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潛龍道上話險境

第一百三十六章 潛龍道上話險境

魏川聞言,只好言謝而退,率部下山。

一行三百餘人,順著沿山蛇道,飛流而下,似乎有天大的要事催促著他們,來到山腳下,不作停留,直奔原路,穿過卧龍潭,一路挂帥飄旗,十分威風,每到一處,就有豪傑義士解囊相助,更有甚者,盪盡家資,隨軍北上。

經牟縣壯丁近百棄家跟隨,路苾州金刀門掌門入幕,三十一名弟子,盡數效死,駐紮垣縣糧倉的五百將士在梁秋紅的遊說之下,改投川字軍,此事傳來,應聲而來不計其數,不足一月,魏川麾下已近萬人,有八大將軍,分編統領。

(俗話說,千軍易得,一將難求。梁秋紅私下與魏川商議,眼下雖有八大將軍,以及各路義士,不乏良才,必須收得一位忠肝義膽的將才,此人必須心懷魏川的知遇之恩,必要時,可以為魏川做任何事,服從魏川的所有命令。)

此番大張旗鼓,哪能不引起官府的注意,由於隊伍壯大,並且多為江湖中人,畢竟魚龍混雜,品行不一,多數人在魏川的威名之下嚴守綱率,可也不乏依仗聲勢,為所欲為者,竟然違反禁令,與官府大動干戈,並且火燒衙門,此事一起,迅速傳開,一時轟動朝野,統領巒江水陸近百萬大軍的薛家人正因魏川銷聲匿跡而憂慮,得到消息,立即奏明已被他軟禁的皇帝,擬下格殺勿論的聖旨,並飛書北上,嚴命各處爪牙,對魏川之流,只可死見其屍,不能活見其人。

由此以來。四方兵馬躁動,拉網式巡查追捕。

深山密林之中,百餘人跪在數萬人之中。向布衣一身的青年男子磕頭謝罪,求得一死。不願被逐出。

布衣男子長身樹立,神情儼然,他就是魏川,不足半月,自願加入和仁義招募近三萬壯士跟隨,聽他號令,違規亂紀是不可避免的,軍令如山。早言在先,今若不依律處置,難以服眾,必不能久遠,然而都是江湖義士,昔日里行俠仗義,除暴安良,卻被官府視為賊匪,被官府衙門害死的義士不在少數,如今他們行為在眾人眼裡當是義舉。倘若殺了他們以正軍法,心中必然不滿,視他為善惡不分。獎罰不明之將領,又有幾人願意逝死效隨呢?就這樣,魏川陷入了兩難。

「法不容情,但法乃人定,人定必由情,法度之內,違者必罰,乃是公道人心,如今窮兵乏將。士不可枉死,以小生之計。將這一百三十二名將士派為先頭,探尋鳥籠山的情勢。其中有三種情況,一,他們若反,可投鳥籠山,到時候無論動兵打起來,便為敵我,生死由天,或是招降成功,再次編入帳下,此次過錯,既往不咎,願他們改過自新,二,他們若是不反,探得有用情報,可將功補過;其三,倘若他們不謹慎,行事不當,被鳥籠山人所殺,那便是死得其所,不悔天人。魏將軍,晚生有禮了。」

正當魏川遲疑不定,梁秋紅左右為難之時,一名長衫男子,如一片雲霧從鬱鬱蔥蔥的山林之中,信步而來,看起來二十齣頭,一邊走來,一邊說著關係數百人生死的事情,如此輕描淡寫,如同兒戲,然而這聽起來確實在理。他手中摺扇,畫著青巒疊嶂,流水悠悠,竟無日無月亦無雲,如同他人一般瀟洒自如,身側跟著一名藍布褂的男孩,整個頭法梳成后,編成粗大的辮子,腰上系著金絲布編成的粗繩腰帶,顯得格外的彆扭,那腰間別著一片刀,沒有鞘,也沒有柄,寒光閃閃,刀口前向,刀口向上,令人心寒,直讓人覺得男孩隨時都會被自己的怪刀所傷,然而男孩虎頭溫和相,並不像個刀手。

二人信步而行,離中軍陣,少說也有五百步,可是他聲音悠揚而清沏,魏川等人,聽得十分真切,更奇怪的時,軍中將士見二人前來,像是中了魔咒,一時間紛紛拉列開來,讓出一條道,容二人進入。親隨魏川的三百鐵甲將士,卻起號列陣,擋在來路。

白袍男子收扇一笑,氣定神閑:「象王國的屠龍神將,果然名不虛傳,小生這點雕蟲小技,胡弄凡人耳目,卻見了行家真人就不靈驗,有禮了……要取鳥籠山,非小生相助,不可得也。」說著向鐵甲將士行了一禮,以眺望魏川深深躬身,正身之際,向梁秋紅和元林玉婉然一笑,「魏大將軍若得二位奇女子相助,內無瑣細纏身,外無決計之憂也,可鳥籠山非常人易取。」說完又是一禮。

藍褂男孩,上前挺了一步,濃眉微蹙,掃視左右,「我家公子爺臨道,你們還杵在這裡無禮嗎?」

「錯兒!」白袍子一絲怒火閃亮於眉宇,男孩聞聲,竟不退步,直轉過身去,頭扭到別處,似乎受到極大的委屈,對公子爺極為不滿。

「小兒無禮,還望見諒!」

梁秋紅輕聲道:「將軍,禮當迎入。」

魏川點點頭,一抬手令眾將收起矛頭,讓開一道后,微笑道:「魏某久居深山,孤陋寡聞,不識尊駕,還望見諒!請!」

藍褂男孩聞言,猛地轉身,直指魏川怒道:「我家公子爺姓曹名遜,祖上曹丘,曹家於象王朝四世三公,如今大順朝中,亦為公卿,你竟不識,哦,爾等草野莽夫,不識我家公子爺,也屬情理,哼!」

「錯兒!」白袍男子曹遜臉色紅光一閃即逝,抱拳向魏川致歉。

「無知小兒,休得狂言!」軍中將士有人大聲喝吆,繼而應者山呼海叫。

魏川見曹遜雖有歉意,無絲毫懼色,那男孩一臉怒火,指著挺槍圍來的將士破口大罵,豈有懼怕,知道二人非同凡比,於是上前向曹遜袍拳道:「恕魏某直言,祖上曹丘之名,未曾聽說,不過當今斷河道行軍長史曹琳,為人剛直不阿,大名遠揚,魏某有數面之緣,不知與曹公子可有淵源。」

曹遜朗然一笑,即爾謙遜道:「斷河軍長史曹琳乃在下伯父!」

「失敬失敬!」魏川聞言,當即賠禮。

「豈敢豈敢。」

元林玉聽到「曹琳」之名,突然想到父親三年前大設儀仗,迎接一貴客姓高,禮必直入密書房,密談之時,提到兩個人,亦是在朝權重之人曹秀和曹琳,她閑暇無趣時,在外偷聽,誰知父親談及朝廷之事,就更沒意思,又恐父親發現,便悄悄退了,也不知二人是何人物,於是問道:「朝中曾有一名大官,姓曹名秀,不知曹公子相認識?」

曹遜聞言,婉爾一笑,「正是家父……可惜造化弄人……小生在京丁憂三年,南下四游,突聞華山劍派掌門人,掌武林盟門印,又率旗行軍北上,十分好奇,便來探訪,便魏將軍率數萬人,竟然神龍見首不見尾,令小生嘆服,本以為無緣相識,不想在此相遇,實在幸運之極!」

魏川聽到曹遜之父已死,略感悲涼,誰知這曹遜,故意語速加快,將話題引開,知他不願再提及舊事,於是禮道:「曹公子見笑,魏某實在是不得已而為之。」

「此事小生當然明白,不過魏將軍可知這鳥籠山有小蹉跎之稱,更是有去無回之地,倘若魏將軍貿然而行,恐怕凶多吉少。」曹遜一邊說,一邊隨魏川進入林蔭之下,擇木而坐。

「願聞其詳?」

錯兒冷哼一聲:「我道華山劍派掌門人,武林盟主是何等了不起的大人物,原來是個一無學識,二無見聞的粗俗之輩,這鳥籠山並非像鳥籠一樣,也不是說鳥多,而是神龍鳥的鎖骨封印之地,這神龍鳥,乃是鷹和蛇的合體,很久以前,烈焰雕為報食子之仇,與盔骨蛇大戰時同歸於盡,鷹蛇糾纏之時,同時施用傳說中的法力,雙方為種族的生死存亡,都不願意鬆口,如此衝天滾地數百年,不得消停,蛇頭鷹體,腹為盔骨,背翅生羽,二人獸合為一體,突然心智大變,釋殺生靈,窮兇惡極,凡間法士,稱其為神龍鳥,併合力除之,最終將這神龍鳥鎖骨封印此地,由於神龍鳥模樣極丑,嘶叫難聽,山石草木為之凋零,法士將其施以無形之體,相思釘刺入喉舌,令其不得鳴叫。鳥籠山一帶這才復甦,後世之人,覺得此地死而復生,乃吉祥寶地,遂探訪入山,誰知有雲無回,數千年來,其山吞滅人口,不下百萬,然而鳥籠山方圓不過三里,最高峰不過百丈,從外看來,常年蒼翠,無甚稱奇之處!」

「我以為你見多識廣,知人所不知,見人所未見,原來也是道聽途說!」元林玉瞧這名喚錯兒的男孩十分傲氣,出言不遜,待人甚是無禮,早就是一肚子氣,原想一個人傲當有傲的資本,以為他能道出這鳥籠山的真面目標,竟不知滿口亂七八糟的鬼話,心下更是瞧不起他,暗暗罵著,豈不知這錯兒說了之後,竟一副蔑視眾人,目空一切的沾沾自喜的模樣,毫無孩童的純真,當既哼了一聲:「敢問這是聽了哪個說書先生的嘮的?」(未完待續)

ps:耽擱了好長時間,終於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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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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