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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聲止,舞姿停,少女們紛紛看了過來,雖還不清楚究竟哪一個是樓玉笙,但無論是誰,這絕俗的容顏都非她們能及,無不嘆息,原來郡王喜歡這般美貌的,不過,聽說昨夜郡王新納了一絕色舞姬,傳聞她容顏傾國傾城,能與當年寵冠後宮的李貴妃相比,那是否意味著,眼前那位,會失寵了呢?
不過,無論她失不失寵,跟她們也沒關係,郡王娶妻,只會娶霍安君,納妾納色,她們尚比不過樓玉笙,如何與那絕色舞姬比,如何得寵,不過誤了一生,還是不要妄想的好。
「樓姐姐,你真的是錦繡閣閣主嗎?天吶,我好崇拜你的!」杜依依激動地看著她,兩眼冒紅心,看得樓玉笙方才那點不快也都在她真摯的表情中灰飛煙滅了,她揉揉杜依依的髮髻,軟聲哄著她,「乖,姐姐先解決一兩隻蚊子,一會兒再跟你聊天好不好?」
杜依依懵懵懂懂的,蚊子?哪來的蚊子?這莊園一向有人打理,怎會有蚊子,難道有下人偷懶?
不過她很乖巧很聽話,樓玉笙讓她乖乖呆著,她就乖乖呆著,緊緊靠著呂意,看樓玉笙如何打蚊子。
那方才說話諷刺樓玉笙的少女一見樓玉笙竟然罵自己是蚊子,一時大怒,「你放肆!你知不知道我是誰!我可是……」
樓玉笙幽幽淡淡的眼神掃過去,不慌不忙的樣子沉著自若,眸子深深,上位者的威勢四溢開來,莫名的讓那少女害怕,不敢再開口,可一想到身旁的霍安君,又不得不鼓足勇氣,正欲開口再教訓她,樓玉笙已悠然開口,「你不就是霍安君的侍女么?我也頭一次知道,這麼多大家閨秀面前,竟然有你區區婢女開口說話的份兒,也不知霍家是怎麼調教下人的。」
「你!你胡說八道!」那少女氣的憋紅了臉,「我才不是什麼賤婢!我是……」
樓玉笙再度幽幽啟口打斷她,「既然你不是霍家婢女,替她出什麼頭?難不成哪家大家閨秀會這樣自降身價的為個霍安君鞍前馬後?」
「你!」那少女被氣的連自己身份也顧不上,眼淚都快掉下來了,她的侍女看的心塞,很想為自家小姐出口惡氣,可樓玉笙方才才訓了此處沒有婢女說話的份兒,她還真只能默默地自家小姐順氣。
霍安君見樓玉笙矛頭直指自己,哪怕氣的肺都快炸了,還要做個柔順大度的模樣,「樓閣主此言差矣,劉三小姐,哦,她是江陵公主的幼女……」
言下,你竟敢辱罵公主之女為婢女,呵呵,等著被收拾吧,別以為有楚宣給你撐腰就了不起了。
「劉三小姐向來是個路見不平仗義執言的性子,她非為我出頭,不過是……呵呵……」霍安君意猶未盡地笑了笑,就是不說下面的話,但凡是有點腦子的都明白,她意指樓玉笙欺負了她,劉三小姐不過是看不慣訓她兩句還反被她罵,瞧瞧,商人就是商人,尖酸刻薄。
「對了,樓閣主方才說這裡都是大家閨秀,就不知樓閣主以何身份來此賞菊的呢?是一介商賈家的庶女,還是雒陽郡王府的侍妾?若是後者,自是座上賓,安君定當好生招待。」
「安君,你就是性子太好了。」那劉三小姐見霍安君似乎扳回一局,信心大增,立馬附和,「即便她是雒陽郡王的侍妾,也當不得你的座上賓啊,你可是陛下親賜的雒陽郡王妃,是郡王府的當家主母,她一個小妾,只有服侍你的份,哪有什麼資格,呵呵……」
見眾人皆看了過來,霍安君面露得色,下頜微微上抬,挑釁地看著樓玉笙。
樓玉笙也微微一愣,這劉三小姐既然敢當著眾人的面說出這樣的話,可見陛下的確是賜婚了,可沒道理楚宣不知道,沒道理楚宣知道了也不告訴她啊,總不會,是今兒早晨陛下一時興起就賜了婚,還沒來得及告訴當事人?
額的個神吶!
這老頭子老怪物,慣會給她添堵!她若不真的回擊他,他還真當她是軟綿綿一團任人搓扁揉圓呢。
樓玉笙微微一笑,「既是陛下賜婚,那我可得恭喜霍小姐了,祝願霍小姐能得償所願成功嫁給郡王了,就是不知道霍小姐曾經懷過孩子還小產了,郡王會不會介意呢,哎,陛下也真是的,明知霍小姐和一江湖中人情投意合珠胎暗結還偏要棒打鴛鴦非要嫁給郡王,但願郡王不介意你不清白的名聲吧。」
滿座一時嘩然,眾人臉色繽彩紛呈,萬萬想不到,想不到啊……
真不知陛下怎麼想的,明明那麼寵愛郡王,卻還硬要郡王帶綠帽子,霍家果然勢大啊,連英明神武的陛下都得看他們臉色行事了,哎……
霍安君臉色更是一陣青一陣白,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怒喝,「你胡說八道什麼!我什麼時候和別人別人情……珠……」
饒是她再怎麼囂張跋扈,當著眾閨秀的面,她也說不出那樣的話來,這賤民果然就是賤民,什麼葷話都能脫口而出!
樓玉笙故作驚訝,「我胡說?難道霍小姐不曾有孕?不曾小產?呀,郡王可是親口告訴過我他從不曾碰過霍小姐的身子,您可別把那孩子賴在郡王身上啊,郡王可戴不起這綠帽子!」
霍安君氣的滿面煞白,只覺滿嘴說不清,怒的直接從腰間抽出自己的軟劍,清叱一聲就要刺過來,然而她人還未動,月蓉一個閃身過去就奪了她手中的劍,控制住她的命脈,厲聲冷喝,「我郡王府的女主人還輪不到你一個賤婢來指手畫腳!」
她轉頭看樓玉笙,「夫人,要怎麼處置她?」
樓玉笙眉一挑,想了想這女人留著還有用呢,正欲開口,那方才作畫的少女忽然開口,嗓音清泠,彷彿簌簌的雪花落下,有些微的冰涼之意,「樓閣主,得饒人處且饒人,今日寬恕她,來日必有福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