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1章 希望

良久后，兩人才緩過勁來，傅心語安慰她道：「……高利貸還了，我們最大的心病了了，以後若是我自由了，我們一起上班為媽媽掙醫藥費……」

好歹……真的有了希望。

傅心雲緩緩點點頭。

傅心語低啞道：「姐姐，現在先把你中斷的學業也續起來，沒有學歷，在社會上，也找不到好工作……」

傅心雲苦笑一聲，卻還是點了點頭，這一切，只能聽妹妹安排，至少混一個學歷，出來上班，是個敲門磚，不用再夜色中的酒吧混了……只是這一切，要用妹妹的身體換來，傅心雲光想到，心就痛到麻木。

兩人持著手，儘管難受，可還是得繼續下去，辦好高利貸的事情花去了一個上午的時間，等兩人回過神來，已早過了午飯時間，兩人也不覺有餓，只是看著匆匆忙忙吃飯的人群，傅心語帶著姐姐走進了一家餛飩館，要了兩小碗餛飩，儘管生活依然艱難，可飯總要吃的，只是都沒什麼胃口，只兩小碗便已足夠，第一次，兩姐妹相視而笑，擺脫了噩夢般的高利貸的生活，第一次露出了輕鬆一些的釋然的微笑……

總算，日子可以稍微悠閑一些了，至少，這是兩姐妹很久以來的第一次，在大街上的小館子里一起持著手吃著餛飩……這些停下來的時光，那麼彌足珍貴，哪怕短暫，也緊緊的停留在她們的心裡，揮之不去，是她們生活下去的動力……

下午的療養院很安靜，這裡大部分都是醫生，護士，探視的家屬基本上都是上午前來，人也很少，真正住進療養院的人，又有幾個親人真正能做到經常探視呢，所以，這裡極安靜，每個病房內都是沉默的，甚至有一種難言的壓抑之感，儘管生活條件豐富了，可住在這裡的人也是空虛寂寞的，這些不是電腦，電視空調，以及書本能給予的，最難言的是來自心底的寂寞。

傅心語一進病房，看到坐在窗前發著呆的媽媽，眼淚就刷的下來了，那種眼神，她們並不陌生，那是一種茫然，是看不到希望的眼神，每次看著都觸目驚心，忍著心中的痛意，扯出一個笑意來，「媽媽，我和姐姐來看你了……」

黃英回過頭，茫然過後，眸中終於染上一抹驚喜和心疼，以及內疚，「小雲，小語……」

「媽……」傅心雲拉著妹妹上前，笑著道：「怎麼在發獃呢？！要是實在閑，就去別的病房串串門聊聊天啊，或者看看電視也好，我和妹妹不能經常來看你，你自己也要照顧好自己，我們才放心……」

黃英微微一笑，各個病房有各個人的煩惱和悲傷，聽的多了，反而更難受，況且這些苦和痛，說出來又有何意義呢，重複的多了，只會越來越像祥林嫂而已，黃英雖然飽受痛苦，但卻是個倔強的女人，生活給她太多苦難，她卻只將這些埋在心裡，懶得述說出來，所以，她懶得說，也懶得聽別人的煩惱，這些述說，對於她經受的來說，沒有任何意義，生活，從來不是抱怨就能解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