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 照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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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醫上前，粗略檢查了一遍，隨即，眸色一深，暗暗道：「皇上，皇後娘娘的羊水已經破了，小皇子就要出生了。」
皇甫高毅的吼聲驚天動地，彷彿怒吼的猛獸，隨時有種吃人的衝動。
「還跪著幹什麼，還不趕緊來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
白飛雪突然猛地叫了一聲，這一聲讓皇甫高毅的心頃刻間衝到了嗓子眼。
「啊……」
滿屋子丫頭奴才都不知道應該如何是好，只能聽到白飛雪因為疼痛而發出的聲聲低吟，聽得人撕心裂肺。
皇甫高毅終於忍不住發飆了，老太醫慌忙跪倒在地上，解釋也解釋不清，不解釋卻更顯無能。
「這是怎麼回事，朕看是你開的葯根本沒有作用！」
這天夜裡，陣痛突然襲來，再一次將他們殺得措手不及。
而皇甫高毅的輕聲安慰，無微不至的照顧，讓白飛雪的心裡慢慢緩和了好多。
這會兒，白飛雪也顧不得和皇甫高毅冷戰的事情了，整個人被陣痛折磨得無法入眠。
這可讓白飛雪和皇甫高毅被折磨慘了……
太醫的葯只能緩解不能消除，看來好事多磨，白飛雪肚子里的孩子似乎還沒有急著出來的意思。
就這樣，產前陣痛仍在持續，每隔一段時間，白飛雪就會疼一次，讓皇甫高毅根本沒有辦法走開。
——
太醫說完，準備喂白飛雪喝下，皇甫高毅便從他的手裡一把奪過葯碗，也不在乎自己被掐出血的手，一匙一匙將葯喂進白飛雪的嘴裡。
皇甫高毅頓時覺得心裡舒服了很多，很快太醫煎了葯過來，「皇後娘娘，您服下這帖葯陣痛就會明顯緩解，不過這種葯不能多喝。」
白飛雪似乎的聽到了，雖然沒有睜開眼睛，卻也若有似無地點了點頭。
皇甫高毅問道，聲音溫柔。
「好些了嗎？」
雖然臉色略顯蒼白，但是疼痛似乎已經過去了。
又過了一陣子，白飛雪看上去似乎好了一些，她微微蜷縮著的身子緩緩放鬆，緊緊嵌入皇甫高毅手上的指甲也慢慢鬆開來。
想到不久的將來，他便要成為一個父親，臉上的笑容便不自覺地展露出來。
原來女人生孩子是一件那麼不容易的事情，只是，聽到太醫的話，他真的好開心。
他依舊輕聲安慰著，溫熱的唇吻在她冰涼的手背上，如芒刺扎在他的心上。
「夫人，別緊張，一會兒葯來了就好了。」
老太醫提著藥箱轉身迅速消失在皇甫高毅眼前，只是葯還沒有來，白飛雪依舊痛得直冒汗。
「是。」
遂吩咐道：「你就守在這雪月宮裡，如果太后要生產，你便立即去安排。」
皇甫高毅想了想，還是覺得有些不妥，這陣痛也不知道究竟什麼時候會來。
老太醫慌忙起身，立即去拿藥箱開藥。
「有的，微臣這就去開藥方。」
皇甫高毅嚇出了一聲冷汗，仍然驚魂未定：「難道沒有辦法止痛嗎？」
太醫經過一番望聞問切，終於得出了一個結論。
「皇後娘娘這是產前的陣痛，並未有生產的徵兆，不過按照日期來推算，皇子應該會在這幾日誕生。」
於是，皇甫高毅也就沒有再多問什麼，只是雙手一直牢牢緊握住她。
皇甫高毅追問道，太醫搖了搖頭，示意他保持安靜。
「太醫，皇后她是不是快要生了？」
一個近乎驚恐的聲音傳來，皇甫高毅慌忙讓出一個位置來，老太醫走了過來，也顧不得什麼禮節不禮節了，趕緊給白飛雪把脈。
「來了……來了，太醫來了……」
她的指甲將他的手掐出了血，鮮紅的血液滲了出來，觸目驚心。
他不停地往門外看，為什麼太醫還沒有趕過來呢，這樣下去，白飛雪幾乎堅持不下去了。
只是在心裡一遍一遍地祈禱著，白飛雪和孩子都不要有事。
皇甫高毅沒有經驗，她不知道白飛雪究竟是要生了，還是孩子有危險。
她一遍一遍輕聲低吟，頭上的汗珠越來越大。
「疼……」
肚子越來越痛，白飛雪似乎真的有些撐不下去了，緊緊握住皇甫高毅的手指越來越緊，越來越近，指甲幾乎嵌進了皇甫高毅的肉里……
皇甫高毅生怕她會因此而傷害自己，只好牢牢將她的兩隻手握住。
「不要緊張，如果覺得痛，就狠狠掐我！」
然而，白飛雪卻一點兒放鬆的跡象也沒有，反而整個人看上去越來越痛苦了。
皇甫高毅在她身邊守護著，小心翼翼地引導著她。
「放鬆一點兒，不要緊張，很快太醫就會趕過來，放鬆一點兒……」
心裡不禁又變得有些喜悅，太好了，終於不負他這麼長時間的悉心照料。
難道是要生了？
皇甫高毅緊緊握著白飛雪的手，十指緊扣的兩人，他卻只看到她緊蹙的眉心和閉著的眼睛。
「來人啊，快……快傳太醫！」
再細細一看，她額頭已然冒出薄薄的細汗，她看上去似乎十分辛苦。
皇甫高毅有些慌了，白飛雪不像是鬧著玩的，平時也沒見她拿這些事情鬧著玩。
「什麼疼，哪裡疼？」
她從齒縫中艱難地吐出一個字，不知道皇甫高毅聽到了沒有。
「疼……」
皇甫高毅立即扶著白飛雪在軟榻上倒了下去，然而，剛剛平躺下來沒有多久，便覺得肚子一陣鬧騰。
「那一定是這幾天沒有休息好，來，為夫扶你躺下休息一會兒。」
白飛雪搖了搖頭，不是覺得不舒服，而是覺得心頭總有什麼東西讓她覺得堵得慌。
「夫人，你怎麼了，是不是覺得不舒服？」
白飛雪心裡正矛盾著、糾結著，皇甫高毅見她半晌沒有出聲，猜想她一定是冷戰得太久，被他的甜言蜜語而打動，變得有些心軟了。
可惜自己穿越之前不是個醫生，不然也不會調適了半天也沒能調適過來。
這或許是懷孕的正常現象吧，據說很多孕婦在生產之前都有這種產前抑鬱症。
尤其是偶然間想起皇甫高毅之前提起過的事情，就會莫名覺得鬱結難舒。
皇甫高毅依舊語聲溫柔，放作是平時，她可能耳根軟也就不計較了，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臨近生產，她的脾氣愈發變得有些焦躁。
「別這樣，生氣對肝腎都不好，小心動了胎氣。」
可是，皇甫高毅聽到她這樣說卻也不惱，只是臉上的表情看上去有些僵硬。
白飛雪瞥了他一眼，語氣中滿滿都是不耐煩。
「我吃了些什麼你還用問我么，不是丫頭把什麼都告訴你了嗎？」
夜裡，皇甫高毅輕輕為她披上一件衣服，聲音溫柔。
「夫人，今天吃了些什麼？」
肚子大了，很多事情都變得不那麼方便，皇甫高毅特別安排人寸步不離地照顧她，她也沒有放在心裡，只是和皇甫高毅的關係，依舊處於忽明忽暗的冷戰之中。
於是，皇甫高毅開始變得緊張起來，時而擔心這個，時而擔心那個，不僅對於她的飲食開始進行控制，就連平時去過什麼地方都必須報備，還必須要在丫頭的陪同之下。
入秋的夜裡天開始變得涼爽了許多，算算日子，白飛雪肚子里的孩子確實快要出生了。
鳳雨瑾獲得特批能夠與其他人接觸，而很快，鳳雨瑾即將被封瑾妃的消息很快傳遍了整個朝野，唯獨白飛雪是一點兒風聲也沒有聽到。
第二天，朝野上下便開始停止了流言蜚語。
鳳雨瑾再相信他不過了，於是，他放心地離開了。
顯然，他的美男計還沒有施展開來，就已經獲得了空前的成功。
徐文修也不知道這件事情究竟什麼時候能夠實現，但是他目前的首要任務，就是讓鳳雨瑾完完全全的相信他。
「雨瑾，我不能呆得太久，你記住我說過的話，儘快把這件事情解決，相信皇上很快就會想辦法安排你出宮。」
況且，鳳雨瑾和他原本就沒有什麼關係。
但是，他在心裡猛然搖了搖頭，他必須保持冷靜，保持清醒，他這次是奉了皇甫高毅的命令來解決問題的，而不是在這裡接受良心的拷問。
鳳雨瑾在面對徐文修的時候總是顯得那麼胸無城府，讓他原本就不怎麼堅定的心愈發變得有些動搖。
「文修哥哥」，她突然將徐文修的手拉近，放入自己懷裡，「我就知道，你一定不會騙我的。」
徐文修結結巴巴的模樣，在鳳雨瑾的眼中卻全都變成了害羞。
「哈……是啊，哦，不是……我……我是說我不是騙你的，我怎麼可能會騙你呢？」
鳳雨瑾天真無邪的眼神緊緊地盯著徐文修的臉，一句「文修哥哥」聽得人不由心裡一顫。
「文修哥哥，我以為你……你是騙我的。」
暫時也只能這樣了，連哄帶騙，希望鳳雨瑾真的把這一切都當真了。
徐文修嘴角一抽，昧著良心說道。
「啊……這個啊……你就放心吧，一定沒有問題的。」
他應該高興才對啊，正因為鳳雨瑾完全相信了他，所以才把這個事情理解成了「私奔」……
心裡滿肚子苦水沒有地方吐，半晌過後，他總算是緩了過來。
這是哪門子的「私奔」啊？
徐文修瞬間無語了，什麼時候變成「私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