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靈根
先是那名腳踏白雲的女修向前一步面向東,憑空取出一塊墨青色玉簡懸浮在身前,而後雙手掐出一套繁複的指決。站在台下的人只看見那玉簡忽的騰空而起,停在距石台六尺高處,並四射出青色的光暈,在石台上形成一個圓形法陣。其餘三名乘鶴男修退至法陣后北、西、南三個方向,並祭出白色玉簡,同時升起的光幕圍在石台四周。
而那那乘劍男修走至前方:「承天之運,身具慧根,便可修仙。凡身具慧根而不自知或獨不能修仙者皆可於此測靈根、求師門。遂承運大會於每年八月十五日召開。」說到這,男修停頓片刻,銳利的眼光緊掃著台下等待測靈根的眾人。
直到有人受不住他的視線低頭避開后又繼續:「修仙一道磨難重重,坎坷頗多,何況妖魔鬼怪襲身,遂有無毅力者、無信念者、無恆之心者,皆可歸家。一經入道便為修士,不可逃、不可迷、不可避、不可退,此乃道之道。爾等若有不如意者,亦皆可歸家,若爾等如意,便可入道、修仙,或可追求永恆、長生。」
乘劍男修說完后便背著劍站在踏雲女修身後。那三名乘鶴男修來到前方,一名圓臉男修道:「你們也聽到剛才方師兄的話了,所以現在想要退出還來得及。不想退出的,從現在起被叫到名字的便由此而上,等待測試。」男修指了指他的右方。:「若是有靈根的便留下,沒有靈根無緣修仙的,便由此處而下。」指了指他的左方。
然後承運大會便正式開始了。先是其餘兩人一人口中念著台下孩童姓名,然後一人記載是否有靈根,是何靈根。圓臉男修則站在法陣前為他們主持測試。
「木槿鎮郭武」男修念到,只見郭武站在法陣上,頭頂青光一閃便再沒有其他,記載之人則一邊手握玉簡刻錄一邊朗聲道:「無靈根。」張二丫看著那郭武眼中滿滿的期盼與希望盡數消失,不禁心中為他感到可惜。
可隨後的測試是徹底讓張二丫心涼了。「......巴邑村王強,無靈根。木槿鎮劉剛,無靈根。木槿鎮李夢瑤,五靈根。......」
原本張二丫並不感到擔心,她想就算自己沒有靈根,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也就是和原來一樣。可是現在,再看過那五名會飛的仙人,而且知道他們是修士。如果自己也有靈根是不是也可以和他們一樣?張二丫的心動搖了。
這時的張二丫說不清心中是什麼感覺,曾經幻想的,小說話本里說的,還有所有的那些那些,現在已經化成了一體,張二丫只知道,如果自己也有仙緣,有那靈根,該有多好,到那時,是不是自己想幹什麼都可以了!
眼看著已經有近百名人入陣測試,可測出有靈根的才五人,兩個三靈根,一個四靈根,兩個五靈根。有靈根已是不易,張二丫現在已經不再奢望自己有多麼好的資質了,只想著有靈根就好,不管是四靈根還是五靈根!
「張家村張寒蕊」張二丫猛地抬頭,是大丫!張二丫立馬定睛觀看,只見一個穿粉色罩衫,搭淺綠色百褶裙的的少女正面帶微笑的款款走上法陣。隨後青光閃過,張寒蕊的頭頂上出現白綠紅黃四色約有小手指粗細的光條,並且紅黃兩色偏重,白綠兩色偏淺。看來,大丫是偏重火土兩系的四靈根。
看著張寒蕊一臉驕傲的與那五個有靈根的站在高台上,張二丫就越發的不喜歡她了。平時仗著有個官太太撐腰,不把她和張家村的夥伴們放在眼裡,這下她有了靈根不知道還要囂張到哪裡呢。
又是幾十人測靈根,可也只有兩個是有靈根的。張二丫不禁在心中一個勁的念叨著:「菩薩保佑、菩薩保佑,讓我有靈根吧,有了靈根才可以不被欺負,有了靈根才可以過上好日子......」
慢慢的,張二丫不在心焦,自己安慰自己,沒有靈根又怎麼樣,自己還不是一樣的活嗎!沒有靈根她就老老實實地做她的凡人,凡人又怎麼了,天底下有那麼多凡人,不還是都好好的,自己也是如此。至於娘,張二丫抿了抿嘴唇,只要自己不惹娘生氣,也對小弟弟好好的,就可以了吧。而二丫,不,是張寒蕊,以後她就真的是張寒蕊了。也許就會是爹爹說的兩種人了吧,就像皇帝和老百姓。哎,張二丫鬆了口氣,不再緊張。回想起張寒蕊剛來到張家的情景,爹爹把大丫這個名字讓給了她,叫自己二丫,可她卻說爹爹和自己一家都是土包子,還一味的嫌房子小,被子臟,說自己是野丫頭,而以後自己有了什麼她都要和自己搶,爹爹編的草蜻蜓、村頭虎子給的兩條小魚,自己也永遠都是穿她穿剩的衣服,還故意把衣服扯壞了才給自己。現在看開了的張二丫不在拿自己與張寒蕊比較反而覺得也許自己是張寒蕊也會這樣吧,誰讓娘是張寒蕊的親娘而不是自己的親娘呢。
不知為什麼,張二丫竟覺得今天的自己似乎格外的平靜,現在來仔細思考剛才那名背劍男修的話,心中似乎明悟了什麼,又似乎沒有。
「快看,這可是雙靈根啊,嘖嘖,不愧是知縣的女兒,就是不一樣啊」
「哎,那是了,人家吃的好住得好的,咱們和她能比嗎,要是我也長在知縣家裡,說不定我還是雙靈根呢!」
張二丫回神,偷偷看了看說話的兩個人,心中暗自到:「若是如此,那知縣府中的丫鬟婆子不都是有靈根的嗎」。轉頭去看台上的人,誰知竟是剛才那紅衣少女。只見她頭上出現紅黃二色光條,而顏色更是比張寒蕊深得多。張二丫不禁微嘆了口氣......
「張家村張二丫」
竟是到自己了!張二丫努力按住正「怦怦」亂跳的心,緩緩走上法陣,瞬間便覺得神清氣爽,連頭腦似乎都清醒了些,又感覺身體里好像有什麼東西萌發了一般,眼前閃過一陣陣藍的,綠的,黃色的光,整個人沉浸在一種只聽一聲:「水土木三靈根」。馬上,張二丫只覺得喜悅席捲了自己的整個身體。
隨即張二丫在石台的左方細細的搜尋張鐵柱的身影,直到張鐵柱在人群中對她笑著擺了擺手,張二丫這才滿意的向那有靈根之人所在之處走去,只是那嘴就一直咧著沒合上。
原本張二丫生的便不是很漂亮,現在這麼一笑,咧著大嘴,眼睛更是眯成了一條縫,顯得整個人有些傻裡傻氣的。
「哼!土包子」。宋婷薇皺了皺眉,輕哼道。
張二丫愣了愣,自己似乎沒有什麼地方惹到這位小姐吧。便在一個離宋婷薇和張寒蕊較遠的地方站住不動。臉上的表情倒是收斂了些,但仍是能看到一絲絲的笑容。
看到張二丫的那張笑臉,張寒蕊的眼中閃過一抹嫉恨:「呵呵,那當然,她能和表姐你比嗎,一個鄉下的野孩子而已,何況剛才方師兄說了修仙路上磨難重重,她能不能活到那個時候還不一定呢!」
張二丫抬頭看了看張寒蕊臉上的得意,不禁低頭咬了咬嘴唇,稍稍轉過身子去:我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嗎!
馬上張二丫便繼續觀看場中其他人的測試。約一個時辰左右,場下剩餘的人便已全部測試完畢。共有十二人有靈根。雙靈根兩人,一為宋婷薇,一為鎮上一富戶家的公子叫林明智。三靈根包括張二丫在內為三人,四靈根三人,五靈根四人。
到此,承運大會便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