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蘇小小
章節名：203、蘇小小
文倩獨自走在醫院的走廊上，鬱悶的心情讓她看誰都不順眼，想想剛才長孫凝和狄龍離開的時候連個招呼都沒打，就氣不打一處來。這個長孫凝真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仗著兒子喜歡，又懷了孕，竟然給她擺起臉色來。背著兒子跟莫浩東走那麼近，還同住一個屋檐下，朝夕相處，自己說幾句都不行。原本以為，她比劉宜芳明事理，知進退，目光高遠，可到頭來不過是一丘之貉，自家的兒子情路怎麼都這麼坎坷啊！？
莫浩東這小子人是好人，但太過危險了，對於自己兒子的婚姻而言。他不爭不搶，在長孫凝最需要陪伴照顧的時候默默留在她身邊，天長日久，再堅定的心也會感動動搖，再濃烈的情也會被消磨殆盡。
不行，一定得想個萬全的辦法……。哎！有了，既然他是名軍人，就得服從命令，他自己不走，那就調他走，就不信他有膽子違抗軍令。嗯，就這麼辦，現在兒子聯繫不上，回家讓老爺子想想辦法，想必不會太難。
有了全盤打算，文倩心裡舒服不少，快步往樓上手術室走去。雖然長孫凝沒事兒已經回家休息，但她沒忘，還有一個沒下手術台。姜家的姑娘好哇！個個漂亮，聰明，溫柔，體貼又能幹，但老天怎麼就那麼不開眼，偏偏叫她中槍。
軍總醫院五樓，是最一流先進的手術室，在走廊盡頭，左右相對兩間手術室的燈都亮著，手術仍在進行中……
手術室外，莫浩東，孫家樂，還有一同上樓頂救人的特警，他們或站或坐，不時低語幾語，臉色都十分凝重。這次的襲擊事件在意料之中，卻也出乎計劃之外，救察克扎是虛晃一槍，劫持人質也是噱頭，刺殺莫浩東才是目的。幸好有驚無險，除了那名神秘消失的狙擊手，其他所有涉案人全部都被就地證法，希望裡面的兩位能夠吉人天相。
「莫浩東，你答應要平安將錦鈴救回來的，為什麼她現在躺在裡面，生死未卜，而你卻好端端的站在這裡？為什麼中槍的不是別人，也不是你，偏偏是錦鈴？你看不得我兒子好，故意的對不對？」文倩趕到，劈頭蓋臉的指責。
又來了，有完沒完？他要是會分身術的話肯定毫不猶豫去擋那顆子彈，否則沒被打死，也得被墨跡死，還得背著見死不救的惡名。當然情況緊急，劫匪臨死前扣動扳機，扯著蘇小小一頭栽向樓下，他只能那樣取捨。成千上萬個姜錦鈴也抵不上蘇小小一條命，華夏少了姜錦鈴，不過就是少了一個矯揉造作的女人，要是少了蘇小小的話，就好比健全人缺失了一條腿。
從國家大義考慮，他並沒有做錯，文倩愛埋怨就埋怨吧，反正問心無愧。又不是他親媽，大不了以後有她的地方他自動迴避就是了。不過，私心他倒希望姜錦鈴下不了手術台，省得去禍害華子堯，她可不是什麼良人。
莫浩東不言語，在文倩看來是逃避責任的表現，不由得更生氣，生平她最看不起這種人，「子昂視你為手足，真是有眼無珠。錦鈴沒事便罷，要是有萬一，我跟她父母都勢必追究到底。」
追究？怎麼追究，是送上軍事法庭，還是抓去給你做大兒媳婦？莫浩東心中不以為然的笑了笑，他可以當沒聽見，但有人受不了了，憑什麼冒死救人還費力不討好。站著說話不腰疼，有本事你自己救去，「這位太太，請注意你的言辭，莫指導員再厲害也是肉體凡胎，不會分身術。要不是你說的那個女人自是過高，不聽指揮，亂跑亂躥，像那對未婚夫婦那樣聽話的話，也不會被劫匪射出的流彈打中。她死了，那也是自找的，怪不到莫指導員頭上。」
「哼！強詞奪理。」文倩不服，狠狠瞪說話的特警一眼。
「伯母，這事兒真跟東哥沒關係，我親自上去勘察過現場，劫匪槍中射出的子彈打在柱子上轉向，要不是姜錦鈴撞上彈道，也不至於中彈。我知道您最近對東哥有些意見，但您不能質疑他的人格，危難當前，他去救人已經是用自己的命去換別人的命了。還有，老大要是知道您這麼誤會東哥，他一定會很為難的。」孫家樂調解道，後面只用倆人能聽見的聲音。
「說的好聽，他只能救一個人，為什麼救的那個不是錦鈴？」
「……。」文倩咄咄逼人的話讓孫家樂無言以對，真的是她想那樣么？依他看，在莫浩東眼裡，姜錦鈴才是那個無關緊要的人。雖然他很想弄清楚，另一間手術室里的女孩是什麼身份，關鍵時刻替莫浩東擋下致命一槍，他們又是什麼關係，但此刻他不敢多嘴，因為那個女孩同樣生死未卜。
走廊里一片安靜。
忽然，被一陣急呼聲打破。
「女兒，我的女兒啊！你怎麼這麼倒霉呀女兒。」
「小鈴，我們家小鈴怎麼樣了？」
不必看，莫浩東亦知道是姜錦鈴的父母到了，因為是他叫孫家樂派直升機去接他們的，如果救不活，起馬能讓他們見上最後一面。至於蘇小小，他目前無法聯繫到她父親，只能把消息反映給上級，一切看上頭的決定，而據他所知，她母親身體不好，他更不敢冒然告之。
「華夫人，你在這兒真是太好了，我們家小鈴情況怎麼樣？」
「是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女兒好端端的怎麼會被綁架，還中槍？」
因為華子堯和姜錦鈴姐姐的戀情，兩家人見過面，不算陌生，即便後來發生變故，也偶有聯繫。文倩看著明顯蒼老許多，殷切期待的兩人，一時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姜錦月已經因為自家大兒子車禍而亡，如果姜錦鈴再有三長兩短，雖說事情誰都始料未及，但好說不好聽。
「華夫人，你倒是說句，我女兒到底怎麼了？」姜錦鈴的母親搖著文倩胳膊，急切的催問。
「額……。」文倩不知道說什麼好，她也沒親眼看到發生什麼，剛剛孫家樂他們說的話是有道理的，她聽進去了，雖然嘴上不承認。
正這時，兩間手術室的燈幾乎同時熄滅，醫生護士陸續出來。眾人『呼』的一下一窩蜂似的圍上去，七嘴八舌，一頓『狂轟濫炸』，搞得醫生護士都不知道先回答哪個好。
「你們誰是姜錦鈴的家屬？」其中一個醫生說道。
「我們是，我們是。醫生，我女兒怎麼樣？」姜爸仗著膽子問，生怕再聽見噩耗。
「手術成功，但貫穿傷很重，如果她能挺過未來二十四小時的話就沒生命危險。」醫生說得十分含蓄，另一層意思也表達清楚，帶著他的團隊離開，但邊走邊跟身邊護士議論著什麼，不時有人發出不屑的聲音。
「怎麼會這樣？啊……。」
「老婆，你怎麼了，你要挺住啊！小鈴一定能挺過二十四小時，她會沒事的。」
……
「醫生，請問蘇小小情況怎麼樣？」莫浩東只關心這個，如果她為救自己而死，那他就是國民罪人，百死都不足以謝罪。
「你是她……。」醫生上下打量莫浩東，莫浩東急忙回答是她戰友，蘇小小不是軍人，但跟軍人有密不可分的關係。「哦，她的手術非常成功，本人求生意識也很強。雖然傷得不輕，但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呆會兒你就可以去病房看她。」
「謝謝你醫生，非常感謝！」莫浩東誠摯道謝，為蘇小小，為自己，也是為了華夏，「醫生，有些情況我想向您了解一下。」
「沒問題，請到我辦公室。」
「哎！什麼人嗎？」顧此失彼，還說不是偏心眼兒，指定是那個叫蘇小小的姑娘長的漂亮。文倩篤定莫浩東藏私，但轉念一想，那樣豈不正好，讓蘇小小把他收了，看他還有什麼精力纏著自家兒媳婦？文倩這麼一想，滿心陰雲一掃而光，當即心花怒放。
莫浩東不知文倩的算盤，也沒心思想那些，他從醫生辦公室出來，滿腦子都在想那個神秘的狙擊手。想置他於死地的人有很多，不知那位屬於哪一路，亦或哪路都不是，更確切一點兒，屬於未知那一路。
「東哥，事情都處理好了，你還有什麼要我辦的嗎？」孫家樂從走廊另一頭跑過來，看見莫浩東愁眉不展，問題。
「你來的正好，去好好查查，這枚子彈出自哪種槍？」莫浩東從醫生那兒取回打中蘇小小的子彈，純金打造，型號與他所熟知的任何一種槍都不匹配。
「連東哥你都不知道的，世界上有這種槍嗎？」孫家樂耍著貧嘴，把純金子彈小心收起。他清楚，那狙擊手沒找到，很可能再對莫浩東不利，必須得儘快確認身份，好對症下藥。「對了，東哥，有個事兒我比較好奇……。」
「想知道蘇小小的身份？」孫家樂點頭如搗蒜，眼冒精光，知我者，東哥也！但，很快他就被澆一頭冷水，「秘密。」
「啊！東哥，不帶這麼玩兒的，你也太小氣了吧？」
孫家東的抱怨，莫浩東沒聽見，因為他說完『秘密』兩字時已大步離開。
蘇小小，華夏武器世家的傳人，天賦異稟，又自小耳濡目染，如今早已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她年紀不大，但技術過硬，是國家武科所的特級武器專家，兼首席設計師。從十八歲起，便開始主導武器自主研發工程項目，且實驗全部獲得成功，一些關鍵數據甚至遠遠優於世界發達國家。由她參加設計，研發，投產的武器是目前全軍主體戰略裝備。
如果說以華子昂為首的軍隊是華夏的守護神，那麼蘇小小就是守護神的守護神，是她為他們鑄造金身，讓他們刀更鋒，槍更響，胸膛更挺拔。不是信不過孫家樂，蘇小小是國家的寶，是他國的禍，身份自然越少人知道越安全。
病房。
當莫浩東推門進去時，蘇小小已經醒了，好像知道他會來，特意在等著。她的臉色並沒有因為失血過多而慘白如紙，精神也不錯，沒有想象中的虛弱。
看見莫浩東，她摘掉氧氣罩，說道：「你來啦。」
「別勉強。」莫浩東指指被摘掉的氧氣罩，雖然性命無憂，但傷到肺也不能掉以輕心。
「沒事兒，我命硬，要不然早掛了，不是嗎？好不容易有機會跟你單獨說說話，我可得好好表現。」蘇小小開起自己玩笑，她本就是樂觀開朗的女孩兒。
但莫浩東可沒她那麼輕鬆，聽完她的話，反而很生氣，「胡鬧！」冷不丁的，莫浩東大聲訓斥道，驚得蘇小小一激靈，扯動傷口疼得不由得咧嘴，「對不起，嚇到你了。」
「我又不是你的兵，你憑什麼凶我？」蘇小小一扭頭，一撇嘴，不接受道歉，「別說我的命不是自己的，得為國家和人民好好珍惜之類的狗屁話，本姑娘不愛聽。」
「你！」。莫浩東莫名的想教訓她不愛惜自己，但話到嘴邊又說不出。「為什麼替我擋子彈？」
「我樂意。」蘇小小帥氣回道。
瘋子！純粹的女瘋子！看在你受傷的份兒上，暫時不跟你計較，理理被沖亂的情緒，說道：「謝謝。」
「崩客氣，記得還我雞腿。」
……，怎麼還忘不了這茬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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