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30 都沒秋影可愛
南陌青樓十二重,春風桃李為誰容。
儘管已是四月,但武林島上的桃花依舊殷紅一片,灼灼嫵媚,好不嬌羞。
而就在這四月芳菲中,一抹身影緩緩進入視線。
桃花芬芳濃郁,暄香遠溢,如描似畫,柔情似水,偏偏抵不上那邪魅男子唇邊淺淺的一笑。紫袍黑紗,頭戴紫冠,漸漸有風襲來,掠起他鬢邊墨發少許!一地月華,一身絕艷,在月色里點綴為一抹風華的笑渦。
魅、艷、邪!隱隱的,還有那流淌在紫色瞳眸深處薄薄的涼意。
降落在另一側的屋頂上,看著那面色慘白的墨雨和軍師,唇角再次彎了彎,然後斜眸看向斜對面的東方血月。見她沐浴之後的妖艷模樣,眸色一暗,紅唇輕啟,柔柔的吐出一句話來:「東方教主,覺得本閣主的意見可好?」說罷,還對他笑了笑。
這貨是吃錯藥了嗎?木傾顏腦後一排黑線。不過不得不說,這個落離殤進階之後更加妖孽了。於是也瞥了他一眼,語氣淡淡的回道:「夜閣主此言雖狂妄,但是倒不失邪教的本色。」確切的來說,不失七冥閣的本色。
果真,落離殤聞言,嘴角的笑意更濃了,看著那兩個面色又白了一分的人,道:「那麼本閣主就回去恭候墨島主的大駕了。嘖嘖,好久沒動手,似乎眾位都忘記我夜殤邪的名號了。這真讓本閣主···好不歡喜。」說完,衣袖一揚,轉身離去。黑紫的衣袍在空中膨脹開來,遠遠看去,如同一隻展翅的蝴蝶,獨自飛舞在黑夜月色下,高傲神秘,透著危險的氣息。
看著他離去的身影,木傾顏微微挑了挑唇角,在這夜色之下幾乎細不可聞的。現在她可以確定,這個妖孽是真的安然無恙了。
「既然夜閣主這麼豪爽,本座主自然不能小氣。開門,恭迎墨島主大駕。」說罷,也是轉身離開,只是在轉身之際向那二人投去了一記冷笑。隨後足尖輕點,紅色衣袍鼓舞若紅蓮,只在眼前一晃,便消失了蹤跡。
得到了自家主子的命令,香雪她們自然是不再阻攔,於是恭敬地立在門兩側,等著墨雨他們進去。可誰知他們卻惡狠狠地看了他們一眼,然後轉身走了。
能不走嗎?
那些暗器上都淬了毒,就算是解了毒,身體元氣也定然大傷。但是看那二人,一副安然無恙不說,反而精神比平時看上去還要好。東方血月揮那一掌他們看得清楚用的是右臂,夜殤邪雖然沒有動手但是舉手投足間也沒有流露出受傷的跡象。
雖然有可能是他們使計隱瞞了真相,但是為了小命他們不得不暫時退下。
今晚是他們大意了,輕視了敵人反而差點害了自己。萬一哪賊人真的不是東方血月或者是夜殤邪,那麼他們無疑是在給自己找麻煩!
心裡是有些不甘,在這麼多人面前失了面子。但是為了長久之計,當下只能忍下,待大業成功之後再報復了。
聽聞他們已經離開,木傾顏臉上露出一抹極其輕蔑的微笑,但隨後就微微蹙起眉頭:「獨孤青瀾那邊有沒有什麼情況?」
「回主子,還沒有。」
竟然還沒有,木傾顏心底有些擔憂,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果斷的起身:「我去看看,你們不必跟著。」
「是。」
悄無聲息的出了院子,然後徑直朝獨孤青瀾的院子飛去,飛至一般突然背後突然傳來細微的呼吸聲,儘管呼吸很輕,但還是被她敏銳地察覺到。微勾唇角,繼續朝前飛去,但是速度卻慢了下來。
「你個沒良心的,心裡只有獨孤青瀾,一點都不在意我!」落離殤見前面的人速度慢了下來,便一提氣追了上去。二話不說摟著她的腰肢徑直飛到一旁的一顆大樹上,霸氣的把她往樹上一推,然後自己身子就壓了過去。那氣勢到有一種街頭混混耍流氓的感覺。
「在意你,你這不是活蹦亂跳的么?」上下撇了他一眼,青階中級,這小子和祭璃月一樣都讓人眼紅啊!
雖然知道她是在逗自己玩,心底還是很在意自己的。但是落離殤就是無法抗拒心底的醋意,緊緊的摟著她的腰,嘟著嘴道:「哼,就算知道我沒事,也不能一問不問啊!還這麼緊張得去那個斷袖那裡,我看你根本就是另尋新歡了!」
木傾顏是真的無語了,為什麼她身邊的男人越來愛吃醋,愛撒嬌了?這貨剛認識的時候可不是這個樣子啊?都說愛情能改變一個人,但是改造的未免也太讓人覺得恐怖了吧!
「新個頭!你們幾個就夠我操心的了,難道我還要給自己找麻煩嗎?」就是要找,也要找個省心的!這個念頭一浮起,獨孤青瀾的面孔悠然的在心底升起,如同海洋上升起的太陽一般灼灼發光,讓妹紙的臉很沒出息的紅了。
「嗯?你這是怎麼了?莫非是想起什麼人了?」見她冷不丁的臉一紅,眼底還閃過絲絲尷尬,落離殤瞬間警鈴大作,冷聲道「說!那個姦夫是誰?」
「······我真的好想打死你!」惡狠狠地看了他一眼,見他依舊梗著脖子盯著自己,只是那眼眸里升起絲絲委屈和落寞讓妹紙的心很沒出息的疼了「好了好了!我真是怕了你了!」
從空間里拿出一根紫色的藍田祥雲簪,然後解開他頭上的髮帶,很是認真的給他挽了一個髮髻,一邊挽著一邊解釋道:「這是我在拍賣會上拍賣下來的簪子,算是我給你的定情信物。現在還不能給你們一個名分,所以這個就先當做你們身份的象徵吧。帶上它,就象徵你從裡到外都是我木傾顏的人了,除非是我給你要回來,否則一輩子都不能遺失懂嗎?」
「這是···專門給我的?」落離殤還處於漂浮狀態中,伸手摸了摸頭上的發簪,狹長的眼眸里瞬間浮現出濃濃的欣喜。
「廢話!要不是獨一無二我怎麼會給你?」她木傾顏送男人東西,要不然不送,要送一定送獨一無二的,只有這樣,才能配的起她夫婿們獨一無二的風姿。
「好了,收了我的東西,就算是進了我的門了。所以你以後也不要整天胡思亂想的了,還姦夫······這整天我就在你眼皮子底下哪來的姦夫?下次再這麼無厘頭的亂吃醋,小心我對你動用家法。」威脅的對他投去一個眼神,見他佯裝可憐的點點頭,這才把獨孤青瀾受傷的事情告訴了他「總之是我害的他受了傷,甚至還有可能害得他丟了性命,所以我不能置之不理。」特別是在那個吻之後,她才知道那個看似淡雅般的男子背後究竟隱藏著怎樣的深情。
看木傾顏那小表情,落離殤就知道此時獨孤青瀾對妹紙來說絕對不再是遇過就拋之腦後的人了,他已經用他的深情在她的心底寫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儘管他心裡很不舒服,但是對於獨孤青瀾還是有一份感激和敬佩的,並且也意識到···這個暗藏的情敵一旦知道妹紙的真實身份,那麼他們會迎來多麼強大的情敵。
想到這裡,落離殤就有一種想要落淚的感覺。
一個龍戰痕就讓他們戰戰兢兢地了,此時再來個各方面絲毫不遜色龍戰痕,而且在妹紙心底還沒有前科的男人。
不用想也知道他們已經敗了好嗎!
所以,為了以後的幸福,他一定要權力的阻止獨孤青瀾進門!
「行了,你也知道事情的始過了,現在我要去看獨孤青瀾,你要是想去就跟著,不想去就回吧。」見他臉上一片鬱悶,伸手戳了戳他的臉蛋,見他不情願的將她拉進懷裡然後抱著她繼續朝獨孤青瀾住所飛去,臉上這才露出得意的笑容。
要是這點事情都搞不定,那麼她以後也不用活了!
方落到院子里,蘭一就出現在他們的面前,一臉戒備的表情再看到時他們時臉上立刻一松,隨後面上一片捉急:「公子來得正好,我們正想去找你呢。方才墨島主來了,陪公子坐了一會兒就回去了。但是主子卻又倒下了,而且身上一會冷一會兒燙,像是中毒可是又不太像。」
「不用擔心,我已經來了。你們守好院子,剩下的交給我。」一聽獨孤青瀾情況突然這麼危機,木傾顏立刻緊張的飛進了屋子,背後的落離殤見她這麼捉急,儘管心裡有些不高興,但還是跟在她的身後也進了屋子。
「怎麼樣?」落離殤不知從哪裡掏出一把鎏金摺扇,看了看床上半死不活的落離殤,隨口問道。一旁的蘭二見他這個語氣很是不滿,但是看木傾顏正在給自家主子把脈,便咬牙忍了。
「怎麼說呢?很奇怪。」將他的手放回被子里,隨後看向蘭二「你也下去吧,我要針灸,你在這裡我會分心。」然後又看向落離殤「留下護法。」
「······」
儘管不樂意,但是為了自己主子蘭二還是退了下去,但是臨走前還是戒備的看了眼落離殤。而落離殤卻絲毫不在意,一邊搖著扇子,一邊以就用那弔兒郎當的語氣說道:「我怎麼不知道你還會醫術?」
「你不知道的多了!」妹紙想都沒想就還口,等話說出去了才發現在即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於是一臉訕訕的扭過頭去,果真看見某個把下巴抬得直指天花板,臉黑成炭的醋貨。
屋漏偏逢連夜雨,她現在真的是好想秋影啊!因為秋影是他們當中最穩重的了!
剩下的一個個都是醋缸子變得!
「你過來,給他把把脈。」見他仰著頭就是不看自己,明顯一副生氣了的模樣,木傾顏無奈之下只好把他拉到床邊然後逼著他看向了獨孤青瀾。而落離殤再被強迫的看向了獨孤青瀾之後,身上輕佻的模樣立刻被肅穆所替代,紫色的眼眸深處已經掀起了巨大的波瀾。
「你看到了什麼?」木傾顏揉了揉額頭,頭痛的問道。
他看到了什麼?他看到了又一個情敵!但是他也分得清輕重,深吸一口氣然後緩緩說道:「我看到他體內的黑暗靈力正在被······一點點蠶食。」
屋子裡一下子陷入寂靜,良久之後木傾顏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你現在是黑暗系修真者,那麼你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直到現在她還是不敢相信。
「不用我告訴你了。」落離殤站起身,然後側身露出了躺在床上的獨孤青瀾「他正在用自己實際去向你解釋。」
只見躺在床上的獨孤青瀾依舊是緊閉雙眸,眉宇間一片掙扎。但是他的體內卻漸漸溢出點點金光,那白光純粹柔和,一點點聚集在一起,最後像是一層輕紗一般籠在獨孤青瀾的身上。最後將他整個人都包容在那聖潔的金光之中。
看到這,妹紙開始慶幸自己把蘭二給趕出去了,要不然一定會把這小夥子給嚇瘋。
而也就是這功夫,無力的光芒瞬間散去,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是一襲白衣的優雅男子,面如冠玉,潤如瑩石,氣韻如水,神情高雅使周圍白雪望塵莫及,姿態優美如行雲流水,堪比絕世無暇的和氏璧。每走一步,周身都帶著睥睨一切的芳華,點點晶光在他的眼底溢出,如同聖潔的天使,突然降落人間。
「哼!討厭!」落離殤見木傾顏痴痴地看著他,很是不滿的抱怨出聲。聲音雖小,但是卻被妹紙和獨孤青瀾捕個正著,牽著一臉的無語,而後者卻是意味深長的微笑。
「你既然已經覺醒,那麼身體里的黑暗靈力也就都消失了?」木傾顏出聲問了句,見他點了點頭,這才微微放下心。
「青階高級,不錯!」木傾顏讚賞的點了點頭,而落離殤則是徹底的擺了。頭一扭就要走,幸虧妹紙一手拉住他,要不然這貨一眨眼就不知道跑哪去了。
「乖,彆氣彆氣哈。」木傾顏耐著性子哄著他,心裡也納悶,獨孤青瀾故意的吧,好巧不巧就比他高了一個層次,但是又一想這事又不是自己決定的,就只能無語望天了。
落離殤本來就是充充樣子,怎麼會真走?邁出的步子剛要收回來,就聽見獨孤青瀾的聲音飄了過來:「青階中級,夜閣主果真不同凡響。」
妹紙:「······」
看著那二人又斗在一起,木傾顏頭痛的扶額,白階的威壓瞬間放出:「都給我閉嘴坐下!」
話音剛落,兩道身影就坐在自己的身側,儘管表情有些不太樂意,但還是都討好的看著木傾顏。
真是讓人頭痛!各自瞪了他們一眼,木傾顏才看向獨孤青瀾:「既然已經覺醒,那麼你也就知道了這個大陸的秘密。那麼,你也就該知道你現在肩負起了一個相當悲催的使命了。」
獨孤青瀾聽木傾顏這麼一說,忍不住勾唇一笑,什麼使命還用悲催形容?但是等他聽完一切之後,他就不得不佩服木傾顏的文采,的確是夠悲催的!
「好了,事情我都告訴你了,相比剩下的也知道你該怎麼做了。」妹子淡然的拿起茶杯,說這麼一會子,她快渴死了。
「是全部嗎?那為何······不告訴我你的身份?你剛才說要集齊修真者同那些黑袍人們決鬥,那麼現在已經集齊的人都是誰?和你是什麼關係?難道···都是你的男人?」
「噗——!」
從獨孤青瀾第一句話開始,妹紙頭上就開始滴冷汗,直到最後一句話出口終於忍不住壩口中的茶給噴了出去。噴完之後也不敢看獨孤青瀾,只在心中暗暗嘀咕,這個男的是很溫柔,但是也很犀利!
嗚嗚,都沒她家秋影可愛!
回去她就修書給秋影,說她想他了!
「這樣子是被我猜中了?」像是一下子打破了他們之間的屏蔽一般,獨孤青瀾對她說話也不那麼客氣了,自來熟的模樣把落離殤又給氣得半死。
「是不是礙你何事?」落離殤覺得自己是時候該站出來了。
可是獨孤青瀾壓根不看他,只是盯著垂著頭恨不得把自己塞到桌子底下的妹紙幽幽的嘆了口氣:「陌雪,我昏迷之前對你說的話你還記得嗎?」
「砰——!」
妹紙一頭撞在了桌子上,頓時疼得她眉頭緊蹙,可是現在不是她看傷勢的時候,要緊的是逃命!
「咳咳,天色不早了,我們就不打擾了。告辭。」說完,一道紅影從眼前一閃而過,屋子裡就沒了木傾顏的蹤跡。落離殤見她溜得這麼快,知道她肯定心裡有鬼,二話不說追了上去,只是臨走前狠狠地瞪了眼獨孤青瀾。
「主子。」看著他們都離開,蘭一蘭二立刻闖了進來,見自家公子已經無事,都長長的舒了口氣。
「無事。」揮了揮手,獨孤青瀾看著窗外的月色,緩緩的勾起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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