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刁蠻小姐
帶著周南來到了一個鑄造爐前,大漢滿是憨厚的笑道,「你就用我這爐子吧。看一下,還缺什麼材料,不夠我叫人去拿。」
略微掃了一眼,只見幾塊黑鐵石,靜靜的躺在一個角落裡,周南微微一笑,拿起了一塊,隨手拋了拋,親切的感覺頓時傳來。
滿意的點了點頭,周南笑道:「夠了,就用它吧!」然後,就放下了行李,閉目調息了起來。
見此,大漢一陣驚奇,這黑鐵石是出了名的難鑄造,極其考驗鑄造師的技藝。平日里,為了偷懶,可沒幾個人願意使用它。想不到這小傢伙,竟然挑了這麼一樣材料?頓時心中越發的好奇。而附近的其他鐵匠一陣驚疑,紛紛議論出聲。
一個鐵匠大叫道:「選黑鐵石,這小子不會發燒吧,還閉目養神,我看在故弄玄虛吧!」說完,還向其他人得意的揚了揚眉。
另一個鐵匠也附和道:「這小子不會拿大夥尋開心,十幾歲一個少年能幹什麼?」
一個大腹便便的商人道:「小子快動手啊,不行就別耽擱大家時間。」
這群人,純粹是無聊得緊,有點樂子,就會不知道自己姓什麼,最喜歡的就是湊熱鬧。在無聊中,尋找興趣,打發時間,虛度生命。
由於很久都沒有動手鑄造東西,周南這一閉目,就是一盞茶的時間。一盞茶后,調息完畢,周南睜開了雙眼,已經找到了鑄造的感覺。
見周南醒來,頓時,等的無聊的人群一陣騷動。對於他們來說,等這麼長時間,為了看出好戲,是值得的。就算看不成好戲,那罵上幾句,爽一下,也算不錯。
不理會眾人的反應,周南站起身來,走到爐子旁,輕輕地拍了拍。「夥計,好好合作!」說完,周南就脫掉了上衣,露出了一身完美的線條。
隨手將礦石拋到爐子里,周南便鼓起了風箱,淡藍色的火焰熊熊升起,伴隨著跌宕起伏的節奏,不多時,黑鐵石就有了一絲融化。夾出礦石,周南便鼓起了膀子,揮錘而下,在『叮叮叮』的一陣脆響聲中,黑鐵石很快的就縮小一圈。
周南沒有停下,再次將黑鐵石回爐重燒,開始了新一輪的提煉。一炷香后,當黑鐵石由頭顱變成拳頭大小。這時,即使什麼都不懂得人群,看著大變樣的黑鐵石,也忍不住喧嘩了起來。
「看來這小子還有些本事。」一人感嘆道。
「就是,就是,能將黑鐵石提煉成這麼小,都變了顏色,還真是不簡單啊!」人們也紛紛應和了起來。
周南剛一動手,大漢就發現了,這個少年不一般。鑄造手法比起他這位大師來,絲毫不差,要不是經驗稍有欠缺,就連自己也不如。
其實,只有他心裡知道,能在如此短時間內將黑鐵石提煉到如此程度,整個鋪子也不過區區兩三人而已。
而他自己,要不是經過幾十年的努力,也打不到這樣的地步。這小子如此年級就有這樣的技藝,真不知道是怎樣的師傅教的。想到此處,大漢一陣感慨。
汗水從額頭流下,周南卻絲毫不顧,全神貫注的鑄造著,待的黑鐵石成為雞蛋大的黑鐵精時,周南停止了提煉。再次將黑鐵精加熱后,周南便開始了鑄形。
這次,周南決定打制的是一把弓箭。
在眾人的議論聲,『叮叮咣咣』的脆響聲,汗水落地的滴答聲,在一次次重燒鍛造淬火聲中,弓箭的形狀漸漸成型。
半個時辰后,一陣亮光一閃而逝,拇指粗細,兩尺開闊的弓背,便定下了最終形狀。揮了一把汗水,周南取出事先購買的牛筋,將其僅僅纏在了弓背的兩頭。沒有停下,周南又在弓的中央,纏上一圈粗粗的銅絲,當作把手。這時,此次煉製才算完成。
墊了墊手中的弓,周南猛的提勁,一拉弓弦,肌肉鼓脹間,弓如滿月。浦一鬆手,「呲」的破風聲一閃而逝,直震得周圍人群耳膜發痛,人群頓時一陣驚呼。
突然,『啪啪』的掌聲在人群一邊響起,一陣如黃鸝般悅耳的聲音便清晰的傳到每一人耳中「好弓」。清脆的聲音是如此的突兀,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周南也不例外,轉身看去。但讓他驚訝的是,人群卻像貓被踩了尾巴一樣,急速的讓開了一條過道,全都規矩的站著,不敢發出一點聲響。
一抹火紅出現在了視野里,華貴的衣服,長長的黑髮,挺拔的身高,苗條的身材,不用看容貌,就知是難得一見的美女。
但是,上天註定事物不會完美,賜給你美貌的外表,卻不一定給你美麗的心。
來人站在了周南的面前一丈遠處,目光盯著周南手中的弓箭,盛氣凌人的說道,「阿福,給五兩銀子,弓買了」。語氣很強硬,刁蠻,絲毫商量的餘地都沒有。
周南聽聞此言,臉色一冷。但只聽見『嘭』的一聲悶響,一塊銀子便被丟到了地上,他還沒有反應過來,手中的弓便被拉動。
下意識的攥緊了手中的弓,沒被拉走。周南定神看去,只見一個尖耳猴腮,滿臉裝腔作勢的下人,正站在眼前,手正在搭在自己弓上,使勁的拉著。頓時,周南心中生出一股怒氣,冷冷的眼神,直盯著此人。
沒有拿到弓箭,又被周南的眼神一嚇。此人頓時尖叫了起來,「瞎了你的狗眼,還不鬆手?看見這是誰沒,城主的掌上明珠,買你的弓是看得起你,別給臉不要臉了。」
說完還用腳踩了踩地上的銀子。見周南依舊沒有鬆手,此人正要再次發作,卻被紅衣女子喝退了下去。頓時,阿福如泄了氣的皮球,屁顛顛的退到了紅衣女子的身後。
但他卻還不作罷,滿臉諂媚的向紅衣女子說道,「主子息怒,不是奴才沒用,只是這刁民太囂張了,竟然敢不買主子的賬。依奴才之見,該把他抓起來,狠狠地教訓。」
許是被阿福攪煩了心,紅衣女子呵斥了一句,「住嘴」。
聞言,阿福不甘心的縮下了腦袋,但臨了還用仇恨的眼光,蹬著周南。那樣子就像周南砍死了他全家,有不共戴天的仇一樣。
沒有理會阿福的目光,周南看向了紅衣女子。畢竟狗咬你一口,你難道也要去咬狗一口?這種人永遠只是奴才,上不了檯面。
直視著紅衣女子,周南不悅的道,「姑娘,這是何意?」
紅衣女子厭惡的挑了挑眉,不滿的道,「你的弓不錯,本姑娘要了,錢在地上,弓給我。」語氣依舊盛氣凌人。
見此,周南冷笑了一聲,大聲說道,「不賣。」
聞言,紅衣女子還以為自己的耳朵出錯了,滿臉詫異的說道,「什麼?你在說一遍。」
但得到的回答,依舊是「不賣」二字,只是這次周南的語氣夾雜著怒色。
再次被拒絕,瞬間,紅衣女子便被氣得滿臉通紅,胸口劇烈的起伏著。像受挫的鬥雞般,指著周南尖叫道,「你,你,你敢凶我,這玄火城還沒人敢凶我,給我殺了他。」氣急敗壞的樣子,簡直糟蹋了這張漂亮的張臉。
事情到了這步田地,平靜的人群頓時一陣騷動,紛紛四散逃開,竊竊私語起來,「這青年完了。」
說完,眾人還下意識縮了縮頭,生怕被發現,可見平時深受此女荼毒。
一陣盔甲的聲響起,紅衣女子背後的四個士兵,頓時分出一人。揮著長長的鐵戟,直朝周南腦袋上砍去。沒有絲毫的留手,這一下的要是砍實了,即使是鐵人,也非的被劈掉半個腦袋。
這一瞬間,周南也被紅衣女子的刁蠻任性和心狠手辣激出了怒火。猛地閃身避開了當頭劈下的一戟,一個縱步與士兵交替而過。只聽見「咣」的一聲,士兵緩緩的倒下。
不知何時,他胸口的盔甲全碎了,嘴角流出了鮮紅的血液。而向後看去,周南正對眾人而立,右手提著一把鑄造錘,血液從鎚頭滴下,濺出朵朵花朵。
轉過身來,周南微微一笑,清秀稍夾雜著稚氣的臉上呈現著濃濃的森然之色。沒有理會被嚇的發抖的人群,周南緩緩開口說道,「姑娘,不要得寸進尺。」
那平靜地神情,讓眾人一陣惡寒。雖是第一次殺人,但周南卻沒一點害怕,這比起當初的遍地乾屍,可差的太遠了。他現在的心,早已冷了。他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對於要殺自己的人,在認知上,周南從來都不會客氣。敢對自己出手的,就只有死路一條。
本可不用做的這麼極端,但周南知道,今後的人生,會有比這還大上千百倍的困難,等待著自己,他需要一些鮮血,來磨礪自己,激勵自己,讓自己的血,變得更冷。
聽著周南的話,看著那惡魔般的笑容,紅衣女子一陣惡寒,但仍不停地大聲尖叫道,「快,快,殺了他,給我殺了他。」
聞言,周南笑了,見到紅衣女子不知悔改的樣子。頓時猛地向此女撲去。見此,人群瞬間化作鳥獸潰散。
看見周南殺來,剩餘的三個士兵一驚,連忙有一人飛快的拉著紅衣女子向外跑去,剩餘的兩個士兵就向著周南衝來,企圖阻止他。
不一會兒,『咣咣』的兩聲傳來,雖然兩個士兵沒阻止周南多久便倒下了,但卻足以讓紅衣女子逃出去。快步的追出門外,沒見到紅衣女子蹤影。周南不滿意的冷哼了一聲,便飛快的跑進鋪子,拿起了自己的包裹,長刀和弓箭。扔掉鑄造錘,卷了一捆箭矢,就向外衝去。
剛想出門,周南目光一掃,便笑了起來,走向了正蹲在牆角,瑟瑟發抖的阿福。看見周南一臉冷笑的走來,阿福顫抖的求饒道,「不,不要殺我,求求你了,我把錢全部給你,不要殺我。」
「嘿嘿,留你這種人在世上,終究是個禍害,下地獄去吧,記住下輩子投胎,眼睛放亮點,有些人你惹不起,即使背後有靠山。」說完,周南譏諷一笑,直接揮刀而下,濺起一片血花。
從鐵匠鋪出來,直奔馬市,周南急匆匆的買了一匹馬,就向城東門飛馳而去。疾馳中,周南感到了自己的血液在滾燙沸騰,他很興奮。
「就讓這次的廝殺,開啟我人生的征程!」周南豪放的想到。
衝到了城門,連殺幾人後,衝過了守城士兵的阻攔,周南就出了玄火城,快速的消失在茫茫草原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