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 第一百六十七章 心計【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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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套上黑色的披風，貼著牆壁往裡面走，周圍的光全部消滅，只有手上的火摺子還在閃爍著，婉兒跟在我身後，抽氣道：「小姐，這裡好陰森啊。」

我冷哼：「這就是林雙兒對自己親人的方式，果然是狠。」

「哈哈哈哈哈……」耳邊突然傳來大笑聲，那嘶啞的聲音在周圍回蕩著，讓人毛骨悚然，婉兒拉住我的手，手中的火一下子滅掉了。

我和婉兒站在黑暗中，那笑聲圍繞著我們，我穩住婉兒，堵住了她的嘴：「噓，不要叫，現在所有人都在牢房裡，出不來。」

婉兒哭著說：「可是小姐，這笑聲真的好可怕，是誰啊……」

我握緊她的手，心裡也開始沒有底，這裡一片黑暗，什麼也看不到，只有這似有若無的沙啞的笑聲，就像……就在身邊一樣，貼著你的耳朵，笑出了聲。

「是誰？」我叫了一聲，那笑一下子停住，有腳步聲，還有……鏈條拖在地上的聲響。

我咽了一下口水：「林柒兒？」

耳邊的風一下子大了起來，一雙手抓住了我，把我往後面拉，婉兒的聲音一下子消失了，身邊靜的什麼也聽不到。

被一陣大力摁在地上，我痛的叫出了聲。

「你是誰？」指甲劃過了臉頰，我的雞皮疙瘩都起了一身，我知道她是誰，因為她的聲音，我根本忘不掉。

林柒兒，或是林雙兒。

「我是安流年，你是不是林柒兒？」我抓住她的手，卻感覺粗糙不已，我突然想到那天看到的她的樣子，那般的模樣，或許是哪個女人，都受不了把。

她甩開我，火光一下子又亮了起來，這裡是類似於地下室一般的地方，我站起身，拍了拍衣服，她面容枯槁，頭髮亂糟糟地在背後，我後退了一步：「你是誰？」

她回頭看我，笑了：「你難道不是知道嗎？為何還要再問我？」

「你是林雙兒把？」我上前一步，仔細地看著她，林雙兒伸手理了理自己的頭髮，臉上露出了一種慈祥的笑，她坐了下去：「是，我是林雙兒，你是第一個發現了的，知道這件事的，都死了。」

果然，我猜的不錯，她就是林雙兒，現在的皇后是林柒兒，是假的！

只是為何公孫瓚不知道？我就不信如此深愛，卻看不出來誰才是真的林雙兒。

我皺眉看著她：「可是，為什麼你們會互換了身份？現在在皇后之位的，可是林柒兒？是不是她害的你？我今天來就是想要問清這件事，我與如今的林皇后，有血海深仇，來找你也是希望你能夠幫我。」

她搖了搖頭：「我不能幫你，我不能出去。」

「為什麼不能出去？」我有些好奇地問道。

「因為我答應了一個人，今生再也不踏出這裡半步，若我食言，必死無疑。」她的眼中有了淚水，紅色的疤痕在臉上一下子猙獰起來。

「是誰？」

「你為何會和林柒兒有仇？」她擦去了眼淚，抬頭問我，燭火搖晃，我一下子有些迷濛。

為什麼呢？為何我會和她有這麼深的仇恨呢？我為什麼要這麼恨？

「因為她害死了我的愛人。」

她眼中溫柔，伸出手摸了摸我的頭髮，骯髒的指甲劃過我的臉，我卻沒有恐懼：「我與蕭無雙本是決定退隱成親，可是如今的林皇后卻害死了他，我雖然不知道是不是她害死的，但我能夠確定的是，她一定參與了，我要讓所有害死無雙的人全部償還。」

抬起頭，我看著她的樣子，心卻難過。

「孩子，你還小。其實我早就知道蕭家會滅，因為林柒兒一直都不喜歡蕭念，曾經皇上對蕭念百般討好已經惹得她不快，當時我還只是一個答應，而她早就是貴妃，所有人都看不出來我和她的區別，所以我們經常互換身份以此為樂，可是有一次，皇上錯把我認為了他，臨幸了我，當時我已經和公孫瓚定下情緣。」她沒有再說下去，眼眶之中已經有了淚光，她頓了頓。

我問道：「我有見過公孫先生，他很愛你，真的，一頭白髮，卻兀自孤獨。」

她的眸中亮晶晶的：「我知道他愛我，我也一直沒有忘記他，可是如今我已經變成了這個樣子，已經不能見他了。我一直有愧，到最後不能告訴他真相。」

「什麼真相？我知道你是真正的皇后，我只是想要知道這背後是什麼故事，這樣我才能報仇，我求求你。」正要跪下來，她拖住了我。

「我知道你是好孩子，我也知道無雙是很好的孩子，你們若是能夠在一起也是一樁美事，可是林柒兒是我的妹妹，而我也是將死之人，若我將真相說出來，不光你會死，所有人都會受到牽連你可知道其中的利害關係？」她皺著眉。

「我自然知道，可是我等不及了，若是我能夠報仇，我也不想活下去，我答應過無雙，我會永遠陪著他。」握緊雙手，我不知道能不能打動她，但這句話，是我的真心話。

她嘆了口氣，無奈地摸了摸我的頭髮：「上次我得到了你的血，我若是能夠幫到你，一定會幫，我可以用你的血給你做蠱。」

做蠱？

「若我能夠報仇，您的大恩大德我定是不能忘，只是這一次我只能下一生還給你了。」我愣是跪了下去，給她磕了幾個頭。

「你給我幾天時間，再過一段時間你來這裡取，蕭念那裡你不用擔心，我會照顧她，活了大半輩子，她與我們爭鋒相對這麼久，到最後不還是來陪我了嗎？真是世事無常。」

「謝謝皇後娘娘。」

她搖了搖頭：「別叫我皇後娘娘，如今的皇后是林柒兒，也就是林雙兒，不是我，好了，你回去把，馬上要換班。」

我站了起來，又一次行了禮：「是。」

走在黑暗的過道之中，我突然發現這樣的人生，可悲可嘆，有些人活了大半輩子，卻要頂著別人的頭號過著，而有些人活的就算瀟洒，到最後還是被緊緊的束縛著，無法脫身。

而我，卻將永遠痛苦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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