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街頭強吻

「沈楓？是你？」突然，一個聲音將沉思中的沈楓喚醒過來，他下意識地轉頭一看，卻是林詩。

天，這還是自己認識的沈楓嗎？林詩不由一驚。他的眼神，充滿了一種灰暗。頭髮亂亂的，彷彿幾天沒梳理。臉上，也冒出不少鬍子。整個人看起來，顯得萎靡不振。林詩的心突然痛了，她突然有了一種將眼前的這個男子，擁入懷裡安慰的衝動。但她卻克制住自己，繼續說道：「你，你怎麼會這個樣子？」

沈楓看了看林詩，她一如既往地，還是那樣的美麗。他嘆了口氣，說道：「我們，有差不多二年沒見了吧！」

林詩愣了一下，不過還是點了點頭。

「林詩，我今天來，」沈楓停頓了一下，又道：「是向你辭行的。」

「辭行？」林詩不由驚呼，「你，你要去哪裡？」

「去哪裡不重要，」沈楓凄涼地笑了笑，「重要的，是我想離開這座傷心的城市。」

林詩的心中，再次一痛。她低下頭，沉吟了一下，說道：「其實，你的事情，我從報紙和電視上看到了。但是，一直以來，我都知道，你是個有能力，又執著的人，為什麼你不重頭開始呢？」

沈楓聞言，不由仰天笑了幾聲，「從頭開始？我現在一無所有，我怎麼開始？多年前，我深愛著一個女人。為了遵守她的承諾，我在大學里，除了學習，就是數著日子，等到畢業的那天。因為她說過，只要我能堅持到畢業，她或許會接受我。可是，我等到的是什麼呢？一個我默默地愛了接近六年的女人，卻在我面前對我說，她當初只是隨口說說。而且，她已經有男朋友。你知不知道，那一刻，我的心有多痛？」說到這裡，沈楓的眼中，開始流淚。

「儘管我一直很執著，但是在那一瞬間，我崩潰了。後來，我便將所有的身心，投入到集團的工作中去。我瘋了似的，不分晝夜地工作著。我想，我沒有了愛情，至少，還有事業。我借工作來麻醉自己的神經，以期來忘掉這一段令人傷感的愛情。不，或許不能稱為愛情，因為，一直以來，都是我一個人的暗戀而已。可是現在，現在呢？我還有什麼？你說我現在還有什麼？」沈楓激動地揮著手。

「對不起，沈楓，對不起！」聽到這裡，林詩已經滿臉是淚。她真的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當初，確如沈楓所說，她真是隨口說說。因為在她想來，一個少年情竇初開，對自己產生情愫也是正常的事。或許，過上一年二年的，他就什麼都忘了。

在剛開始的時候，她偶爾還會想起這個向自己求愛的學生，可是，隨著歲月的推移，她也就將這件事，慢慢淡忘。

後來，通過一個朋友的介紹，她認識了王易。見面后，對王易，她說不上喜歡，也談不上什麼惡感，加上這王易一見她，便驚為天人，不停地獻著殷勤。於是，抱著試試的心態，便開始與王易交往。

一天，王易約她吃飯，推辭不過，她便去了。吃完飯後，王易送她回來，但是，她卻沒有想到，卻遇上了一個令她幾乎遺忘的人——沈楓。

當她看到沈楓站在街口時，她大吃了一驚。雖然幾年沒見，但他的外表沒什麼太大的變化。只是，更加的高大帥氣，也更有一種成熟男人的風味了。

沈楓冷冷地看著她和王易，卻沒有說話，掉過頭走了。

王易看了看沈楓的背影，又看了看林詩，問道：「那，那個人是誰？你認識？」

「哦，是，他是我以前教過的一個學生，」林詩慌亂地答道。

王易眨巴了幾下眼睛，「奇怪，他為什麼一看到你，話也不說就走了？而且，他的表情好奇怪。」

「我也不清楚，」林詩的心，此時感覺好亂，她突然想起了，幾年前自己曾經對他說過的話，難道，他真的，真的來找我？「好了，我到了，你回去吧。」說完，林詩便急急地走了，扔下目瞪眼呆的王易站在街口。

晚上，林詩躺在床上，回憶著幾年前，這個學生對自己說過的話，也回憶著自己隨口許下的承諾。算時間，他現在剛好畢業了，難道，他真的，真的一直沒有忘了當年的感情？想起他剛才那絕望的表情，林詩的心，抽蓄了一下。這個男人，為了年少時對自己的一份情，真的等待了幾年？可，可自己現在怎麼辦？接受他？不，不，不行，怎麼說，他都曾是自己的學生，無論如何，自己都接受不了。

可是，這份默默愛了自己幾年的深情，又如何能不令人動心，林詩流下了二行清淚。

第二天，當林詩心事重重地出門時，又看到沈楓，如當年一樣，靠在街口的樹上。

看到林詩出來，沈楓走了過來，眼中閃動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光。

林詩心虛地看了看他，又忙著低下頭。此時，不知為什麼，她不敢正視他的眼神。或許，她的心中，真的有一種愧疚，或者，也是一種心動？

「昨天，」沈楓開口了，「那個人，是不是你的男友？」

林詩沉吟了一下，終於還是點了點頭。

「為什麼？」沈楓激動地提高了聲音，「為什麼這麼對我？你讓我做的，我全做到了。這幾年，你知不知道，我拒絕了多少美麗女子的愛？你讓我認真的學習，在大學的幾年，不要和你聯繫，說是考驗我。好，儘管我天天想你，念你，但我拚命地忍住，我忍住那份折磨。我為了什麼？我還不是為了那個承諾。我希望，在我畢業后，找到你，驕傲地對你說，林詩，你看，我不是一時衝動。我是愛你的，為了你，我可以忍受默默地愛你幾年。我深信，我的這份不變的愛，會令你感動，會令你接受我，愛上我。可是，我卻沒有想到，我做的一切，原來，一直都我的一廂情願。」

「對不起，」林詩的眼角濕了，「我，我那時，那時也是隨口說說，我沒有想到，沒想到……」

「隨口說說？」沈楓痛苦地閉上眼睛，仰起了頭，「好笑，真是好笑。原來，我做了這麼多年的夢，只是別人的隨口說說。」

看著他的表情，林詩的心如刀刺一般。她沒有想到，這個男人，竟然讓自己無意中，傷得如此之深。這份深情，卻又令自己如此的感動。此時，林詩真想衝動地對他說，我接受你，因為我的心已經被你打動了。但是，這句話，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不要怪我的絕情，林詩在心裡默默地說，你的深情，我會永遠記在心裡。如果，你不是我的學生，或許，現在我們就不用這麼痛苦。

沈楓長長地嘆了口氣，「林詩，告訴我，是不是，一點機會也沒有？」

林詩咬了咬牙，硬著心腸答道：「沒有！因為，我，我們，快要結婚了。」其實，她和王易，遠遠沒有達到她說的這個程度。甚至，她至今，連手都沒有給王易牽過。

聽了此話，沈楓如受重擊，絕望地退了二步。「好，好，我的夢，終於醒了，醒了！做了六年的夢，終於醒了。」

看到他的樣子，林詩有點擔心，她急急道：「別，你別這樣，我，我對不起你。但我想，你以後，一定會遇上一個，比我好十倍的好女孩。」

「這輩子，在我的生命里，」沈楓搖了搖頭，「不會，永遠不會出現一個比你好的女孩。即使，以後我結了婚，但是，」沈楓指著自己的心窩，「我的心裡，最重要的地方，依然會是你。」

聽了此話，林詩差點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她拚命地忍著，咬著嘴唇忍著。

看了看她，沈楓的眼中閃過一絲奇怪的眼神。突然，他走了過來，一把摟著不知所措的林詩，然後低下頭，吻上了她的紅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