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石彈(下)
燕憐憐看著這一切,驚恐得張大了嘴,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正在這時,地上一根無聲無息的樹騰突然捲住了她一雙小腳,她還來不及驚叫出聲,就被扯到了樹葉中,和任飄零一起被送往樹身上開出的那個大口。
眼看這兩個孩子就要被這棵怪樹生生吞吃掉,突然大樹下的泥地中發出聲怒吼,只是聽來十分模糊,分不清是人還是獸,跟著一道熾熱的白光陡的沖將上來,擊在這棵怪樹上。
大樹發出聲痛苦的慘嘶,整個樹身極快的消融下去,就似中了傳說中的劇毒「化屍散」一般,傾刻間整棵大樹都消失了,那兩個孩子也落到了地上,都陷入了暈迷中、、、、、、
不知過了多久,「哈啾」一聲,任飄零先醒了過來,睜開茫然的大眼晴,太陽正當頂,強烈的光線刺得他眼中生疼,急忙又閉上了眼。
但過不了一會兒,他卻突的跳了起來:「怪事,怪事,老子怎麼睡著了?咦,小娘皮也睡著了?***,胖子那傢伙就要來了,居然這時候睡著了?」說著走過去搖醒燕憐憐。
燕憐憐很快被他搖醒,也睜著茫然的雙眼,開口的第一句就是:「我怎麼睡著了?」
對之前發生的可怖一幕,他們竟是誰也沒有印像,只是奇怪怎麼會在這潮濕的岸邊睡了過去?
任飄零嘴角抽了抽道:「誰知道會睡著?算了,誰有空想這些,快幫我挖坑。」看看腳下泥地似是不怎麼堅硬,蹲下身子就用手抓撓起來。
他抓了兩下,「咦」了聲道:「奇怪,怎麼這泥巴像是麵粉一樣,又松又軟?難道老天爺知道我要挖坑,特的變成這樣的么?哈哈,憐憐,你也試試。」
燕憐憐瞧著有趣,也蹲下身挖起坑來,抓了兩下也奇道:「好怪哦,怎麼這泥巴會這麼柔和,還乾乾的?香山河邊不都是潮濕的黑泥么,怎麼這泥巴的顏色是黃的,就像是火烤過一樣。」
就在兩個孩子連聲稱奇中,不多一會兒,一個兩米長、一米寬深半米的坑就挖了出來。
香山河邊都是黑泥,唯有這方圓三丈內的泥士卻呈反常的焦黃色,二小挖去面上一層浮土,下面的又是黑泥,且因地處河邊,終年浸水,挖到半米深時,裡面的泥土已全是泥漿,二小弄得一臉一身都是,但誰也不在意,反倒玩得興高彩烈。
任飄零翻出坑外挑了些堅硬樹枝,又跳下坑去,喃喃道:「老子在裡面插些暗青子(暗器),刺你王八蛋的腳板!」
所謂的暗青子,不過是些他折來的堅硬樹枝吧了,腳板踩上去倒很容易被扎穿。
任飄零在坑中密密麻麻的插下許多尖利樹枝,如果有人掉進去,只怕全身都要被扎傷。
燕憐憐擔心的道:「飄零哥哥,會不會傷到人啊?」任飄零罵道:「傷不著人,我費這麼大力氣幹什麼?」
燕憐憐見他面相兇狠,不由氣道:「飄零哥哥,你怎麼能這麼狠心?捉弄下他也就算了,何必傷人呢?」說完背轉了身子。
任飄零雖然面上對她兇狠,但心裡卻十分感激她,更對她很是關愛,只不過燕憐憐是大家嬌女,平時也沒機會對她展現關愛,這時見她真的生氣了,不由心裡一軟,嘆道:「唉,你這是婦人之仁,婦人之仁足以誤國!算了,這次聽你的了,便宜了那傢伙,不插暗青子了。」這句「婦人之仁」云云,也還是他前兩天聽說書先生說書聽來的。
燕憐憐這才轉怒作喜,回頭笑道:「飄零哥哥,我知道你最好了。」
任飄零嘿嘿笑道:「你知道就好了,我不但不用暗青子傷他,還要把這坑整成個香坑,讓他好好享受一下。」
燕憐憐看著一臉壞笑的任飄零,大是無奈:「你又想出什麼刁鑽古怪的辦法來整人家了?」
任飄零不答,又將插在坑裡的樹枝一根根拔起甩掉,拔到最後一根時,突然腳下一滑,腳底踩到了兩塊泥團,一下撲倒在地,摔了個狗吃屎,爛泥粘得一臉一身都是。
燕憐憐吃了一驚,叫道:「飄零哥哥,你沒事吧?」任飄零翻身爬起,伸手摳去嘴裡的爛泥,呸了幾下,恨恨道:「媽媽的,連臭泥巴也來欺負我。」說著雙手齊出,抓起害他跌倒的兩個泥塊就要扔出去,卻突覺手中一滑,兩個泥塊又掉了下去。
任飄零「咦」了聲道:「怎麼像是兩個蛋?難道是蛇蛋么?」說著又抓起那兩個泥塊,抹去上面的稀泥,現出兩個圓圓的物事,只是面上仍有一層稀泥抹不去,看不出究竟是什麼。
任飄零爬出泥坑,一頭撲進河裡,洗去身上的爛泥,順便將這兩個圓形物事也洗乾淨了,這才回到岸上。
燕憐憐疼惜的道:「這麼冷的水,你不怕著涼么?」任飄零搖了搖頭道:「我大冬天的也常被人潑得一身都是髒水,早就習慣了。」舉起手中的圓形物事一看,不由又「咦」了一聲。
只見這兩個圓形物事,卻是兩個雞蛋大小的又圓又滑的石彈,灰白才質,看起來堅硬異常,最奇快的是,其中一顆在陽光照耀下,竟隱有流光溢彩。
任飄零還以為是自己眼花了,拿到眼前當著陽光細看,這石彈中又是一道彩光閃過。
那彩光一閃而過,然後便消失了,倒像是有人用鏡子反光照射一般,但這荒草河邊,又那會有人這麼無聊玩鏡子?
任飄零眯著眼晴,將這顆石彈舉高,輕輕晃了幾晃,那石彈上果真又閃過一道彩光,刺得他眼目微疼,大奇道:「憐憐,你快看看,這石彈子會閃光。」他只有在高興的時候,才這麼叫她,正所謂小孩心性,見了這神奇到會閃光的石彈子,他一時卻將剛被人痛打了一頓的恨事暫時忘了。
燕憐憐生性善良,聽他說到那句「我大冬天的也常被人潑得一身都是髒水」時,心裡一陣難過:「飄零哥哥以前可是受了許多苦啊,也不知道他一個小孩子,沒爹沒娘的怎麼活下來的?」
任飄零連叫了她兩聲,她才回過神來,說道:「什麼?任飄零將那會閃光的石彈拿到她眼前晃了幾晃,石彈上又閃過一道彩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