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三章 成為百她的夫

洛昀不會喝酒.這是人盡皆知之事.她亦不會彈琴.只是粗通一二.要說她會什麼.除了棋之外還真的身無長物.所以呢.她的方法很簡單.泡上一壺清茶.拉上二叔.咱們以棋論道.

「多年不和你過招.你的棋力見長.」楊墨毫無吝嗇地誇讚著.「我都險些被你懵了.這半片的疆場.差點都讓你給騙去了.」

洛昀並未錯過他眼裡閃過的精明之色.她深知二叔的棋力遠遠在她之上.普天之下在圍棋上能讓她佩服的.也就只有他一人了.雖然除了二叔.她就只和藍魅下過棋.但是她有信心.她的心思不算縝密.但憑藉著一往無前的氣勢.也能讓她不會在二叔面前輸得太慘.

「下棋就能見到你的心.我觀你的棋風頗有大開大合之勢.已經形成定式.但你錯就錯在.你今天的心緒不穩.使得你本可以勝我一局.然而現下看來.你今天難以勝我.」

二叔溫溫油油的聲音透著一抹惋惜.洛昀並未收棋.「二叔.你在開局之前讓了我五子.如今你要贏.我也未必會輸.還是等棋局終了.你再與我分析今日棋盤之上的得失吧.」

洛昀依舊雲淡風輕地笑著.一點兒都沒有流露出即將輸棋的恐慌.楊墨心中大嘆.這女孩子出落得越發水靈.也越發聰慧了.「也罷.今天就光下棋.不說話.」

這棋下了十天十夜.洛昀和楊墨皆是拼盡全力.最後洛昀以一招扭轉乾坤.第一次勝了楊墨.

楊墨久久呆坐在竹椅上.死死盯著棋盤.握著棋子的手突然鬆開.繼而大嘆.「江山代有才人出.二叔我老了.下不過你了.看來啊.這方天地是你們年輕人的舞台了.我不服老不行哪.」

洛昀笑著說：「二叔怎麼會老呢.二叔可是讓了我五子.若是這五子不讓.我必然是個輸.」

「不不不.」他連連擺手.僵硬的手指終於聽到了來自主人的呼喚.能夠稍微動彈幾分了.「這是必然的.你的棋力見長.而我則在原地駐足不能再往前踏一步.昀兒.」

這話里似乎隱隱有著其他的意味.洛昀明白他的意思.可她不願意做那再往前一步的人.「昀兒只想此生安樂幸福.不求再往前一步.若是再讓我往前走.我或許得不到這些彌足珍貴的感情.二叔.現在的我.已經足夠優秀了.不是嗎.所以二叔永遠都比我厲害.我也一直都需要二叔.」

「這……」明明有機會探求更寬廣的大道.卻甘願停留在九界不往上走嗎.

楊墨的前半生.在為了立於九界之上的世界而努力.可到頭來發現這是根本不可能的.因為不論怎麼嘗試都無法突破天地規則的桎梏.楊墨的後半生.在魔界中蹉跎歲月.征戰仙界.討伐妖界.來來回回無數的時光就這麼過去了.

直到遇到了仙界的那位公主.他無法遏制地愛上了她.那個人便是琉書.

楊墨最希望的便是洛昀不要放棄這麼好的機會.她生來就帶著打破規則的力量.為什麼.只差最後一步而不願意努力了呢.更加直白地說：太多人停留在半神之境.無法再往上了哪……

洛昀明白他未說出口的話.他們熟悉到只要一個眼神就能清楚彼此在想什麼.她的手已經緊緊握住了楊墨的手.看著他的眼睛里是堅定以及懇切的神色.「二叔.照顧好我的母親吧.我母親這一生太過操勞了.沒有享受過多少快樂.帶著我母親走吧.看更多更美的風景.我不求別的.只求我的母親能過得好.只求二叔過了自己那一關.」

「等你們成了親.我就能喊你爹爹了.難道說.你不想真的做我的父親嗎.」

這一句話.凄厲婉轉之至.戳進了楊墨的心窩子里去.

成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淚水濕潤了眼眶卻沒有讓它們落下.楊墨道：「好.我答應你.我這就去和你母親說.」

可這宣誓般的承諾在想到心愛女子的面容之時.他膽怯了.很久都沒害怕過的他.竟然怕的和小夥子求婚之前一樣.猶猶豫豫的樣子叫洛昀忙不迭地笑了.「二叔也有臉紅的時候.二叔也有害怕的時候啊.快去吧.我在這裡等著你的好消息.」

「去去去.取笑你二叔真的好嗎.」楊墨嘆氣.「你這個丫頭啊.真不知好歹.」

愉快地聊天過後.洛昀滿懷興奮和舒爽.終於了卻一件大事.至於二叔是怎麼讓娘親同意的.她其實特別好奇.但二叔瞞得死緊.帶著她娘離開了桃源虛境.過了三個月後.他們才回來了.回來的時候洛昀眼尖地發現自家娘親面色紅潤.比那未出閣的小姑娘都要明艷動人.她掃了一眼二叔.小眼神刺溜溜地.楊墨後背都有些發涼.

「昀兒.我和你二叔已經……」

看到自家娘親猶猶豫豫小聲地不知要怎麼告訴她的樣子.洛昀大手一揮.「我知道.娘親找到了自己的幸福是好事.昀兒真心替您高興.」

「昀兒.」琉書推開楊墨的手.將女兒緊緊抱在懷裡.如今.她覺得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女兒在身畔.還有個這麼討人喜歡的女婿.還有心愛之人許下了永久的承諾.她如何不高興.「昀兒.我們會更加疼你護你愛你.希望你接下來的這一生.過得比我更好.忠心地祝福你.」

洛昀哽咽了.這是父母的期許.也是一個朋友的期望.她和琉書.不僅是母女之情.還有這姐妹之情：「娘.我會的.我一定會的.」

楊墨和玖璇兩人很識趣地退到一邊.找了個好去處.繼續喝酒.等到琉書和洛昀回神的時候.那兩人又喝得酩酊大醉.洛昀無奈地搖頭.把玖璇帶回了房間.「你這喝成這樣可不行.下次少喝一點啊.」

「沒醉.我根本就沒醉.」

「還說沒醉.這是幾.」

「三.」

「三你個頭.這明明是二.」

「你胡說.明明是三個手指頭.」

借著酒勁.玖璇摟住纖細的腰身：「昀兒.我們結婚吧.我們也結婚吧.我們結婚吧……」

熱氣噴薄在她的耳邊.他一遍又一遍地呢喃著.他們兩個什麼都做了.可唯獨缺了一場足夠向世人證明他們的愛戀的婚禮.這是他作為一個男人必須要為自己心愛的女人做的.他怎麼可能草草了事呢.

洛昀被說得心臟撲通撲通地跳著.看著這張薄薄的唇瓣.心神一悸.吻了上去.褪下衣物.熄滅燈火.又是一番雲雨.

第二日清晨.他們在床上發現了兩套喜服.洛昀和玖璇同時怔愣……娘親和二叔到底要做什麼.

娘親在窗戶外.聲音透過窗戶穿了進來.「昀兒.玖璇.你們兩個快把衣服穿上.我們今天哪.要成親了.」

「不是你們嘛.怎麼還要我們穿……」

琉書這三個月來把要辦置的東西都給辦置齊全了.怎麼可能會放過這對小情侶.「我們當然要穿.但你們兩個也要啊.」

洛昀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她被這個娘親打敗了.敢情您是要母女兩個在同一天結婚是吧.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她措手不及.「玖璇.怎麼辦.」

玖璇也是奇怪.但還算是很淡然的了.再說岳母大人都這麼說了.他不娶才是傻子呢.「姨娘這麼說.我們就照做吧.一起成親也蠻有意思的.」

也罷.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穿好衣服好不容易鬆了口氣.當看到梳妝台上擺著的東西.她可是倒抽一口涼氣.她驚恐地看向玖璇.「這麼多東西都是要戴在頭上的.」

玖璇無奈地撇撇嘴.他可以說其實他也不會嗎.「應該不用.你戴什麼都好看.不戴也好看.」

洛昀一時之間怔愣了.為何.只因為玖璇的面容實在是太美了.雖然日日看夜夜看.但依舊止不住地會想念.會讚美.這麼漂亮的男人.馬上就要成為她的夫了.她雖然震驚於母親的決定.但依舊是很早之前就做好了心理準備.

「你怎麼了.是我臉上有東西嗎.」

紅色的瞳孔中偶爾透出一抹綠光.翡翠色的眸子掩藏在他的眼睛最深處.洛昀搖搖頭.深情地望著他.「不是.是我想到了.你生得這麼美.人又這麼好.就這麼簡單地成為了我的夫君了嗎.我一時高興得難以相信.」

他回握住她的手.興奮地說：「我也這麼想.你是全天下最漂亮的女子.也是全天下最善良的女子.就這麼輕易地成為了我的妻子了嗎.我好不能相信好不能相信今天.」

「要不……你掐我一下.我掐你一下.看看會不會痛.」

「好啊.」

「嘶...」

「嘶...」

「哦.你輕點.」

「真的會痛啊.玖璇.我不是在做夢.」

「你們小兩口別再親熱了.吉時要到了.收拾好了就趕緊出來吧.」琉書大大方方地在門外喊話.但洛昀能保證.娘親一定正憋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