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淵遇襲(3)
張少英昏迷之後,尚有知覺,腦中胡思亂想,都是林夢怡受辱的幻像,深責自己難以護林夢怡周全。傷口的劇烈疼痛讓張少英自昏迷中仍不住抽搐,稍刻張少英便人事不知。也不知過了幾日,張少英再有知覺時,鼻中都是清馨的花香之氣,只是傷口的疼痛仍是絲毫不減。張少英意識若有若無,只覺生不如死。有時稍有知覺,心中又深深歉疚,懊悔不已。如此再過得時日,張少英只覺一雙滑膩的小手在替自己包紮,換洗傷口。清馨的花香之中,張少英聞得與密地那不知名花卉一般的花香。只是傷口每換洗一次,疼痛便稍減一分。不過多時,周身卻又隱隱疼痛起來,好在不似頸側那般疼痛,倒也可忍受。張少英意識漸近清醒時,知有人為自己治傷,卻睜不開眼,周身疼痛愈來愈烈,絲毫動彈不得。胡思亂想之際,偶爾聞得那花卉之香,只覺時而隱去時而浮現,倒不似那清馨的花香之氣那般安然。往後張少英意識已清醒,每次換洗傷口時,那花卉香味便隨即而來,傷口處理畢即又隱去。漸漸他也不再整日去想林夢怡,每日似乎總是期盼那花卉之香的到來,不知自己是否在密地之中。
這日,張少英周身疼痛盡去,神智清醒,緩緩爭開眼來。只覺躺在一張軟炕上,香氣瀰漫,暖帳披落。張少英微微側身,頸側一陣巨疼,不覺呻呤起來。突聽得一少女的驚叫聲:「啊,老大,你醒了?」聲音甚粗,尤其是那句老大頗覺熟悉。再睜開眼時,張少英見一個十五六歲,皮膚粗黑,稍顯稚嫩的熟悉面孔趴在床側,一雙大黑眸子正閃著驚奇的目光。張少英大腦一片空白,一時想不起是誰。少女見他不說話,驚道:「老大,你可好些了?我是小芳你記得嗎?」說時,小手自張少英眼前晃了晃,神情頗為關心。經她一提醒,張少英仔細一瞧,原來竟是多日不見得於芳,頓心頭一暖。張少英想起任閑遙所言,心中竟感動又悲傷,更多的卻是驚喜。張少英稍微動了下,雖不能大聲講話,忍著疼痛,輕聲問道:「這是在哪裡?」於芳聽張少英認出了她,大喜道:「老大,這裡是玉瓊山,你等著,我去叫瘦馬他們。」說罷,也不等張少英問話,大叫著奔出房去。聽得自己竟在玉瓊山,張少英想來定是柳天波與任逍遙將自己送來此處。他此時見得於芳猶如多年未見的親人一般,心中極是歡喜。稍微瞧了瞧,見自己躺在一處大廂房中。房中布置的極是雅氣,室中掛滿字畫,桌椅之畔均擺滿小盆蘭花,香氣瀰漫,便是張少英常常所覺的清馨花香之氣。
正自打量時,張少英但聽屋外吵吵鬧鬧的,許多人奔進廂房。聽得那熟悉的吵鬧聲,張少英知是瘦馬他們。瘦馬領著一干人奔進房中,大家都換上了新衣襖,人人歡呼雀躍,高興萬分。眾人圍在張少英床側,上前噓寒問暖,極是關心。張少英一一瞧過,果如任閑遙所說,一行三十眾,如今只剩八人了。他本自擔心果果,這時見他穿著新棉衣爬上炕來。瘦馬卻將他拎小雞似的夾在腋下,任由他大喊大叫。張少英陡見眾人,倍覺心暖,不覺竟流下淚來。於芳大聲阻止,說張少英需安靜歇息。一時眾人靜了下來,只剩下果果拚命的在瘦馬腋下不住尖叫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