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1章、第562章

謝楓見萊曼如此輕描淡寫地描述三個珍貴的護廷衛的生命的逝去，不禁有些惱火，不過想一想，三個護廷衛的生命換來的是夏洛特近半個月來的無任何大動作，不論道義光以利益來說這似乎又是非常值得甚至能說是賺大了的。如果是自己的話，即使有萊曼的智慧，鐵定也不會去這麼冷酷直接地犧牲這三個護廷衛的性命吧。可以說萊曼的冷血無情配以他的智慧，是絕配的存在，但同時也是令人恐懼的存在。

萊曼道：「元帥你若要去查看情況甚至要救援的話，我只有兩點建議。」

雖然萊曼口中說的是「建議」，但謝楓聽得出他的語氣應該是「要求」的意思。萊曼自負於自己的才華，認為一切不按照他的意思的行動都會失敗，至少是取不到預期的利益。對於萊曼這麼一個戰爭狂來說，沒有什麼比戰爭不能按照自己的意思發展下去更惱火的事情了——除非是對方的計策比自己的高明。

謝楓知道這場大戰不可有一點馬虎，在自己沒有更高明的決議之前還是應該聽從萊曼的，於是道：「你說吧。」

萊曼道：「第一，大部隊從日瓦丁往南的進攻還得繼續；第二，你只能帶少量軍隊前往。其實這兩點建議歸根結底還是同一個出發點——大部隊的行動繼續的話，你自然也不能帶走太多兵力。」

謝楓問道：「為何？」

萊曼道：「我們的計劃是打下德赫瑞姆，切斷斯瓦迪亞在庫吉特的補給線和信息線。現在既然傑爾博格堡和魯達堡那出現了能夠攻下兩座城堡的兵力的話，證明在德赫瑞姆的守兵絕對不多，這更利於我們原計劃的開展，甚至可以說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而且大部隊的進攻是不畏懼任何計策謀略，所以說大部隊承擔的風險是非常小的。故此，原計劃不能改變。其次，按照這名斥候的說法，魯達堡已經危在旦夕。如果你要趕去魯達堡查看情況的話，那麼就必然兵貴神速，你多帶兵的話顯然會影響趕路的速度。所以，最好的做法，就是帶一支一百五十人以內的騎兵隊前往。」

謝楓皺眉道：「兩百人的騎兵隊？雖然騎兵在野戰方面很有優勢，但是別忘了我們的敵人是斯瓦迪亞，他們有大陸上最優秀的騎兵隊。而且我要趕去救援的是攻城戰。先不說一百五十人的數量能發揮出多大的作用，但是騎兵的話，恐怕發揮不了救援作用吧？如果是庫吉特的騎兵的話還能依靠弓箭保證遠程輸出，但是庫吉特汗國剛被斯瓦迪亞佔下半壁江山，士兵死傷太多，並且國內的安危還沒解除。忽然間要湊出一支一百五十人的戰力隊伍恐怕還有點難度。」

萊曼道：「我是希望你帶的那一百五十人是薩蘭德的騎兵。」

「薩蘭德？」謝楓不解道：「那對救援有什麼幫助？」

「不是救援！」萊曼道：「這兩座城堡的得失於整個大戰中沒有任何的價值。你之所以會關心那兩座城堡，無非也是因為你的工廠在附近而已。那麼，只要保證你的工廠不會受到波及的話，區區兩座城堡的本身，就算拱手相讓又如何？」

謝楓有點不悅道：「諾德王國可是我們的盟國，剛才誓師大會的結盟誓詞現在還回蕩在每一個人的耳邊，要是我們對盟國領地的損失沒有任何錶示，那我們將來還如何使得各盟國信服？」

萊曼嘆氣道：「結盟的目的是什麼？」

謝楓一愣，道：「什麼？」

萊曼道：「我說，你們結盟的目的是什麼？是對抗斯瓦迪亞，還是保證大家的領土都不招收損失？結盟的目的是為了進攻，而不是防守。既然是積極的進攻，那麼進攻過程中有一兩塊土地反被敵人打下來那也在所難免的。如果一個所謂的盟友在自己的一兩塊領地被敵人佔領之後，就心急如焚地要求你幫他打回來，你要是不答應他還鬧意見的話，這樣的盟友，比敵人還要討厭。」

不得不說萊曼對於利害和形勢的剖析十分到位，的確，一場戰爭的規模越大，就越不能在意一塊土地的得失，一定得結合總形勢來分析。謝楓沉思了一會後，道：「你說得對。不過……即使我趕過去了，又能怎麼樣？」一百五十人的騎兵隊根本無法發揮出太大的作用。

「看情況。」萊曼道：「如果你覺得情況比較樂觀，就儘管下令讓騎兵們沖刷敵陣吧。否則的話，退守拉多吉爾河，把那座唯一的橋佔據掉或者乾脆破壞掉，讓他們沒法順利渡河。如果他們是主力部隊的話，就會企圖過河，那個時候你再搬援兵喚來一隊弓箭手，就能穩守河岸。如果他們只是分力部隊的話，那麼就必然不敢過河，那你就在那跟他們相互耗下去，反正無論如何我們都沒損失——至少你在瓦葉則吉的工廠也不會有損失。」

謝楓想了想后，道：「那麼，大部隊繼續行動的話，由誰帶領？」謝楓乃聯盟軍團的主心骨，是各國的榮譽元帥，只有謝楓擁有調度和指揮聯盟軍的權力，如果臨時由其他人帶領大部隊的話，恐怕會有人不服而產生各種不必要的矛盾。

萊曼聞言一愣，似乎有點驚愕。顯然，他沒考慮過這個問題。萊曼對行軍兵法甚至陰謀詭計的才智高深莫測，但對政治關係以及治軍方式似乎一竅不通。他只考慮到用什麼手段能更好地達到目的，但對這種手段所需要的政治條件，一向是缺乏考慮的。所以，他雖然清楚大部隊的按原計劃行動是非常可行的，但卻一時忽略了大部隊得由謝楓本人親自統領才可以。

沉思了一會之後，萊曼道：「如果你能信得過我的話，就由我帶領分隊去魯達堡察看情況，而你就帶領大部隊按原計劃行動吧。」

雖然誓師大會被兩名諾德斥候所打斷，但很快又恢復了秩序，有條不紊地落幕了。

按照計劃，各國國王將會留下一定數量的士兵交給謝楓統一指揮，然後各自回國坐鎮。

六國國王相互道別之後，就各自啟程回國。

「哈姆基陛下！」

剛騎上馬的哈姆基蘇丹聽到有人叫喚自己，便回過頭來。

「喲，是謝楓啊。」哈姆基笑道：「我正要回薩蘭德呢，有什麼事嗎？」

謝楓走進哈姆基，問道：「請問你留下了多少士兵？」

哈姆基道：「約500人。抱歉謝楓，這是我能拿得出的最多了，畢竟……」

謝楓打斷道：「一共有多少騎兵？當然我是指四階的薩蘭德騎手和五階的馬穆魯克。」

哈姆基道：「畢竟我們薩蘭德以騎兵聞名的，自然騎兵的數量不會太少——薩蘭德騎手和馬穆魯克加起來大約有120人吧。」

謝楓轉頭，對身邊的萊曼問道：「夠嗎？」

萊曼點頭道：「比我預想中的要多了。」

哈姆基不解道：「怎麼了？」

謝楓道：「時間急迫，我一下子沒法跟你具體解釋了。簡單來說就是我需要你留下的所有騎兵，由他（指著萊曼）指揮，分兵前往魯達堡查看情況。你看能安排一下嗎？」

見哈姆基猶豫，謝楓心知哈姆基是不滿兵權被再分配，於是道：「這樣吧。你挑選一個人統領這支騎兵隊，到時候具體行動由他們兩個商量，如何？」

哈姆基的臉色微微轉善，但又有點頭痛道：「可是我這次前來參加誓師大會並沒有讓任何一個領主跟來……噢，對了，蒙德哈里酋長不是派了他的騎兵隊長跟我一同前來的嗎？叫什麼來著？」

哈姆基旁邊的一名士兵道：「是柯南，陛下，」

哈姆基道：「嗯，那就讓他領兵吧。」

謝楓聞言，心中一喜。這柯南與自己有過幾面之緣，之前什巴·祖默被「沙漠之鷹」佔領的時候，自己和但丁更是去救了他和他的部下們。如果負責帶兵的是他的話，那麼就好說話了。不過……謝楓看了看身邊的萊曼，心道當初柯南之所以會在什巴·祖默被圍困，就是因為這傢伙啊……兩人見面會不會當場掐起來還是另說呢。

士兵的問題解決了，萊曼對謝楓道：「除了這120名薩蘭德的騎兵之外，我還要帶兩個人。」

謝楓問道：「誰？」

萊曼道：「第一個，是維吉亞皇家騎兵隊的正隊長蘭迪，或者是副隊長阿爾莉亞。這兩個人都有統領皇家騎兵隊的經驗。」萊曼話中的意思是自己並不相信這麼一個陌生的薩蘭德領主麾下的騎兵隊長的能力。如果到時候需要動用騎兵衝鋒的話，顯然作為維吉亞皇家騎兵隊隊長的蘭迪或阿爾莉亞更可靠些。

謝楓想了想，道：「蘭迪要留下來統領皇家騎兵隊，我讓阿爾莉亞跟你去吧——另一個是誰？」

萊曼道：「崔克斯。他擁有別人無可匹敵的水軍能力，曾揚言『一人在水中，百人難渡河』。經過我半個月來的觀察，認為他的確有這能力。如果帶上他的話，退守拉多吉爾河就輕鬆多了……」

「你在說我嗎？」忽然，一句話飄了過來。

謝楓和萊曼轉頭一看，只見卡尼特斯和崔克斯正勾肩搭背地走了過來。

謝楓立即道：「崔克斯，你來得正好，有任務交給你——你跟著萊曼去魯達堡一趟吧，沒準你一直所期待的水戰就要到來了。」

崔克斯還沒回答，旁邊的卡尼特斯喊道：「喲，崔克斯要出差了？我也要去！」

謝楓盯了卡尼特斯一眼，問道：「你們倆啥時候關係這麼好了？」

卡尼特斯笑道：「崔克斯自詡是水中戰神，而我又自詡是競技場戰神。有一天我們討論如果在一場競技賽中有一半的水域的話，我們倆誰能贏。聊著聊著就發現挺投機的，所以就……啊，你別誤會啊，我們倆只是普通的好朋友，絕對沒有你所想的那種肌膚之親！」

謝楓汗顏，心道：我什麼都沒想好嗎？為什麼你就先把事實說出來了？

謝楓轉頭向萊曼道：「搭一個卡尼特斯，如何？」

萊曼笑道：「沒關係。其實若不是考慮到大部隊需要更多的勢力保證，我還想把你的那些同伴們都帶上呢。」

……

120名薩蘭德騎兵除了庫勞之後，往魯達堡方向直奔過去。

路上，作為領兵的柯南朝萊曼問道：「萊曼先生，已知的情報中，傑爾博格堡和魯達堡皆受到斯瓦迪亞軍隊的威脅，我們是前往傑爾博格堡呢，還是魯達堡呢？」

萊曼淡淡道：「以你之見呢？」

柯南想了想，道：「方才來求救的那名斥候來自魯達堡，說明魯達堡已經危在旦夕了。而傑爾博格堡還沒來人求援——傑爾博格堡地處山脈斷口之中，可謂易守難攻，一時半會估計也不會出什麼問題，而且如果我是斯瓦迪亞的指揮官的話，一定會把精力放在更容易被打下的魯達堡。所以，我們得先趕去魯達堡，查明情況，對不？」

萊曼搖了搖頭，道：「你很努力，但天分還不夠。」

柯南一愣，問道：「什麼意思？」

萊曼道：「你很努力地想成為一名優秀的指揮官，希望能洞察先機、準確分析形勢、作出判斷。但是，對於實際形勢，你還是缺少睿智的目光……咦？面前似乎有支隊伍。」

柯南聞言抬頭看去，只見遠方正走來一支約三四十人的武裝隊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