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你一直在負我
搶盡了新郎新娘的風頭之後,劉梓兮和歐陽行在裝飾著玫瑰花的桌子前坐下。
至於吳雅紋和始終沒有在莫雲河、白悠容面前現身的王超群,自然是在籌劃著什麼。
婚禮司儀也不知是從哪裡找來的,口若懸河,滔滔不絕,每一句話都在誇讚新人。
吳雅紋把事都安排好了,過來在劉梓兮身邊坐下,正聽著司儀說「新娘穿一身潔白的婚紗,白色象徵純潔,意味著我們的新娘就像一朵純潔無瑕的百合花……」。
吳雅紋立刻噴笑:「司儀收了多少晶核啊,這樣睜著眼睛說瞎話。」
劉梓兮沒有說話,眼神也是非常微妙的。
估計司儀那些溢美之詞都是受了白悠容的「指點」吧。就算別人不知道白悠容之前在紅燈區淪為街邊流鶯的黑歷史,先前她被王超仁包養的事兒,今天在場的這些人可是無人不曉吧?雖然她很清楚白悠容的自說自話和一廂情願,但是今天見識到了還是覺得自嘆弗如。
估計白悠容先前這麼多年不知在心裡做過多少場嫁給莫雲河的美夢了,如今一朝美夢成真,真是可著勁折騰。不過,劉梓兮還是一句話——白悠容折騰出多大的場面,劉梓兮就讓她丟多大的臉。
正在交換戒指的時候,一個男聲響了起來。
「慢著!」
全場的人集體回頭,包括一對新人。
白悠容的臉一下子就白了。
莫雲河雖然不知其然,但是卻認出了王超群。王超仁是被他和白悠容聯手送上黃泉路的,他當然不會傻到以為死者的弟弟是來向自己獻上婚禮祝福的。心中念頭電轉,就要揚聲叫屬下把這個不請自來的搗亂者拖出去。
當然,拖出去之後怎麼處理,就不足為人道了。
吳雅紋站了起來,揚聲道:「莫公子要把我的男伴趕出去?這可不是待客之道吧?」
莫雲河還沒來得及回話,王超群就笑了笑,然後朗朗道:「今天是莫先生和白小姐的大喜日子,我倒不是想來攪局(莫雲河&白悠容:p,你根本就是來攪局的!),但是這邊莫先生要和白小姐結婚,那邊白小姐還沒跟陳先生離婚呢,所以我挺不解的,就把陳先生帶了過來,三個人當面說清楚,要結婚要離婚都隨意嘛。」說著,就把身邊的人推了過來。
坐在輪椅上的男子,抬起頭來,露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眼睛毒蛇一般緊盯著白悠容。
白悠容下意識地退了一步,側身躲到了莫雲河身後,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怎麼,怎麼他還沒有死?!她明明讓王超仁第104章子啊。你這樣,我可要生氣了。不想當我的妻子是吧?小心我像以前一樣讓你當妓丨女哦。」
莫雲河懵了。
「你還在這裡信口開河!你們都愣著幹什麼,還不把他攆出去!」白悠容氣得渾身發抖,不管不顧地大聲嘶吼道,完全已經無法顧及自己柔弱可憐的形象了,這一下,竟跟街邊的潑婦也沒什麼區別。
「我帶來的人,誰敢攆!!!」王超群眉毛一立,這時候就很容易看出他和王超仁的相似之處了。要過來攆人的從前都是王超仁的舊部,這時候難免遲疑了下。
白悠容正跳腳呢,陳柯忽然揚聲大叫起來:「白悠容!你想瞞也瞞不住的!當初在交易區邊上的黑市,你接過的客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了吧?不管末世前是幹什麼的,種地也好,掃地也好,撿垃圾也好,只要一個麵包就能上你一次,這些你都忘了啊?!信不信我去黑市轉一轉,遇上的人起碼有一半上過你啊!別的不說,就是這裡,賓客里都有幾個上過你的,你是不記得了,我還記得呢!」
他長聲冷笑,一個個指過去:「這個,給的是一包速食麵,這個,比較豪氣,給了兩包火腿腸,這個,大概是你伺候得好,一下就給了一整袋的紅豆麵包,怎麼,想起來沒?你伺候他的時候,叫得那叫一個歡啊,我守在帳篷外面,耳朵里全是你的*。嘖嘖,以前還是莫家的大小姐呢,也不知道怎麼就那麼放得開。」
被他指到的賓客都是一臉尷尬。
白悠容搖搖欲墜地望向莫雲河。只見他臉色鐵青,看著自己的目光中,山雨欲來。
雖然被揭黑歷史的是白悠容,但莫雲河比白悠容更丟臉。
他不住地深呼吸,覺得所有的人都在用嘲笑的目光看他。他只覺得天旋地轉。
他煞有介事地辦了一場隆重的婚禮,卻演變成了一場巨大的鬧劇。他娶的是個妓丨女,賓客里都有他的恩客。
還有比這更可笑的嗎?心心念念的人,捧在心裡的人,捨不得委屈,捨不得弄髒的人,竟然是個這樣的貨色。都不知道被多少人睡過了,居然還能那麼自然地在他面前裝純潔,扮清新!
他居然還信了!居然還弄出了這麼大的場面來娶一個婊丨子!
他現在總算知道了什麼叫做綠雲罩頂。
過往的情誼已經蕩然無存。那個柔弱地依偎著自己,用彷彿帶著晨露的目光仰望著自己的白悠容……在他心裡,已經煙消雲散。
不過都是假象罷了。卻讓他被蒙蔽了這麼多年。
目光一轉,看到了人群中的劉悅兮。
她雖然也看著這邊,但臉上卻是不動聲色。不像其他人,或尷尬,或竊笑,或不屑。
從前一直是這樣。無論什麼事,她都氣定神閑,如同智珠在握。她的潔身自好,沉穩大氣,也是自己父母贊成他和劉梓兮交往的原因。
現在他才明白了自己父母的心意。
——這樣的女子才配為妻。
可是,已經遲了。
他先負了劉梓兮,又負了齊穎歡。最後終於可以娶到白悠容了,結果卻成了笑話。
這是報應嗎?
劉梓兮冷眼看著這一切。
前世承蒙款待,今生十倍奉還。
你想要的東西,我就偏不讓你得到。
你要臉,我就把你的臉撕下來。
你要嫁他,我讓你一輩子也嫁不了。
然後,才是要你們的命。
莫雲河閉上眼睛,深呼吸,然後睜開眼,把手上的戒指扔得遠遠的。
「雲河哥……」白悠容祈求地望著他。
可莫雲河只覺得噁心。
不明白為什麼已經臟到了這個地步,她還能裝得這麼無辜純潔。
大概就是因為這樣,她才能騙了自己這麼多年吧。
莫雲河不願再多看她一眼,轉身就要離開。
「雲河哥!」
身後傳來白悠容凄厲的叫聲。莫雲河卻連頭也不肯回。
下一秒,背後劇痛傳來。
他不敢置信地回過頭,卻只看到白悠容帶著血色的眼睛。
——她終於卸下了帶了二十多年的面具。
她並不柔弱。她比誰都狠。
白悠容咬著牙,將手上凝結出的冰刃又送進去了幾分。聽著冰刃陷入血肉的聲音,她卻笑了。
你嫌我臟,嫌我賤。
可我都是為了你才勉強自己變成這樣!
你卻還是負了我!
你一直在負我!
你永遠都不能擺脫我。你不得不和我在一起。不論生死。
白悠容手腕一轉,冰刃在莫雲河的心臟中攪動了一下,然後抽了出來,毫不猶豫地反手將冰刃送入了自己的心口。
血花噴濺。
作者有話要說:唔,女兒越來越像兒子腫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