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往事如煙

「秦王，你大勢已去，還要頑抗嗎？」，君傾顏手握長劍，鳳眸警惕的看著秦王身後的黑衣人，若是他猜的不錯，這些人就是秦王最後的底牌了，雖然人數不多，卻個個都是武功高強之輩，可惜皇宮內所有的侍衛都被調去鎮守城門，否則他也不會讓這些人直闖進了太和殿。

「顏兒，你讓開，帶其他人先走」，君昊天拉開君傾顏，威嚴的面容泛著淡淡的蒼白，「秦權，幾十年過去了，為什麼你永遠忘不了心中的貪念，這皇位真的有這麼重要嗎？」。

「君昊天」，秦王雙目血紅的死死盯著他，眼中是滔天的恨意，「你少在這裡假惺惺，皇位不重要你會一坐這麼多年，既然我做不成這個皇帝，你也休想坐下去」。

「這個皇位從來都不是我的，是風家的天下」，君昊天淡淡的說道，臉上一片平靜。

「說的好聽，君昊天，你君家做了十幾年的皇帝，你還說是風家的天下，你在說笑嗎？」，秦王瘋癲大笑，在他看來，這天下從來都不是誰家獨有，而是有能者居之，雖然他敗了，但是，他也要殺了君昊天，若不是他君昊天橫插一腳，十幾年前他就已經坐上皇位了。

「我從未改過風國的國號」，君昊天淡然一笑，「這是之行的天下，誰都不可以搶走」。

「你什麼意思？」，秦王眉頭緊鎖，疑惑的看著君昊天。

君昊天惆悵的嘆息一聲，「二十年前我就知道你別有用心，你想搶走風家的天下，我本想告訴之行，聯手阻止你，可惜你早就羽翼豐滿，我知道自己已經無法阻止，就假意求娶你的妹妹，在你攻入風都之時，先你一步，登上皇位，之行曾經說過，這風國的皇位我若願意，隨時隨地都可以讓給我，我又怎麼會和你聯手造反，這天下，從來都只是風家的」。

屋頂上的人一愣，有些詫異的看著君昊天，想不到這件事的背後還有這麼多的彎彎繞繞，如果君昊天說的是真的，那爹爹知道嗎？，別到最後他們錯怪好人了才是，轉頭對身邊的人吩咐道：「你去把爹爹找來，把剛才君昊天的話跟他說一遍，記住，一個字都不準落」。

「是，少主」，黑衣人點頭，剎那間便消失不見了。

「好！，君昊天，我果然是小看你了」，秦王鼓掌哈哈大笑，血腥的目光瞪著君昊天，「來人，給我殺，一個不留」。

「父皇，你先走」，君傾顏擋在君昊天面前，對於他們剛才的談話，他也是詫異不已，他一直以為父皇妄顧兄弟之情，搶走風家天下，想不到內里居然還有如此曲折的事情，原來天下人都錯怪他了。

「咳咳！」，君昊天輕咳一聲，捂住胸口，「不用，你們先走，記住，找到之行，把皇位還給他，告訴他，咳咳，這輩子我從來沒有欠他，也從來沒有和他搶什麼？，下輩子，再做兄弟」，說完，君昊天衝進黑衣人的包圍中，奮力廝殺。

「父皇」，君傾顏大急，握住長劍衝上去幫忙，可惜雙拳難敵四手，即使他們武功再高，也難敵這麼多的人輪番攻擊，很快，兩人就開始落入下風。

「噗——」，君昊天捂住胸口噴出一口鮮血，手中緊握的長劍也跌落在地上。

秦王揮了揮手，示意他們退下，對於君昊天的突然吐血似乎早有預料。

「父皇，你怎麼了」，君傾顏扶住君昊天，滿眼著急，到底是怎麼回事？，這些人沒有傷到父皇，但是父皇為何會吐血？，難道有人暗中使壞。

「沒事，我沒事」，君昊天推開君傾顏，腳步搖晃了一下，眼前也有些重影。

君傾顏皺眉，父皇的臉色極為難看，為什麼還會說沒事。

「他是沒事，因為再過不了多久，他就會死了」，一道威嚴的女聲傳來，前皇后一身金色的五彩鳳凰宮裝，頭上帶著皇后專屬的金色鳳冠，閃閃發光，面容精緻而美麗，君紫月和蔣威一左一右扶住她，依舊是那麼雍容華貴，可惜卻有種僵直的感覺。

「秦妃，你什麼意思？」，對於秦玉燕一身皇后的打扮，君傾顏微微皺眉。

「本宮是皇后，不是那低下的嬪妃」，秦玉燕狠毒的盯著君傾顏，她最討厭別人稱她為秦妃，她是皇后，「你不是想知道我的話是什麼意思嗎？，很簡單，他君昊天就快要死了，我下的毒，親眼看著他喝下去的」。

「你這個賤人」，君傾顏一手卡住她的脖子，滿眼殺氣，今天父皇要是出一點事，他必定殺了這個女人。

「放開母后」，君紫月握緊長劍向君傾顏刺去，蔣威也是拔出長劍助陣。

「滾！」，君傾顏手一揮，兩人就被打飛了出去。

「顏兒」，君昊天捂住胸口又悶咳了兩聲，「放開她」。

「父皇，她居然暗害你，我……」，君傾顏不贊同的反駁。

「放開她，咳咳」，君昊天冷聲吩咐道，皇家的血雨腥風本不該牽扯到她，這是他的過錯，幾十年的夫妻雖無情，卻有愧疚，他不是不知道那酒有毒，只是若能解了她的狠，了卻他欠她的幾十年光陰，這也值了。

「父皇」，君傾顏趕緊扶住他搖搖欲墜的身子，「父皇，我去找太醫……」，說到這，君傾顏愣了愣，苦澀的笑了笑，他居然忘了，這皇宮所有的宮女太監都走了，哪裡還有什麼太醫。

「顏兒，你快走，去找邪兒和然兒他們，告訴他們，父皇這輩子虧欠他們太多，咳咳……」，君昊天又吐出一口鮮血，眼睛也有些渙散，「沒有做好一個父親，告訴他們，這皇位是風家的，絕不可貪戀，咳咳……」。

「父皇」，君傾顏想要捂住他口中不斷湧出的鮮血，可惜卻無濟於事。

「之行」，君昊天看著太和殿的門口喃喃道。

風之行推著輪椅慢慢到了君昊天的面前，俊逸的臉上微微有些動容，「昊天，你方才說的是真的嗎？」。

「之行，死之前能再見你一面，上天果然沒有太虧待我，咳咳」，君昊天看著他笑的開懷。

「昊天，你……」，看著他大笑的容顏，風之行眼底有些惆悵，似乎又看到那個大笑瀟洒的少年，可惜一切早已物是人非，伸手握住他的粗糙的大手，手心上圓圓的疤痕是那次在戰場上，他伸手替他擋劍留下的，幾十年過去了，還是沒有消去。

「之行，我從來沒有想搶走你的皇位，也沒有想過搶走瀾溪，那些追殺你的人也不是我派去的，我想替你守住風國，可是卻做錯了太多，你不要怪我」，君昊天緊緊抓住他的手，口中鮮血止不住的流。

「對不起，昊天」，風之行看著那開始慢慢渙散的瞳孔，卻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幾十年的兄弟，幾十年的仇敵，到頭來只是一場空，一個笑話，皇家的血雨腥風果真太可怕，他活了幾十年，居然一直在被命運捉弄，真是個笑話。

風之行仰天大笑，笑的眼角落淚才停了下來，伏身將君昊天的屍體抱了起來，轉身向外走去。

「你要把父皇帶到哪裡去，放下他」，君傾顏握緊長劍指著風之行。

「他不喜歡呆在皇宮」，風之行慢慢轉動著輪椅，喃喃道：「我們兩個都討厭著冰冷的皇宮，曾經一起約定，如果死了，就將屍首葬在高山的桃樹下，春天可以看桃花，夏天可以聞桃香，秋天賞落葉，冬天望白雪，這輩子就知足了」。

眾人靜靜的看著風之行的背影消失在門口，這皇位就像是圍城，外面的人想進來，裡面的人想出去，只有切身體會才會明白那皇位是苦的。

突然，皇后瘋癲的大笑起來，身子呆坐在地上，痴語道：「死了好，都死了」，曾經她也是妙齡的痴情女子，自以為嫁給了自己最愛的人便可以幸福一輩子，豈止那才是她一輩子痛苦的開始，既然無愛為何要娶她，既然有狠為何不殺了她，她寧願早就死了。

秦王將手下的人聚攏在一起，既然君昊天已經死了，他就要儘快逃走，等待東山再起的機會，他秦權不信，他這輩子會登不上那個位置。

「幾位去哪裡啊？，不留下來吃頓飯嗎？」，一道白影從房樑上跳了下來，桃花眼掃了一眼太和殿內的人，很好，都是老熟人，君紫月，蔣威，秦王，貌似那個蒙面的是宇文州吧，既然人都到齊了，一起解決好了。

「風雪末」，秦王咬牙切齒的說道，風之行的女兒，風雪末，想不到她居然是風之行的女兒。

「幾位今天就別走了」，雪末揮了揮手，身後立刻出現幾個身材高大的黑衣人，「雖然殺人是不對的，但是我覺得，為民除害是對的」。

秦王哈哈大笑，狠毒的盯著風雪末，「你以為這幾個人就能留下我嗎？，來人，殺出去，活捉風雪末」，這人來的剛好，現在君昊天已經把風國還給風之行了，只要抓住他的女兒，以他寵女兒如命的性格，那皇位來換就太簡單了。

雪末退後一步，淡笑的看著他們，身後的黑衣人立刻一擁而上，向秦王的手下殺去。

雖然只是區區的幾個人，但是都是風之行訓練了十幾年的好手，豈是秦王這些護衛可以抗衡的，沒過多久，大部分的人就被拿下了。

雪末一樂，踱著小步向秦王等人走去，君紫月心狠手辣，為了一點小事謀害凌傲霜，蔣威和宇文州多次設計陷害她，而秦王更毒辣，為了一己之私，讓天下百姓遭受戰亂之苦，這些人真是死幾輩子都不夠的，突然，肩膀上的衣服一緊，雪末疑惑轉頭，頓時桃花眼眯成一道縫，「要不，你先請」。

「不要過去，秦王這人詭計多端，直接殺了，免得再出變故」，君上邪擁住她的肩膀，想後退了退。

哦！，真血腥，雪末撇了撇嘴，她還想親自替凌傲霜報仇呢，現在看來，免了。

「青竹，帶出去」，君上邪淡淡吩咐道，這種場面太血腥，她並不適合接觸。

「是，主子」，青竹立刻上前，帶著幾個黑衣人將秦王等人帶走。

「你們……怎麼會在一起」，君傾顏看著相擁的兩人，心底微微有些疑惑，為什麼這兩個人還能如此相處，父皇和風之行的矛盾，他們不知道嗎？

「兩人相處最大的矛盾不是外在的因素，而且自己，所以我從一開始就沒有隱瞞過君上邪，無論是雪末，還是風雪末，愛他的人從來就只是我，不會因為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所改變」，雪末淡笑回道，如果她沒有這場古代之旅，或許她會狠君上邪，但是她不只是風雪末。

「恭喜你們」，君傾顏勾起唇角，微微一笑，他們果然沒有讓他失望。

「不要一副強顏歡笑的樣子」，雪末走到他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雖然你和君上邪做不成情侶，但是兄弟的感情是改變不了的，外加我這個弟媳婦，你不虧啊！」。

君傾顏悶咳一聲，臉色有些黑，微微轉頭瞥了一眼君上邪，自己家的媳婦就要看好，不要隨便放出來發瘋。

君上邪也有些黑線，無奈的搖了搖頭，走向前去，看來她隨時發瘋的毛病是改不了了。

突然，地上瘋癲的秦玉燕飛身而起，一把抓住正在說話的雪末，拔出手中的短劍威脅的放在她的脖間，尖銳的吼道：「都不準過來，過來一步我就殺了她」。

雪末皺眉看著脖子上的短劍，臉色有些蒼白，剛才她本可以躲過，可是突然間肚子一疼，腳步慢了一步，才被這瘋女人給抓住。

「放開她，我讓你走」，君上邪臉色極為冰冷的看著秦玉燕，淡藍色的眼眸是無盡的殺氣，他居然小瞧了這個皇后。

君孜然和藍逸軒易子墨等人也已經趕到，看到皇后挾持著雪末，頓時嚇得魂飛魄散，怒道：「放開她，你這女人瘋了嗎？，秦王倒了，你還要痴心妄想嗎？」。

君孜然臉色也是極為難看，「母後放開她，你還要執迷不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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