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馬不停蹄的,滾蛋!
「要不是看我兒子面兒,我今天非叫你長長記性不可,這事兒狠狠給我辦,完事把事情交一交,自己到浩子那兒去報道。」
「是!」
孫家樂向著華子昂嚴肅的行個軍禮,那一標準他已經許多年沒做了,但一點不顯生疏。曾經,他也是名出色的軍人,衝鋒陷陣,擒賊殺敵,無往不利。可惜,如今他只能將那段歲月深深刻在記憶里,時時追憶,永遠難忘,不會忘,也不敢忘。當年血的教訓,不僅讓他忍痛脫下那身橄欖綠,也罔送三名好兄弟性命,套用昔日長官一句話:心在軟,難成大器。
老話都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雖然他時不時會被『捉回去』回爐,但這毛病只是一直被控制,從未治癒過,一旦『停葯』,立刻原形畢露。他清楚,華子昂罵的對,是為自己好,無論身為軍人,還是警務人員,善良這東西得打包收藏,不能輕易顯露,只要良心不泯,堅定立場客觀的對待問題,就夠了。
「老大,麻煩你跟嫂子說聲對不起,我這就回去重新調查案情。」華子昂的訓斥如當頭冷水一般,頓時叫孫家樂腦筋轉過彎兒來,越是完美的事物往往危害越大,這是普遍規律,他怎麼…。唉!先前大腦一定被烙鐵燙了,一定是。要知道,自己可不是笨蛋。
「以後這種小事兒跟我彙報就行,別老打擾她靜養,我是若不在,她的安全歸你負責。要是被人欺負了,你知道後果的。」這次他借著開會的由頭回來,三天會議一結束,就得立刻回部隊,他們的存在畢竟與其他不同。別人是時刻準備著,而他們是分分秒秒全天候隨時整裝待命。之前他惦記長孫凝,渴望跟她『在一起』,現在又多一份牽挂,沒個可靠的,有能力的人隨時照應他著實不能放心。而孫家樂在x市要地位有地位,要權力有權力,要能力有能力,最合適不過了。
老大,你介系威脅、恐嚇加剝削思密達。人家不過稍稍失誤一小小,你就揪著小辮子不放,趁火打劫,介系不對滴,可是有什麼辦法呢?
翌日。
長孫凝、華子昂、狄龍到醫院時,長孫默已經轉到普通病房,也清醒了。病房雖不豪華,卻是難得的單人間,乾淨整潔又安靜,很適合休養,據說是馬醫生特意吩咐安排的,他倒是有心。
小小病房被鮮花佔據大半,花香滿屋,有百合、劍蘭、蘭花、康乃馨、紅掌,一看就已經有許多人來探望過。如果他們還同以前那樣三餐不飽,窮苦寒酸,八成送菊花的人都沒有吧?唉!窮在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戚,多麼的諷刺啊!
長孫凝他們一到,長孫默就催促劉藝趕緊回去休息,但這傢伙比老牛還拗,最後華子昂下達命令才管用。
「小默,感覺怎麼樣?」長孫凝坐到床邊,理了理被子,關切問道。
長孫默身上多處骨折,只能平躺,不能動,加之手術大傷元氣,臉色蒼白,整個人顯得特別憔悴,原本卡哇伊的娃娃臉也隱隱露出尖下巴。不過,他的精神不差,一直微笑著,就如同往常那般,若不是身處醫院,肯定沒人能想象到他笑容背後是怎樣咬牙挺住的痛苦?
「我沒事兒。」長孫默齜牙一笑,但少了肉肉的臉蛋兒,笑得陽光燦爛,怎麼看都讓人有種心酸的感覺。「對了,恭喜你呀姐,還有姐夫。」劉藝說了長孫凝懷孕的得喜訊,要不是電話被撞得粉身碎骨,他一準兒老早就打電話了。
「同喜。」他的孩子也是他外甥,他要榮登舅舅寶座了。「好好休養。」其實他很想說,有事兒沒事兒別老麻煩你姐,她現在可不是一個人。
長孫默心思敏捷,哪能聽不出話外之音,他沖華子昂笑笑,似乎在說,放心吧,我這親弟弟也不敢惹乎你的心尖寶貝兒。「姐夫,龍叔,你們都坐下呀。」本來他就得仰視每個人,這會兒有種躺在谷底看高山的感覺,絕對高大與完全渺小,落差都趕上黃果樹大瀑布了有木有?
長孫凝瞥眼華子昂,真是一點兒同情心都沒有,「別管他們,先把豬骨湯喝了。」說著,長孫凝打開保溫飯盒,把湯盛出來,拿起匙子準備喂長孫默。
「姐,我自己來。」長孫默急忙搶過湯匙,開國際玩笑,他手都沒受傷,要是敢讓長孫凝喂的話,估計等下就得殘了。
長孫凝也不堅持,她本來也沒有喂人吃東西的習慣。他自己喝,她就在旁邊陪著聊天,狄龍去找馬醫生了解情況,華子昂沉默,存在感卻十足十強大。
「什麼!你也不知道自己怎麼被撞的?」長孫凝原本以為當事的長孫默能清楚說出真相,萬萬沒想到他的回答竟然也是『不知道』。怎麼可能不知道?撞失憶啦?也不像呀!實在太奇怪了,看來,事情真的沒有那麼簡單。
長孫默搖頭,他真是沒什麼印象,只記得當時自己在空地不礙事的地方等劉藝。當聽見喇叭響的時候,來不及反映整個人就已被撞飛,再睜眼時,自己已經在醫院了。到現在,他都暈暈乎乎的,自己是不是遇上了傳說中的『幽靈飛車』。
關於這個話題,華子昂沒再讓繼續下去,主要是怕長孫凝傷神,反正已經交給孫家樂。之後,他們隨便聊了一會兒輕鬆話題,華子昂就以病人需要休息為由把長孫凝給『強行』帶走了。如何說是強行呢?反正她不是自己走出病房的就是了。
長孫默望著除了白還是白的天花板,摸摸下巴,想讓姐姐休息直接說不就好了,他是那種不知道體恤人的人嗎?搶也搶不過,打也打不過,他很有自知之明的好不好。啊…,都說病來如山倒,貌似是挺困的……
車禍和懷孕的事兒姐弟倆兒很默契,都不打算告訴家裡,說了也不過多幾個人擔心牽挂罷了。落月渡口的日常瑣事都由劉藝代為打理,一直以來他都是以助理形象存在,所以長孫淑雅他們絲毫沒有察覺。
第二天。
華子昂又去開會了,長孫凝自己帶著補湯來到醫院,剛走近長孫默病房,就聽一陣嘈雜吵嚷,她趕緊奔過去看究竟。怎麼回事兒?醫院護士都死絕了不成?鬧哄哄的,也不出來管管,弄得其他病房的病人家屬都出來看情況,好像他們多沒素質似的。
「你們怎麼在這兒?」長孫凝詫異,萬分詫異,病房裡不僅站著一身警服的馮橋生,還有鼻眼朝天的馮琳琳。劉藝護在病床邊,全身戒備,如臨大敵,而長孫默本就蒼白憔悴的臉上陰雲密布,像嘴裡吃進蒼蠅,吐也不是,咽也不是,干噁心。
「聽說小默出了車禍,我很擔心,過來看看。」瞧見長孫凝進來,馮橋生立馬變得拘謹,而長孫默和劉藝反倒鬆了口氣。
頓時,病房裡被一片森然氣息覆蓋。
消息還挺靈通的,真的不是故意打聽嗎?切!那自己懷孕的消息也逃不過他耳目嘍,一定很失望,不甘吧?可是奇怪,按他們的意圖不是更該把精力都放在華子昂身上嗎,怎麼還有閑心跑這兒來?因為擔心,所以過來看望,這話怎麼聽怎麼都讓她有種哭笑不得的衝動,就好像吸血鬼亮出尖牙,卻對著頸動脈說,只是檢查一下血管壁是否夠堅韌。
長孫凝勾起嘲諷的淺笑,當他們都是傻子不成?都已經翻臉了,還一而再,再而三的往上貼,不得不讓她思考他們意圖何在。一句話,總之必定是黃鼠狼給雞拜年。「看過了,請帶著你們拿來的東西,圓潤潤的離開。」
「什麼?」馮橋生思維跟長孫凝不在一個頻道,根本理解不了。
「不懂嗎?」長孫凝把保溫飯盒放到床邊桌子上,轉回身,臉上僅有的點點笑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冷漠疏離,不怒自威,「打除皺針了么,連話都聽不明白?我的意思是說,叫你們倆兒,馬不停蹄的,滾蛋!」
「你!你這什麼態度?」馮橋生冷哼一聲,怒目斥責道,端著大家長的威儀。
可惜,他對錯人了。「我就這態度,受得了滾蛋,受不了有多遠滾多遠。」總之,滾就是對他們的最基本要求。
俗話說,一等人有本事,沒脾氣;二等人有本事,有脾氣;三等人沒本事,有脾氣。馮橋生算不上本事多大的人物,頂多是某項活計比較好,攀上高枝罷了。而長孫凝絕對是一等一的一等人,她有本事,但有幸見識的人實在不多。她也有脾氣,但從不喜形於色,沒人能承受得了,體驗過的都掛了,沒人知道,與沒有何異?
聽完,馮橋生惹得住,馮琳琳可忍不住了,「我爸好心好意來看這個死瘸子,你別給臉不要臉!」哼!神氣什麼?早晚要你好看!有你哭都找不著調的時候。
馮琳琳沒說出口的話,眼神已經明確告訴長孫凝,但她何俱之有?不怕他們出手,就拿他們不出手,要知道,她最擅長且喜歡的遊戲是防守反擊,一擊致命。
啪!
毫無徵兆的,馮琳琳光潔臉蛋兒上印上一記玉手印兒,隱隱紅腫起來。
「你敢打我!?小賤人,我跟你拼了。」說時遲,那時快,馮琳琳嚷嚷著,張著她的『白骨爪』就撲向長孫凝,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那是虛招兒,實際攻擊部位是她小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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