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回 美若天仙的絕殺
「大家靜一靜!」史世明振臂大呼道,渾厚的內力聲波,震得人耳嗡嗡作響,大堂霎時平靜了下來。
「事關緊要,大家都聽朱公子說清楚。」史世明說道,復轉頭問朱恩道:「朱公子,血魔真的如傳說中那麼可怕嗎?」
「是的。」朱恩肅容回答道,環視眾武林豪傑,卻在他(她)們的眼睛里看到了驚懼駭然的神情。
「那任九霄也被血魔殺了嗎?」史世明又問朱恩道。
「沒有。」朱恩苦笑著回答道:「血魔的滅世兇殘,想必諸位也已經有所耳聞了,不過大夥或許沒想到,我會和任九霄聯手抗衡血魔吧?」此言一出,又似一個響雷般炸響,驚得眾人愕然。
「你竟然和任九霄聯手抗衡血魔?」孫天祐也是不免驚愕道。
「是的爺爺。」朱恩答道:「實在是迫不得已啊。」
「朱公子既然沒事,那血魔怎樣了?是否被你們聯手誅殺了?」史世明又問道,捏緊的拳頭顯示他的關切緊張。
「我都差點死在血魔劍下,更遑論誅殺血魔了。幸好師尊及時出現,用飛天神劍把血魔擊成重傷,卻被他逃了去。」朱恩回答道,心想這些都還來不及告訴爺爺孫天祐,不若都當眾簡要說了吧。
「飛天神劍?!」史世明詫異道:「難道...難道朱公子說的是馭氣天遁劍法?七大名宿之首...純陽真人呂洞賓現身了?」
「正是他老人家。」朱恩笑答,未免血魔給眾人造成太過恐慌,隨性和盤托出。此言再一次激起了千層浪,半仙的呂仙人仍然在世,無異於武林福音了。
「朱公子稱呂仙人為師尊...難道,你已經是他的入門弟子?」史世明又驚奇相問。
「是的。在下不才,但也願為剷除血魔盡一己之力。」朱恩點點頭應答:「想必此刻,師尊也在襄陽吧。」這連爆出番驚天秘聞,攪得群情激蕩乍喜還憂。攢動的人頭裡更眾口紛紜。
「恭喜朱公子。賀喜朱公子啊...這...真是武林福音,江湖幸甚...」史世明連聲讚歎道。少林方丈與逍遙子李燕青等人亦是紛紛祝賀道,那蘇玄海聽得都懵了,怎得這等好事自己沒遇上,或許如是想的不在少數。
「呂仙人授藝之事。未能跟爺爺商量,還請爺爺責罰。」朱恩躬身抱拳舉過頭頂對孫天祐說道。
「哈哈哈,傻孩子,哪來這些門戶之見。」孫天祐扶起朱恩說道:「爺爺雖在七大名宿之列,卻唯獨一個不屬哪門哪派的自由人,若你造化有福,開宗立派。倒是可以替爺爺完成這個心愿呢。」
朱恩看見孫天祐眼裡的歡欣褒獎,心頭一暖,正要說話,忽聞外面傳來一聲大呼:「朱公子在嗎?武當派玄真七子玄月求見!」
「快請!」孫天祐聞言大聲回應道。
很快便見一個道士擠過攘攘人群。走到了朱恩身前。自稱玄月的道士給在場的各派掌門抱拳行過禮,看了看孫天祐身旁的朱恩,便急忙說道:「這麼就是朱公子吧?本派師祖命在下前來請公子前去,有要事相商。」
「正是在下,有勞道兄了,我這就去拜見他老人家。」朱恩是趕忙抱拳回禮說道。
「這位道友,你是說純陽真人呂仙家正和貴派掌門在一起嗎?」史世明興奮道,一眾名門正派掌門亦是嚮往神態,渴慕之情昭昭。
「感謝諸位掌門前輩盛情,師祖他老人家行蹤不定,我們也是昨晚才得見仙蹤。如今非常時期,祖師爺還特意說道,心領各位掌門盛情,唯希望諸位英雄好漢枕戈待旦,小心提防血魔偷襲,還請諸位見諒啊。」玄月誠懇的向眾人說道,令人聽之唏噓不已。
「快去吧,大事要緊。」孫天祐催促朱恩道。
「是,我現在就去。」朱恩連忙回答,已經能感覺到遠處呂洞賓發來的先天真氣。
「還請朱公子早去早回,我們得抓緊時間商量對策。」一旁史世明殷勤說道。
「感謝史幫主厚意,諸事但由我爺爺與個諸位掌門前輩們相商便可,在下就不多停留了。」朱恩躬身言罷,匆匆瞅了如蘭她們一眼,一笑間展開身法,乍起一陣微風,竟於眾目睽睽的包圍之下消失不見,惹得人群又是一陣騷動。
「還勞煩道友回去稟報貴派掌門天龍真人,請他抽空來議事廳。」史世明對玄月道士叮囑道。
玄月欣然領命,急急尋門外追去,卻哪裡還能見到朱恩的半點影子。
「哈!我說孫老友啊,這孩子的功力又勝當初不知多少啊!」崑崙派掌門李燕青對孫天祐說道:「我們當不必太過擔心血魔了。」
「呵呵,我就圖這孩子實在。」孫天祐寬慰笑應,開心的去尋孫女如蘭身影,爺孫倆相視間舔犢情深。
「嘖嘖...真是山外青山樓外樓啊。」是崆峒派趙保川掌門的讚歎。
「血魔能滅了幽煞門的精英主力,仍是不容我們掉意輕心啊,何況他還在朱公子與任九霄聯手之上呢。」史世明肅容道:「武林形勢風波詭秘刻不容緩,幽煞門未除又來了個滅世血魔,我們還是要及早商量對策為好啊。趁現在各大門派的掌門都到齊了,在下還請諸位移步議事廳,共襄盛舉。」
「史幫主言之有理,武林大會是必須儘快召開的了,事不宜遲,我們即刻召開閉門會議吧。」少林方丈裕德大師贊同道,其他武林魁首紛紛應和,便一同前往設置在德公祠的議事廳走去了。
「先生也不帶上我們一起去呢?」思彩雲埋怨道,在眾位姐妹面前,一點不掩飾對朱恩的依戀。妙真和幼薇聞言一愣,再看她的表情還有如蘭的表情,更是詫異了。
「怎得?彩雲和蘭兒....」幼薇壞笑著問道,一邊看看彩雲。又瞧瞧如蘭的反應。
如蘭與思彩雲相視一笑,皆是粉面緋紅,卻不言語。
「啊...莫不是?...」幼薇驚奇道。
如蘭還未想到如何回答她,便見崑崙派的秀琳婆婆笑眯眯朝她們走來。
「秀琳婆婆!」如蘭開心地奔張秀琳迎上去。立時解了滿腹羞澀的窘然。
太乙門這邊言笑晏晏歡聚一堂。武當派那裡同樣是上下一心其樂融融。
雲遊天下失蹤多年的純陽真人,突然現身襄陽。真可謂樂壞了武當派的弟子們。苦苦尋而不得,回頭他卻自己送上門來了。拜見師祖的武當弟子,從昨晚到今天就沒停過,給祖師爺、甚至是曾師祖磕頭瞻仰。都恨不能把他扛回武當山,供在神龕上了。而自由自在慣了的呂洞賓,不勝叨擾,又不能太過傷了一干修道的弟子們,所以乾脆差使徒孫去把朱恩叫來,好抓緊時間授藝於這對金童玉女,早日避開這些個紛擾。
已白髮蒼蒼的武當派活寶天木真人。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模樣,今忽見恩師現身,卻像個孩子似的抱著呂洞賓痛哭流涕,乍喜乍顛狀。惹得呂洞賓哭笑不得。
「卻見仙風道骨今誰有?哈哈哈。」呂洞賓看著眼前,天龍、天木、天星三個弟子笑道:「峴山一夜玉龍寒,鳳林千樹梨花老。襄陽城裡沒人知,襄陽城外江山好。」
「師父,您老人家都成仙了,就不管我們弟子的死活了?師父啊!!!你看我想你想的頭髮都白了。世人都說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可是師傅您,恁得一個人自在逍遙哇?」天木真人悲聲載道的嗚呼著痛心疾首,吧啦吧啦一通言語后,兩手交扣於胸前,一轉臉嘿嘿討好道:「要不從今起,弟子便跟師父一塊修行吧?可好?」
「不好。」呂洞賓目瞪著笑道,旁人若不知,還以為是個忤逆犯上的中年道士在對老真人不敬呢。
天木聞言就愁眉苦臉著泄了氣,那兩道白色長眉,都快和皺紋擰一塊去了。
「覺悟在於自心,光明在於自心,圓滿在於自心,而不在於修行的形式,你現在越來越往回活了,豈不正是返璞歸真了嗎?」呂洞賓對天木笑道,不得不採用哄的了。
「對啊,嘿嘿,天壽師兄也說我這點像師父。」天木聞言,眉開眼笑答道,修到心如清水的人,確實是很好哄的。
「這就對了嘛。」呂洞賓朗聲道:「洞慧交徹,無微而不照,無幽而不燭也。切記道法妙用,存乎一心,溝通天地,則煉器通靈,是謂無量天尊,懂否?」
「不懂。」天木懵然應道,倒是極為乾脆,惹得一旁天龍、天星偷笑。
「愚!道法隨緣,修業有定,不可強求是也。」呂洞賓拿著手中拂塵的把柄,輕輕敲了一下天木的腦袋。
「懂了懂了,謝謝師傅恩賜。」天木醍醐灌頂狀,卻一手接過呂洞賓的拂塵,遞到鼻前不停聞聞嗅嗅,手舞足蹈著對天星道:「瞅瞅,這可是師父送我的拂塵仙器。」
「師父什麼時候說要送你了?」天星看得羨慕嫉妒恨,這獃子是真傻還是裝傻?連忙抗議道:「你若拿走了師父的法器,天黑了,師父拿什麼趕蚊子?」
「去去去,師父不需用這法器趕蚊子。」呂洞賓頭疼語,誒喲喂,這倆徒弟,真是七歲看老啊。
師徒幾人正聊得興起,院里身影一閃,落下個蕭蕭肅肅爽朗清舉的書生來。
「什麼人?竟敢擅闖民宅!」一個女子的嬌喝,伴隨著迅疾的身影從旁閃出來,未等朱恩有所回答,出手便是一朵劍花,直刺朱恩的心口。
朱恩飛身閃避里還未能說話,心裡卻已經是暗自心驚,眼見對方劍氣鋒茫追殺過來,貼近他的胸口咫尺之地,他卻怎麼也躲不開去。
說時遲那時快,朱恩運指御氣當劍使,那一身混元神功凝成的氣劍光芒,迎上女子凌厲的殺招,『錚錚錚』連擋了三下。
「姑娘請聽我一言。」朱恩急忙解釋道,一眼卻瞧真了對方相貌,竟是美勝嬌花,驚似天人。
此時的朱恩閃避里以為脫困了,沒曾想那女子蠻腰一扭似飛天仙女,再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欺近了他的身前,手中劍鋒閃耀更勝方才,霎時朝朱恩通身要穴襲來,嘴上卻呵斥朱恩道:「廢話少說,嘗嘗我的『乾坤一劍』!」
這號稱『乾坤一劍』的劍招,卻是不同以往朱恩所見過的招式。但見對方圈起的劍網裡,不但有順向劍勢、橫向劍勢,更有逆向劍勢和縱向劍勢,寓一招為千萬招,藏一劍為無數劍。真真乃死地絕殺,封住了朱恩的所有退路,竟似要生生取了朱恩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