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看我不黑死你
清晨六點三十,宋瑾川突然打來電話。
田甜正在「偷雞摸狗」不禁嚇了一跳,一看是宋瑾川的,直接按了靜音。
宋瑾川繼續打第二遍。
能讓宋瑾川連續打這麼久的電話,一定是出了什麼事,可不管外面是世界末日還是洪水海嘯,都不及守護在李宿白身邊重要,何況她正在跟他那啥,不想接電話。
等宋瑾川打第三遍的時候,她終於接了,口氣很不好:「宋瑾川,有事?」
李宿白:……
這該死的女人!
李宿白躺在床上氣得肝都疼了,當他死了不成,騎在他身上,就開始勾搭別的男人了。
「田甜……」宋瑾川的聲音裡帶著一絲難以置信,田甜還是頭一次聽見他這麼驚愕震驚的語氣,肯定是出大事了,她不由得從李宿白身上爬了下來。
「警察局那邊來了消息,李三木自殺了。」
田甜的思緒停頓了一會兒,李三木自殺?
這和天方夜譚有什麼區別嗎?
「你說什麼?」她覺得自己一定是聽錯了。
宋瑾川也感覺無法想象,以昨晚李三木在天台上的態度,要說李三木想自殺,他寧願相信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兩個人現在的想法完全一樣,李三木不可能自殺,他卻死了,肯定是他殺。
「付銘皓已經帶人過去了,是李家的保姆報的警,真實的情況我也不太清楚,警察還沒趕到李家。」
田甜一夜沒睡,大腦遲鈍,剛剛一直在進行劇烈運動,好半天才回過神來,以她和李三木之間的複雜關係,她並不是難過,可是看到還沉睡中的李宿白,她的心一點點沉重了起來。
如果這是真的……
他該有多難過?
她不由自主地伏在他身上,輕輕抱住了他。
親熱的時候被人打斷,任何一個男人都不會高興,如果打斷的人還是自己的情敵,那不高興的程度直接飛躍喜馬拉雅山。
李宿白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知道田甜接了宋瑾川的電話就離開了他的身體,把他撂在一邊了,他氣得只想掐死她,沒見過這麼腳踏兩條船的女人,前一秒還在跟自己的老公親熱,后一秒就跟她的姦夫聊得如火如荼,最後一邊聊一邊厚顏無恥地抱住他,他努力了半天想推開她,結果連眼皮都抬不起來。
另一邊,宋瑾川見田甜一直不說話,也耐心地等待著。
「宋瑾川,」田甜嘆了口氣,「你如果再騙我,我們就絕交。」
宋瑾川答得很快:「好。」
「那保持通話!」她再次嘆了口氣,腦中已經想象得到李三木的「自殺」會引起的一系列蝴蝶效應,偏偏在這個時候,真是頭疼欲裂。
因為兩人的頭靠得太近,所以李宿白能勉強聽見宋瑾川的聲音,聽上去似乎兩人之間出現了矛盾。
也對,她知道了真相對宋瑾川要還沒有芥蒂就不正常了,難怪今晚對他這麼的好,原來是跟她的姦夫鬧矛盾了。
他才剛這麼想,就聽見田甜對宋瑾川說「保持通話」,李宿白微微一怔,在心裡忽然笑了,他在她眼裡算什麼?備胎嗎?
她既然已經知道了真相,還是跟宋瑾川有來往,而他為了她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她卻當著他的面跟別的男人打情罵俏,李宿白氣得肝都疼了,但這種痛又很快就化成了麻木。
他挖心挖肺的地對她好,為了她跑去學烹飪,為了她和家裡鬧崩,為了她又結束自己經營多年的連鎖店……他處處維護著她,結果這個女人,這個女人……
他就這麼犯賤?
她已經背叛他了,他還要冒著生命危險去救她,她對他說上兩句甜言蜜語,他就差點忘掉之前發生的事?
他問自己,為什麼要愛她?
因為小時候的承諾?所以把她放在心裡藏了十多年。
可是,他心裡的小姑娘卻在13年前就和她的父母「死」於了車禍,和他結婚,和他生活了快三個月的這個女人,是另一個人。
他的大腦越來越清晰,時間彷彿回到田甜剛從英國回來的那一天,他像是一個旁觀者般,冷靜地審視著自己的這段愛情,當初愛的有多深,他就感覺有多痛,有多恨。
田甜如果知道自己和宋瑾川的這通電話,會讓李宿白產生如此變幻,恐怕後悔得想死的心都有了,正要收線,宋瑾川突然叫了一聲她的名字。
「還有事?」她現在都不知道怎麼跟宋瑾川相處了。
「你小心點,他自殺前只見過我和你,我擔心這件事會牽連到你。」
田甜扯了扯嘴角,貌似宋瑾川和李三木這對仇人才是眾所皆知的吧,她哼了一聲:「還是擔心你自己吧。」
……
李雨水收到消息,氣都不敢喘地直奔李家大宅,門口停著七八輛警車,滿滿的排了一列,別墅里的人很多,刑偵隊,法證部……光是警察就來了三十多個,可見對李三木自殺事件的重視。
「芳姐,到底是怎麼回事?」
芳姐臉色慘白地搖了搖頭,發現李三木屍體的就是她,到現在她還沒緩過勁來,警察已經對她盤問過一遍了,她結結巴巴地又把事情重複了一遍。
「早上六點我去叫老爺起床,老爺卻不在卧室里,床上也沒人睡過的痕迹……於是我去書房找老爺,老爺,老爺,老爺就在天花板上吊著……」芳姐捂著臉嗚嗚地哭了起來。
「宿白呢?田甜呢?」李雨水東張西望。
「宿白受傷了,田甜在醫院陪他。」
李雨水眼前一陣發黑:「宿白怎麼受的傷?」
芳姐搖了搖頭,她對此也不是太清楚,別墅里的傭人晚上並不住在別墅里,而是住在旁邊的一座樓里,昨天晚上她走的時候,李宿白還好好的,老爺也是好好的,怎麼就……
一想起來,芳姐就止不住眼淚。
李雨水到底獨當一面那麼久,知道眼前不是悲傷的時候,自己哥哥莫名其妙自殺,李宿白受傷,李家一下子就只剩下兩個女人。
「通知田甜了嗎?」
「通知了……」
「那她人呢!」李雨水咬牙切齒地問。
……
「宿白出了什麼事?」李雨水完全就是一副興師問罪的語氣,似乎她一個回答不好,對方就要把她罵個狗血淋頭。
李宿白怎麼受傷的不方便在電話里說,她只是簡單地告訴李雨水,李宿白顱骨損傷,現在還在昏迷。
李雨水聽得眼前一陣發黑,差點站立不穩。
哥哥死了,侄兒身死未卜,偌大一個家轉眼就破了,讓她怎麼能接受。
「情況嚴重嗎?」她聲音顫抖,害怕再來一個晴天霹靂。
田甜沒打算瞞她,但說話還是比較保守:「醫生說醒過來就沒事了。」
「昨晚出了什麼事?」
這件事也不是在電話里能說清的。
田甜嘆了口氣:「你先來醫院吧。」
田甜不是不想回去看李家大宅那邊的情況,但李宿白還在昏迷,她根本不敢走。
李三木昨天他跟她說過有叛徒,現在突然死了,想也知道形勢惡劣,門口留下的保鏢是李三木留下的,但現在情勢這麼微妙,除了李雨水,她誰也不信——不,就算是李雨水,她也不敢全信。
李雨水答應了一聲,正要離開,付銘皓帶著兩個警察走了過來,也要來醫院找田甜錄筆錄。
病房外,保鏢把這四人攔在了門外,為首的男人叫魏忠,一直都是李三木的心腹,李三木說讓他們聽田甜的,就算李雨水來了,他也沒把人放進去。
李雨水氣得不清,心裡也怪異到了極點,以李三木那不待見田甜的態度,居然還讓魏忠聽田甜的。
魏忠叩了叩門,告訴田甜,李雨水來了。
田甜示意他放人進來,魏忠卻低聲道:「還有警察。」
這也是預料中的事,她起身走到門口,李雨水一頭扎進病房裡。
付銘皓按流程出示了證件:「田小姐,我們有一些問題想詢問你。」
「稍等一下。」田甜反手關上門,李雨水已經火急火燎地衝到了病床前,一看到頭上裹著紗布,昏迷的李宿白,忍了一早上的眼淚瞬間流了下來。
田甜現在沒時間安慰她,她也不是那個愛安慰別人的人。
「我去應付警察,姑姑你留下來保護他,任何人都不要信。」
李雨水突然抬起頭,轉瞬間就明白了田甜為什麼一直守著李宿白,田甜神色凝重地強調了一遍:「包括醫生,保鏢,所有人都不要信!」
李雨水飛快抿去眼淚,鄭重地點了點頭。
付銘皓的阿姨和李雨水交情不淺,田甜跟他也大抵算得上朋友,但礙於付銘皓警察的身份,她還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這話必須得是半真半假的,比如她就不能說昨晚風平浪靜,她被趕出李家大宅有不少目擊者,她要說沒事發生,警察分分鐘就能戳穿她。
「為什麼要吵架?」
田甜嘆了口氣,當然不會說李三木故意挖坑給她跳,「文件」這個東西,她不確定叛徒是不是知道,李宿白也都是剛知道的,假設對方知道,也不會說出來,因為牽涉太廣。
「因為……」她躊躇了好一會兒,才說,「因為李宿白和他爸知道我不能生育,讓李宿白跟我離婚,李宿白覺得我欺騙了他,所以……」
離婚?付銘皓忍不住多了句嘴:「你什麼時候結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