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擊殺

戴納不假思索，他的動作比他的思想快，等發現這不過是一具人形的盔甲時，匕首已經刺中盔甲的胸口，這是一套板甲，盔甲發出一聲低沉的聲響，聲音並不高，盔甲晃了晃，嚇得戴納趕緊抓住盔甲，而刺中聲音雖然很低，但在夜晚卻顯得有些刺耳，他大氣沒敢出，總算沒有倒下來，他側耳細聽，過了一會，見沒有什麼人來，這才鬆了一口氣，背上早被汗濕透。

塔樓實際上是建築一部分，開口在城堡內，眼前是一條幽長的通道，在兩邊是石砌的通道，門的兩側，有兩具盔甲，像衛兵一樣，守衛在門口。

戴納保持著那淡淡的影子狀態，開始沿著通道，向前摸去。

城堡中的通道像迷宮一樣，這座城堡已經有了歷史，是一位死靈法師傳給尼克勒斯·安德魯，建築面積很大，城堡呈四方形，四角有塔樓，中間卻是一塊露天的地方，而四周是石砌的建築，渾然一體，裡面的過道更是幽深，採光並不是很好，就是白天，裡面也陰森森，何況是黑夜。

戴納小心地在通道內向前摸去，一路上遇到幾起石像鬼與食屍鬼，都讓他給避過了，這些東西只是靜靜站著，不進入它們的範圍，不會對生物發動攻擊，在前面一個轉彎處，有兩個石像鬼守住門口。

按照記憶，這是尼克勒斯·安德魯修鍊的地方，而且庫房也在附近，戴納小心潛到附近，並未進入石像鬼的警戒範圍，見旁邊有一個門，並沒有石像鬼之類看守，他想了一下，這應該是陶得所說的煉金實驗室。

他正在遲疑，遠處的門中有了動靜，他來不及多響，身影一閃，飄進煉金室，隨手將門輕輕掩上，還透出一絲縫隙，便於觀察。

遠處那門開了，王啟年修鍊結束，並沒有想到城堡中已經進入了人。

王啟年剛一出來，感覺有些不對勁，好像有一雙眼睛在盯著自己，王啟年有些奇怪，但並沒有過份在意，他不知道，這是一種預警，而是認為大概自己近來一心沉在修鍊中。

王啟年雖沒有在意，但還是身體一頓，眼睛自然瞄了過來，並沒有什麼異常。王啟年搖搖頭，下意識將手中手杖緊了一緊，而戴納卻大氣不敢出，特別是王啟年有意無意間往他藏身的煉金室一瞧，更是讓他屏住了呼吸。

王啟年一轉身，而戴納的心中暗中慶幸，剛生起念頭，心中突的一下，又一個念頭升了起來，自己都不敢相信：「難道尼克勒斯·安德魯看出了什麼，卻又裝著什麼也沒有發生，他有什麼陰謀？」

他緩緩地關上門，屋內一片漆黑，他很想看一下室內有些什麼，用手摸了摸胸前的火折，還是放下手，室內有一股怪味，他分辨不清，是多種氣體的混合味道，還有藥水刺鼻的氣味。

走廊中有燈，是那種在玻璃罩中魔法燈，王啟年雖是巫妖，但往是喜歡光明。

王啟年走進了卧室，關好了房門，他不需要睡覺，但人有一個習慣，雖然不睡覺，還是挺喜歡躺在床上，每天還是躺上幾個小時。

躺在床上，細細回想一下今天的事情，這是一個好習慣，在前生養成，那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整日躺在病床上，也只有大腦可以想象，開始胡思亂想，但漸漸的就將生活中細節一遍遍回想，養成了這麼一個習慣。

戴納在黑暗中呆了一個多小時，外面沒有一絲動靜，煉金室中的氣味早就適應了，根本不覺得有氣味，見外機沒有動靜，悄悄打開了門，又溜了出來。

在城堡中轉個夠，除了有幾個地方，那些地方有石像鬼和食屍鬼看守著，他無法進入，其他地方他摸了個清楚，天已經快亮了，他悄悄來到城堡的大門，大門是橡木所造，很厚。在門的後面，巨大的拴門木有一尺見方，在外面，就是有撞門的器具，估計也不能輕易撞開。

他想了想，用匕首慢慢一旋，只留下一層薄薄的皮相連，做好這一切，他還不放心，躲到一處有燈的地方，掏出炭筆，在紙上詳細畫下了城堡內部的圖紙，做好標註，並且寫下了他所發現的情況。

將紙折好，從身上取出一隻小鳥，這是一種一級魔獸青睛鳥，將紙綁在鳥腿上，來到了塔樓，天已蒙蒙亮，一放手，鳥像箭一樣飛了過去，而石像鬼眼睛一睜，見到是一隻鳥，眼睛又耷拉下來。

石像鬼也好，食屍鬼也好，骷髏也好，這些是魔法所招喚出來的，並沒有什麼靈智，只是有些本能，只要你不進入它們的攻擊範圍內，它們只是視而不見。

戴納做好的這一切，下面時間就是潛伏期，他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那個巫妖怎麼也想不到，他的城堡之中，居然有個敵人在潛伏，要是運氣好的話，在下午狼牙傭兵團來進攻時，自己在背後突然殺出，那麼巫妖的命運就可想而知。

他下了塔樓，躲在什麼地方已經想好，就是在僕人的房間里，巫妖不會想到。一邊想著，一邊小心得往僕人房間中去。

走廊在前面轉彎，過個這道彎，就到了僕人的房間，戴納陡然停住了腳步，在他面前，靜靜站著一個人，一個身著黑衣，帶著斗篷的人，整個人被黑色所包裹，手中卻拿著一根手杖。

戴納的汗一下子就下來了，右手握住匕首，嘶啞的問道：「你是巫妖尼克勒斯·安德魯，你怎麼發現得我？」

王啟年沒有回答，他發現戴納實得益於他每天幾個小時的躺在床上細細回想自己的所作所為，雖然他才穿越時間不長，但這個習慣沒有丟。

王啟年在深夜時分，修行結束，感覺有一雙眼睛在看自己，當時並沒有留意，等他躺到床上，細細回想一天的經歷，感到一絲疑惑，難道真的是進了人？門窗都沒有動，而且防衛森嚴，城堡很高，按理來說，根本沒有人能進來。

但一想到這個世界並不是他所熟悉的地球，他不禁悚然而驚，他聯繫上那些石像鬼之類的，雖然石像鬼之類是魔法召喚出來，但並不是王啟年這具身體召喚，很早就有了，王啟年只不過激活了它們，毎天補充一些魔法元素，要不然，它們就會失去活力，成為一具雕像。

石像鬼之類的有些本能，並不能有較長時間記憶，但一二天總有，有些等級高的，甚至能記憶上十天左右，這些記憶以影像形式為王啟年所感受，必要時，王啟年能以它們的視角來看這個世界。

影像翻得很快，大部分是黑夜中的景色，但很快塔樓似乎影子一閃，石像鬼飛起，查看了一圈，並沒有什麼異常。

來人能瞞住石像鬼，因為石像鬼幾乎不存在看我意識，也不會多作思考，但卻瞞不了王啟年，肯定有人潛入城堡。

又翻看另外石像鬼的記憶，終於發現了蛛絲馬跡，戴納再小心，還是留下了痕迹，雖然淡淡的影子一閃，王啟年心中不由暗自慶幸，想不到自己一個習慣，居然發現這麼大的一件事。

見青睛鳥破空飛去，王啟年已經確認人還在城堡內，不過消息已經傳了出去。

王啟年坐了起來，天已經亮了，他默默吟唱咒語，隨著手勢，頭頂一個極淡眼珠樣的東西出現，很快在空氣中就看不見，這是亡靈之眼，他用亡靈之眼查看所有的房間。

隨著亡靈之眼無聲無息的飛行，城堡中各個地方情況一一浮現在腦海中，亡靈之眼並不是不能察覺，它帶有亡靈的氣息，雖然極淡，但還是有跡可尋。

戴納卻沒有能力覺察到，他小心翼翼在城堡中潛行，這回他沒有將身影淡化，他已經輕車熟路，只要躲到僕人房間中，靜靜的潛伏就行。

王啟年帶上斗篷，他在自己城堡中，一般不帶斗篷，在外人面前，則是帶著斗篷，他不想將自己一副皮包骨頭的樣子露在外人面前。

王啟年出現在戴納面前，戴納大驚，知道自己已經暴露，問了一句，王啟年沒有回答，他打量著戴納，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一頭灰黃的頭髮，並不高大，眼睛卻滴溜溜的亂轉，王啟年輕輕咳一聲，剛想說話。

戴納卻等這個機會，見王啟年一聲咳嗽，身體陡然化作一串糊塗的影子，手中匕首如同毒蛇一樣，直接朝王啟年的脖子划來。

王啟年一驚，本能地拔劍就刺出，王啟年數日來，拔劍刺出這個動作不知做了多少萬遍，已經深深烙印本能之中，根本不用大腦思考，一劍已經刺出。

戴納身影陡然頓了下來，不敢置信望著王啟年，劍已經刺入咽喉，而他的匕首卻離王啟年還有二尺。

他無力倒了下去，他沒有想到，自己居然被一個巫妖以刺劍殺死，而不是死在巫妖的亡靈魔法下。

在森林之中，一隻青睛鳥如箭一樣，向一個營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