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我沒聽錯吧
馬車裡。
「我要不要穿著侍衛服進去?」我有些猶豫,萬一真的是像他他說的那般,我會給他帶來麻煩的吧?要是穿著侍衛服服還可以狡辯是我自己混進來的。
「我向來是不怕麻煩這種東西的,怎麼說你也是打下半壁江山的皇后何必屈就?」李宸天懶散的靠在軟榻上嗤笑道,言語間皆是不羈之意。
我聳聳肩,不語。看來真的是很久了呢,我怎麼都忘這傢伙的這個性。
「你身上這身衣服不錯,哪弄的。」他挑了挑眉,在我身上打量下。
「賣身得來的。」總不能說是黑無常送的吧,瞎謅混過去吧。
「……你胸那麼平也有老鴇肯收?」他似是驚訝的瞪了瞪眼。
「……你不提胸會死嗎?」為什麼最近老是有人拿我的胸說事!
他「噗嗤」笑了又換了個舒服的位置又躺下,眯著眼隨意的說。
「待會見到皇帝可別哭鼻子。」
一時間陷入沉默。
馬車徑直駛入宮門,未曾停下半分。
紅漆大柱撐著那一方華麗的屋檐一方萬人之上的地位。琉璃飛瓦在陽光下流瀉出一世誘人權欲。
我冷眼看著這曾看了兩年的景物,深吸了口氣壓下心中的波瀾迭起。
這養心殿不知存著多少我與他的美好記憶。
猶記那年離開時正是冬至,大雪紛飛,他拉著我在這養心殿前堆雪人,為我捂熱凍僵的手。
他笑著承諾說,這雪人定會好好保存,直到來年再與你堆上一個替換。
如今,那些記憶早已被時光斑駁,這景物依舊,只是那雪人已化得找不到一絲蹤影,不過一年爾爾,冬至未到,怎就消融不見了呢?
理了理身上價值不菲的從地府穿來的袍子,瞌上眼,再張開時,身上的隨和薄輕市井之感全然收起。
朱唇微抿,背脊挺直,端起陌生而又熟悉的氣勢。
現在,我不是普通人楊凝,不是地府那個無用閻王!
本宮是令語,貴為一國皇后,即便只是曾經,
但這並不妨礙什麼!
「調節好了?」宸天從倚著的柱子上離開,站在我的身前。
「嗯。」我頷首,率先邁著細碎的步子走進養心殿。
「大膽!這裡可是養心殿!你……唉!李大人。」養心殿的太監向我呵斥聲音在看看到我身後的宸天戛然而止。
那太監行了向宸天個禮后,驚異的看向宸天,小心翼翼的問道:「李大人,您這是?」
宸天素來是極有威信地位,這點從他入宮可駕馬車就可見一斑。
這皇宮,大臣進來是不許駕馬車的,皇親國戚就是有能駕的,到了二重宮門哪兒也得停,而他卻是直接駕到養心殿門口,且無皇帝宣召,可見其權利之大。
「我帶來的貴人,你按照給皇後行的禮行禮就是。」他看都沒看那太監一眼,淡淡的說道。
「這……恐怕不服規矩吧?」那太監唯唯諾諾的道。
「叫你行就行便是!」他似是稍稍有些不耐煩了。
「大人吉祥,千歲千歲千千歲。」
我抬了抬手,示意他起身。
「皇上在裡面嗎?」宸天問。
「回大人,在殿後沐浴。」
「行了,你退下吧。」
「是。」那太監乖覺地退到一邊,全然不提要通報的事,看樣子,宸天經常這般不通報便來這。
「何必呢?」我與他踏進養心殿,淡淡問道。
「我樂意。」
我無聲輕笑,他依舊是這般隨著性子來,沒變,真好。
進了殿中卻未見到他,且無宮女太監侯著,想來是還未沐浴完。這是他的一個習慣,沐浴時不喜殿中有人。
我與他隨意找了椅子坐下。
一切都是那麼熟悉,卻不知道他還是不是最初的樣子那時候他還只是個不惹人注意的小皇子,而我是個嫡出的宰相之女,我不顧父親的阻攔一心要隨他,幫助他統領江山,父親知道我的執著便也不再阻撓,再後來烽煙四起我隨他出生入死出謀劃策,最後穩坐江山他封我為後,盛寵不衰,可謂萬千寵愛於一身,但也就在這時我又掉到了別的時空,如今又回到這裡不知道他再看向我時會是何種神情……
「嘖,也不知道他什麼破習慣,把人都給攆下去了,這會連個倒水的都沒有。」宸天靠著椅背一指曲起敲著桌子道。
「都那麼那麼多年了,你早該習慣了不是?」我淡笑著看著他。
「你當我樂意來,你不見之後我到這從沒待過超過半柱香!」
就在我們對話間後殿穿來了腳步聲,來了。
我和宸天都不約而同的止住了話題。
他……他看到我停住了身子,炙熱的視線落在我身上許久,他有些不敢相信的道:「令語?真的是你嗎,太好了!」
我心中一喜,事情也許不是宸天說的那樣,也許他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只見他大步踱來,起牽起我的手,眼眸如空中一輪皎月朦朧間透著無盡柔合,輕紗拂過臉頰般讓人醉心流連。
「兵符在哪?」他聲音柔和溫暖,卻冷透了我的心。
我沒聽錯吧……
見我神情不對,他才意識到些什麼掩飾住眼中的急迫,對兵符的急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