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二十四二 二房作死
容世寒面前的茶水已經是注滿,卻也是漸漸泛起了一股子熱氣兒,朦朦朧朧的。
容世寒忽而嘆息:「可惜陛下就算是對昌平侯頗有疑慮,那又如何?總還算是十分倚重的。」
蘇塵微微含笑,不錯,不錯,就算德雲帝頗有疑慮,可是對李競也遠遠不到處之而後快的地步。
李競是少年臣子,又容貌俊美,原本就是明珠美玉,十分耀眼,更容易討人喜愛。
他又是德雲帝一手提拔,德雲帝更有自滿之意。
且李競若不行差踏錯,犯下什麼十分要緊的錯處,他也仍然是安穩的。
「昌平侯原本就頗有功勞,陛下或者有疑慮之意,到底還是喜愛的。若不是犯下很大的錯處,那也是絕不會輕易就失勢。可這長長久久的疑慮,一旦有了個引子,必定也是宛如黃河絕提,一發不可收拾。比如,李競竟摻和奪嫡之事——」
是了,除了摻和奪嫡之事,便是李競犯下天大的錯處,只恐也是不會輕易就被搬到的。
說到了此處,蘇塵卻也是不由得壓低了嗓音。
一番閑敘,容世寒亦是告辭。
容世蘭還要逗留數日,故此也是相送。
那枝頭桃花也是悄悄有了花苞,點點煙煙,艷色煞煞。
容世寒只瞧著自己妹子,年少好年華,只在桃花樹下,果然也是面容姣好的好女兒。容世寒只輕嘆:「這一次,你又要留下來,陪著塵少?」
容世蘭面容微紅,隱隱有些羞澀之態。她一個未婚女子,卻也是總不避嫌,陪在蘇塵左右,總也是會有些個閑言碎語。
容世蘭眼裡卻也是流轉了幾分痴態。
「只是妹妹如此長久下去,難道不覺得委屈?」
容世蘭扯著自己衣服角,緩緩說道:「委屈?又能有什麼委屈的?哥哥,陪著在公子這般不俗人跟前,就不必在意那些個俗人的閑言碎語。別人的話兒,我又如何會放在心上?」
她一顆心,早就給了蘇塵了,蘇塵早就是她的毒藥,怎麼也都戒不掉的。
容世寒心忖,妹妹羨慕蘇塵不俗,可是蘇塵其實並沒有如何為容世蘭多著想的。
否則,妹妹也是不會如此委屈。
可是這些個話兒,他不會說出口。女子一旦痴心起來,那就是什麼都顧不得了。
容世蘭瞧著容世寒的側臉,心裡卻也是不由得想起了別的事兒。
哥哥是極好的,當年哥哥幫襯蘇塵,那些個不相干的人都傳出了什麼惡毒的話兒。說什麼哥哥不喜女子,偏好男風。這些話兒,當然是無稽之談。哥哥心思朗朗,又如何會有這麼些個下流齷蹉的心思。
當然,那些謠言,也不算盡數錯了。比如大哥那個嫂嫂盧氏,果真是個病秧子,性子又很柔弱。據說成婚那天,元帕之上,並沒有留下落紅。
這倒不是盧氏身子不潔了,而是盧氏一晚上都咳嗽,身子不好,容世寒照顧了一晚上。
容世寒對盧氏只有憐愛之意,並無愛慕之情。
容世寒是個十分心高氣傲的人,尋常女子,是不能打動容世寒的心。
別人不知道,容世蘭卻知道容世寒的心思。
容世寒在盧氏死了后,也沒有娶別的夫人,那是因為容世寒心裡有別的女人,卻並不是為了盧氏。
那一年,自己頑皮,在後花園裡玩耍。
她偷偷見大哥私自見了一個女子,說了許許多多表白的言語。
可是那女子卻也是拒絕了。
那個女子,其實心有所屬,她喜愛的也是容世蘭喜愛的那個人,就是蘇塵。
可惜蕭宜十分福薄,沒珍惜那樣子的福分。
當時蘇塵年紀尚輕,蕭宜死了,哭得好生傷心,自己也是瞧得心都碎了。
這麼些年了,蘇塵也是已經定親,大哥卻無再娶之意。
有時候容世蘭也是想要勸慰一番,可是卻也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如今容世蘭瞧著容世寒那英俊的側容,不覺在想,容世寒這樣子的好男兒,為何卻孤零零的呢?
容世蘭話兒到了唇邊,卻也是不由得生生咽下去,到底還是說不出口。
容世寒輕輕眯起眼兒,瞧著那桃花,卻不覺想起當年那個女子豐潤姿態。
卻也是極愛的,愛到骨子裡頭了,這麼多年了,也是忘記不了。
他愛一個人,卻也是不屑說的,更不會一邊與別的女子留戀床第歡愉,一邊卻又做出那情聖姿態,那平白讓人噁心。
盧氏身子不好,兩個人並未同房,在自己照顧之下,盧氏走時候也是心緒平和。自己雖然沒有愛意,卻也不至於對不起盧氏。
只記得那一年,桃花樹下,那女郎笑得可人,甚至讓春風失去了顏色。
她卻對自己說道:「容兄,阿塵好可憐的,他孤零零的一個人,也沒有什麼人好依靠,我們幫幫他可好?」
他口乾舌燥,只說不出一句話兒,心中說不出的酸苦。那個時候,蕭宜說起蘇塵的樣子,是那般可愛,那般羞澀,又是那般甜蜜。
自己雖然是與蕭宜交好,蕭宜卻從來沒有在自己跟前,露出那樣子美麗可愛的情態。因為自己在蕭宜心中,那根本只是朋友。
那個時候的他,在蕭宜跟前,只像是一個孩子,除了輕輕點點頭,又能說個什麼?
可是自己答應得那麼些個話兒,卻也是一句句的記在了心頭,從沒有一日就這般輕巧忘記過。
後來世家權利變更,自己選擇支持蘇塵,也只是為了當年桃花樹下那個女郎那麼一句我們幫幫他可好?
既然是答應了,那可也是好的。
容世寒伸出了手,輕輕撫摸那桃花花瓣,忽而心中酸楚。
那個女子,已經是死了好久好久了,只恐怕骨頭都沒能見了。
他的阿宜,再也回不來了。
桃花深處,女子深深瞧著容世寒,卻忽而飛快轉身。
其實今日,她也是來尋容世寒的。當年的舊友,最要好的還是容世寒。只是沒想到容世寒與蘇家已經是如此交好,甚至已經是姻親。她忽而就不想見了,就算是見了,那又能如何?
卻也是早就世事變遷,早不是曾經。
利益糾葛之下,自己便是出現,也不過是徒自讓舊人煩惱。
忽而一日夢醒,卻也是發現,自己似乎再無歸處。
那大理寺卿蔣雲得了德雲帝的命令,亦是去查那賀氏身亡之事。
也沒多時,也是傳來了消息。
其實這樁案子,並不十分嚴密,只令仵作檢查過賀氏身軀,便能真相大白。
賀氏吃了一碗素妃賞賜的葯湯,那也就這般死了,自然也是死在了風口浪尖兒上。
既然是死在了風口浪尖兒上,這查案的臣子,又如何能不小心謹慎。
蔣雲不但延請了官府最老道的仵作,並且請旨,讓宮中御醫一併檢查。
結果這樁事兒,細細查來,卻也是一般結論。
賀氏吃的那碗湯水並沒有毒素,她之所以會死,卻與賀氏原本身子無不關係。
賀氏這些日子,日日沾染些個熱毒之物,這種毒物乃是慢性毒物,每日吃了,也是無妨。
可是若是吃的日子久了,那毒也是會漸漸積累在身軀之中,過了幾月,總是會暴斃的。到時候死了,卻也好似中風一樣,尋常仵作,也是尋不出個所以然來。
只是那下毒之人,雖然是頗會算計,卻也是人算不如天算。
今日賀氏前來赴宴,得到了素妃的喜愛,並且吃了一碗素妃送上的湯水。
那湯水是羊胎燉煮,並且又加了許多藥材,那可也是大補之物。
這湯無毒,卻偏生成了引子。
這醫道之中,相生相剋,也就是如此。
一碗湯水,就勾起了賀氏身軀之中積累的毒素,她頓時也是暴斃而亡。
既然那湯中無毒,此事自然也就是與宮中諸位也無關。
可是賀氏到底也還是死了,總是讓人心下疑惑,更是好奇,賀氏究竟是怎麼死的。
賀氏中毒,自然是與家中之事有所干係。
而賀氏與納蘭音不合,這是許多人都知曉的事兒。
賀氏偏疼二房,從來不喜大房,當初李競乃是紈絝,賀氏更算計將爵位塞給二房。平時在外頭,賀氏也是顯得並不喜愛納蘭音,多次表達了對大房媳婦兒的不滿。兩人不合的事情,京中不少人都是知曉。
且納蘭音身子不好,常年泡在藥罐子里,久病成良醫,也是會點醫術。
這些事兒,別人也是知曉了。
雖然是並無十分證據,這京中倒是不少人猜測,此事和昌平侯大房有些關係。
昭陽宮中,素妃只讓那小宮人為她染上丹蔻。
耳邊聽著此事回稟,素妃眼波流轉,心裡卻也是暢快了些個,倒也還算是舒服了幾分。
那昌平侯夫人卻也是不知趣兒的,自己如今有了孩兒,又是陛下心尖兒上的肉,正被疼惜。自己有意籠絡,她卻也是不給臉面,確實也是可恨可惱得緊。
如今這婦人,卻是落在了自個兒手裡,卻也是極為可笑的。
到底還是生生出了口惡氣。
紫馨卻也是為了素妃梳理頭髮,遣散了別的人,輕輕柔柔的言語:「那納蘭氏算個什麼,也不是個好的。她也不知趣,如今落得這般下場,卻也是自己不好。」
這樣子言語說了,紫馨也是低低說道:「不過那納蘭氏,又算個什麼?不過是個沒趣的人兒。一個內宅夫人,算什麼?娘娘是個有大造化的,以後免不得母儀天下,有許許多度的好處。跟她計較,那可也是自折身份。咱們這一次,要對付的可是昌平侯。那個蘇后,如今雖然看似尊貴,卻早沒了聖寵,又生不出孩子,怕什麼?唯獨昌平侯也算是有野心,並且一門心思幫著許王。這件事情,要緊的不是去對付那婦人,而是去對付昌平侯李競。」
素妃伸手,輕輕撫摸白玉髮釵:「你說的話兒,我又如何不知道?這般輕重,我還是明白的。害死賀氏的是納蘭音,可是幕後指使的,那一定是昌平侯。親手弒母,那可是不孝之極。就算陛下再喜愛,也是斷斷不能留了去。到時候,許王又如何與我兒子爭。」
「是了,娘娘說得極是。」
紫馨嘴裡,卻也是一直說著奉承的話兒。
她如今早就摸透了素妃的性兒,一句句的言語,都是說得素妃歡喜。
「再來就是那大理寺卿蔣華,他是負責此案的,也是被娘娘網路的。不過娘娘根基還淺,並不算十分根深蒂固。蔣華之前雖然應了,可是如今卻也是膽怯起來,想要求個安心。」
素妃先是大怒,隨即又想,以昌平侯府的權勢,誰人不怕?
便是自己如今,又何嘗不是惴惴不安?
越是如此,素妃越是將李競視為眼中釘。
想到了此處,素妃心裡也是不是滋味,卻也是迫切之意更濃。
「給我放出消息去,這樁事情,他好好辦了,以後總是少不得他的榮華富貴。」
素妃如此囑咐,容色微涼。
「我這裡也是有不少金珠寶貝,也不是件件都記錄在冊上的。你挑幾個好的,且也是送過去。」
素妃也是放緩了語調,也是準備以那財帛收買。
紫馨卻也是趕緊說道:「尋常事情,用些個財帛,也就罷了。只是這般大的事兒,恐怕區區財帛,是不能讓人動心的。蔣華也是提出要求,只求娘娘親手書寫一封信,且要印鑒,他方才能安心,以為有了依靠。否則,恐怕這樁大事成了,也是狡兔死,走狗烹。」
素妃被人要挾,氣得大叫。
因為她在氣頭之上,紫馨並未十分相勸,反而是冷眼旁觀。
不過素妃一貫是蠢的,心裡也是極為急迫。如今素妃的心下,是一心一意的將昌平侯當做敵人,想來最後還是會樂意的。
素妃又是摔碎了幾個物件兒,也是價值不菲。
這宮裡日子鬱悶得久了,素妃摔東西居然也是養成了習慣,那也是越發順手了不是——
好半天,素妃卻也是喘息過氣兒來:「好在此事,我們也是安排了暗棋了不是,總不至於沒那般準備不是?」
素妃微微冷笑,眼中生出了異樣的光彩。
昌平侯府之中,姚雁兒倒是將這樁案子諸般情況盡數聽在耳里。
也是又處於那風口浪尖。
可見賀氏之死,看似是指向蘇后,其實卻也是指向自己的。
最開始以皇后與嬪妃之爭,惹足了眼球,等博得足夠關注之後,再讓所有人的目光盡數弄在昌平侯府之上。
姚雁兒不由得想起那一日昭陽宮中情景。
不過一年,那個低眉順目的婦人,已經變得十分招搖。
如今姚雁兒身邊能出謀劃策的人也是不少,這些人也是無不提出許多計策。
卻也是都是針對如何脫罪的。
然而姚雁兒內心之中的疑慮卻也是不斷加深,這件事情,當真是栽贓賀氏之死那般簡單?
姚雁兒卻也是垂頭,瞧著已經睡著的李惠。
惠兒可真是可愛,姚雁兒的一顆心也是柔軟起來。
「紅綾,上次弄的玉可是弄好了?」
姚雁兒如此詢問,紅綾亦是含笑:「剛剛已經送來,還是沒來得及和夫人說了。」
姚雁兒輕輕點點頭。
一個錦盒打開,裡頭卻也是有一塊白玉弄的長命鎖。
卻也是一塊雪白的玉,可不是一塊葯玉,不但也是打磨得十分光潤,還鑲嵌了銀絲。
這玉模樣兒,也是做工極為精細的。
姚雁兒送這個,可是還有別的心思。
這玉是葯玉,能試毒的。
一旦沾染了什麼毒物,這玉片兒也是頓時會變得漆黑。
自己處於風口浪尖兒,自然也是要給自家兒子最好的。
誰知道誰會使什麼毒計與手段,弄出些個寡毒的事兒出來。
惠兒的衣衫鞋子,可都是姚雁兒與幾個丫鬟弄出來了。
自己親手弄的,方才也能放心幾分。
紅綾瞧著姚雁兒做好的虎頭鞋,做得可謂極為精巧,栩栩如生。
紅綾嘴裡也是稱好,又惋惜小公子如今年紀小,長得也快,只恐怕這麼些個衣衫,沒那麼幾日,就不能穿了。
姚雁兒倒是無所謂,這些個衣衫,以後時時常常自個兒做就是了。
如今她一顆心兒,都是在自己孩兒身上。
那些時間與其用在勾心鬥角上,她倒寧可花費些個時日,給自己孩子做些個衣衫。
就在這時,嬌蕊也是匆匆而來。
嬌蕊面上也是添了憤憤之色。
「也虧得夫人多個心眼兒,二房弄來的那些個東西,卻也是悉數都檢查過,玉娘果真也是查出幾分不是。」
這一次姚雁兒回來,玉氏先是不快,後來卻又殷切起來了。
玉氏不但忙前忙后,還送了許多東西過來,有給大人用的,也有給孩子用的。姚雁兒收下了,卻不放心,讓手下的人檢查,卻根本不給惠兒用。
果然檢查之下,這其中確實也是發現許多端倪。
比如那衣衫的針腳處,慢慢的拆開了,裡頭藏了些個藥粉。
紅綾聽了,心裡也是震驚了,連連追問,這些個藥粉究竟是有什麼用處。
嬌蕊方才也是緩緩道來。
那粉末是些個臟物。是那得痘的病人身上漿液晒乾之後,然後又染在了肌膚之上。
小孩子時時穿這樣子的衣衫,自然也是會得病。
成人得痘之後,便是不死,也好似鬼門關里活過來一樣,那面頰之上也是會留下疤痕。
可是小孩子身子嬌弱,若是染了痘,總是要死的。
若沒發現二房這麼些個古怪,就算惠兒得病而死,別人也只道惠兒命不好,小小年紀也是會得病的。
惠兒死了,二房再使些個手段,以後說不定是二房那位繼承了爵位。
這般心思,可謂好生狠毒。
紅綾原本也是個極為柔順的性兒,此刻也是怒了。
且不說惠兒是夫人的兒子,侯爺的血脈,就是惠兒自己也是生得玉雪可愛。
這個孩子這般可愛,玉氏好狠的心腸,又如何能下得了手?
紅綾禁不住怒道:「夫人,那二房實在可恨,不能輕輕饒了去。這件事情,不如去稟告侯爺。」
玉氏這般狠辣,又如何能容?
姚雁兒想了想,就讓人將那些個物件兒盡數燒毀了。
和李競好了后,姚雁兒那性子里的狠辣也是磨平了不少,不似從前那般。
可是姚雁兒也是有逆鱗的。
這逆鱗就是惠兒,誰要傷了惠兒,姚雁兒必定不會輕輕饒了去。
如今時機並不算是極好的,略等了等,她是會慢慢使些個法子的。
姚雁兒慢慢把玩那做得精巧得鞋子,眼神卻也是深了深。
再者賀氏之事,原本也是另有機巧。
園中桃花,卻也是開了,十分粉嫩嬌艷。
姚雁兒做那針線活兒,有些累了,慢慢的舒展自己身軀,只在院子里走了。
賀氏死了,姚雁兒也是一件素色的衣衫,只別了一枚素凈的玉釵,越發襯托得肌膚瑩潤。
只走到了半途,可巧卻也是遇到了李越。
李越也是一身素色衣衫,額頭的那點硃砂,卻也是越發的鮮潤明亮。
姚雁兒不由得心忖,李越確實也是個樣貌極為出挑的。
可惜在李競光環之下,倒也是失色不少。且姚雁兒見過風姿出色的人物也是不知道多少,李越這樣子的風姿,和蘇塵等比起來,實在也是不算什麼了。
李越也是問了好,不由得偷偷瞧了姚雁兒一眼。
姚雁兒容色極好,身子養好了,更也是容色美麗。
雖無真心愛慕之意,可卻也是愛慕其容色。
如今這婦人,倒也是與大哥極好,大哥功成名就,原本也是已經與過去不同。自己這個做弟弟的,原本也是不如。
可惜得是,李競就是那個極冷漠性兒,料來不會知冷知熱。
「嫂嫂這些日子,倒也是清減了。」
李越如此說道。
對大哥,他始終是有一些說清不清道不明的嫉恨。
可是姚雁兒就不同了,姚雁兒的容貌十分美麗,就算李越不可能真勾搭上手,卻也是總不免說話溫柔幾分。
「母親死得不明不白,二爺也是要保重身子,夫君也是和二爺這般,很為母親的死難受。」
姚雁兒並不如何喜愛這個二房叔叔,一想到玉氏的所作所為,她就暗暗懷疑,李越難道一點兒都不知道?
只是姚雁兒心下雖然是有疑慮,面上卻也是不會露出來,仍然是客客氣氣的說話兒。
豈料李越卻忽而說道:「母親死了,她素來疼愛我,別人都說我件件不如大哥,母親卻仍然疼愛我。外頭的人說的閑話,我也是都知道的。別人無論怎麼樣子說,母親仍然是愛我的,甚至更愛我一些。別人都說母親糊塗了——」
李越深深呼吸一口氣:「如今我心裡,自然是很是難受,可是大哥就不見得難受吧。」
姚雁兒面色沉了沉:「二爺這些話兒,是什麼意思?」
李越淡淡說:「是我胡說就是了。不過大嫂又何必生氣,大哥是個真性情的,從來不遮掩。母親死了,他也沒有假模假樣的故意做出傷心難過的模樣。這倒是讓我佩服幾分,總不至於虛偽得讓人覺得可笑。況且也是怪不著大哥,母親如何待他,我也是知曉的。總之,只我一個人傷心就是了。」
姚雁兒仔細的看著李越的容貌,緩緩說道:「二爺,我不知道你為何心裡有那麼些個誤會。可是其實,侯爺不會無動於衷的。從小,母親就不喜侯爺,對他並不公平。可是哪個孩子不盼望得到了母親的心愛,更何況母親對侯爺冷漠,又對你那般的好。母親不是不會待人好,只是這個人從來就不是侯爺。如今母親死了,侯爺心裡是複雜的,不但傷心,更是有許多遺憾。」
李越聽了,臉色不斷的變化,卻也是有些個莫名。
「這些事兒,可是大哥與你說的?」李越面上也是有些個遲疑之態。
姚雁兒說道:「侯爺是個悶嘴兒葫蘆一般的性兒,便是心裡有許許多多的話兒,可是卻也是絕不會說出口。可是我與他是夫妻,有些話兒,她就是不說出口,我的心裡也是明白的。」
李越容色也是有些複雜,方才告辭了。
姚雁兒輕輕揉著這樣子的帕兒,那汗巾子是蔥綠色的,打的是五心梅花,配得也還算鮮潤。
瞧李越那樣兒,似乎對賀氏之死,倒也有幾分貨真價實的傷心之情。
就如李越說的那般,別人都說李競好,賀氏卻不喜李競,偏生喜愛李越一些。
這般情分,李越心裡,又怎麼會無動於衷。
可是這樁事情,又與二房脫不得干係,尤其是那玉氏。
這樁事兒,倒也是越發有趣。
姚雁兒召喚了嬌蕊,並且讓嬌蕊照著自己囑咐去行事。
玉氏也是個蠢物,以為將那麼些個粉末縫製到了衣里,便是天衣無縫,卻也是可笑。
如今姚雁兒只讓嬌蕊將這樁事兒透出去給玉氏知曉。
謀害長房嫡孫,那可是重罪。只要證據確鑿,便算玉氏是有子嗣的,可也是不能相容。
姚雁兒扯著那蔥綠色的帕兒,暗暗尋思。
引蛇出洞,若這樁事兒,又是與李越有些干係,她是不會放過整個二房。
她原本也不是那等慈和性兒的人。
姚雁兒輕輕撫摸那瑩潤的桃花,又囑咐嬌蕊折了兩枝,一併取回房中。
送上今天的文文哈,還有就是,水靈開了一個玄幻新文
其實這篇侯府毒妻,在大家支持下,收益還是很不錯的,本來水靈準備新文也開古言,方便積累同類型的讀者嘛。不過寫了大半年的古言,也有點想換換口味。新文這本玄幻,水靈覺得還是不錯的,喜歡古言又喜歡玄幻的親就看看啊
書名:重生之軍門權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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