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耀龍幫總堂

偌大的議事廳里此刻只坐了三個人，小小、北堂煜還有龍家大佬——龍唯言。

「小子，你捨得回來啦？」龍家大佬看上去很有氣勢，可此時說出口的話卻有些哀怨。他是很哀怨啊！他那短命的老婆子就只給他留下一個女兒就到天上報到了，女兒不爭氣也就算了，偏偏要嫁給一個窮教書的臭小子，好不容易給他生了個聰明伶俐的外孫，可這個小子又不聽話的很，害得他一把年紀了還要撐著這麼大一個幫派！唉——

「老頭，你可以退休了。」北堂煜不太甘心的宣布著好消息，臉也臭臭的，還給了小小一個「我為你犧牲很大」的眼神。

白了北堂煜一眼，小小趴在他耳邊小聲說到：「知道你犧牲大，我不是『以身相許』作報答了嗎？」

以身相許？他寧可不要好吧！

「小子，你是說真的？」龍唯言不太確定，他這個寶貝外孫一向不按牌理出牌，這次不會又在誆他吧？

「信不信隨你！」他還不想接這爛攤子哩！

「信，我信！我太開心了，想確認一下，不行啊？」死小孩兒，一點也不知道要敬老尊賢！「但是，你為什麼突然想接下耀龍幫？」還是很懷疑啊！

「是因為我！」小小替他回答了。

「啊？好好好，小小啊，我就知道你能管得住我們家小煜，我果然沒有看錯人吶！哈哈……」他第一眼見到這女娃就知道她很有個性，是極道鮮妻的最佳人選，配他的外孫剛剛好啦！哈哈，他真是太有眼光了！

「你誤會了！」冷冷的打斷龍老爺子的妄想，她可不想弄假成真。小小沒想到自己居然是這麼多老人家心目中的最佳媳婦人選呢！

「誤會？什麼意思？」老人家一臉茫然。難道小煜不是在她的「愛的教育」之下才突然變得孝順，決定回來讓他這個老人家退休享清福的？

「解釋。」小小吐出兩個字給北堂煜。沒辦法，她很懶嘛！話都懶得說！

「是，大小姐！」北堂煜只得把小小遇襲的事和他們的復仇計劃從頭到尾說給龍家老爺子聽。

「什麼？你這個臭小子！你認識小小十幾年了，居然讓她被別的男人搶去？你是笨蛋嗎？像小小這麼好的女孩，你不知道好好把握，你是瞎了不成？」龍老爺子在意的是小小不能成為他孫媳婦這個事實，張口就給自己的外孫一頓痛罵，還身手利落的賞了北堂煜的頭幾個「爆栗」。

之後，就見這位耀龍幫的大當家、叱吒黑白兩道的龍老爺子很慈祥、和藹的坐到小小身邊，還拉起小小的手安慰到：「小小啊！不用怕！爺爺一定會替你好好教訓一下胡老頭的丫頭的！」

「爺爺？」她啥時候多出個爺爺啊？她連自己的老爸長啥樣都沒見過，更別提爺爺啦！

「乖，我決定認小小做干孫女！怎麼樣？你們很開心吧！」不能做他孫媳婦，做他孫女總行了吧！呵呵！

小小和北堂煜的嘴角都出現不自然的抽搐，他老人家有妄想症啊？他哪隻眼睛看到他們開心了？

「老頭，不用你多事，我和小小會解決的！」北堂煜當然知道自己的外公其實很愛玩，但他不給他參與的機會。要是外公出面了，他們還玩什麼啊？

「臭小子，你少管！這是我和小小的事！」哼！有好玩兒的事居然想不讓他參加？更何況，他早就看不慣胡老頭仗著自己的長老身份在幫里橫行霸道的樣子，想教訓教訓他了！

他和小小的事？北堂煜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丟給小小一個「自己搞定」的眼神。

「爺爺~~」小小摟著龍唯言的手臂，甜甜的喊著他。反正她也沒有爺爺，多個人寵她也挺好的。

「哎！乖，乖！呵呵……」聽到小小喊他「爺爺」，龍老爺子樂得合不攏嘴，他一直都想要個可愛的孫女的。

惡！好肉麻！北堂煜被他們搞得直打冷顫。

「爺爺，您不覺得小小的計劃比較好玩嗎？一定會讓那個『花蝴蝶』很驚訝的！」哄老人家，小小很拿手。

「是很好玩，可是……」沒有他的「戲份」啊！

「那就是啦！這場『戲』就讓我和小煜子演下去，您只要在一邊看著就好啦！您一定沒見過小煜子『演戲』對不對？」小小開始轉移龍唯言的注意力。

「是啊……那好吧！」妥協了，他還是閑閑等看戲好了。

靠！當他是耍猴的啊？北堂煜對小小的話很不爽！

「既然如此，老頭兒，你安排一下繼任大典的事吧！我帶小小去休息了，孕婦不能太勞累的！」說完，北堂煜拉著小小離開議事廳，不給龍大幫主啰嗦的機會。

「你這死小孩！」罵歸罵，龍老爺子還是很開心的去安排繼任大典的事。他好不容易盼到外孫肯回來接手耀龍幫，當然不能怠慢了。

呵呵……太好了！再過幾天他就可以退休啦！等他退休以後要幹什麼呢？先環遊世界，還是先逼臭小子結婚呢？有點傷腦筋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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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

熱鬧非凡的耀龍幫新任幫主繼任大典在耀龍幫總堂的主宅舉行了。

還未到「出場」時間的小小站在二樓的樓梯轉角處，看著下面來來往往的賓客，不免覺得好笑。

不愧是黑幫開大會啊！出席的男人大都是一臉橫肉，穿的烏漆麻黑的；而女人則是一個比一個妖艷，穿著也都是扎眼的大紅色，總之一個字——俗！

哦，她看到那隻「花蝴蝶」了！本來要在一堆穿紅衣服的女人中找到她還真是不容易呢！可是，呵呵，她居然跑去朝小煜子放電，還整個人貼到他身上磨蹭！

不知道等一下那個「花蝴蝶」看到她會是怎樣的表情？好期待喔！小小壞壞的想著。

這時北堂煜已經甩開胡蝶的糾纏，走到了布置好的主席台上，好戲就要開場啦！

「各位，」龍老爺子開口了，「這是我的外孫，北堂煜，現在起是耀龍幫的第十二任幫主！」鏗鏘有力的宣布了北堂煜的身份，之後是一片掌聲。

北堂煜很酷的走上前，朝大家一點頭：「我，北堂煜，從這一刻起就是耀龍幫的幫主！」又是一片掌聲。

哇噻！酷哦！看不出小煜子還挺有模有樣的哩！小小在心裏面拍手叫好。

「另外，我要跟大家介紹我的未婚妻，凌小小！」北堂煜接著宣布，然後朝樓梯的方向走去——迎接小小出場。

哦，到她上場了！

小小從樓梯口現身，不急著走下來，反倒先是站在上方傲然的俯視四周，然後再邁著優雅的步子走下樓梯，把手搭在北堂煜朝她伸出的手中。

爽！太爽了！這種傲視群「熊」的感覺真是爽呆了！她剛剛看到那隻「花蝴蝶」氣得一張臉已經由白轉青，再由青變黑，跟調色板似的！哈哈哈……小小暗笑在心。

「幫主，恭喜，恭喜啊！今天咱們耀龍幫真是雙喜臨門吶！」老奸巨滑的胡世仁帶著自己的孫女胡蝶湊到北堂煜和小小身邊打招呼，「我們未來的幫主夫人真是美麗無雙啊！我家胡蝶跟夫人比起來就差遠了，呵呵！」他口是心非的稱讚著小小，心裡則是希望自己的孫女能榮登幫主夫人的寶座，因此故意把胡蝶擺上台。

「小小確實是我見過最美的女人，自然沒有人能比得上她。」北堂煜「深情款款」的注視著小小，根本連看都沒看胡蝶一眼，而他大方的承認沒人能比得上小小，更是讓胡家祖孫氣歪了嘴。

「呵呵，真羨慕凌小姐呢！你和幫主的感情真好！」胡蝶一臉虛偽的假笑，看向小小的眼裡也充滿了恨意。

剛剛看到小小出現，著實讓胡蝶大吃一驚，本來她以為攀不上雷宇翔，換個幫主夫人噹噹也不錯，可沒想到居然又被凌小小這個女人給破壞了！她好恨吶！

「胡蝶是嗎？正好，我剛到耀龍幫，還缺個專屬的女傭，你就留下來服侍我吧！」小小故意裝出一副高傲的樣子，存心羞辱胡蝶。

「我不……」胡蝶想要拒絕，她可是堂堂耀龍幫長老的孫女，要她去服侍人？沒門！不過，她的話還未出口，就被胡世仁給打斷了。

「好啊！能服侍幫主和夫人是我們胡蝶的榮幸！」胡老一邊說，還一邊偷偷捏了自己孫女的手臂一下，暗示她要把握近水樓台的機會。

這個「不」世仁果然很奸詐。

「是，能服侍幫主是我的榮幸！」胡蝶恭敬的說，還故意只說要服侍幫主，野心分外明顯。

她是聰明人，一下就明白了爺爺的用意，這確實是個好機會，不僅是接近幫主的機會，也是除去眼中釘的好機會。上次是她低估了小小的本事，找了一群沒有用的廢物，看來這次她要親自出馬了！

小小和北堂煜相視一笑。

魚餌撒下，獵物也上鉤了，現在他們要做的只剩下收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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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子，兒子！你快看看這是怎麼回事？你究竟做了什麼對不起小小的事，把她氣走了不說，現在還要嫁給一個什麼幫的幫主？」一大早雷天就抓著報紙衝到雷宇翔的公寓里，不顧兒子的疲勞和憔悴，硬是把他從床上挖起來審問。

「什麼？你說什麼？」雷宇翔找了小小好幾天，沒有小小的音訊，他一直睡不好，好不容易才睡著的他，剛睡了一會就被自己的老爸挖起來了。本來還迷迷糊糊的他，聽到老爸的話后立刻就清醒了。

「那，你自己看！真是被你這個不孝子給氣死了！好好的兒媳婦讓你給搞丟了，人家肚子里還懷著咱們雷家的寶貝金孫呢！」雷天把報紙遞給他，嘴裡還忍不住的碎碎念著。

「本報訊：昨日，勢力龐大的耀龍幫舉行了新任幫主繼任大典。接任幫主之位的是老幫主的外孫——北堂煜。大典當晚，耀龍幫再爆喜訊，年輕的新任幫主竟已訂婚，並且協未婚妻凌小小高調出席了繼任大典。二人在整個大典過程中始終牽著手走在一起，表現甚為親密……」記者就是記者，果然無孔不入，連保全措施十分嚴密的耀龍幫都能混得進去，不但報道詳盡，還附了一張小小和北堂煜親密相擁的巨幅彩照。

小小騙了他？她要嫁給北堂煜？

不……這不是真的……

看到報紙上的字和大照片，雷宇翔一雙眼雖然睜得大大的，可卻像是受到強烈的腦震蕩一樣，意識逐漸模糊，整個人已經「石化」了，完全沒有了反應，連手上的報紙已經滑落到地上也不知道。

「兒子？兒子？你還好吧？」他的反應嚇壞了一旁的雷天，他趕忙出聲喚著雷宇翔，可是雷宇翔只是一臉獃滯的坐在那裡一動不動。

這可怎麼辦啊？雷天急得快哭了。

這對雷宇翔的打擊也太大啦！小小啊！你究竟是怎麼想的啊？

無語問蒼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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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是罪惡的溫床，黑暗為陰謀揭開序幕。

一道鬼祟的人影躡手躡腳的接近小小的房間，小心翼翼的四周探看，然後拿出萬能鑰匙打開門，走了進去。

看到床上熟睡的人兒，來人的臉上揚起一抹陰狠的笑。

凌小小，你今晚死定了！

銀光一閃，利刃出鞘，致命的殺機直撲向睡夢中的人。

惡魔揚起勝利的微笑……

可惜，太過天真的人註定要失敗！頃刻間，形勢逆轉，獵人反成了陷阱中掙扎的可憐獵物。

滿心以為自己已經勝利在望的胡蝶，朝著床上毫無反擊之力的小小狠狠的刺下致命的一刀，可是她下落的手臂卻突然被人死死的握住。胡蝶心中一驚，還沒來得及搞清楚是怎麼一回事就已經被人鉗制住了。

小小的房間內一瞬間燈光大亮，突來的亮光讓胡蝶眯了眯眼，當她適應了亮度睜開眼時完全被眼前的景象嚇住了。

小小的房間雖然很大，但此時卻有人滿為患的趨勢，本來應該躺在床上的小小此刻正坐在一邊啃著蘋果，在她旁邊或坐或站的有好幾個人，包括北堂煜、龍老爺子、刑堂堂主裘問還有幾個來湊熱鬧的分堂堂主在內，少說也有七八個人呢！而鉗制住胡蝶的人是北堂煜的貼身護衛阿武，他是小小今晚的「替死鬼」，所以是一副帶著假髮的滑稽樣。

滿滿一屋子人，而剛剛只顧專心殺人的胡蝶居然毫無所覺！

「你、你們……這怎麼可能？」胡蝶不敢相信她的計劃就這樣失敗了，還被這麼多人抓到，這……怎麼會這樣？

「你、你不是喝下那杯水了嗎？」胡蝶抖著聲音問小小，她明明就看到小小喝下了那杯被她下了安眠藥的果汁，可是為什麼小小會異常清醒的坐在那兒？

「以前聽到人家說『胸大無腦』，我還不信，但今天看到你，我就相信了！有句成語叫『偷梁換柱』，你沒聽過嗎？你以為我把你留在身邊會毫無防備嗎？」小小嘲笑著她的愚蠢，看來胡蝶是再一次低估了她——凌小小。

「你……」胡蝶知道自己已經再也無力回天了，她害怕的低下了頭，一副懺悔的樣子，開口求饒，「我錯了！幫主，求求你！饒了我吧！求求你……」

「裘堂主，根據幫規，她該受何種處罰？」北堂煜無情的聲音，讓胡蝶渾身顫抖，耀龍幫一向幫規森嚴，她企圖謀殺未來的幫主夫人，這罪名——她不敢承受的，而懲罰——她不敢想象。

「回幫主，斷其手足。」裘問面無表情的回答，語氣里聽不出一絲情緒的波動，不愧為刑堂堂主，夠「鐵面」。

「哎呀！好殘忍哦！不如就在她臉上隨便划個幾刀，再把她賣到阿拉伯去算了！」小小很「大方」的表示她的「寬宏大量」。

殘忍？究竟是誰比較殘忍啊？

小小一說完，眾人皆是一臉小丸子黑線，頭頂還嘎嘎嘎的飛過好幾隻烏鴉。

「是！」裘問恭敬的回答，不過連他的臉上也出現了無奈的表情。

「不！不要啊！」胡蝶聽到小小的話抖得更厲害了，她最重要的就是這張臉了，她不想被毀容啊！

「就按小小說的辦吧！」北堂煜最後拍板定案，可以退庭了。

「不——」一聲凄厲的慘叫，胡蝶嚇昏了過去，然後被阿武給拖走了。

「好了，戲演完了！散場，散場！」小小開始敢人，她可是孕婦呢，不能缺少睡眠的。

眾人見沒戲看了，也就紛紛退場了。

而還沉浸在溫柔鄉里的胡世仁完全不知道自己唯一的孫女已經被人定了罪，而第二天，當他知道這個消息想要阻止也已經來不及了，胡蝶已經被「流放」到阿拉伯啦！

至於這個「不」世仁，在北堂煜上位之後，被奪去了實權，再也橫行不起來了！

不想說「邪不能勝正」，只能說「命里無時莫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