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收點利息
有了這個意外,霍彥聰小心的護著一寧進了門,一寧則邊走邊打量起酒樓內部來。
一樓是大廳,特別寬闊,裝飾的精緻奢華,讓一寧吃驚的是,整個樓內就像一個雕刻出來的藝術品一樣。一門一窗都經過精雕細琢,樓梯的扶手上也雕刻著攀爬的藤蔓,就連椅子和桌腳都有很繁複的花樣雕刻。樓梯的右側搭有一個很大的舞台,十幾張桌子呈半圓形圍在舞台周圍,座無虛席。舞台上還有一個琴師在彈著琴。樓上的每一間雅間都一扇窗,可以毫無死角的欣賞到一樓舞台上的表演。難怪京城人都說能進如意酒樓的人非富即貴的,在這兒吃一頓飯的花銷,足夠讓一家普通的百姓吃上一年的飯了吧。一寧暗嘆這如意公子真是個斂財的好手。
侯府的世子爺這京城沒有人不認得,所以霍彥聰一進來,就被一些女子痴迷的目光盯住了,看到霍彥聰小心呵護的美貌的女子,不由得露出嫉妒的神色,一寧以前並不出門,沒有幾人認得她,都誤以為是霍彥聰的紅顏知己呢!
一寧無奈小聲的笑道:「看來哥哥很有女人緣啊!」
霍彥聰俊臉一紅,假裝嗔怒道:「你個小丫頭,連哥哥也敢取笑。」
一寧看著霍彥聰紅了的臉,咯咯的輕笑著。這一笑看的一眾公子哥們,更是臉紅心跳,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一寧,捨不得移開。
霍彥聰瞥見這些人的眼神,俊臉上陰雲密布,面色一沉道:「都吃好了?要不要本世子送送諸位啊?」
原本還痴迷在一寧美貌中的人,立即渾身抖了一下,醒過神來,想到侯府世子爺的手段,都趕緊收起了自己猥瑣的眼神,連窺視一下都不敢了。
霍彥聰收回了那駭人的眼神,很滿意自己震懾的效果邪肆一笑。
一寧心裡想著:哥哥以前做過什麼驚天駭地的事,讓人家這麼的懼怕呀?回去她要問問。
小二看到有些緊張壓抑的氣氛,趕緊上前打著圓場,熱情地招呼著:「世子爺,您來了,二樓請。」
霍彥聰一副趾高氣揚樣子,拽拽的一擺手,示意小二前面帶路。一寧見狀輕抿著唇,眸中都是笑意。
兄妹二人正要上樓去,忽聽後面一聲尖酸的聲音傳來。
「我當是誰,這不是護國候府的傻小姐嗎?聽說前幾日在皇宮跌下荷花池,差點淹死。」
「是啊姐姐,這如意酒樓是什麼人都能來的嗎?」另一女子隨聲附和道,語氣充滿了討好的意味。
眾人恍然大悟,原來這個小美人就是侯府的傻小姐啊!整個京城的人誰不知道護國侯府有一個紈絝的世子爺和美貌的傻小姐呢!看著這一對長相精緻、賞心悅目的少男少女,都不自覺的搖頭,心裡不免的替護國侯府惋惜。
一寧收起了笑臉,雖然自己很「有名」,但是也沒有幾個人見過自己,更何況還認得自己。一寧回身一看,門口進來三位花枝招展的女子,滿身的脂粉味,離的這麼遠都熏的一寧想吐。一寧拿起手帕輕掩住挺翹的鼻子,眼中的厭煩一閃而過。
不過這三個「花蝴蝶」一寧還真認得。譏諷一寧的是德妃的哥哥兵部侍郎李文武的嫡女李雨瀟和庶女李雨婷,皇宮那次落水,就有她們姐妹二人的功勞。旁邊的女子不知是哪個官家小姐,一寧看著她們的穿著,厭惡的收回眼神,心想:真是物以類聚。
緊接著門口又進來兩位女子,明顯和前幾位不是一個檔次的,一位是太子太傅的孫女張晚熏,她的姑姑是當今的賢妃,是三皇子和六皇子的母妃。張晚熏身穿白色羅裙,裙角綉著一朵墨蓮,丹唇素齒、翠發娥眉、雙鬢如雲,看上去溫婉可人,是天朝容貌僅次於一寧的美女,更有才女的稱號;一位是丞相之女嚴婉如,她的姑姑是的當今的皇後娘娘,只見她杏目瑩瑩,顧盼生輝,粉腮紅潤,一身玫紅色的衣裙襯得她嫵媚嬌柔。
一寧不漏聲色的打量了她們一眼后,淡然的收回眼神。
嚴婉如看了眼一寧,見一寧一身淡粉的衣裙,清清淡淡,絕美的容貌不施粉黛也把她們都比下去了。一寧雖然痴傻,但卻有天朝第一美人之稱,天知道她有多嫉妒一寧那張臉。
嚴宛如看了眼一寧一旁的霍彥聰,心裡還是有些忌憚這個紈絝的世子爺。美目一眨說道:「雨瀟、雨婷,一寧妹妹只是有些天真,我們這些做姐姐的要多擔待點。」一句話既委婉的道出了一寧是傻子的事實,又顯得自己大度,有容人之量。
霍彥聰收起玩世不恭的笑容,緊握雙拳,滿身怒氣,雖然他不屑於跟女人計較,但是他更不允許有人欺辱寧兒,正要上前,卻被一寧拉住。一寧眼裡閃著狡黠,用只有兩人聽得見的聲音說:「一群阿貓阿狗,別辱沒了哥哥。」
看著狡黠的一寧,霍彥聰忽地卸去了一身的怒氣,恢復了痞氣十足的樣子。他怎麼忘了,現在的寧兒可不是誰都能欺負的,隨即悠哉的站在一旁看好戲。
一寧在嚴婉如一進門,腦海里就閃現出那日在皇宮裡的事,可就是這位嚴婉如在李雨瀟姐妹的鼓動下,提議戲耍一寧,本就傾心於她的六皇子為了討好她,就使人支走了霍彥聰,騙一寧跳進蓮花池裡給哥哥撈魚,果然博得美人一笑。代價是原本的一寧發了七天的燒,一命嗚呼。一寧暗暗道:欠我的你們慢慢還吧,今天先付點利息吧。
「哥哥,這如意樓允許動物進來嗎?」一寧看著霍彥聰天真的問道。
「當然不許。」霍彥聰雖然不解一寧的用意,但還是很配合地回答。
「那為什麼她們會進來?」一寧眨著大大的鳳眼,不諳世事的指著李雨瀟她們疑惑地問道。雙眉糾結,好像怎麼也想不明白似的。
霍彥聰瞥了眼那群花蝴蝶,明白了一寧的用意,會意的一笑:「她們又不是動物當然可以進來。」
大堂里的客人哄堂大笑,看著一寧美麗的小臉滿是糾結心道:這侯府的小姐還真是傻的可愛。
李雨瀟等人氣憤難當,居然說她們是動物,那不是變相罵她們不是人嗎?卻又無法和一個傻子計較,人家哥哥已經解釋了。更何況她們也不敢跟這個紈絝的世子爺明著起衝突,到時候吃虧的肯定是自己,這位世子爺可不是一個憐花惜玉的主。
「可那日在皇宮裡,嚴小姐說她們是花孔雀,難道花孔雀不是動物么?」一寧一指嚴婉如狀似疑惑的說道。
大堂里的客人齊刷刷的都看向嚴婉如,眼中都表露出同一個意思,原來丞相府的小姐是明裡一套,暗裡一套,愛搬弄是非的人啊。
嚴婉如臉刷的一下白了,狠狠的剜了一眼一寧,看向李雨瀟她們趕緊解釋道:「雨瀟,我們情同姐妹,我怎麼會這麼說?一定是一寧妹妹聽錯了。」嚴婉如對李雨瀟姐妹平時的打扮的確是不屑一顧,那日她以為一寧是個傻子,就沒避諱她,現在心裡恨死一寧了。
李雨瀟幾人當然不會相信嚴婉如的話,難道傻子還會說謊嗎?心裡暗暗恨上嚴婉如了。但面上還要過的去,畢竟嚴婉如是丞相之女,姑姑又是當朝皇后。說道:「誰不知霍小姐天真,我們不會當真的。」
嚴婉如鬆了一口氣。一旁的張晚熏卻眼含深意的看著一寧,但並沒有說話。
一寧看著眼前的一群跳樑小丑,心裡鄙視地想著兩個字「虛偽」。活了兩世她還第一次知道天真和傻子是一個意思。
「嚴小姐,以後你不要叫我妹妹呦,爺爺說我只有一個哥哥,沒有姐妹的。」說完還討好地看向霍彥聰。那意思是哥哥我說的對吧,表揚我吧,憨憨的樣子煞是可愛。
霍彥聰強忍著笑意,輕輕的敲打著手中的玉骨摺扇,極其配合的點點頭。大堂里又暴發出一陣大笑。
嚴婉如尷尬極了,不住的攪動手中的娟帕,又怕一寧再蹦出什麼驚世之語,趕緊拉著旁邊一直沒出聲的張晚薰說:「晚薰,六皇子一會兒該等急了,我們上去吧。」
拉著張晚薰向樓上走去。張晚熏走到一寧和霍彥聰身邊時,又深深的看了一寧一眼,微微施禮:「世子爺先請。」
一寧眼角的餘光一直注意著張晚薰,眼睛是一個人心靈的窗口,那裡有些東西是你掩飾不住的。她面上不驕不躁、大方得體、知趣守禮,但眸光內里透出一股深沉心機。不過只要不惹到她就好,前世得罪她的人,現在想來好像還真沒有一個有好下場的。
霍彥聰用摺扇敲打著手心,痞痞的一笑,對張晚熏點點頭。小二連忙引著一寧和霍彥聰向樓上走去,頭上直冒冷汗,盼著趕緊把他們送進雅間,這裡的哪一個人不是非富即貴的,都不是他能得罪的主。
剛上了二樓,從斜對著的雅間里走出三人,為首的人面容俊美,錦衣華服,手搖摺扇,一副風流不羈的樣子,正是六皇子北冥子辰。後面的二人也都是玉樹臨風的俊美公子,一寧都不認得,想來應該也是那個官家的公子。
一寧眸光一亮,心想是你自己撞我槍口上的。隨即拉著霍彥聰快走了幾步,似是無意,就要和六皇子撞上了,幸好發現及時的扭開身子,雖然和六皇子身體沒有撞上,腳卻收不住了,狠狠的踩了他一腳。
六皇子痛的呲牙咧嘴,一看居然是一寧,手中的摺扇指著一寧怒道:「你個傻子,再踩我一腳試試,我要你好看。」
霍彥聰眉頭一挑,臉色刷的一下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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