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6晉江獨家

276：問九霄（九）

第二天全劇組都吃到了愛心大餃子。餡兒是白奶奶親自到山莊大食堂來做的。

白奶奶自從知道林渙和廖震的事之後,對林渙尤其心疼,她也是見過林渙第一次來時那圓圓臉的樣子，也見過林渙瘦得小臉兒一條是什麼模樣，所以她對這個孩子也有一種本能的關愛,大概也是來自於這難以讓所有人接受的感情吧。不過聽孫子說他們也是命定姻緣，心裡也是有很多感慨的。

林渙廖震小田的餃子是白奶奶和凡凡親手包的。就在食堂二樓的包間兒里，大花金昌都在。本來林渙很遺憾何夕和黃炎沒來，但何夕現在肚子已經非常明顯了,他已經開始閉門不出了。只不過對林渙和廖震，他們說的都是何夕身體不太好,需要休養不能外出。自然也不會有人會懷疑一個男人壞了孩子那麼離譜。

酸菜餡兒的餃子想要香就要放油。他們這兒的豬肉就是純綠色的糧食豬，而且還是有運動量足夠的飼養方式。別說瘦肉美味有彈性,肥肉也格外香。但因為酸菜本身就很解膩,葷素搭配好了，吃起來並不會覺得油膩。

反正林渙特別喜歡，反倒是廖震沒有他吃得多。看著林渙一個接一個的吃，廖震有點兒心疼。他不受控地想著，如果《九霄傳》沒有選擇遇仙山莊，他們不認識白傲和張志凡，那麼現在不知道小渙變成了什麼樣。他偷偷問過白傲，他告訴自己，林渙已經有了輕微抑鬱的徵兆。幸虧老天有眼，讓他們遇到了貴人。就憑這一點，他就交定了這些朋友，不是金錢，而是走心。

跟林渙一樣的還有小田。這姑娘是真的很能吃也很愛吃。她跟著林渙以前經常咋劇組裡吃苦，她自己還嘮叨過，這次九霄傳絕對是她最合算的一次進組了。所以要吃個夠，身材什麼的完全應該拋到九霄雲外。就連人生得意須盡歡都說出來了。逗的白奶奶笑的不行。直說這姑娘的性格真是好，誰娶到了真是誰的好福氣。

而凡凡則在跟兒子做鬥爭。問著香香的餃子味兒，十二不肯吃迷糊了。但是他還沒長牙，怎麼也吃不動餃子的，於是沒有辦法，只能拿出自製的肉鬆放到米糊了，這破孩子才算是肯吃。吃的時候還一臉的嫌棄，眼睛一個勁兒的看桌子上的餃子和菜。吃得都打飽嗝了，還要撇嘴。

萌萌的小吃貨把大傢伙兒都逗得不行。林渙這還是第一次有真心喜歡一個小孩兒的心情。他看著廖震看十二的眼神，那是毫無隱藏的喜愛，他心裡已經做了個打算。如果有一天他們功成名就不再受制於人，他們一定會有一個這麼可愛的寶寶。

夜深人靜，山莊里要比外面更少聲息。恰巧今夜連風都沒有，甚至都聽不到樹葉被風吹動的沙沙聲。

彥悠躺在床上，總覺得窗外透進來的月光白慘慘地十分嚇人。自從昨天他聽完張志凡說的那個「故事」之後，他就總有一種毛毛的感覺。

「王健，你過來一趟。」心裡的恐懼感越來越大，身上就覺得越來越冷。王健是他的助理，其實也已經跟了他五年多了。兩個人的關係在最開始的時候很親近，可這兩三年已經大不如前。只不過他自己沒有任何感覺。

王健本來就沒有睡熟。他非常擔心彥悠拍攝段神機到底能不能行。其實他當初就不贊成彥悠非要搶蕭問的角色。他可以肯定彥悠絕對撐不起來這個人物，但奈何彥悠執意如此，他只是一個助理，不是經紀人和老闆，他無能為力。角色被替掉，他反而覺得高興，這樣至少劇播出之後彥悠不會被炮轟，可段神機，一樣是不該碰的角色，其結果大概也比演蕭問好不到哪裡去。關鍵是廖震和林渙的關係，以及彥悠對著兩個人都做過什麼，這些他都一清二楚，接下來至少三四個月的拍攝，他真是擔心彥悠的心理狀態。這個人可從來不是一個肯忍讓的。

聽到彥悠叫自己，王健趕緊起身。合著睡衣，推開了裡屋房門。「怎麼了？」

彥悠看到王健，不知道怎麼的，心裡就覺得委屈。「你過來。我一個人睡不著。」

王健皺了下眉頭。但還是走了過去。「你的戲下周才開始，要是在這兒不舒服，可以先回去休息幾天。壓力也不用太大，按照你自己的理解來演就行了。」

彥悠拉住王健的胳膊：「我不想說工作。我很困，但是睡不著。你陪我吧。」

王健嘆了口氣。這樣的事也不是沒有過，最開始，他曾經真心覺得，自己也許可以給他一點兒安全感，可是後來他清楚的明白，彥悠要的只有名利二字。即便是他去追尋廖震的好，也不是因為廖震真的對他好，而是他幻想出了一個他心裡最需要的人物。可是習慣這種東西很難說，就算早就死心了，對他的要求還是不想反駁。反正也不過就是個**暖爐，沒有其他作用，也不用做其他的。

彥悠執意不肯聽王健的回京先休息，他又看不進去劇本。總是在人少的地方盯著廖震和林渙演戲。

他羨慕那種自然而然的默契和彼此之間氣場都可以交流融合的感覺。於是心裡的厭惡感越來越重。王健以前還會說上兩句，不過這兩天沒玩被騷擾得睡不好覺，還要聽他說夢話，就更是沒了耐心。想到老總之前跟自己說讓自己嘗試一下以經紀人的身份帶新人，他原本不想扔下彥悠的心情，現在已經開始有所動搖了。他實在是覺得太沒勁，也沒有意義。

可彥悠還停留在自己的世界里。直到一周之後，拍攝他在銷金館跟蛇女阿媚的對手戲，他才算是有時間正視劇組所有人對他的態度。

「彥悠！你到底有沒有心思拍戲？！沒有就直接說！別一而再再而三的拖延我們的進度！每天劇組要花費多少錢你知道嗎？！你讓所有人都為了你耽誤時間，你不覺得羞愧？！」導演真的是氣急了。原本拍戲ng不是什麼大問題，演員也有不在狀態的時候。可是彥悠這個是根本就不在戲里，跟狀態完全沒關係。他跟對手戲的女演員根本沒有任何交流感。最可氣的事，無論你怎麼跟他講段神機應該是什麼心態，他演出來額都像是被阿媚強得弱質書生。問題是段神機他不是個弱雞！

彥悠眼淚在眼睛里打轉兒。這一次真的不是在演戲，他是的確覺得羞臊和委屈。他從來沒有被人當眾這麼辱罵過。還是梁監製看不下去，跟導演說了一聲。畢竟也是大股東塞進來的人，真惹急了別人沒事兒，他這個公司派來的人就的挨說。

王健無語地把彥悠帶回小院兒。把人按坐在院子里的石墩兒上。他蹲在彥悠面前，用仰視的角度看著他：「彥悠。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再做什麼？你是作什麼的？」

研究看著王健，眼睛里的委屈還在。「你想說什麼就直接說。不用拐彎抹角。你也想說我是廢物不行是嗎？」

王健皺眉：「就算我也這麼罵你，有用嗎？你先過要怎麼改變這些嗎？」

彥悠瞪大眼睛：「又不是我的錯！」

王健氣壞了，直接站了起來。「那難道還是我的錯？！你拍戲不入戲，演技一直沒有提升。你看哪個人是靠著臉在一圈子裡混一輩子的？那些人可以哄你一時，能寵你一輩子？你到底有沒有為自己考慮過？！」

彥悠立刻抿起嘴角，眉頭緊皺：「果然倆那你都覺得我是沒用的，只是個被人潛出來的花瓶！」

王健其實準備了一肚子的話想說，但他在這一刻，覺得自己需要放棄了。「既然你要這麼想，那你就這麼想吧。去年老總就跟我會說過，讓我去帶新人。我因為要照顧你，不想把你放開，所以一直沒答應。我想我也是要換一個新的活法了。彥悠，咱們認識了五年零七個月，我沒帶出你的好來，還讓你這麼想我，想必是我自己的人品有問題。我一會兒就給公司打電話，讓他們拍一個助理過來。咱們倆本來也沒有合同，就到此為止吧。」

沒了王健的彥悠，其實真的有些可憐了。這一點連時常來看拍戲的張志凡都有了一些察覺。而且彥悠的不在狀態已經跟之前的「恐嚇」沒了關係。他的氣息開始接近林渙之前的那種狀態，壓抑，封閉，不知道怎麼發泄。

堅持了不到一周，彥悠被調走，不再演《九霄傳》的任何一個角色。這個決定讓導演組和很多演員都長出了一口氣。雖然之前又白瞎了幾天的時間，但總好過一抻就是幾個月。他們是真的跟一個完全不能入戲的人糾纏。想到配戲就覺得頭大。

段神機是男二，角色當然很重要。有很多重要場景和鏡頭幾乎都是幾個主演一起完成的。所以男二這個角色要的非常急。公司這一次是直接跟白傲聯繫，問了他的意見。他們也經不住這麼「一波三折」的折騰了。這是部大戲，他們投資了太多，觀眾期待值也太大，他們不敢有絲毫差錯了。

白傲哪裡知道有什麼演員。所以他特意問了廖震和林渙。

對於推薦演員，兩個人都不想給自己的意見。偏巧那天白宵和阿松回村子來住兩天。林渙和廖震一眼就看中了白宵的模樣和氣場。

現在的白宵大概是因為有了阿松的關係，整個人的氣場比最開始柔和了很多。臉上雖然笑容不太多，但整體不再是冷冷的難以接近。尤其是白宵的顏值向來最高。比起虎王那種一看就帶歐系風的炫酷，白宵就是很典型華國風，整個人的外在感覺就非常養眼。

誰也沒想到，林渙會提議讓白宵這個門外漢試試。但聽到這個提議，大花和金昌都跟著起鬨了。阿松也用一臉崇拜和期待的衍射你看著白宵。白宵綳著臉，一副不想回應的樣子，但是凡凡心眼兒一活動，直接就點了頭。自家投資了那麼多錢，用一個自家人怎麼了！「可是先試試。我想對演戲，白宵不是問題。」

大花腹誹：那是他。被又不是人，隨便剽竊一個情緒用上就行了，還用什麼演技。不過嘴裡卻還是誇著：「對的對的。白宵演技特別好！我可以作證！」簡直虛偽得無法形容。

既然主人親口做主，白宵不樂意也不能說什麼了。不過看到阿松的笑容，他覺得也行。就當時哄媳婦兒玩玩也好。反正也不會覺得累。「那就試試吧。不過我不拍有親熱鏡頭的戲。」

廖震哪裡看不出這個叫白宵的和他邊上那少年的意思。他立刻保證：「放心吧。整部劇就沒有吻戲。何況還是親熱鏡頭。」最高恥度就是蕭問摸了一下九月的嘴唇。真是全劇純情得一塌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