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5 按理該剁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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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馨怡的性子真的是越來越討得我歡喜,我就喜歡這樣一個敢愛敢恨的女孩,看起來很嬌蠻,卻又講義氣。
鐵皮冰箱在屏風內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我只是命人將她帶來,並沒有讓她跪下。」
全場安靜了,安靜得好似見鬼了。
我是不是該站起來,畢竟主人都這麼發話了,這腿剛動了動,童柳煙就輕笑:「賈公子你這是什幺意思,難道你打算就這樣縱容一個犯了錯的丫鬟?我這鼻子上的傷可是拜她所賜!」
我也適時摻和進來,將聲音調整了一會後,無辜辯解:「小姐的鼻子是自己摔倒磕破的。」
「自己摔倒?!」她狠狠瞪著我,「若不是被你拌一腳,我怎麼會摔倒。」
「是小姐自己撲過來,崴到了腳。」
「胡說,你有什麼證據說是小姐自己弄傷。」
我嘆氣:「小姐又有什麼證據說是奴婢弄傷的。」
「哼,翠柳親眼所見!」
我就笑了:「你是童小姐的丫鬟,做偽證也不是不可能。」
葉上歡拿起茶杯的手放下,杯子落桌,桌子似乎顫了顫,「區區一名丫鬟,難道主子沒教你怎麼說話做事?」
我怔住,心裡黯然神傷,呵,也是,我只是一介丫鬟,還試圖講究什麼證據。不過葉上歡,你可真是護著表妹呢。
葉上歡都這麼表明立場了,又因著我還嘴,翠柳二話不說,走過來,我好奇看著她朝我走來。
「pia!」還沒反應過來,臉就撇到一邊,頓感到火辣辣地疼。
我擺正被扇得撇往一邊的臉,皺著眉冷冷地盯著翠柳,她拿開那隻扇了我一巴掌的手,一字一頓說道:「這一巴掌是讓你知道,該怎麼跟小姐說話!」
我握緊拳頭,抿著唇,壓抑住內心的憎惡,擠出一個笑,也還她一句話:「難道葉公子沒教過你,打狗也要看主人么?」
話說出口,翠柳這才意識到自己有些魯莽,可一想到自家葉公子比賈公子有權有勢,就又來了底氣,只是回頭對著屏風那邊欠了欠身子:「奴婢失禮了。」說罷退回到童柳煙身邊,就當做什麼事也沒發生一般。
可怎麼可能沒發生過什麼,我的臉尚還火燒火燎的疼著呢。
賈馨怡一隻手撐著凳子的把手,已經忍不了這口氣,方要起身,卻被甄無缺拉住,只好瞪了一眼甄無缺后坐下。
甄無缺搖著手中的扇子,帶笑的目光在翠柳身上停頓半響,像是已經戳上千百個洞后才又挪移開來:「葉公子說的是,這丫鬟一向疏於管理,不必因她壞了心情,阿璟,這小事直接聽聽童小姐想如何處置便可,何須傷了大家和氣。」
「那童小姐覺得該如何處置她?」屏風內的男子依舊漫不經心的口氣。
我仍是抓著拳頭,指甲都要嵌進肉里,卻只是低頭,人的命分了貴賤之後,一個丫鬟的命,就真的比螻蟻還不值錢。
童柳煙見翠柳給我一巴掌的事這麼不了了之,滿意地點頭,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想說什麼又忍了忍,轉而徵詢葉上歡的意見:「表哥覺得該如何處置?」
天下矯情年年有餘,童柳煙為最,她早就想拿我大卸八塊,又覺得有損形象,順便試探葉上歡對她有多上心。葉上歡怎麼處置我,就表明他有多心疼她,呵,實在好笑。
再看我的情況,除了有個護著我的小姐,其餘無不是看著我的好戲,就連覺得我有趣的甄無缺也不過是順從於葉上歡,鐵皮冰箱也絕不會因為我而得罪了葉上歡。
看來這一劫在所難免。跪在地上的我咬著嘴唇,心想:不要給我機會報復,否則,現在我怎樣,之後我就會加倍還給你們。
賈馨怡忽然想起什麼,揉了揉自己的手臂,無辜說道:「那日童小姐的丫鬟還弄傷了我的肩膀,這又該怎麼說,我是不是也該討個說法。」
葉上歡笑得明朗:「賈小姐真愛說笑,葉某可是聽說你功夫了得,又豈會被區區一個丫鬟所傷。要真是妳動手時給傷了,當然,以小姐千金之軀,葉某還不致要妳負責任的。」
說來說去,就是必須拿我開刀,而賈馨怡可以不受。你不罰,那就是直接跟我葉家作對,你罰,這些事可以一了百了。好一個歹毒的男人,得罪了他可真是不得好死,想起以前還待在他身邊一段時間,倒還真差點被他外表所騙。
在座的人都在等鐵皮冰箱給的答覆,他那淡淡的聲音又傳出來:「依葉公子之意,她作為一個丫鬟那是必須要重罰,打死也不為過,而舍妹既然貴為賈府小姐,因著這身份可以大事化了?」
打死也不為過嗎?呵呵,三番兩次死裡逃生,竟因為衝撞這童柳煙就死了,那可真是窩囊得緊。
葉上歡道:「沒錯。」語氣明快,毫不遲疑。
「好。」
這一聲毫不猶豫的好,讓我感到萬念俱灰,卻又無能為力,嘴唇因著長時間緊咬著,皮被磕破,一股腥味進了嘴裡。
童柳煙露出滿意的表情,又向葉上歡投以愛慕的眼神。
「既然如此,那麼就請賈兄將她舌頭割下,讓她知道面對什麼人該說什麼話,還要挖掉雙眼,如何?」
這些話一字一字從葉上歡口中吐出來,甚是可怕,而這話更是讓我的心如同丟在水溝里,既覺得骯髒,又覺得難受。
我抓緊拳頭,努力使自己鎮定下來,否則真有可能想拼個魚死網破,可葉上歡什麼人,我還沒動手怕就一命嗚呼了。
「大哥!」賈馨怡站起來,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就像自己的玩具即將被人拆分了一樣難過。
鐵皮冰箱也沒再作聲。見鐵皮冰箱久久沒叫人把我處置,葉上歡輕聲笑說道:「既然賈兄對自己的丫鬟還是有些於心不忍,那麼這惡人就由葉某充當好了,劉虎……」
劉虎明白葉上歡的意思,往跪著的我走來,欲把我拉走。
「慢。」
屏風內又傳來了一記聲音,這一聲慢喊得極其慵懶沙啞,卻讓場上所有人都為之精神抖擻,紛紛向屏風看去,不知屏風內的主人還有何事交代。
「既然如此,我若是娶了她,她便是賈家上下一家的女主人,那,她還要給童小姐一個交代?」
我的心驀地震動,抬頭看著那布滿清雅的荷花屏風。
童柳煙最先忍不住暴怒站起來:「賈公子這是何意!」這口吻完全不是疑問,而是質問。
鐵皮冰箱話里無力,字里卻鏗鏘:「從今日起,她便是我的未婚妻,擇時將她迎娶。」
這一句話如同晴天霹靂,打焦了一干人等,他又重複一遍:「那麼,作為賈府未來的女主人,可還要繼續處罰?」
空氣凝滯了半晌,我那投在屏風上的視線逐漸有些模糊,吸了吸鼻子,忽然有些想笑。
葉上歡的面子是赤條條被鐵皮冰箱駁了。我的手逐漸鬆懈,回歸安全,努力使自己的存在感拉到最低,而童柳煙的不樂意到達了極點,卻始終由於葉上歡在身邊不敢造次。
還是葉上歡打破了這尷尬的氛圍:「呵呵,既然賈兄有這般癖好,那葉某也不強人所難,改日賈兄大喜之日,必當前來慶賀。」
葉上歡的視線從我身上輕輕掃過,波瀾不驚,卻看得我驚濤駭浪。
我只好把所有精力都放在屏風上,試圖透過屏風看到坐在裡面的鐵皮冰箱,此刻會是什麼姿態。
他可知這話需要承擔怎樣的後果,且不論娶我這麼一個丫鬟有何意義,光是這舉動,都很可能使賈家成為葉家的敵人。
他不是想要拉攏葉上歡嗎,倘若以後讓葉上歡知道他的身份,這件事必定會影響到合作。連我都能權衡到的利弊,鐵皮冰箱又怎麼可能不懂。
可歸根到底,我很感激他,那一種感激是難以言喻的。倘若我真的被割掉舌頭,挖了雙眼,那麼,我的人生,就只存在復仇,成為一個恐怖到忘記自己是誰的人。
「賈兄既然身體尚欠恙,葉某便與表妹先行告辭了,改日再訪。」葉上歡起身,欲帶著童柳煙等人離開。
「慢。」
又是一聲慢,童柳煙這回真的忍不住了,輕輕扯著葉上歡的袖子,故作委屈。
葉上歡停下腳步,臉上也微微有些慍色,卻沒刻意表現出來,「賈兄還有何事?」
「方才,童小姐的丫鬟,似乎打了我的未婚妻……」話里有些停頓,說得也是極其憔悴柔軟,卻還是讓翠柳身子為之一顫,求助地看向童柳煙,童柳煙則是看葉上歡,眼裡儘是委屈。
只是外面這些人千奇百怪的表情,鐵皮冰箱一律看不到,他旁若無人繼續陳述道:「按照賈家規矩,這丫鬟,是該剁手。」
剁手兩個字,在他嘴裡說得婉轉,猶有餘味。
聽到這,翠柳徹底嚇壞了,就像獻血時剛被抽了一大碗血,面容慘淡無血色,嘴唇泛白哆嗦,撲通一聲立即跪下,拉著童柳煙的長袖,淚眼婆娑:「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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