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一場戲，我謝謝你全家

蓋上蓋頭，沈清卿被攙扶著走了出去，先去正廳拜別了父母，然後本該由哥哥背著到花轎上，但沈清卿沒有哥哥，鄭氏的兒子素來討厭沈清卿，其他側室的兒子也都還太小。所以沈清卿只好由沈凌背到了花轎中。

上花轎時，沈凌重重地握了一下沈清卿寬大衣袖下的手，沈清卿能透過半透明的蓋頭看到沈凌模糊的欣慰的微笑。

沈清卿心口處一暖，或許，沈凌是她在沈家唯一真正擔心自己把自己當做親人的人了。

婚禮在徹王府舉行，透過蓋頭沈清卿也能看出來徹王府的華麗氣派。

站在自己身側的男子也穿著喜服，身材挺拔，隨著他走進大廳里，喜樂的聲音充盈在沈清卿的耳朵里。

雖然蓋著蓋頭，但沈清卿仍然能視物，上方坐著兩個人，一男一女，男人著明黃色的龍袍，沒有疑問，男人就是皇帝，女人就是徹王的母親。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前兩拜都很順利，順利到沈清卿以為自己就要這麼嫁出去了，而夫妻對拜時，沈清卿已經彎下腰了，徹王卻站在了那裡。

空氣凝滯了很久，隨後連喜樂也停了下來，旁邊也有一些竊竊私語的聲音。

沈清卿沒有自虐傾向，他不拜，自己也不拜，沈清卿挺直身子站在那裡。

「徹兒，怎麼了？」一道威嚴不失慈愛的聲音響起，是皇上說的。

徹王走上前，欲言又止了一翻，然後似是下定了很大的決心般，跪下道：「父皇，兒臣不願娶沈家大小姐。」

一語閉，滿座嘩然。

沈清卿偷偷掐了自己一下。

靠！痛！

沈清卿仗著有蓋頭蓋著臉，直接無聲地笑了，嘴角都快咧道耳朵根兒了。

嘖嘖，上天眷顧啊。

「胡鬧，婚姻大事豈是兒戲？」皇上斥道，但沈清卿能聽出來，這聲音里不帶半點兒斥責之意。

沈清卿嘲諷一笑。

徹王聽皇上並無怪罪之意，繼續道：「父皇恕罪，請容兒臣說下去。」

「皇上，聽徹兒說完，徹兒一向懂事識大體，萬一真有苦衷呢。」徹王的母親說道。

沈清卿真想笑出來，她都看明白了，徹王，皇上，徹王的母親都不想自己嫁給徹王，都還裝什麼裝？

「你說，朕倒要看看這麼多人在這兒你能說出些什麼來，違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當眾悔婚，你能有何苦衷？說！」皇上重重地拍了一下旁邊的桌子。

滿殿的人都喊道：「皇上（父皇）息怒！」

沈清卿不動，站在那裡，透過蓋頭打量眼前朦朧的一切。

嗯，不錯，不愧是皇帝的兒子，真華麗。

對於沈清卿來說，眼前發生的一切不過是場戲罷了，在場所有人之中，她是觀眾，其餘人都是戲子，徹王是主角。

結局如何對沈清卿來說沒有半點關係。

反正她也盼著不嫁給徹王。

要是可以的話，她簡直想衝上去給徹王一個大大的擁抱，然後大喊一聲：「我謝謝你全家！」

不止全家，八輩祖宗都謝一下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