
清潭道:「主子,那咱們現在便趕去杏花村吧,趁著那些人還沒有得手,咱們還可以來一招『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有那些人將『絕殺』的人牽制住,咱們便可以不費吹灰之力講封九娘帶走!」
錦衣男子眸色一沉,冷聲道:「不能讓他們搶了先,壞了咱們的事兒。封九娘,我要定了!」
既如此,那便是還有其他人想打楚東陽妻兒的主意。
清潭眼底閃過一絲茫然,隨即搖搖頭,道:「一切全聽從主子安排,清潭並不敢擅自行動。」
錦衣男子愣了愣,朝清潭看去,問:「那些人不是你安排的吧?」
「主子!」那人來到錦衣男子身邊,恭敬的低下頭來,道:「有人突襲楚東陽家了。」
這人他見過,是之前在杏花村救下的,是鳳閣的手下之一,可現在卻為他賣命。
錦衣男子綱要點頭,便看到一人朝他們跑了過來。
清潭等那些人都散去了,這才拍拍屁股起身,對自家主子道:「主子,那我現在便將人扛去杏花村。」
鬧事的人走了,圍觀的人見沒什麼熱鬧可看了,這才慢慢散了。
「真他娘的晦氣!以後別讓老子再看見你這臭婆娘擺攤賣烤串兒,否則見你一次便打你一次!」縣衙大人的大舅子瞥了地上的郭氏一眼,咬著牙又踹了一腳過去,這才罵罵咧咧的走了。
郭氏此時已經暈了過去,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又等了一會兒,卻還是沒有人理他。
「躲在背後放暗箭,算什麼英雄好漢!有本事就站出來,跟老子光明正大的打一架!」他繼續吼。
等了一會兒,也沒看到人站出來。
「娘的,誰傷了老子,有種站出來!」縣衙大人的大舅子抱著受傷的手,鐵青著臉吼了一嗓子,站的離他近的那些人被嚇得後退了幾步。
圍觀的眾人紛紛交頭接耳的議論起來,不時還四下張望,想要將放「暗器」之人找出來。
誰膽子這麼大!
縣衙大人的大舅子被人用竹籤子打穿了手!
伴隨著一聲慘叫,眾人愣了一愣,朝那人看去,只見竹籤打穿了他的手,鮮紅的血止不住的流。
「啊啊啊——」
竹籤子便像一支離弦的箭一般飛射了出去,恰好打在那名中年男子的手上。
「聽說有個自稱是神醫的,之前跟他們住在一塊兒,若是有他在,咱們的計劃就沒有那麼容易施行了。」錦衣男子說著,抬眼掃了前面一眼,眸色一沉,下一瞬,便將手上的竹籤子彈射了出去。
清潭嘴角抽了抽,然後歪著腦袋邊咬著烤串兒邊道:「咱們下藥的話,乾脆將劑量下得猛一些,將『絕殺』那些人放倒個三天三夜,等咱們回去了,他們再想追也追不了了。」
那名身材高壯的錦衣男子慢條斯理的將手上捏著的烤串咬完,呼了幾口熱辣之氣,這才語氣冷漠的道:「沒事兒,再讓他打一會兒,打得嚴重些,咱們才有理由將人送過去。」
「主子,再讓他這麼打下去,只怕她命都沒了。」清潭嚼著烤肉,含糊不清的道:「咱們是不是該出手攔一攔了?」
……
劉氏無奈的嘆了口氣,只得任由著她們拖著離開了。
「可是……」劉氏張了張嘴,便被丁氏用力拖拽著往前面去,道:「沒什麼可是的,咱們今晚上是出來玩耍的,可不是來惹禍的。走走走,那邊很多人、很熱鬧,咱們去那邊看看有啥好玩的……」
旁邊一名小媳婦兒也點著頭道:「就是!郭氏那張嘴,得理不饒人,跟她婆婆李氏是一個樣兒的,不光欺負咱們,也欺負九娘。現在她家落魄了,還敢這麼張狂,遇到個橫的,不打她打誰?再說了,那人可是縣衙大人的大舅子,咱們可招惹不起,免得惹禍上身,我還想過個好年呢!」
「大嫂,你瘋了吧?」丁氏聽了劉氏這話,嚇得臉一白,跟身邊幾個小媳婦兒一塊兒死死拽著劉氏不鬆手,她壓低聲音道:「郭氏以前是怎麼對咱們的,大嫂不會忘了吧?她那嘴巴又臭又賤,以前沒少罵咱們呢!照我說,她現在就是被打死,也是活該!」
劉氏一臉的擔心,拽著丁氏的手,道:「那位縣衙大人的大舅子好像只有一個人,咱們這麼多人衝過去,料他也不敢拿咱們怎麼樣!咱們衝過去,帶著郭氏就跑,他即便追也追不到咱們,想叫人,一時半會兒也叫不來……」
丁氏拉著劉氏躲開了,可她們並沒有走遠,只是躲到了人群后,這會兒聽到郭氏被打得嗷嗷叫,幾個人只敢偷偷看,卻也不敢上去幫忙。
這麼想著,他下腳的力氣便又加大了幾分,踹得郭氏連罵人的力氣都沒有了。
哼!這個瞎了眼的臭婆娘,竟敢招惹自己,他便讓她看看招惹自己的下場!
他就是要讓人知道,在這桃源鎮,膽敢招惹他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
圍觀的人議論的聲音越來越大,這些話傳到縣衙大人-大舅子的耳朵里,他並不覺得生氣,微微抬著下巴,用睥睨的眼神盯著被自己打倒在地上的女人,一臉狂傲不可一世的表情。
「……」
「那賣糖果的小哥兒也忒可憐了些,想掙點銀子過個年,偏生遇到這縣衙大人的大舅哥,吃了他的糖果不給銀子也就罷了,竟還讓小哥兒稱幾斤讓他帶回家去……小哥也就爭了幾句,便被打得命都沒了。嘖嘖嘖,這娘兒還不趕快認錯,只怕見不到初二的太陽了!」
旁邊便又有人附和這點頭,然後捂著嘴兒小聲道:「可不是么?縣衙大人的大舅子可是出了名的橫行霸道,官府的人也偏幫他……小年夜那日,發生在東街口那事兒,你們可聽說了?就是這縣衙大人的大舅子叫了幾個人,將一個賣糖果的小哥兒狠狠的打了一頓,被人抬去醫館,醫館的大夫連連擺手,連葯都沒開,只讓抬回家準備後事……前日聽說那小哥兒回家第二日便熬不住去了,唉,眼瞅著沒兩日就過年了,卻硬是熬不過幾天……」
其他幾個小吃攤兒的夥計也帶著幾分幸災樂禍的表情在看,不時還掩著嘴小聲議論起來:「這娘們兒嘴兒也忒厲害了些……這人可是縣衙大人的大舅子,便是報了官他哪裡會怕的?也只有這娘兒們吃虧的份兒,偏生她還不知道服軟認錯,再這麼下去,被打死都有可能……」
旁邊圍觀的人臉上並沒有太多同情或可憐的表情,大多都帶著一絲看熱鬧的興奮。
「呸!睜大你的眼睛仔細瞧瞧爺是誰,還敢報官抓我?哼,只怕報了官,被抓去蹲大獄的人是你!爺來吃你的烤肉串兒是看得起你,你這婆娘還給臉不要臉,那就別怪爺不客氣了!」那名中年男子將郭氏打倒在地上,仍不覺得解氣,這會兒嘴裡邊罵著難聽的話,邊用腳踹著郭氏。
圍觀的人倒是不少,可站出來幫忙的卻一個也沒有,只是在一旁看著郭氏挨打。
「你這王八蛋,挨千刀的,我跟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打我,我定要報官,讓官差大人抓你這畜生去蹲大獄……救命啊!沒王法啦,當街打殺人啊——」她一邊揮打著手嗷嗷的叫罵著,一邊朝周圍的人呼救。
那名中年男子狠狠的將郭氏打了一頓,郭氏跌倒在地上,渾身疼得爬都爬不起來。
那小吃攤兒正是郭氏的烤串攤兒。
清潭跟自家主子蹲在路邊一棵揚柳樹下,一人咬著一串烤肉,每人手上還抓著五串,兩人被辣得直吸冷氣,眼睛卻一直盯著不遠處的小吃攤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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