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九死一生
齊昊醒來見自己躺在岸上，許多人圍著他叫喊，醒了醒了！
齊昊頭腦懵懵的，身上的衣服水濕沉重，身體綿軟一點也感覺不到寒冷，人就像重病沉睡剛醒來時的情形。他胸口悶得慌，張不開嘴巴說話，只在心裡問這怎麼回事？
「醫生來了！醫生來了！閃開！閃開！」
圍住齊昊的人閃開條缺口，醫生鑽進缺口蹲在地上，用聽診器聽下齊昊的心臟，說聲送醫院，幾下把齊昊弄進擔架，醫生、護士把齊昊抬上救護車。
齊昊在去醫院的路上頭腦慢慢清醒，他想起了張楊、凡志朋和自己跳進冰窟窿救人的事情。見有人掉進冰窟窿，情況發生突然，當時他的頭腦里只有冰窟窿里掉進去人了的反應。冰窟窿有人就得救出來，回想起來這應該是人生理本能的條件反she，沒有顧及、也沒有想到過跳進冰窟窿有沒有危險，三人就這樣前赴後繼般撲嗵跳進冰窟窿里。
跳進冰窟窿齊昊清醒了，他是倉促間給有人助推一樣身不由己跳下去的。就在跳進冰窟窿瞬間齊昊知道了冰層下面河流的情況，他內心陡生驚慌，人立即在冰層覆蓋的河水裡瞎折騰。那一刻，他的頭腦里根本想不到救人，也不可能救人，他在水底世界所有的折騰全是生理本能的逃命反應。說來也是，一個連ziyou呼吸都不可能的人，這個時候壓根想不到去救人。
最終，齊昊憋不住了一呼吸，瞬間，他失去了知覺！
齊昊不知道自己怎麼就躺在河岸了上，還是後來聽人說的，他突然從下游一個釣魚的冰窟窿里冒出來，那個釣魚的人拽住他、把他拉上岸，救了他的命。
齊昊得救了，他出院後來到被救起的地方，才知道那裡是個回水的地方，距他跳進冰窟窿地方有百來米。由於是河水迴流的地方，他被水流衝到這裡后竟然拐個彎身體進了迴流區，剛好從釣魚的冰窟窿里冒出來，撿了一條命。
張楊、凡志朋和那個掉進冰窟窿的人沒有齊昊的運氣，他們順水往下游漂流而去，zhengfu雖然做了最大的努力，也沒有打撈到三人的屍體。
想來也是，厚厚的冰層下面，也許屍體被魚吃了、也許卡在河底的石縫裡了、也許衝進了大海也未可知。
齊昊住進醫院，政治輔導員於老師第一個到病房看齊昊，那時冰面上已經沒有人滑冰嬉戲，都知道出事了，會聚在岸邊指指戳戳的談論。
他們沒有人看到有個人掉進冰窟窿，只看到三個年輕人前後跑過去跳進冰窟窿里，也不知究里就釀成了悲劇。
在冰面上玩耍的人有不少學院的學生，有人認出了三人是師範學院的學生，跳進冰窟窿里的三人救起來一人，還有兩人下落不明。
有同學趕緊跑回學校報信，學校領導和老師來到河邊，聽人講被救起的學生送進了醫院，齊昊的政治輔導員於老師第一個找到醫院見到齊昊。
於老師走進病房，躺在床上吊水的齊昊叫聲於老師，喉嚨一澀哽咽起來。
於老師幾步走到病床邊，手扶著準備坐起身來的齊昊：「河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齊昊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緒，說了張楊發現有人掉進冰窟窿，三人跑去救人的事情。
於老師看著齊昊：「你確定是這樣嗎？」
「是，於老師。」齊昊看著於老師，「張楊第一個跑過去，凡志朋第二個跑過去，我也跟著跑過去！張楊剛跑到冰窟窿旁，掉進冰窟窿里的人抓住冰窟窿邊沿的手滑下去，張楊二話沒說就跳進冰窟窿里。凡志朋跑到冰窟窿旁見冰窟窿沒有人便跳了進去，我跑到冰窟窿旁見沒人也跟著跳進去！」
於老師大睜眼睛看著齊昊：「知道嗎？你們都幹了些什麼呀！」
「於老師！」齊昊伸出雙臂突然橫腰抱住於老師，「我們都不知道啊，冰層下面的河水湍急，我們跳下去就被河水沖走了！我們沒有力量頂開厚厚的冰層，被悶在裡面只有死路一條，別說沒有辦法救人，連自己也是去送死！於老師，真不知道會弄成這個樣子，我僥倖逃命，張楊、凡志朋他們……」
於老師突然把齊昊推出自己的身體，雙手用力按住齊昊的肩膀，瞪著雙淚汪汪眼睛：「齊昊，你和張楊、凡志朋是改革開放時期的優秀青年，天之嬌子，時代標兵，你們的英雄壯舉將激勵無數青年在黨的領導下爭取改革開放的更大勝利！」
齊昊突然愣住了，獃獃的看著於老師。
於老師眼睛一眨不眨看著齊昊：「當你們看到有人掉入冰窟窿時，面對生命危險毫無畏懼，勇敢跳進冰窟窿，你們的英雄壯舉高揚了時代青年的旗幟，用生命的代價為改革開放譜寫了一首時代壯麗的新曲！」
「於老師！」齊昊明白了於老師，放聲慟哭起來。
於老師的手撫摸齊昊身體：「哭，張楊、凡志朋如有不測，他們的生命不會白白犧牲，一代青年會以他們為榜樣，學習和繼承他們的高貴品質和革命遺志，把改革開放事業進行到底，為黨和人民的事業奮鬥終生！」
改革開放，改革的是經濟體制、經濟結構，政治依然挂帥、依然統領一切，對人和事的褒貶旗幟鮮明，於老師的話把齊昊還處於驚悸之中的頭腦清醒過來，聰明人一點就醒，他知道應該怎樣說話了。
公安局的人來調查了，當齊昊據實說了事件的經過後，公安局的人問齊昊，落水的人認不認識？齊昊回答，不認識。
學院系領導來了。
學院黨委、行政領導來了。
團市委、市委、省委、教育部、團zhongyang、中宣部來了！
黨和國家最高領導人沒有來，由專人送來題詞，學習張楊、凡志朋同學的感人事迹和崇高品質，把改革開放事業推向前進！
黨和國家最高領導人題詞，這可是院校政治生活中一件天大的事，學校立即召開學院黨委會，緊接受著召開全校師生大會宣傳貫徹落實黨和國家最高領導人的題詞，一時間院校熱鬧非凡，比突破了重大科研課題還要喜慶。
齊昊成了活著的英雄，領導同志與齊昊親切交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