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疏而
本來,趙才興手裡有幾個鋪子,又都是位置不錯的地段,就是他不做買賣,光吃租子也不愁吃穿的。-www.-只不過,想要過以前趙家二少爺那樣的日子卻是萬萬沒可能了。有道是由儉入奢易,由奢入簡易,趙才興雖然身份上頗為的提不上嘴,可他在趙家卻真是被金銀堆著養大的,從沒吃過什麼苦頭。
現在他的日子陡然間一落千丈,從人人巴結的富家少爺成了半等殘廢,還要扒拉著銀子過生活,遇見以前一塊玩的主兒,也得讓一讓,這滋味,讓趙才興越發的受不了。這樣日子,就使得趙才興整日的喝個爛醉,恨不得在腦門上掛個酒罈子,又買了美婢嬌妾回來享樂,一醉解千愁,也不管那死去還未過一年的老爹的孝。也不知趙老爺子底下有靈,瞧著他疼寵了一輩子的兒子這麼對他的,心裡會不會後悔。
永樂鎮雖然不大,可趙才興本就沒什麼好名聲,先是謀害了嫡兄,后又不守父孝,除了想占他好處的窮親戚和狐朋狗友,就沒一個願意和他家來往的。等趙才興把唐氏接回來,鎮上只要有些臉面的人家都不再給趙家下帖子。
趙才興的妻子姓黃,是鎮上教書先生人家的姑娘。當初家裡的老子為了給她大哥湊科舉的費用,就把黃氏嫁了早沒了名聲的趙才興。唐氏這個親婆母一直看不上她的出身,嫌棄她是個教書匠的女兒,幫不了她兒子爭奪趙家家業。
黃氏是趙老爺子定下來的,他倒是想為心愛的小兒子娶個得力的兒媳婦,好幫襯小兒子。可趙老爺子本人寵妾滅妻的名聲太響亮了,再看看明明是嫡子卻龜縮在書院的趙才青,有點家底的人家都看不上趙才興。
俗話說的話,什麼葫蘆什麼瓢,有這麼一對爹娘,誰家願意嫁個女兒進去,做這明眼人一瞧就是虧本生意的買賣。趙老爺子看著有實力的親家是結不上了,就乾脆找了個有名聲的。
黃氏的爹是個秀才,教書教了幾十栽,她兩個兄弟看著也都是讀書的料。雖然家中沒什麼銀錢,可她本人素有賢名,趙老爺子這才花了重金聘她回來做兒媳婦。這要是等黃氏的兄弟中了舉做了官,以後,趙才興繼承趙家家業可就得力多了。
盤算是好的,可這黃氏娶進門一直到趙老爺子去世,她的兩個兄弟也都在秀才檔上晃悠。而黃家的日子越發過的艱難,時常要靠黃氏這個出嫁女來貼補。而黃氏肚皮也是不爭氣的,一連生了兩個女兒,一直沒生兒子。惹的趙老爺子一直後悔不已,直道自己看走了眼。
唐氏本就不滿黃氏這個兒媳婦,黃家這門親家時不時的上門打秋風,她覺得自己兒子的臉面都要丟盡了。還沒給她生個嫡孫,不然,依著趙才青無子,有個嫡出的孫子,她也能鼓搗老爺把孩子過繼過去,順勢也能堵住族裡人的嘴。
恰好,唐氏本就是妾氏,對於黃氏這個明媒正娶的兒媳婦原本就有些底氣不足,再加上原先黃氏持著讀書人家出身的做派,更是間接的得罪了唐氏。唐氏幾次都動了休了黃氏的念頭,可惜,黃氏平時做事謹慎,黃家在不濟,一門也有三個秀才,即使以無子休了她,也得補給她一筆銀子。
唐氏又有些捨不得這筆銀子,就起了歪心思,時不時的就給自己兒子塞女人,都是千嬌百媚花骨朵般的女子立馬把黃氏比成了豆腐渣。而那些小妾都是沒名沒分的,就是生了兒子女兒,也都要看著唐氏的眼色過日子,一個個爭搶著去孝順唐氏。
唐氏因為妾氏身份,就算有趙老爺的寵愛,可在外也是抬不起頭來的。對著這些上趕著巴結她的兒子的小妾們很是受用,時常用她們來打壓黃氏,希望黃氏自己過不去了,歸家去了。甚至,有的妾氏在她的撐腰下陷害謀算黃氏,她也是暗暗推波助瀾的。
黃氏從小在家受得是她老爹出嫁從夫的那一套,性子不是太剛強,在趙家的日子過的那是水深火熱,苦不堪言。好在她實在是心疼兩個女兒,為著女兒她也強撐著,倒是在趙家過了下去。不然,一個被休歸娘家的女子,她的兩個女兒就得毀了。
趙老爺子去世之前,黃氏的大女兒就已經嫁人了,小女兒也講好了人家,可等趙老爺一去世,小女兒要守孝,趙才興又只得了趙家的三層產業,那原先給小女兒定好的人家卻是有些微詞了。
等唐氏被趙才興從寺廟裡接了回來,那戶人家就直接以趙家門風太差退了黃氏小女兒的親事。氣的黃氏躺在床上半個月才下了床,還是聽著她小女兒的話,覺得不能就這麼便宜了唐氏,硬是撐著趙才興的冷眼,建了個小佛堂,威逼著唐氏要是不在佛堂為趙老爺子守孝,她就要去族裡找族長才算把唐氏送進去。
可也徹底惹了趙才興的厭,他把一個生兒子的妾氏提了二房,直接奪了黃氏的管家權給了這個妾氏。黃氏一病不起,眼看著要不好了,唐氏雖然在佛堂,可府里的大小事情那妾氏都是要請教她的。
唐氏恨黃氏讓她天天枯坐佛堂,吩咐那妾氏在黃氏葯里下了相衝的葯,直接想要黃氏的命。黃氏的小女兒是個厲害的,從小瞧著母親受苦,早就對唐氏和趙才興有了怨恨和防備,唐氏就這麼被黃氏的小女兒抓了個正著。
黃氏的小女兒直接拿了證據去了趙家族裡,趙才興知曉后,大罵這個小女兒是個不孝女,但也不能真丟手自己母親不管,拿了兩個鋪子打點,哄住了族裡的那群族老。
黃氏小女兒瞧著不對,躲回了舅舅家,可惜兩個舅舅都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涼薄人。即使在聽著小外甥女說黃氏要被唐氏害了,也都是在盤算著怎麼拿著這個把柄去找趙家要銀子使,半點沒有想為黃氏討回公道的想法。
傅文睿早就有為趙言修教訓這些人的想法了,先前就派人留言趙才興一家。從下人中知曉了這些事情,立馬讓人聯繫了黃氏的小女兒,許諾幫她母親討回公道,還會給她一筆銀子幫她立個女戶,讓她把證據給傅文睿派去的人,直接去官府狀告趙才興謀害嫡妻。
趙才興再如何也是黃氏小女兒的父親,女告父,即使不像前朝未受理就丟了半條命,可在男權社會還是很招人忌諱的。黃氏的小女兒這樣做,就是為黃氏討了公道也不會有好日子過的。
傅文睿給她銀子,幫她出面告狀,那是最好不過的。於是,很快,趙才興就發現被傳召到了衙門,一聽,黃氏身邊的管事夫妻代替黃氏狀告自己謀害黃氏。殺人罪名,趙才興自然是不認的。
原本想著他好歹做過幾年縣太爺的小舅子,雖然他妹子被送去莊子上了,但在衙門也是有些關係的。送送銀子,上下打點一番,他也就能放出來了,心中並不多慌張。畢竟,黃氏現在還活蹦亂跳的在那兒呢,黃氏和他生的小女兒還未出嫁在他手裡捏著。趙才興怎麼想都覺得黃氏是想藉此來威脅他,要他做什麼事情罷了。
等他被衙役關進牢里這個時候他才發現不對,再次提審的時候,趙才興沒了一開始的篤定,在瞧著縣太爺一定要之治罪的時候,把唐氏給供了出來。於是,等唐氏被抓到衙門,才發現是自己兒子揭發了她。
唐氏是個妾氏,謀害黃氏,即使是她的親兒媳婦,但對於講究嫡庶的律法來說。她的罪是很嚴重的,即使沒有被判死刑,可也被打了殺威棒,判了流放三千里。她的年歲也不小了,被這麼一通打已經沒了半天命,再要去那荒蕪之地流放,在路上就亡故了。
趙才興交代了唐氏出來,並沒有因此被放出來。反而是黃氏,在小女兒的述說下,遞了和離書到了衙門。縣太爺早就得了傅文睿的話,把趙家的大半產業給了黃氏說是以做唐氏謀害的彌補,判了趙才興和黃氏義絕。
黃氏撐著最後一口氣,給小女兒辦了女戶,把得到的產業都留在了小女兒名下就去了。而趙才興在牢里呆著,他的那些妾氏一個個人心惶惶,乾脆帶著兒女攜了趙家的銀錢通通跑路了。
等趙才興從牢里放出來后,他的家業只留下最後一處最偏的宅子。那宅子因為太偏而逃過一劫,沒人去管。可也因為太偏了,賣不出什麼價錢,趙才興沒了銀子,手腳又不利落,只好把那宅子租了,在永樂鎮的北街聘了個最便宜的屋子住下,每天靠著那宅子的租金過日子,日子過的十分的艱辛。
他一開始還想去找自己的那些兒女,可黃氏的小女兒安葬了母親之後,拿了銀錢就不知所蹤了。實際上是被傅文睿安排到了另外的地方過日子去了。其他的兒女,黃氏一死,黃氏的大女兒恨不得生吃了趙才興,趙才興找上門去,只一句話: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再也沒有要女兒養老的。只給了幾兩銀子,做個面子,連面都沒露,氣得趙才興恨不得扔了銀子拂袖而去。只不過,最後,看了看自己破舊的衣裳,還是拿了銀子一聲不吭的走了。
至於其他幾個嫁出去的庶女,更是對他避而不見。而他的庶子倒是有幾個,可年長娶妻的那兩個都是他不喜歡的,早年給他們胡亂娶了門親就打發出去了,現在趙才興找上門去。這兩個兒子不會明著趕他走,可兒媳婦卻是整天橫鼻子豎眉毛,桌上的飯菜一日比一日寡淡,都能數的著米粒來。
趙才興卻不敢擺公爹的款,只能厚著臉皮呆著兒子家,真是餓了,就用身上那點銀錢買了糕點放在自己房裡偷著吃。不然,給兒媳婦知道了,又得鬧一場了。而富貴了大半輩子,享受了大半輩子的趙才興,現在卻吃起了旁人的白眼,每每除了咒罵,卻再無半點法子。
聽完傅文睿說完,宋添財忽然覺得傅文睿順眼了一點點。趙言修雖然沒說什麼,但對於間接害死他爹娘的人,知道趙才興過得不好,不可否認,趙言修心裡還是有些愉悅的。
傅文睿瞧著趙言修神色高興了些,宋添財的笑容真了點,心中略為的得意。要不是趙言修不願意認會回家,傅文睿不大好大肆張揚自己是趙言修的親舅舅,他一定能更名正言順的教訓趙才興,讓他比現在還要慘。
而且,當初,趙才青夫妻行了那麼多善事,交好了那麼多人家,可人走茶涼,趙才青夫妻一去,留下他小外甥這些人就縮起了腦袋過日子。要是給他們知道,趙言修身後來頭這麼大,可不得把他們後悔死了。
哼哼,不過,他也是很記仇的,這些人家他都是記下了。他們要想和傅家做生意,看他怎麼坑一坑這些人家,平一平心裡的不滿。
傅文睿弄了這麼大陣仗的來了宋家,宋家村裡正得了消息,趕緊上門探個究竟。宋家村裡正來了宋家,一見傅文睿就要下跪,傅文睿派人趕緊攔著,旁處給人跪就跪了,可在趙言修和宋添財這兒,傅文睿可不想弄得自己好像以勢欺人似得。
端出貴公子的范來,傅文睿開口對著宋家村裡正道:「老丈不必多禮,本官是言修的舅舅,早聽言修道宋家村村風祥和,本官還要多謝老丈照看言修一二了。」
宋添財很想翻白眼,傅文睿能不能不天天炫他和言修的關係啊。不就是個舅舅嗎?還是個沒獲得正式名分的,就這麼迫不及待的向著眾人炫耀,就算是給言修撐腰了,宋添財還是略覺得不爽,總有一種心上人被搶走的趕腳。
宋家村裡正一聽,心中一驚,他只知道趙言修是宋添財夫子的獨子,而宋添財的夫子是個舉人。可那也只是聽聽罷了,畢竟,趙言修來了宋家村,除了吃好一點,穿好一點,半點沒有表現出他半點官家公子的地方。
原來,他們都道趙言修的父母雙亡,就算以前父親是個舉人,可畢竟只是半個官身,人又沒了。趙言修又是被家裡爭取奪利趕出來的,頂多手裡有些銀子,過得比旁人寬裕就是了,沒想到趙言修母親這邊的親戚來頭這麼大。也難怪宋家就這麼兩三年就全家搬去了泉州那樣繁華的地段過日子,原來有這麼個大靠山啊。
宋家村裡正心道,這宋家小子還真是個有福氣的,結了個契兄弟撞了這麼大的運道。以後,就是宋小寶也跟著沾了這趙言修的福氣,不過,宋家好了,他們這些老鄉親們也有光彩些。
和傅文睿客套了幾句,宋家村裡正就識趣的不在多呆,回去了。不過,沒半天,宋家最新的消息就出來了,趙言修有個做大官的親舅舅,還待趙言修十分的親近,宋家又被羨慕嫉妒恨半天,但這回那些閑言碎語卻都沒敢講在明面上來。
中午的時候,林小滿掌勺,做了滿滿的一桌子菜來招待傅文睿。深怕傅文睿這個大官吃不習慣,給宋添財他們添了麻煩。宋家二老也拘謹起來了,陳桂枝抱著宋小寶在後面吃飯,宋大山在桌子上實在是緊張,憋了半天,還是宋添財讓他去看看陳桂枝,才讓宋大山鬆了口氣的下了桌。
傅文睿瞧著宋家二老這樣,倒是苦了臉,他可真不是來宋家顯擺的,就是收拾了趙才興,心中高興,一時得瑟。再加上,他手下的人曾告訴過他,宋家村裡都道趙言修是個落魄的公子哥,這讓傅文睿心中十分的不高興,這才擺了官威,給趙言修撐場面的。沒想到,他是威風到了,可也嚇著了宋家二老,這事做的,也是欠了妥當。
用了午飯,傅文睿和趙言修商量了趙才青夫妻的忌日。傅文睿是個土豪,對著養大自己外甥的趙才青夫妻是真的感激的。所以,依著他的意思,給趙才青夫妻修墳做法事才是最好。
趙言修卻不樂意,他爹娘已經入土為安了,他就不希望有人去打擾他們。把這意思和傅文睿一說,傅文睿也不好強求,只能在三周年忌日做法事上打主意了,勢必要把這忌日弄得隆重。
宋添財也在旁提了提意見,三個人商量了半天,才商量好了。不過,趙才青夫妻畢竟是入了趙家祖墳的,趙家族人還未趙才青夫妻過繼了個趙家族裡的男丁做兒子。三周年法事,也是要通過趙家族裡的。
傅文睿對趙家族裡沒多大好感,可也知道,真算起來,連趙言修都是趙家的外人。對於這些族人,倒是不能得罪的太狠,以後,真算起來,那族裡給趙才青的過繼的孩子才能名正言順的供奉趙才青夫妻香火。
傅文睿已經打探清楚了,那過繼的孩子還是個不錯的孩子,那孩子的親生父母還有兩個兒子,也還顧忌名聲。他已經去趙家族裡打過招呼了,說趙才青和他有舊交,他是要務必照顧趙才青後人的。這麼一來,過繼給趙才青做兒子的那孩子的產業也能保下個七八分,這樣也算是他給趙才青夫妻留個香火了。
商量完了事情,依著傅文睿的尿性還想在宋家蹭地方睡覺,被實在看不過眼的宋添財刺了刺,傅文睿才心不甘情不願的回了鎮上的宅子里住著。傅文睿一走,宋大海和萬氏抱著小孫子就過來了。
無非又是一頓問,宋家二老也不大知道傅文睿的底細,只知道傅文睿是趙言修的親人,還特別的有錢能幹是個大商人。可今天這麼一出,把他們搞糊塗了,原來做商人也能當大官。萬氏來和陳桂枝嘮叨的時候,陳桂枝都還有些沒回過神來。
狗子在鎮上讀書,一般都是跟著村子里另外幾個孩子坐著宋牛頭的牛車回來。這幾戶送孩子去鎮上的人家都和宋牛頭說好了,每日給上三文錢,幫著接送一下這幾個孩子。
狗子前兩天沒回來,在劉坤武家裡住了兩晚。這段日子天氣熱,林小滿心疼狗子跑來跑去的晒黑了不少。正好夫子放假,大鎖小鎖邀狗子去他們家玩,陳大石和林小滿哪有不同意的,收拾了東西送了狗子去住幾天。
這剛剛準備接狗子的時候,宋家回來了,陳大石和林小滿光忙著宋家的事情了,倒是騰不出手來,正好宋添金休息,宋桃子也想回娘家了,一道把狗子送了回來。
宋小寶一個人在院子里玩,林小滿是個勤快的,家裡不僅種田種地,還養了不少家禽。連羊子都養起來了,宋小寶閑著沒事幹,跑到羊圈裡要騎羊子玩。被陳桂枝訓了一頓后,有些不高興的生了會氣,又被林小滿的點心給哄好了,一個人在院子里追著鵝玩。
那些鵝也是很兇的,瞧著宋小寶眼生,一開始盯著他追了好幾次,要咬他,把宋小寶嚇都快哭了。雖然,後來,鵝被宋家二老趕走了,可這事被宋添財這個無良父親笑了半天。笑得宋小寶十分的不好意思,於是,他就和這些鵝對上了,一開始還只是扔個石子嚇嚇他們,再然後,發現這些鵝也不是那麼可怕,就拿起了小棍子,沒事就追著鵝跑,一雪前恥。
狗子一進門就瞧見了宋小寶,對於這這個玩伴兼小弟弟,狗子是記得很清楚的。雖然宋小寶長高了又添了肉,可大致的臉模子卻是沒變的。還有這些日子,雖然宋小寶去了泉州,可他們還是有信件來往的。
宋小寶那一手的鬼畫符,雖然宋添財看不出啥名堂來,可狗子卻覺得宋小寶這是記著他呢。把那些信一封封的保存好,都給壓在了柜子里,現在一看見宋小寶,狗子立馬高興了。
宋小寶瞧見狗子,先是歪歪頭,想了半響,最後,慢吞吞的開口道:「狗子哥?」別指望一個四歲孩子的記性有多好,宋小寶現在能喊出狗子這聲來,還是宋家二老這幾天天天念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