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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翊對王達的恨可以說已經侵入骨髓,因為要不是王達她的父親不會死母親更不會死,而她也不會成為孤兒,當攻入明王宮的那一刻,她在井邊找到了王達的屍體。
因為天氣炎熱,不但幾日竟已經腐爛的面目全非,要不是抓到的太監和宮女都說那個屍體是王達,石翊還不相信,看來這宮中的奴才們對他的恨比她更多,否則好端端放在棺材里的屍體怎麼會跑到井邊。
本來想鞭屍的打算看到這幅情況后,石翊放棄了,讓侍衛拿了張草席將王達裹好放回了棺材里,因為王達死的很不是時候,所以他的兒子和大臣們都沒來得及給他找地方安葬,以至於他們出逃前都沒能處理好。
這才給了宮女和太監們可乘之機,也由此可以看出王達是多麼的不得人心,或者說多遭他們恨,雖然石翊好心將他放了棺材里,但她可沒打算按大王之禮將王達安葬,因為王達在她眼裡就是個賊,竊取本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可也不能就這樣讓王達一直放在宮中,先不說味道有多難聞,光他放在那裡就是個晦氣,不得已石翊只有讓侍衛將他抬到亂葬崗安葬,也是她好心,否則就是丟到深山了。
可讓石翊沒想到的是王達的棺材剛剛出了王宮就被幾個聞風的百姓丟了一堆爛菜葉,後來的後來據說所有的百姓都自發的守在了出城的道路兩旁,不是為了給他送行,而是為了用爛菜葉和臭雞蛋砸他。
據說下葬前整個棺材都被砸的五顏六色的,簡直比人家布坊里的染缸好不了多少,石翊聞言大笑不止,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報只是時候未到,時候一到統統都報,王達,活該如此。
查看了明王宮內的所有文書和賬冊后,石翊終於明白了百姓的心情,王達在位幾十年,什麼利民的好事都沒做,王宮倒是修建的十分富麗堂皇,簡直比前朝的皇宮修建的還好。
要不是北山定一而再再而三的囑咐她千萬不要焚燒,她一定像晉王袁正一樣一把火燒了這富麗堂皇卻又無比骯髒的明王宮,怪不得稅目繁多,這麼奢華,沒錢怎麼行。
雖然賬冊上的錢財不少,可府庫卻空空如也,石翊倒也不是很失望,好像早就猜到一樣,有不少隨行將士認為是功過王功帶走了,可石翊卻並不這樣認為。
先不說王達父子的奢華生活,光王達的那一幫親信大臣就不是什麼省油的燈,估計這會應該拿著不少錢財到田之平的面前去獻寶去了,畢竟樹倒猢猻散,也不能怪他們太勢力。
石翊只是替王達感到悲哀而已,親信大臣不管他,兒子也不管他,真是時過境遷全無當初的威風體面,而且還被他曾經的百姓所憎恨,果然是當之無愧的的惡人。
百姓其實很好滿足的,讓他們有飯吃有衣服穿就行,可王達就不喜歡他們有這些東西,前朝稅目本已夠多,他還嫌不夠又加設了幾種,而前朝的刑法本已算嚴,可他還是覺得不夠嚴,又另外增加了不少嚴刑峻法。
也難怪百姓會這麼對他了,都是他自己咎由自取。對於剛攻下的城池的後續處理,並不需要北山定特意交代,石翊和段敏都知道怎麼做,這次自然也不例外,當天出榜安民。
將士一律不得侵民擾民,違者軍法處置,在行城委派的官員未到前全權由石翊處理政事,恢復政府日常工作,對於登記在冊的百姓實施普查,未登記的則予以登記。
而前主實行的任何法律和政策都會被第一時間廢除,換上東海的律法和政策,東海的律法和政策雖然不是最好的,但好在現在最受百姓歡迎,因為相對而言它是最替百姓著想的。
這要得益於北山定的祖輩是農民出生,自然知道也明白百姓的需求,其實古代的百姓要的真的不多,身份地位或許他們真的很想要,但相對而言他們更想要活下去。
每次石翊等到行城派來的官員都是一兩個月後的事了,其實這也不能怪北山定和水佳玲動作慢,光是兩地之間的距離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到的,加上還要選派官員,自然也就這樣了。
早在被岳父封為東洲州牧的時候北山定就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州牧的權力太大,州牧作為一州之長不但掌握著行政權司法權,還掌握著一州的兵權,也難怪齊王等只讓親族當州牧了。
可北山定就慘了,別說親族之人就是掛的上邊的親戚能用的也沒幾個,無論她奶奶還是她母親都是武林世家出生,讓他們參政還不如讓他們去單挑來的積極,自由慣的人真的不太喜歡受約束。
左思右想北山定總算想到了一個暫時性的好方法,派一個官員代行州牧之職,享受州牧的待遇,但只有行政權和司法權,軍事權由朝堂直接執掌。
雖然北山定才是平王,但她現在並不在行城,所以無論大小事還是軍報都是各個地方和將軍呈報到行城,再由水佳玲摘錄重要的信息傳給她,有些事她告訴北山定,北山定就知道,沒說,也就不知道了。
到現在為止北山定都不知道古梅的事,因為水佳玲從頭到尾都沒提過,至於水佳玲為什麼沒提,這還得從去年說起,不知道是誰透漏了消息,去年北山定在古梅府上呆過一夜的事竟傳到了她的耳朵里。
而且被說的神乎其神,好像那一夜一定發生了什麼似的,如果主角是別人水佳玲肯定連聽都懶得聽,畢竟八卦什麼的她從來不感興趣,可問題是這個人不是別人而是北山定。
俗話說無風不起浪,加上那段時間她並不在行城,北山定到古梅那呆了一夜不說百分之百發生,但至少有百分之百九十九點九的幾率,說不生氣是假的,但她相信北山定不會背叛她。
所以不光古梅反叛的事沒告訴北山定,就連她已經知道有這麼一回事也沒提起,以前怎麼樣,現在還是怎麼樣,既然都已經過去好久又何必再起風浪呢。
北山定早就將此事忘到了腦後,沒想到會有人在水佳玲耳邊亂說話,要是讓她知道了,一定得揪出來,雖然那天的情況有些混亂,但北山定可以肯定,她絕對沒有背叛過水佳玲,哪怕是身體上的都沒有。
最多也就是喝多了睡得不省人事,古梅她管不了也不想管,可最起碼她還管住自己,做沒做過總不會有人比她還清楚吧,所以對於這種散播謠言的人不必手下留情。
雖然北山定不知道,但事實上水佳玲確實是這麼替她做了,凡是知道此事的人無論說沒說過,在水佳玲知道的第二天後要麼死於非命,要麼無緣無故消失。
寶寶正在慢慢長大,她不希望寶寶聽到任何關於北山定不好的事,曉月說她善良起來無人能出其右,而該狠的時候也從來不會手軟,或許這才是真的她。
「啟稟夫人御醫求見」紅花從外面走進來行禮道,水佳玲聞言的第一反應是看了看小床里的寶寶,確定她依然熟睡方才小聲示意紅花將人領到外殿。
自從寶寶那次被嚇之後,每次入睡前都要哭鬧一會,而水佳玲又不想假手他人,弄得她現在是焦頭爛額,可那畢竟是她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孩子,怎麼鬧還不是得哄著。
御醫倒是沒什麼大事,只是編寫醫書遇到了一些麻煩,好在水佳玲能解決,不到一刻鐘就將人打發了出去,御書房這才又安靜下來,看到外面的樹葉差不多都掉光了,才意識到已是秋末。
秋天難免有些傷感,但也是喜慶豐收的季節,今年天一大6風調雨順,東海自然也不例外,雖然財政收入只比往年好了一點點,但只要百姓能吃飽穿暖也就大好了。
而且最南端的郡縣還可以種植兩季水稻更是收穫頗豐,其他地方的百姓一聽聞要交賦稅比誰都傷心,可東海卻恰恰相反,不但不傷心,還主動積極的上繳賦稅,這才秋末賦稅已收取大半。
今年的糧食無論成色還是味道都很好,王府早已用上了新米,各州的大倉庫也開始慢慢裝滿,因為戰事極其耗費糧食,而且糧食又大多是從東海往外運,所以不到一年的時間竟消耗了許多糧食。
錢財、人員、馬匹和兵器的損耗更是數不勝數,可這些都是戰事無法避免的,水佳玲唯一能做的就是及時補給並保證軍隊能夠正常作戰,東海不愧是富饒之地,加上北山家幾代人的積累,根本不用她太操心。
「曉月走了多久了」水佳玲看著窗外漸漸變黑的天問道,「二十八天」紅花連忙答道,「是嘛」怎麼才走了二十八天,不應該是一個多月了嗎。
曉月已經近兩年沒見過石翊了,如今寶寶已經滿一百天而且母女兩相處的很好,曉月便想去看看石翊,水佳玲雖然不舍但也知道她的想法,自然是答應,並特許她可以留在石翊身邊。
水佳玲總感覺曉月已經走了一個多月,沒想到才二十八天,就像她每次都會認為北山定已經離開了幾年而事實上一年都不到一樣,或許是她真的太想她們了。
還好有寶寶陪她,不然她就真的一個人了,寶寶滿百日的那天水佳玲設了宴,但也只是宴請文武百官,並未大擺特擺,甚至連煙花都沒放,從頭到尾都很低調。
水佳玲生了個女兒也被封為少主,按理說應該大擺特擺以示慶賀才對,不僅文武百官這樣認為,就是一般百姓也這樣認為,因為天一大6的習俗是孩子滿一百天非常重要,一般百姓都要開酒席,何況帝王家的少主。
可事實上卻十分低調,沒人知道原因,也沒人敢問,但曉月卻是知道的只因北山定不在故而如此,但文武百官不知道,可他們還是精心挑選了不少禮物送上,畢竟少主誰不想討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