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年歲大寶玉始提親薛家連連遭卻橫禍

第65章 年歲大寶玉始提親薛家連連遭卻橫禍

不說王夫人回來顛顛的打點金銀珠寶送進宮去,原先她是想著自己的嫁妝自然是元春一半,寶玉一半的。甄家的東西都留給寶玉,如今元春有了小皇子,日後什麼樣的東西沒有,要是能得天之幸,當一回天下萬萬人的主子也是可能的,哪裡還記得可惜二字是怎麼寫的。也記得追求風雅的,把那甄家的最為貴重的都送了進去,一邊還念念有詞這送的越多寶玉的前程越好。

卻說寶玉的年紀如今卻是到了該正經說親的時候了,王夫人也顧不得自己這五品宜人的身份,天天出去見各家的太太奶奶們,哪裡料到話題一提起倆,別人不是顧左右而言他,就是身份門第配不上。卻是這京城裡的大家大戶都看不上寶玉這二房的嫡子,要是嫡長子也就罷了,偏偏是嫡次子,嫡長子雖然不在,卻還有個嫡長孫,家產只能繼承三成。本來二房就只能繼承國公府家產的三成,這三成的三成,破落成什麼樣了。再有便是不看重那些家財的清流人家,最最看重的是詩書傳家,寶玉那句天下讀書人都是祿蠹,再有一句除明明德外天下無書得罪了多少天下的讀書人,自然是各個都不願家中的女兒和寶玉結親的。縱使寶玉是貴妃娘娘的親弟弟,一則沒有個前程,二則這天生下來嘴裡便含有一塊寶玉難保不犯皇家忌諱,便是皇上是仁慈之君,這賈寶玉的將來只怕也只能是養廢一輩子了,三則那貴妃娘娘明眼人都能看出並不得皇上的寵幸,再過幾年便是昨日黃花了,這樣一個破石頭不過是平日嘴裡的笑料,哪裡能真做親家呢。

王夫人只當消息傳出去便該是登門提親的人絡繹不絕了,誰知卻是門可羅雀,心裡雖然已經看下了寶釵,卻頗有些不自在。這一天卻有一個賈政的門客叫王梅的對賈政說起了寶玉的親事。說的是做過南韶道的張大老爺家有一位小姐,說是生得德容功貌俱全,此時尚未受聘。她又沒有兒子,家資巨萬。但是要富貴雙全的人家,女婿又要出眾,才肯作親。自己來了兩個月,瞧著寶二爺的人品學業,都是必要大成的。老世翁賈政這樣門楣,還有何說。若他過去,包管一說就成。此話一說,王夫人這才高興些,之前的那些太太們果然是有眼不知金鑲玉。誰知晚上到賈母那裡一打聽,聽見說對方只這一個女孩兒,十分嬌養,也識得幾個字,見不得大陣仗兒,常在房中不出來的。張大老爺又說,只有這一個女孩兒,不肯嫁出去,怕人家公婆嚴,姑娘受不得委屈,必要女婿過門贅在他家,給他料理些家事。倒把王夫人氣的倒仰,自家的寶玉,別人伏侍他還不夠呢,倒給人家當家去。

倒是寶玉十分的可笑,聽得他要提親,一邊感嘆自己和林妹妹有緣無分,黯然神傷,一邊道自己和寶姐姐有份無緣,長吁短嘆。待聽得連寶姐姐都不是,心裡卻暗暗想著那年見過的那雪白的膀子。得知張家的小姐生的德容功貌俱全,又不經幻想起張家小姐的模樣,還做了幾首酸詩。真是記吃不記打,青玄見了暗暗感嘆,寶玉者,石頭是也,石頭本無心,怎能叫他動人間的感情呢,果然是謂之」情不情」。倒是寶釵見寶玉的這個樣子,更加看他不上,襲人縱使有什麼不是,到底在他身邊陪了幾十年,也不過就這點情分,他平日里對自己連襲人都比不上。自己原先還想著依著自己對他對賈府這些女兒們的關心,縱使上面有王夫人這個笑面虎,吃一點虧還是嫁給寶玉呢,如今卻是真的死心了。

王夫人想著等元春將小皇子生了出來,到時候寶玉的身份自然更為不同,也就顧不上耽擱一點年歲了,再說京里不急著成親的人多了去了,各個都等著明年的選秀時能找個好的,因而便又將此事放下了。過了幾天,賈政升任了郎中,倒叫王夫人心中更加喜悅,想著果然是福兆,等小皇子生出來,再升一回官,自己就能脫了這宜人的帽子了呢。

賈母也要去一去這整個府里那日漸衰老一般的氣息,因而請盡了親朋好友,熱鬧的不得了。薛家自然是也來了,不但薛姨媽,並著寶釵,寶琴和薛蝌也來了。自薛蝌和邢郵煙結親之後,寶琴便跟著搬了出去,又立下誓言等柳二郎之後,連賈府也不常來了。府里的姑娘見了也十分喜悅。唯有薛蟠是個胡玩的,也沒有些家世人情的學問,並沒有來。

眾人正在高興時,忽見薛家的人滿頭汗闖進來,向薛蝌說道:「二爺快回去,並裡頭回明太太也請速回去,家中有要事。」薛蝌道:「什麼事?\\\"家人道:「家去說罷。」薛蝌也不及告辭就走了。薛姨媽見裡頭丫頭傳進話去,更駭得面如土色,即忙起身,帶著寶琴寶釵,別了一聲,即刻上車回去了。弄得內外愕然。

薛姨媽回家才聽家人說道原來薛蟠這回在外面喝酒有打死了人,這回可沒有再一個賈雨村了,當時就將薛蟠收監關押,薛姨媽一個婦道人家,此時哪裡還有什麼主意。家人道:「依小的們的主見,今夜打點銀兩同著二爺趕去和大爺見了面,就在那裡訪一個有斟酌的刀筆先生,許他些銀子,先把死罪撕擄開,回來再求賈府去上司衙門說情。還有外面的衙役,太太先拿出幾兩銀子來打發了他們。我們好趕著辦事。」

薛姨媽一片慈母心腸,寵了二十幾年的兒子,哪裡捨得他在牢里過日子,早已經掉下淚來,想著上次拿銀子打發的事情,便道:「你們找著那家子,許他發送銀子,再給他些養濟銀子,原告不追,事情就緩了。」

還是寶釵知道這次的事情不比之前那次,這次的官也是知道四大家族的,仍是將薛蟠拿了進去,眼看是不懼王家和榮國府的勢的,在簾內說道:「媽媽,使不得。這些事越給錢越鬧的凶,倒是剛才小廝說的話是。」

薛姨媽也知道寶釵比自己更知道些道理,只得應了,只是心疼的厲害,又哭道:「我也不要命了,趕到那裡見他一面,同他死在一處就完了。」寶釵急的一面勸,一面在帘子里叫人\"快同二爺辦去罷。」丫頭們攙進薛姨媽來到內屋。

薛蝌就這兩三年借著薛家的人脈倒也已經攢下了幾分家業,雖則很恨薛姨媽和寶釵的無情,然而在外面跑,那些眼高之事眼看著是世間常有,便也不放在心上了。再有薛蟠到底是薛家嫡系,寶釵和薛姨媽也只有這一個男丁的家人,因而答應一聲,便往外走。寶釵不放心,心裡只覺得這次的事情不同於以往,又追著道:「有什麼信打發人即刻寄了來,你們只管在外頭照料。」薛蝌答應著去了。

這薛蝌倒也勤加打點,問清小廝們事實之後,才知這到底是故意殺人還是誤傷卻是說不清楚的,偏偏薛蟠受不得苦,進去連殺威棒都沒受完,便別人說什麼全都應了,自以為求了賈府花幾個臭錢沒什麼大不了的。雖則對方死是死了,倘若是誤殺,薛蟠判個流放,等上個幾年,皇上來個大赦,倒也能出來。薛蝌來通道幸虧舊年金陵那事已經磨平,不然兩罪並在一起只怕再無法可想,倒叫寶釵出了一身的冷汗。

薛姨媽寶釵聽了忙忙的過來求賈府,寶釵知道王夫人恨不得薛蟠死了,自己家裡只剩自己一個,這份家私都留給自己當了嫁妝到時候與了寶玉呢,因而教薛姨媽拿著當年蓋大觀園的那十萬兩的借據去找王夫人,只說不求薛蟠出來,只求不判死刑,這十萬兩的借據就當是廢紙。王夫人果然存著叫薛蟠就這樣進去的心思,只是這十萬兩是她心中的一個疙瘩,想著那薛蟠流放了幾千裡外,薛姨媽不還得依著自己的女兒寶釵生活嗎,不怕剩下的家產到不了手裡。再說自己要是一點力氣都不出,自己的哥哥王子騰看了出來,自己到時候可怎麼說。因而果然花了大力氣,因為賈政是個迂腐的,不願意為這樣的事情動作。因而只去書信說了一番情,沒有提及銀物。王夫人知道不中用,又自己寫了一封信,蓋上榮國府的章叫薛蝌拿上帶上銀兩去,果然那語氣便鬆了。王夫人便要將那借據作廢,薛姨媽還不肯,只說事情還沒定下來。

就這樣折騰了幾個月還是沒定出個結果來,此時元春的消息已經遮掩不住,胎也已經穩了,關靠賈家宮裡的人脈自然護不住這個孩子,王夫人和賈母便將消息告訴了四大家族的當家人,自然是人人皆喜。四大家族裡不止賈府逐漸敗落,其它也是江河日下,王子騰雖有本事,卻沒個晚輩能繼續在朝廷風光的。要是有個將來的王爺當靠山,便是混吃等死好歹也能有三代的富貴,因而不惜精力都幫扶了起來。此時自然是需要薛家的銀子的,又薛家是皇商,內務府里的採買占著分子,有了這個身份可以輕易的送東西進宮給貴妃娘娘,自然不能讓薛蟠出事,因而又求了有關係的老親舊故們。

其實那知縣心裡也咻的慌,只是上面早有旨意傳來,不讓他放人,他只得硬撐著,又因是暗地裡的旨意,他哪裡敢說給人聽,也沒個明文。這得罪四大家族就是得罪太上皇,要是皇上頂不住將自己推出去做個替罪羊,自己恐怕這性命就沒有了。到了這後面,不知賈家,王子騰,史家雙侯柳國公,牛子爵,乃至北靜王等人都來了信,實在頂不住了,悄悄上了摺子送進京里。

皇上看到,先是大怒,繼而大喜道:「也好,正好讓我看他們的狐狸尾巴有多長,一網打盡。」想了想,到底顧忌著太上皇,雖不肯放棄定罪,卻指示那知縣放過薛蟠的性命。那知縣也聰明,讓仵作稍微改了驗傷的報告,說是誤殺,判了流放三百里,確是在賈璉的管轄之地。王子騰雖然還想再做些什麼,便也無可奈何了。

薛家以為這事情已經過去了,沒想到過幾日便有內監前來宣旨,剝奪了薛家的皇商資格。薛家京城的生意本來便一日比一日的不濟,有這皇商資格每年可白領一些銀子,又有著這名頭,沒有其它商人的那些苛捐雜稅,還能和官宦人家平等相交。此時去了這個,沒有了男丁的薛家生意是雪上加霜,還有夥計卷物私逃的,待向賈家王家求助。誰知卻得來一大堆抱怨,罵薛蟠生事丟了皇商資格誤了娘娘的大事,再不願意幫一把的。

便是王夫人見薛家成了白身也就是俗稱的草民,也有點後悔,不想要寶釵了。

見此,薛姨媽和寶釵知曉沒人靠的上,兩人抱頭痛哭,還是寶釵最後定了主意將家裡那些仗著皇商名頭賺錢和沒實力不敢開的大店都賣了,此時那些買的人都是趁火打劫的,全賣了也不過才得了將將二十萬兩,想著原本百萬家財就剩這麼點,寶釵心疼如絞。

只是此時也顧不得這些了,還要為將來打算呢。寶釵思來想去又和薛姨媽商量了幾日,又問了問薛蝌市面上的行情,最後定下了三成買了京城附近的土地農莊,三成備著以防意外,剩下的卻是兩成打點薛蟠流放的生活。最後剩下的兩成,她對著薛姨媽道:「媽,這些一半用作咱們日常用度,一半便算我的嫁妝,我自己管著吧。」薛姨媽雖覺得寶釵得的太少,到底更看重兒子,任由寶釵決定,寶釵便把這兩萬兩銀子送到黛玉那裡,只說是做生意的合夥,黛玉見她遭此大難如何不應。

自此以後寶釵便如枯木死灰,日日只是以針鑿為要,待得知香菱懷有了薛蟠的孩子才振作了精神。薛姨媽雖知道薛蟠還未娶親便有庶長子不妥當,只是也知道自己家現在的條件找個媳婦怕比香菱還不如,更有心裡對孩子的期盼勝過一切,余者也就不在意了。寶釵此時再沒有了青雲直上的願望,她此時才明白什麼叫做平安是福。

作者有話要說:老媽下了禁令,沒有電腦,用爪機碼字出來的,大家要珍惜我的勞動成果,多多評論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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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夢之意外來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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