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擺了一道
那人一襲白袍,無任何花紋裝飾,頭上的發也懶懶的綁在頸后,單是如此,便已叫人驚艷。
那狹長的眸,一眼望去好似就能把人的魂勾入內,偏偏那眸中是一片一眼望底的澄澈汪泉,好似世界最乾淨的那抹凈土,奪魂攝魄又不忍褻瀆,只怕把那世間的最後一絲人性的乾淨玷污。
眸下還有高挺的鼻,惑人的唇,組合在一起,只一眼望去,便彷彿看到那勾人的千年狐妖像自己冉冉飄來,可偏生那眼裡的純粹生生把那「妖」給壓下,毫無維和感。
「小白!」夢夕顏放開了謝阿蠻,朝即將拐入街角的小白叫道。
她說她和謝阿蠻怎麼鬧都沒人注意他們,原來人們目光的焦點在這位十萬瓦的燈泡上呢!
聽到夢夕顏的聲音,小白先是反射的一愣,朝聲源出望來,看到叫自己的人,那澄澈的眸子爆發出濃濃的欣喜,大步飛奔而來。
「顏顏!」一個飛撲,把夢夕顏給報了個密不透風。
唰唰唰——儘管小白擋著,夢夕顏仍犀利的感受到四周的眼刀子不斷向自己刮來。
這個禍害!夢夕顏心中暗罵,毫不客氣的把快要把自己抱得透不過氣的小白拎開,二話不說的便把他拉著隨便找了個衚衕走去。
沒有了大片的眼刀子,夢夕顏頓感輕鬆,瞥了緊跟在自己身後的謝阿蠻一眼,無視。
「小白,你怎麼會在這裡?你現在不是應該在皇宮么?對了,這段日子你過的可好……巴拉巴拉巴拉」夢夕顏一開口便止不住的一個問題接著一個問題的問。
謝阿蠻聽得暈頭轉向,去牆角蹲下畫圈圈,這未婚妻和童養夫之間的故事估計一下也問不完,她還是乖乖的呆在一邊慢慢等吧。
好不容易問完,夢夕顏終於顧得上看小白一眼了,這一看,夢夕顏愣了,懵了,不解了。
這是什麼表情?
痛心,受傷,彷徨,無助?……
那澄澈的眼眸中一瞬間湧上的遠不止這些,剛才還好好的,突然地,這是怎麼了?
「小白,你怎麼了?」「複雜」這種神情真心不適合你啊!
「顏顏不要我了!」小白一句話說完,眼裡便湧上淚光。
「沒有啊,顏顏怎麼會不要小白呢,小白想多了。」這話,說的有些心虛,尤其是看到那澄澈的眸子里滿是控訴和受傷時。
「有,就有!顏顏不喜歡小白了,不要小白了,顏顏明明告訴過小白,說我們是家人,永遠在一起的,可是顏顏卻把小白拋棄了。」
澄澈的彷彿裝滿世間一切美好的瞳此時卻滿是讓人揪心的憂傷和被人拋棄的痛,豆大的晶瑩隨著濃濃鼻音的話而滑落,那裡的脆弱,好像一陣風,一個呼吸,便能擊碎。
「小白……」鄂的,心像是被一雙有力的手狠狠的抓了一把,小臉一白,她有些無措的喊,眼神有著一絲愧疚。
她抬起手,想把他臉上的晶瑩抹去,頓了頓,又放下。
他有他的世界,那裡有他的親人,有他尊貴,亦有保護他的羽翼,他,不需要她了。
「顏顏!」看到了她的突然的疏離和退卻,他倉惶的抓住她放下的手,緊緊的,就像是要被大人拋棄的孩子。
「顏顏說過的話,全都忘了嗎?顏顏要把小白放回到那個漂亮華貴卻滿是陰暗的大籠子里嗎?」他輕輕的問,聲音微弱,好似溺水的抓住最後一根稻草,明知無望,卻不得不為那幾乎為零的幾率掙扎。
抬眼,那澄澈的眸子在自己的眼前慢慢的出現裂痕,破碎,成為碎片,最後的一絲光亮也消失,那一瞬間,她幾乎想都沒想,反射的狠狠的反握住他的手。
「不!」
話落,她神色愕然。
為何這樣做,她自己都不知道。
小白破滅的眼裡重新燃起光亮,看著夢夕顏獃獃的模樣,他唇角微彎,露出一抹顛倒眾生的笑。
那張原本就禍國殃民的臉瞬間光芒更勝,勾魂攝魄,當然,也夠了離他最近的某人。
瞬間被這男色迷了眼,夢夕顏視線黏在了那張臉上,心中不斷罵著男色害人,拒絕被誘惑,目光卻絲毫錯不開。
小白的愉悅更甚,下一秒,頭垂下,完美精緻的唇落在夢夕顏的臉上,很輕,如一片羽毛。
夢夕顏卻覺得自己的臉瞬間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升溫升溫,滾燙!
尼瑪,一段時間不見,抵禦男色的抵抗力持續降低。
夢夕顏有些惱羞成怒的抬頭,想告訴面前滿臉無辜的這廝何謂「男女授受不親」,卻不想,某男搶先一步,背微彎,頭放低,指著自己的臉,勾人的眼輕眯,一派等待享受的態度。
「幹嘛?」夢夕顏看著徒然逼近的俊臉,不禁往後退一步,退過後,心中更加罵自己沒用,連一個無害的小白都怕,夢夕顏,你真是越活越倒回去了。
「早安吻。」他的聲音異常認真,似乎怕她不同意般,這句話說完,他還好心的解釋,「顏顏說過的,每天都要互相啵啵,方才我已經親過你了,你還沒有!」
她什麼時候說過,她怎麼不記得了?!夢夕顏瞪眼。
「顏顏…」某白又露出那副可憐兮兮的表情,澄澈的眼神泛著水光,一閃一閃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夢夕顏如何欺負了他。
「……」好吧,她輸了。
抱著「以前又不是沒親過權當西方碰臉禮」的健康思想,夢夕顏果斷的靠近,閉著眼睛,嘴那半邊臉上碰去。
一觸即離,可是離開時,卻被人箍住了腦袋。
夢夕顏反射的睜開眼,入目的,是一張放大的俊臉,澄澈的眼,高挺的鼻,還有,嘴唇呢?
夢夕顏瞪大了眼。
靠!
誰能告訴她,這個滿臉無辜純潔的男人正在作甚!
看著她睜眼,小白順速的在她反應過來之前長臂一身,把她整個人箍在了懷裡。
這下好,一手抱頭,一手摟腰順便把某女身側的胳膊也綁緊了。
被這套「標準接吻法」震住,隨後反應過來,便開始掙扎。
卻被某男接下來的動作雷的哭笑不得!
準確的說,這不能算一個吻,只能算是「吃」。
小白又是舔又是吸,像吃果凍般,那叫一個津津有味!
夢夕顏掙脫了半天都沒掙脫開直接一張嘴便往某男的嘴唇咬去。
「唔——」小白吃痛,夢夕顏趁機從男人的懷裡掙脫開。
泥煤,看起來瘦瘦弱弱沒幾兩肉,這胳膊跟個鐵鏈子似的,怎麼掙脫都掙脫不開。
夢夕顏揉著手腕暗罵。
「顏顏…」某男小可憐兒的聲音又弱弱響起。
「滾!」夢夕顏炸毛瞪去,這一瞪,又被某男的男色給驚艷到了。
剛才咬的那一下,夢夕顏沒有嘴下留情,某男的下唇被咬破,此時,絲絲的血汩汩的蔓延,讓那本就殷紅的唇染上妖艷,眼睛濕漉漉的發著迷離的光,就連那光滑白皙的臉也透出淡淡的薄紅。
那小摸樣,瞬間讓夢夕顏鼻頭一熱。
趕緊捂住鼻子,要是流鼻血了,那才是丟死人了!
「喂——,你們倆到底要膩乎到什麼時候?」不合時宜的聲音突然想起,嚇了夢夕顏一跳,也解救了此時處境「尷尬」的夢夕顏,趕緊移開目光,不去再看那妖精,隨手扯下一片衣擺,夢夕顏走到小白的跟前便不留縫隙的捂住了小白的臉,只留那雙眸子露出來。
「走吧。」一手拉著小白,夢夕顏對一臉不耐煩的謝阿蠻道。說罷,便領著小白先行一步。
看著兩人的背影,謝阿蠻在後面咂嘴感嘆。
「嘖嘖——這兩人怎麼反過來了呢,夢夕顏像個相公,小白倒像個小媳婦兒似的。」說罷,搖搖頭,一邊追著兩人一邊高聲道,「夢夕顏你知道路在何處?」
果然,夢夕顏依言停下了腳步,轉過身來看她。
「這麼遠的路提前也不準備個馬車轎子什麼的,剛才和你跑了一路,姐腿都酸了。」
「找個馬車,你還能遇到你家小白順便和人家親親我我一番嗎?」謝阿蠻翻翻白眼,毫不示弱的反擊,她才不會把剛才因為她情緒不好而忘了坐馬車的事兒給暴露出來呢。
「呃,這倒是。」夢夕顏摸摸鼻子,訕訕道,心中卻在罵謝阿蠻,平常腦子不靈光的,怎麼今天嘴就這麼會說呢。讓自己想發兩句牢騷都不行,不爽。
「走吧!」看夢夕顏敗下陣來,謝阿蠻又是一陣開心,仰著頭,下巴都快要仰到天上,一副傲嬌的模樣,擺著范兒走在前頭,得意著,這把人噎得說不出話的感覺就是爽啊。
夢夕顏默默的轉移視線,不去看那得瑟的謝阿蠻,心中卻在糾結,為毛,為毛她心中總有種不對勁的感覺呢。
轉頭看了眼乖乖跟在自己身邊的滿眼澄澈不諳世事的小白,夢夕顏搖搖頭。
不可能,不可能,小白怎麼可能掌控自己呢。
可是,為何總有一種被人擺了一道的感覺呢,奇怪。
「夢夕顏,你快點!」前方,不知謝阿蠻怎麼弄得一輛馬車,沖自己招手。
「你不是說跑累了么,快上馬車,別磨蹭了,一會兒莫離哥哥都走了!」
「好,來了!」抬頭看了眼當空的太陽,夢夕顏拽著小白,想馬車跑去。
小白的問題等送完君莫離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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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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