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第三十四章 心灰意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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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回到房間，竟然看到幻眉與時瑤在房中。

我皺了皺眉，扯下臉上的面具，有些疑惑地看著她們，明顯是哭過的樣子，有些心疼地摸摸她們的臉：「怎麼啦？又哭啦，是不是看到蟑螂老鼠什麼的，嚇得來找我啦！」幻眉看到我來了，一下子激動起來，拉住我就哭：「姑娘你不要難過，姑娘……」時瑤也忍不住開始哭：「弦歌公子剛才來過，看你不在，就讓我們轉告你，他要走了，讓姑娘去樂坊，他留了封信給你。」

我立刻轉身朝樂坊奔去。

當我衝進樂坊的時候，差點被衣服絆倒摔在地上，卻不管不顧，提起衣服就往裡面沖，卻發現裡面空了好大一塊。

當我看到他一直待得地方此刻，卻是空曠的可怕。

顫抖地拿過桌上的那封信，「流玉姑娘親啟」六個大字灼的我的眼睛都酸澀不已，手有些輕顫地撕開信封，裡面的紙透著淡淡的竹香，帶著他身上的味道，這般熟悉，這般令我難以遺忘。

「流玉姑娘德才兼備，貌美傾城，恕弦歌無法珍惜，望流玉姑娘另覓良人，勿挂念，在下志不在此，普天之下，流玉姑娘註定不是弦歌的真命之人，珍重。」

有沒有感覺到心裡的涼意在一點點彌散，連手腳都能頃刻冰涼，眼中的眼淚都滾燙的可怕，燙的我握信的手都顫抖不已，差點握不住。此時此刻，心裡翻湧的感情非常複雜，是難過，痛苦，還是背叛，欺騙……原來以前的一切都是假的，呵呵，是我一廂情願，是我自作多情，以為自己多麼厲害，可以讓傾城第一樂師弦歌公子為我傾心，其實不過是我的想象，呵，我多可笑，我多可笑！

手指觸著他曾經碰過的書冊，上面也是冰涼一片，是一種難以描摹的絕望，連那微微卷邊的樂譜都有一種凄涼的感受。

我跌在地上，捧著信的手此刻沒有任何力氣。

弦歌，你還記不記得，你抱著我的時候，你說你會一生守護，永遠不會離開。

弦歌，你還記不記得，你那個時候溫柔的吻，就像吻在我的靈魂上，那麼柔軟，帶著懾人的溫柔，你說，你愛我。

弦歌，你還記不記得，你在窗下吹奏的那首曲子，那時的翩若驚鴻，我最傾心於你的氣質，你說，你想讓我開心。

弦歌，你還記不記得，你我對弈，你小心溫柔地執起我的手，教我下棋，讓我耐心，你說，不會不要緊，只要你在，你就會永遠教我。

弦歌，你還記不記得，你教我彈琴的時候，從背後擁著我，那種契合的感覺，是讓我最心動的姿勢，你說，彈琴需要感情，就像你對我的感情一樣。

弦歌，你還記不記得，那時候我以為你會離開，在竹林里哭泣，你抱著我，說再也不會不告而別，你永遠不會離開我。

弦歌，你還記不記得，我說我要出去玩，你特意為我做的玉面，說不許讓我與其他人多話，那個時候，你該有多在乎我。

弦歌，你是不是以為我是紅塵女子，便這般可以任你欺騙？

弦歌，你不知道，我真的很愛你，前世我都沒有這般的依賴別人，這般的愛過誰，我永遠都不會背叛你。

弦歌，你不知道，我一直心心念念你可以在花魁大賽的時候，買下我的初夜，這樣我便可以給你最完整的自己。

弦歌，你不知道，今天看到這封信，我心中的絕望與恨意。

弦歌，你不知道，為了你，我可以做任何事。

弦歌，你不知道，我可能是今生唯一一次為一個男人哭了這麼多次，也笑了這麼多次。

弦歌，你不知道，我愛你。

弦歌，你不知道，我恨你。

我恨你。

恨你就這麼丟下我，讓我另覓良人。恨你讓我這麼不顧一切之後，便揮揮手，出去雲遊四海，天地為家。

恨你這麼狠心，可以生生任由痛苦侵蝕我。

弦歌，弦歌……

心在收緊，我的手捂著胸口，眼角的淚一滴一滴地掉落在地上，一動不動，躺在地上，任由周圍的一切安靜。

我沒有發出一點聲響，此刻，任由一切包圍我。

心灰意冷。

此刻，我是真的心灰意冷。

望著門外，我多希望你感覺到了我，能夠抱住我說著都是玩笑，你不會拋下我。

可是，為什麼，我等了你這麼久，你卻沒有來。

弦歌，我數到十好不好。數到十，你若還沒有來，我便離開。

「一。」「二。」「三。」「四。」

弦歌，求求你快點出現，不要跟我捉迷藏，我不想玩。

「五。」「六。」

弦歌，你不捨得的對不對。

「七。」「八。」

「九。」聲音有些輕顫，門外的樹突然隨風發出刺耳的摩擦聲，我突然睜開眼睛，卻是沒有一個人，閉上眼睛，在心中念下了「十。」

擦乾眼淚，我站了起來，將手中的信撕碎，扔在地上。

「弦歌，我恨你。」

我恨你。

我不會原諒你。

一輩子都不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